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二世的悲剧》书评

Richard II 理查二世

当历史前进了四百年后，现在的评论家观看理查二世的时候会关注着这么两个问题：一个国王有没有可能因为他的个性或是权力从而沉迷于他的这一个国君的官职；一个不那么让人满意的执政者的玩笑或是恶作剧是否会污染君王这一官职或者说这么个形象。（国王的两个“身体”：中世纪政治理论研究，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1957；此处可能翻译有误。）不难看出，Richard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剧中对于王权这一上帝圣权的嘲讽，他对于自己获得王位是上帝赋予的，却对自己的陨落是出于叛徒的不忠感到遗憾，但是这样的观点也未免草率了一些。这里会引出一个，嗯，怎么说，争议，剧作家是否只能通过角色来展示出他们想传达给观众思想，这可能就是剧本要克服的地方，当然这也是剧本的魅力所在。严格来说，剧作家不宜直接描写角色的动作和品论笔下的角色，不宜通过角色来写自己想说的话，角色只能通过语言来叙述自己，演员只能代表自己，所以有说法是，从莎士比亚开始，真的是要开始“演绎”了，观众看到的不再是舞台上的人，而是“演员”了，观众看到的将是剧作家想让观众看到的角色，角色和演员开始分离了。所以对于活在现在的人来说，感受这个Richard，变得容易的，演员、角色、史实不再统一几乎是一个常识了。Richard是一个不稳定的人，一开始他就承认， Bolingbroke对于继承王位是适格的人，随后却任性地驱逐了他仿佛是在引诱Bolingbroke篡位——Bolingbroke先是指控了 Mowbray挑衅决斗，Richard先是让两人后退，但当两人拒绝后，他一个国王反而重新安排了两人决斗时间，在后来两人开始准备决斗的时候，Richard又出尔反尔了，驱逐两人，Mowbray终生，Bolingbroke十年后来又反悔了一下下改成六年，那他阻止他俩决斗并驱逐他们又是为了什么？那个年代的绅士们可能有个习俗，审判时没有说服力的时候，公开决斗获胜的那方就是有道理的人。也就是说，如果Bolingbroke获胜的话，Mowbray被指控谋害了Gloucester就成立了，而Richard似乎逃不开在这一谋杀案中与Mowbray串通的嫌疑；而若是Mowbray赢了，他将证明Bolingbroke是个骗子，可以重新获得Richard的保护，王位将。于是Richard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可是他的这一行为并不是想保护这两个人，而是自己王权的滥用。4.1.190：“Here，cousin，seize the crown”——故事进行到这里的Richard向观众展示的是一副被篡夺王位的受害者嘴脸，但是之后，他开始了自甘堕落,那一刻他知道了，这个王冠，或是说权力，是一剂毒药。这一剂毒药从Richard传到了Bolingbroke，Bolingbroke在最后一幕中原谅了Aumerle后，他并没有放过其他的反叛人员 5.3，之后的5.4可谓是我眼中最精彩最高潮的地方，“Have I no friend will rid me of this living fear？”——显然这是在“暗示”身边的人去暗杀Richard，这样的类似台词或许现在的国内宫斗剧中仍有保留，而听见了这句话的Exton,这里的Bolingbroke的邀请是从Exton的台词里说出来了，这是剧本的精巧之处，暗示了第五幕开始就应该安排Exton上场，后面的剧情可想而知，Bolingbroke显然对Exton杀人感到震惊，尽管没有证据说Bolingbroke非常高兴和开心，但是我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狂喜。所谓伴君如伴虎，高高在上的人要杀人，从来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Have I no friend will rid me of this living fear？不管Bolingbroke说的这个living fear是来自外界还是来自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反正Exton最后是只能祈祷上帝会原谅他了，他的新国王没有原谅他，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做小弟的呐该背的黑锅还是要背呐。而这时或许就是Bolingbroke新的living fear，他在第一幕时的指控的Mowbray，或许就是这时的Exton，这时的Bolingbroke和当时面对互相指控的二人的Richard又有什么区别：5.6.38KING HENRY They love not poison that do poison need, 38 Nor do I thee. Though I did wish him dead, 39 I hate the murderer, love him murderèd. 40 The guilt of conscience take thou for thy labor, 41 But neither my good word nor princely favor. 42 With Cain go wander through shades of night, 43 And never show thy head by day nor light.波　需要毒药的人，并不喜爱毒药，我对你也是这样；虽然我希望他死，我却痛恨杀死他的凶手，反而对被杀者怀抱好感。你把一颗负罪的良心拿去作为你的辛劳的报酬吧，可是你不能得到我的嘉许和眷宠；愿你跟着该隐在暮夜的黑影中徘徊，再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显露你的容颜。各位贤卿，我郑重声明，凭着鲜血的浇溉成就我今日的地位，这一件事是使我的灵魂抱恨无穷的。来，赶快披上阴郁的黑衣，陪着我举哀吧，因为我是真心悲恸。我还要参诣圣地，洗去我这罪恶的手上的血迹。现在让我们用沉痛的悲泣，肃穆地护送这死于非命的遗骸。“Here，cousin，seize the crown”——Bolingbroke接过了王冠，他复活了自己埋葬的恐惧，还收到了贺礼，或者说，审判：“Hath he been in thy 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