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的星空》章节试读

出版社:牛津大学出版社(香港)
出版日期:2012-5
ISBN:9787541234248
作者:王安憶
页数:238页

《劍橋的星空》的笔记-第1页 - 剑桥的星空

灵魂与精神研究……更被一种私人化的情感经验推动着,那就是亲人亡故的伤痛。近在身畔的人忽然间不在了,令人难以接受,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科学祛魅固然不错,可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其实是面临更大的虚无。就好比霍奇森在派普夫人的导灵菲纽特博士口中得到了故人的消息,应该是会感到一些慰藉吧。这慰藉表明降神会也罢,通灵术也罢,并非完全无聊,除去满足庸人的猎奇心,一定程度上还有着感情的需要。那一个无数生命去往的彼岸,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又与此岸保持如何的关系?是存在一个巨大的黑洞。倘若能有丝毫,哪怕丝毫的信息传来,……所谓“活着”的人大约就可对“死亡”抱有比较乐观的态度。尤其是当宗教不再能够维系生死之间的连贯性,神学被实证科学揭开了神秘面纱,科学能不能继续前行,突破壁垒,打开另一个通道,让人遥望彼岸呢?
用什么研究灵魂?我想,无论用什么,最不能用的就是实证,而在《猎魂者》中,那一代代研究者却采用了这不能用的方式。这种跋涉,很难让人看到希望,但却又不得不佩服其精神,特别是当这种行为背后有着亲人亡故的伤痛的时候。
无论如何,正如王安忆所说——
未知世界初露端倪,好比雾里看花,云中探月,待到云消雾散,反倒什么也看不见了。
最后剩下了什么呢?
总是有星星在。
但那遥隔着几亿光年、看着人们的光明,到底试图在传递着什么?我们依旧不知道。

《劍橋的星空》的笔记-第127页 - 温柔的资本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离家出门,她的遭际不外乎两种,不是碰到好人相助而好起来,就是迅即接受花花世界的道德标准而堕落下去。
在这篇文章里,王安忆走到了文学的后台,也可以说是后厨,为《嘉莉妹妹》里的嘉莉妹妹与《布鲁克林》里的艾丽丝这两个经历相似的女性角色找到了社会学的注脚,“每个社会都有自己的典型形象”。
前者处于资本的草创阶段,嘉莉妹妹离经叛道,付出牺牲,获得成功,简直是一种冒险人生;后者则告别了蛮荒时期,尽管商业规则的严格性始终没有松弛,甚至更为紧张了,但一切又走上了合法性的正途,艾丽丝遵循社会法则,生活也就缺少了传奇性,但亦可实现恰如其分的价值。
结果呢?社会就是这样进步着,乘着时代的快车,车轮和轨道之间摩擦系数降低,越来越润滑,无所阻挡,开往下一个世纪。
从嘉莉妹妹到艾丽丝,故事性是越来越淡了。那什么是故事?从小听故事,开头总是“很久很久以前”,故便是老,故事,首先得是过去的事,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呢,很久很久以前,发生了许多事,但如今被讲述的,却是这样一些而不是那样一些事,因此,只有历经了时间的筛选,最后剩下的那些关于过去的事,才是故事。从这个角度看,现时永远不会有故事。现时里其实还是有故事的,毕竟,现时的事经过时间筛选后剩下的,便是未来的故事了。
我自己读《布鲁克林》的感受是迷惑,因为所有的事,不仅是我能够理解的,甚至就发生在我身边,不再是“很久很久以前”。原来眼前发生的也可以是故事,这让我感到兴奋。优秀的小说家,得有能耐发掘未来的故事——现时发生的事,有哪些是可以被未来讲述的?

《劍橋的星空》的笔记-第57页 - 命运与无命运

1. 两本书:
《奥斯特利茨》:先提出问题——“从我孩提时代和青年时代以来,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然后用一己的经历进行回答,有意识地解释历史。
《无命运的人生》:毫不知情下坠落历史之中,从具体和偶然的个人生活开始,沿着事物的发展抵达不确定的结局。
2.文字是陷阱:人的存在是在命名之下,历史能够附着的载体,大约就是语言吧!但语言这东西可靠吗?它承在时间之上,已经说过,时间是虚无的,立足于虚无之地的语言其实相当危险。用中国的俗话说,就是“词不达意”。书籍将会为现实埋下陷阱。
3. 历史:最初的不适应过去之后,很快就运行流畅,形成另一套长跪。就好像在进化中培育基因,可在变故的关头迅速分泌润滑剂,缓解和消除摩擦,这种润滑剂的名称应该叫做求生。
而历史呢?历史很像电影的蒙太奇,它将最戏剧的片刻连接起来。
但是,在个体的人,这一瞬间的容量却是相当可观,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占据着生命和生存的空间。在这局部里发生的事情……是“蒙太奇”略去的那一部分……其实就是常态。
假定人们知道的、不需要再去说的常态,其实大多数人并不知道。
4. 集中营的历史
小说《无命运的人生》采用的同步叙述方式隔绝了后来的认识水平。在主人公天真、平静的讲述中很少有对当时情景的解释、评判。在他的眼里,集中营里发生的一切都很自然,尽管环境恶劣,但也并非没有幸福的时光。
于是,我们看到:在蔡茨我才发现,囚禁也有日常生活,甚至可以说,真正的囚禁其实全是乏味的日常生活。
当然,就算已经接受,这也是日常生活之一种,可它依然不可阻挡地摧毁你的耐心。
不能把集中营简单地等价为地狱,原文这么写:记者让“说说集中营之地狱”,“我”却对“地狱”感到茫然。记者解释道:“这只是个比喻,难道我们不该——他问——把集中营想象成地狱吗?”回答很有意味:“我只能想象集中营,因为我对它还有所了解,而对地狱却一点也不了解。”久尔考断然拒绝任何比喻,它就是它,没有一个现成的模式可以借用来描绘。
甚至在小说全文倒数第二段的末句,作者写道:是的,下次,我应该给他们讲讲这一点,讲讲集中营里的幸福,如果人们再次问起我的话。
5. 幸福:无命运变成命运
如果我们将强加给我们的决定当成一种事实自始至终地生活于其中,而不是生活在我们自己的(相对的)自由所带来的必然性中,我便称之为无命运。
那幸福,也就是,使无命运变成命运。

《劍橋的星空》的笔记-第60页 - 音乐生活

在维也纳还去过海利根斯塔特的贝多芬久居,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已收藏贝多芬一份未曾兑现的遗嘱而著名。走入一个小院,上一个木楼梯,贝多芬曾经在此短暂逗留。也许正处于人生的低潮,于是写下了这份遗嘱,可显然鲸鱼又好了起来,或者说情绪的周期过去,便按下不提。居处是几进小小的套间,迎门赫然一具玻璃柜,陈列着后世称之为“海利根斯塔特遗嘱”的那份文件。参观者除我们外,又来了两名日本女生,大家都在留言簿上写下敬仰的字句。下了这一侧木楼梯,再上对面的楼梯,推门进去,门厅内坐一老妇人,向我们卖票,出示了方才的门票,回说不管用,因为是两个机构,对面是贝多芬研究协会,这里才是贝多芬真正居住过的地方。至于“海利根斯塔特遗嘱”,这里的才是原件,对面只是复制品。看起来,全世界各地都存在文化资源过度开发的问题。
说了一圈,其实我感兴趣的是最后一句——“看起来,全世界各地都存在文化资源过度开发的问题”。我国的文化大繁荣之下,做了一些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听说要复制一个凤凰。虽然手法类似,但相较之下,复制一个贝多芬故居,其工程量显然不能和复制凤凰相比,量变也就有了质变。但两者之间,未尝没有相通之处。远香近臭,其实是常有的事。再举一个例子,也是今天的新闻,说辽宁修了一个大铁环,只有观赏一个用途(未必是好看的),但事实上,这世界上,只有观赏用途的建筑,不用实地考察也知道,恐怕是很多的。这样讲,倒不是要讲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而是说,很多事情,不见得就需要立马惊诧、然后质问的。论证走向了极端,也就走向了脆弱,经不起推敲。
这篇长文所写的“音乐生活”,一个是王安忆个人旅行途中邂逅音乐的生活,一个是法国文学人物克利斯朵夫艺术化的音乐生活。前一种音乐生活是大众化的,“那些节奏化明快的段落,观众似乎老早等着的,一来到便全场随了拍子鼓掌,于是演员很‘人来疯’地再来一遍”。王安忆说,“要是让克利斯朵夫看见这一幕,他又要气死”。
艺术是需要群众基础的,但这群众基础却未必也不可能对艺术达到艺术家程度的理解。艺术是糖,群众基础从艺术里取那么一点边角料,泡一杯糖水,也就满足了生活的需要。
(页码是《十月》2012年第4期的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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