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奇思与歌尔得蒙》章节试读

《纳尔奇思与歌尔得蒙》的笔记-第407页

歌尔德蒙临终的病榻前，纳尔奇思终于表白了长久以来的爱。在他还是个高傲的少年时，他就爱着他，启示他离开自己去追寻自己的使命。如今他爱的少年垂垂老矣病入膏肓，他才能够放下一些些矜持告诉他。读到这段，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歌尔德蒙的回答也令人心碎。“歌尔得蒙，”他朋友凑近他耳朵低声说，”原谅我，有件事我没能早一些告诉你。本来，当初在主教的宫堡里，我到地牢里探望你时，或者当我看到你完成的第一批雕像时，或者一个其他什么时机，我就应该对你说。让我今天告诉你吧，我是多么地爱你，你对于我一直有多么宝贵，由于你，我的生活变得多么丰富了啊！这对你不会有多大意义；你对爱情司空见惯，已被许多女人宠爱和娇惯过。可对于我却不同；我的一生缺乏爱，缺乏这最美好的东西。……要是我终究还是知道了什么是爱，那就得归功于你。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我能够爱的人。你无法衡量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沙漠中的甘泉，荒原里的花树。我的心没有枯萎，我的灵魂中还留下了一个可以为圣恩所到达的地方，这完完全全得感谢你。
这样的深情应该被称为友情还是爱情呢，当然我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觉得答案没有那么重要。形式不重要，世俗教条不重要，当明白这两颗心是如何的启发、照应、牵挂、珍视彼此。他们都献给了对方的，是最好的爱。
我也能渐渐明白，但凡是努力尝试与某人沟通，试图了解对方，也许是出于好意，结果往往不尽人意。说到底，能说出来的理解算什么理解呢。
木心讲中世纪波斯文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巴巴仰慕阿皮尔客尔，首次见面，分开后，人问他对彼此的印象，巴巴说：我所知道的，他都看到。阿皮尔客尔说：我所看到的，他都知道——这是朋友之间最完美的关系。
仿佛听到纳尔奇思对歌尔德蒙说：
我所知道的，他都看到。
而歌尔德蒙对纳尔奇思说：
我所看到的，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