《万历范儿》章节试读

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1
ISBN:9787560994413
作者:段战江
页数:268页

《万历范儿》的笔记-第1页 - 1

面对烟花样壮美绚丽的历史,面对斗拱般精妙复杂的人性,我们绝不能和那个差劲的正德皇帝一样,看到皇宫失火,竟然兴高采烈地来一句:“好一棚大烟火!”否则,我们真会如被祭旗的祖先一样,用一个族群集体的鲜血和愚蠢,去祭奠另一个族群的骄傲骄傲和荣耀。

《万历范儿》的笔记-第3页 - 第一章 朱翊钧 宅男皇帝的非主流生活


如果用现代人的眼光描述朕这位四百多年前皇帝,你会发现朕既可爱又可怜。

朕叫朱翊钧,自号“禹斋”,你们后人则叫朕明神宗或万历帝。朕属猪,AB血型,处女座,长得体体面面、白白胖胖,心肠好,学习棒,爱骑马,善书法,而且声音充满磁性,非常好听。当然也有些美中不足:个子有点矮(1.65米左右),牙有些黄(氟斑牙),后来又因为疾病的缘故,背变得有点驼,脚有点跛。不管如何,至少在二十岁之前,朕还算一个英气逼人,招人喜欢,让大家充满信心和期望的好皇帝。
但是二十岁之后,随着朕的老师张居正的突然故去,没有顺利度过青春期的朕开始“失控”,变得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之前一直习惯被强势老师和严厉母后做主的朕,还无法一下子成熟起来,没有学会独立判断,更不懂如何有效疏导内心复杂的冲突,加上周边小人别有用心的刺激,使朕永远遗憾地将自己封闭在青春叛逆期。坦率地讲,朕此后一辈子都处于病态的青春期,具体表现就是做事任性拖拉,容易发火动怒,有点糊涂,有些自私,爱找理由,也爱解释,许多道理都明白,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换言之,朕一点都不复杂,从心理发育上讲,只是一位一辈子都没长大的任性帝王。也许,你们只有深入地了解了这一点,才能真正理解朕那些或好或坏,或疯或痴的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
因为朕是帝王,所以朕的好,一旦被放大,便好得一塌糊涂;朕的坏,一旦被利用,也会坏得不成体统。这便是“人治”的最大坏处。然而,我们中国的政治传统却偏偏是依赖和重视“人治”。我们讨厌“人治”的随意性和不确定性,却又不能不严重依赖“人治”,因为只有靠“人治”的灵活和变通,中国庞大的社会机器才能正常运转;但也因为灵活和变通的空间太大,漏洞太多,使得中国(也包括中国人)的问题和悲剧总是不可避免地重复。
厚厚的史籍典册中,记载的几乎全部是“人治”的失败,但我们依然迷信“人治”的力量和奇迹。我们也制定制度,却从不相信制度,因此制度总是“人治”的摆设,而非有力的约束。
于是,讲起历史故事来,朕这样的当事人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俗套,那就是一个时代的好坏和精彩,必须要从朕这个做皇帝的故事讲起。
好心的皇帝 温柔是一种施政的美德
对朕而言,做皇帝只是一份工作、一种职业。要了解朕,不妨从朕的日常工作,即例行的一次早朝讲起。
首先,你们要打破电视剧里表演的模式,不要以为上朝是一件多么壮观宏大的事情,至少明朝不是。譬如我太祖皇帝朱元璋上朝时,就很有意思。当时,每天上朝的仅正式编制的官员就有近三千人,从宰辅到九品小吏乃至不入流的杂职,每日都“接踵趋朝,骈首门下”,场面相当壮观。大概缘于我太祖皇帝朱元璋是农民起义军领袖出身,所以喜欢走群众路线,偏好大规模的集会。当时除了朝参的官员,他还命令凡奉召来的耆老、人才、学官、儒者等,都可以“随朝观政”,而将官子弟年纪稍长也令其“随班朝参,以观礼仪”。于是乎,每天上朝时“四方来者云拥而林布”,可以想象当时皇宫门前,会和你们今天看到的故宫一样拥挤热闹。
到了朕做皇帝的时候,情况大有改观。一来不用天天起个大早,组织那么多人上朝;二来仪式大大简化,骏马列队、驯象等繁杂的仪式弃置不用;三来官员人数精简,也不用早早在午门排队,而是直接在宣治门(太和门西边的门)集结,进行御前议事。可有些东西却没改变多少,譬如我朝干部的上朝习惯和个人素养。或许因为祖上和他的战友们都是农民军出身,性情粗野,行为散漫,不但导致国家的形象气质一直高级不起来,也严重影响了后世的朝政作风和官场习惯。
譬如万历十年(1582)正月,刚刚亲政的朕,心里一直不太痛快,因为朕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不够威风,也不够体面。那一段时间,每次上朝办公,都觉得朝臣们甚是不顺眼。一来是百官们的装束太随意,许多人都不按品级穿戴,而是追求花哨的“混搭”。譬如当时流行穿着明绿色的袍服,佩着白色的象牙革带。这种略带俏气的穿戴,或许真是好看,却给朕带来很大的困扰。因为按照规制,不同品级的官员都有相应的着装要求,这样朕就可以根据衣服的颜色装束,快速判定官员的职务和级别。但现在都不守规矩,自然乱了套。因为绿袍本来只是八九品官员的制服,而象牙革带则不在官方定例。大家为赶时髦,都这么穿戴“混搭”,他们倒是高兴,可给朕造成很大的职业困扰,因为我已经分不清辨不明谁是谁了。再说,上朝就是上朝,又不是走秀,绿森森的一片,撞色实在是撞得招人心烦。更心烦的是,这些面子上赶时髦的官员们,“里子”却相当的土,竟然会当着朕的面,毫无顾忌地咳嗽、吐痰。这样的素质,“殊为不敬”,这样的场面,也实在难堪。
需要说明的是,朕虽然年轻,却是一个很讲体面的皇帝。每次上朝,朕都要仔细地刷牙洗脸,用一块当时很有名的天理牌肥皂,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然后再涂抹一些“膏泽脂香”,甚至为了显示庄重肃穆,朕还要给自己的小脸和脖子上敷上一层喷香的白粉。朕这么讲究的皇帝,面对这样一群不讲究的臣子,自然是一百个看不惯。
即便是抛开个人卫生习惯不谈,在公众场合,特别是当着皇帝的面咳嗽吐痰,也实在让人质疑朝廷威仪何在,皇帝尊严何在。要是换成我太祖皇帝朱元璋,可能早就让这些没大没小的臣子脑袋搬家了;要是换成我世宗皇帝朱厚璁,也肯定会把这些不懂礼貌的臣子们打得屁股开花。可朕心肠软,只愿“温柔”地处理这个问题。朕既没砍他们的头,也没打他们的屁股,只是让内阁发个通知,告诉大家以后要注意一点,并明令以后不准再穿那样没规矩的服饰。
朕不只是在礼仪这样的小节上对大臣们态度友好,如你所知,朕在历史上出名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对大臣们“大不敬”的言论出奇地宽容。在朕当政时期,官员们最爱做的事便是骂朕,人人以批鳞为荣,或直言不讳:“今阙政猥多,而陛下病源则在溺志货财。”或厉声诘问:“(皇帝)谓圣体违和,欲以此自掩……天下后世,岂可欺乎?”或严重警告:“陛下驱率虎狼,飞而食人,使天下之人,剥肤而吸髓,重足而累息,以致天灾地坼,山崩穿竭。”更有甚者,直接痛斥:“陛下迩来乱政,不减六代之季。”甚至说出了“天神共愤,大难将作”的骇人心魄的话来。
无论哪一个朝代的皇帝,可能都很难容忍臣子们这样“讪言卖直”的放肆,但朕能。朕虽然生气,可惩罚他们,也不过是扣工资、削官职、逼退休等象征性的警告,最严重的,也就是揍几下他们的屁股。在朕当政时期,没有一个大臣会因为疏谏而丢了脑袋,虽然朕有这样的权力。这种宽容的态度,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因为此前数千年,此后几百年,因批评“领袖”而掉脑袋的政治悲剧,都屡见不鲜。从这个角度讲,朕算得上一个“讲人权”的好君王。而在当时,对于舆论,朕也持自由和开放的态度。有关朝政的评论,不再仅仅是流传于街头巷尾的“口喃耳语”,而是可以“公然编成套数,抵掌剧谈,略无顾忌”,也就是说政论集可以公开出版发行,政治讽刺剧也是能够公然上演的。从这个层面看,朕又是一个“讲民主”的好皇帝。
从某种程度上讲,正是缘于朕的“宽驰”施政态度,才造就出一个“承平”的全盛之世来。这也难怪后来的大文人如钱谦益、黄宗羲、顾炎武、吴伟业、陈洪绶等,都特别怀念朕执政时期的那一段黄金岁月。正是:“得福不知今日想,神宗皇帝太平年。”
朕主政的时代,文臣士子大多个性张扬,想来多多少少也应得益于朕的软心肠。当时做老百姓的,特别是天子脚下的京城居民,也沾了不少朕好脾气的光。譬如,每逢冬天,皇城内外的河面上,凡是结冰的地方,都会有许多京城贫民摆摊,靠“拉拖床以糊口”,而且当时场面相当壮观。河面上满是穷的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色游客。小老百姓能够在皇家地盘上尽情玩耍,帝王时代,可能也只有万历朝才会发生。
当然,按照中国传统的礼法制度,整个社会应该是“尊卑有序,上下有章,等威有辨”,而不是这样乱糟糟的样子。早在万历四年(1576)时,便有大臣向朕反映情况:“近来婚丧、宴饮、服舍、器用,僭拟违礼,法制罔遵,上下无辨。”但朕并不以为然。如果不用道学先生的眼光看,这样的社会倒是显得更“平等”些。至少在生活享受层面,可以有“平等”追求,并不算一件坏事吧?朕之所以不和臣子们计较,甚至有些纵容,就是因为在内心深处,觉得这样也没什么。只可惜后来的帝王和领导都不这样想,以至于随后几百年的中国,又迅速陷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级名分和寡味无趣中。

《万历范儿》的笔记-万历萌皇帝和他的潮时代 - 万历萌皇帝和他的潮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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