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閃大對決：一場華爾街起義》书评

在名利的诱惑下，选了公平

作者Michael Lewis是一位很有名的真实小说作家，他最出名的书有《Liar‘s Poker》，《Moneyball》，《The Big Short》并且还有很多同名的改编电影。刚看完《Flash Boy》，就像看完一场激动人心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华尔街高频交易的真实故事。整本书是以不同的人和公司的角度叙述的，并通过一幅一幅小画面拼凑出以下的剧情：差价网络（Spread Networks）公司 ---Brad Katsuyama的问题---Ronan Ryan的问题---Sergey Aleynikov的故事---高频交易里赚取亿万的策略---Brad 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决定自己辞职和Ronan一起在IEX的创业---Sergey的故事收尾。接下来，我会选取9个有意思的片段来讲一个浓缩的Flash Boy故事，我的目的是希望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去读原著。1. Spread Networks 差价网络一开始读的时候，开篇就讲关于Spread Networks公司概况，他们的CEO发现了一个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华尔街公司愿意为了快百万分之1秒（0.0000001），而支付一千万（10，000，000）美金，去买5年的光纤管道公司到底是在卖什么？甚至连公司里的员工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帮公司挖管道，埋光纤的208个工人了。他们只知道华尔街里的人很需要这个东西，具体为什么，领头人只告诉了他们，这是秘密。一条只有1.5英尺宽的管道从芝加哥南边的交易所一直连接到新泽西州北面的交易所，目的就是快这百万分之一秒。从一开始百万分之17秒，到走一条新的路线偶然缩短到百万分之14.64秒后，被所有的交易员称为“黄金之路”。当我看到这时，问题就来了，这条专门为交易员造的管道又缩短到了百万分之几秒呢？如果按价格来算，直接转化成现金，五年的服务需要1千零60万；那么按揭的话，五年就是2千万。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因为缩短这百万分之几秒而支付如此高昂的代价呢？2. Brad Katsuyama 在RBC的日子Brad，他是一个本土的加拿大人，在读大学时期，女朋友去了Wilfrid Laurier University （劳里埃大学），这也是我曾经读研究生的学校，所以感到特别的亲切，最终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由于当时不知道做什么好，就去了加拿大皇家银行（RBC），这是加拿大最大的银行，并在多伦多做起了交易员的工作。由于他工作表现突出，2002年被派到了纽约的交易平台。2007年，他发现市场有了一些神奇的变化。比如说，当他想要买一个10000股$10买单的时候，他会发现原来10000股的卖单会自动消失，导致他必须抬高价格到$10.01去买，结果导致交易费用变高了很多。在他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他找了公司里所有懂电脑的人，告诉他们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并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解决这个问题。电脑部的同事说：你的数据传输太慢，有很多人也在进行交易，还有新闻资讯的更新。Brad说：你看，我就以$4买这个100，000股AMD，市场上正好有35，000在纽交所，10，000股在Bats交易所，30，000股在纳斯达克，25，000股在Direct Edge交易所卖，总共$4块100，000股在卖，此刻，我已经把股票代码AMD输入了，数5秒后我就按回车“成交”。1，2，3，4...还是没有任何反应，5！按回车，突然，所有的卖单都不见了，股票涨价了。Brad回过头对站在他身后的电脑部同事说：你们看到了吗？似乎别人知道我想买这支股票一样，还没来得及买到的时候，就涨了。电脑部的同事看了一下Brad说：恩，让我查一查，查到后告诉你，之后就永远没有回音了。接下来，Brad为了搞明白这个市场的新规则，他找到了RBC里最会写代码的同事和他一起研究以下的问题：为什么会有60多个交易所，不管是公开的还是暗箱的，而且大部分交易所都在新泽西州？为什么不同的交易所会有不同的收费标准，一是抢单的给钱，另一个又是抢单的收钱，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有的公司已经占据交易市场的10%，而他作为一个管RBC交易平台的负责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公司呢？为什么眼前的股票市场就像一场幻觉一样？为什么交易所会允许瞬间买卖单呢？他们最后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测试，终于研究出来了：在下一个大买单的时候，市场上虽然有足够的卖单，但是他们分散在不同的交易所，从下买单的这一刻起，再传输到每一个有卖单的交易所，所需要的时间却不是完全同步的（大概每一个交易所有百万分之2秒的不同，人眼要用百万分之100秒眨一下眼）。最后他们的解决方案是：把最快到达的订单最后发出，将所有订单都设定在同一时间到达。找到解决方案的Brad，后面他又做了什么呢？3. Ronan Ryan 从做电信网络到交易前台在爱尔兰长大的Ronan，跟随着父亲来到了美国，他的父亲当年是以爱尔兰国家公务员的身份来到美国。他的工作主要是以税务优惠的政策劝导美国公司去爱尔兰（书中作者原话：一个又穷又屎的地方）。可想而知，他父亲并没有赚多少钱，唯一一点积蓄都用在美国康乃狄克州租房子了，Ronan也就上了一所普通的学校。1996年他从大学毕业以后，像每一个学金融的毕业生一样，希望能在华尔街找到一份体面的金融工作。把自己的简历投到了各大金融公司，可是Ronan唯一接到面试通知的公司，结果却是那些买卖仙股的股票经纪公司。暂时不能实现自己期望的时候，Ronan开始找其他的出路，来到了一所规模较大的电信公司。进入公司以后，他的第一个大项目就是把他们公司卖给华尔街8000多个精英的传呼机里，将信息一个一个的传送到客户手里。在很沮丧自己没有成功去到华尔街的同时，他做出了一个改变他一辈子的决定：把眼前的工作做好。他就像一个巨大的海绵体，把所有在工作上可以学到的东西都吸收进去，直到后来他意识到很多销售并没有他了解得多，却比他这个做后勤的并可以解决问题的人赚多了4倍。从这以后，他成功的转到了销售部门。10年过后，在2005年，他已经成为了最顶级的销售人员，服务客户群体都是华尔街的大银行。他的职责就是帮助客户整理线路，让他们的光纤和网速达到最理想的状态。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忘记最初来到华尔街做银行家的梦想。然而，在华尔街银行家眼里：他就是一个做电线的人。到2006年的时候，Ronan跳槽到了新公司，这是一间专门为银行在新泽西州的数据机房中心设立他们电脑的公司。刚干不久，某位对冲基金的客人就打电话问他说，”在做从堪薩斯市（Kansas City）到纽约的交易时，我的数据出现延迟，导致我看不到我的卖单了！延迟达到了百万分之43秒！“Ronan回道：”什么？百万分之一秒？“这个客户有着和Brad一样的问题。虽然Ronan并不知道高频交易公司赚多少钱，但是他知道他们公司在提供这项服务的3年里，仅仅帮公司设立电脑，降低交易速度，就赚了8，000万美金。随之而来的是，Ronan也变成全球关于降低交易速度的专家。在这一年里他赚了$486,000。突然有一天，RBC突然打电话给他，邀请他来面试，他回道：如果你们只提供一些技术活给我，我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个时候，Brad坚持的说：这绝对不是技术活，这个是在交易市场上的金融岗位！后来，他们俩的结合又会发生了些什么事呢？4. 金融市场里的缩写还是要懂的在这章节里，最重要的概念就是把以下3个缩写弄明白，那么看整本书都会舒畅很多：Regulation National Market System (国家市场监管系统) 或者 Reg NMS：要求经纪人必须为他们服务的顾客或者投资人，找到最好的价格（NBBO）National Best Bid and Offer （全国最好买卖价）或者NBBO想买10，000股A，有两个交易所，一个交易所X有100股$30的A股票，另外一个交易所Y有10，000股$30.01的A ，Reg NMS要求必须去买了30块的股票，而不能直接去Y买。30块就是NBBOSecurities Information Processor （证券信息处理器）或者SIP把13个交易所里的价格，放在这个SIP里，就可以得到NBBO了当我读完整本书也没搞明白这块内容，直到刚才，把这些概念写下来，才有一点头绪。我想可以这样理解这3个概念之间的关系：Reg NMS要求：服务投资人，就是要找最好的NBBO；要得到最好的NBBO，就要把所有的价格放在SIP里。理解这3个概念之后，那么又和高频交易有什么关系呢？5. Sergey Aleynikov 从高盛到监狱里Sergey Aleynikov，一出生时，他的俄罗斯护照上就注明了他是犹太人。作为一名犹太人，他在俄罗斯的处境就像是游戏中的地狱模式玩法，高考会比其他人都要难，只有两间学校可选，选了之后，只有指定科目可以学，最后他选择了数学。作为一名为编程而生的人，只要一碰到电脑就能编写出一个程序，画出一个Sin图像出来。Writing a pprogram is like giving birth to a child，It is a creation.写程序就像生小孩一样,是一种创造性。当他想从数学转到电脑专业的时候，却被有关部门拒绝，于是他就萌生了移民的念头。1990年，第一次来到纽约街头的他，发现这里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群及各地的美味食物。于是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哪些食物是对我有益的，哪些是无益的"？当变成为一名严格的素食主义者后，他又说道："我不认为你得到的全部能量是从食物而来，我认为是从你的环境而来"作为移民，他的英语并不怎么好，但是他却成功的找到了一份在大学里医药研究的工作，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之后又被安排到了大学的电脑编程系，在这期间并顺利拿到了硕士学位。毕业以后，他选择进一家创业公司工作。1998年，他终于顺利跳槽到一间规模较大的电信公司；2006年，他所在的公司从500人增长到了5，000人，并成为了公司里的明星程序员。2007年，一名猎头打电话给他，问他是否有考虑帮助华尔街的大公司，为他们赚取更多钱的时候，他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老婆带着3个小孩却没有一点儿存款，加之现在公司的经营状况每况日下，于是他同意了去面试。经过一番电话面试之后，又是一整天的面对面的面试（Superday），当在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遇到了以下两个问题：3599 是一个质数吗？在一个长方形的房子里，有长宽高三个坐标，有一只蜘蛛在地面上，一只苍蝇在房顶上，他们两个的坐标分别是：蜘蛛（X1,Y1,Z1）,苍蝇（X2,Y2,Z2）,问：蜘蛛吃掉苍蝇需要至少走多长的路程？给出答案后，他收到了高盛发出的工作合同，那年是2007年，他的起薪加年终奖$270,000。那他来到高盛以后，又做了些什么呢？2009年的夏天，刚经历金融危机的大市下，作为一个电脑程序员的他，在准备跳槽的时候，他却是唯一一个被FBI逮捕的员工。他是因为什么进了监狱呢？罪名又真的成立吗？6. 高频交易的策略在读这本书之前，虽然本人是学金融的，但是对高频交易是一窍不通，所有的听闻也就是止步于新闻方面的咨询，这个公司赚了多少钱，那个高频交易员赚了多少钱而已。接下来是这本书作者通过调查所了解到的策略：Electronic Front-Running （电子抢跑）（Brad 遇到的就是这个情况）看到投资人在一个交易所买了一个股票然后在想去下一个交易所买同一个股票的时候，高频交易因为速度更快，抢先一步把那支股票的卖单给买了下来Rebate Arbitrage （返点套利）在知道一个交易所有提供流动性的政策以后，在提供流动性的假想下，拿交易所得返点Slow Market Arbitrage（慢市套利）最普遍的一个套利方式，也是比上面两种方法加起来都赚钱多十多亿美金的策略高频交易员可以看到一个交易所上的价格，在这一个交易所还没有来的及反应之前，就把在其他交易所上等着的价格给买或者卖了来套利比如说，现在市场上百度（BIDU）的价格是：$80-80.01,买卖双方都在交易所两边。突然一个大卖家到纽交所，把价格打到$79.98-79.99。高频交易员就会以$79.99的价格吃掉卖单，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连交易所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刚吃的单子以市场价$80卖出去。当自己在读完之后再回头看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好奇，主要是不太清楚在具体情况下是如何操作的。所以，如果有看过这篇文章的哪位朋友懂得话，很希望你可以给我留言。一个比较大的高频交易的公司Virtu Financial，在2013公开表示：在过去5年半的交易日里，公司只有一天亏了钱，还是一不小心的低级错误。看完这本书，真的觉得高频交易要称霸金融市场，于是自己后面去查了一下这家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了，VIRT，从2015年上市最高点25块一路向南，跌到15块还不到的地步。7. IEX 心酸史还记得之前我们提到的Brad，Ronan吗？他们在找到解决方案以后，并没有用他们的信息优势去赚投资人的钱，却从RBC走出来，找了一帮自己信任并且信任他们的同事，创立了IEX，全称是The Investors Exchange（投资人交易所）。他们的宗旨是：公平，简单，透明的交易所，全心全意保护投资人如果想了解，可以点击“阅读原文”，看到他们的官网。在他们一开始的时候，不仅所有的大银行都抵制他们，甚至还有人在散布对IEX不利的谣言，导致他们的计划不得不停止。如果想IEX活下来，他们的策略是通过教育投资者，让他们在和自己交易银行打交道的同时，在IEX这个平台做股票交易。那他又是怎么教育投资者呢，又通过什么方法来抵抗高频交易员从而保护投资人呢？作为创造人，Brad的解决方式真的太聪明了（不明觉厉）在不卖给他们在我们数据中心里设立电脑的前提下，为什么不制造一个足够远的距离去防御高频交易策略呢？也就是说，制造一个延迟现象，这个延迟目的是给IEX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在促成了投资人交易以后去和高频交易赛跑的反应时间来打败高频交易到任何其他交易所到达的目的。这个延迟是百万分之350秒。这又给了其他华尔街公司不用IEX的另外一个借口，太慢了！在正式开市之前，Brad和Ronan给感兴趣的投资者开了一场产品发布会，把他们的百万分之350秒，和他们所了解到的关于高频交易的机制分享了给投资人（也可以叫他们“客户”）听。在这期间，有一位听众举手问了一些关于暗池交易（dark pool）的问题后，淡定不下来的他问道：这个是谁？哪个银行是最差的？Brad面色难堪的答道：我不能告诉你。因为IEX和各大银行签了保密协议，在没有银行批准的前提下是不能说的。但是，我们能说的是：告诉你好的银行让做的好的银行或者交易经纪人得到好处到底有谁呢？加拿大皇家银行(RBC), Sanford Bernstein,还有大摩，小摩和高盛2013年10月25号，IEX第一天开市，预计是159，500股在他们交易所交易，一周是2百50万股交易量。实际又是多少呢？现在的交易量又是多少呢？2016.10.5号一天的数据是：122，553，001 （一千2百万）8. Sergey Aleynikov 监狱后的大彻大悟2010年12月，作为唯一一个在2009年金融风暴后被判刑的的高盛员工，Sergey Aleynikov的案子审了足足10天。高频交易是一个小圈子，真正懂的专家对于这个案件的兴趣相比于赚钱来说，后者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所以，导致在审Sergey这个案子的陪审团具有很大的难度。Sergey自己也了解的说道：如果我是一个陪审员，且不是一个程序员，这会对于我来说很难理解，为什么我要拿我自己拿的东西。不是他们要撒谎，只是他们被告知了一些他们不擅长的事物。所以，他们理解错了。后面，陪审团了解到Sergey以前的职业道路，下面是他们对Sergey的评价：对于一个技术人员来说，要在多个领域都做到领军是非常非常不平常的最为一个有管理员身份（super-user status），在高盛31000个员工里，只有35个人有这样的身份。也就是说，Sergey有着这样一个身份，可以随时买一个便宜的不行的U盘，插进他的电脑里，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高盛所有的高频交易系统的代码拷贝出来，再把自己的罪证删掉，这真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用邮件发部分的代码给自己呢？而且，这些代码还是开源代码，就是从网上可以直接拿来用的代码。对于高盛的专用代码，拿到其他平台其实根本没任何意义。对于他来说，一个陪审员说道：相比于高盛整个平台，重新写一个新平台可能还会更快更好。让陪审团最吃惊的发现是，他没有拿的东西。“你拿了高盛高频交易的策略吗？”“没有”。Sergey回答“但是如果你要拿有价值的东西，你应该拿策略呀，那才是最有价值的啊。”陪审员问道"我对策略不感兴趣。"Sergey回答“那不就像是偷了珠宝盒，然后珠宝给留下来”另外一个陪审员说。“你有管理员的权限，你本可以很容易拿到策略。但是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第一个陪审员说“对于我，科技真的比策略更有意思。”Sergey说“你对他们如何赚几百万几千万难道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另外一个陪审团问道“真的没有”Sergey 说，“这个策略就像一个赌博一样”既然陪审团了解了Sergey是没有偷代码的动机，那他们很自然就会问道：为什么高盛又会报FBI以偷盗的罪名去抓Sergey呢？当Sergey处于被告的时候，他失去了他的婚姻家工作一辈子的存款名声到最后，如果定罪，他的生命都会丢了。陪审团问道：为什么你不生气呢？你怎么能保持如此冷静呢？我是你的话，我肯定要疯了！Sergey答道：真不生气。再说，”疯“能带给我什么呢？在某种程度上，我很开心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让我真正理解活着的全部意义。在最后，他讲到，经历过这件事的好处就是，让人变得不再追求物质，而是学会去感恩生命中很简单的幸福就像享受阳光和微风一样。9. 后记作者Michael Lewis最想用这本书说的是：主人公Brad，Ronan他们在做决定的时候，抵制住了金钱的诱惑，选择关注他们在工作上的精神世界。华尔街上用别人不知道的信息来赚钱已经不是一件新鲜的新闻。最抢先的新闻是属于那些少部分人的，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后，来帮助大部分人把系统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