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故事》章节试读

《人类的故事》的笔记-第34页 - 古希腊的城市

从远古蛮荒看到亚洲欧洲遍地的争夺和掠取，在拥有高级文明的爱琴海人被希腊农民赶回海岛，欧洲历史即将开始的时候，我正体会西方文明的源头如何野蛮和原始的时候，读到古希腊的城市这一章。奇葩一般的古希腊：民主、自由、追求美，一个非常祥和的社会。。不禁让人感动。。。
　　现在的人们都喜欢听“大”这个词，我们属于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拥有数量“最大”的海军、出产“最大’的柑橘和马铃薯，为此，我们深感自豪。我们喜欢住在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而且死后也要埋在“全国最大的公墓”里。
　　古希腊人如果听见我们的这些言论，很可能一头雾水。
“中庸”是古希腊的生活准则，单纯的“大”引不起他们的任何兴趣。中庸对他们来讲，绝不仅是空洞的理论，它渗入了古希腊人由生到死的全部日常生活，是他们文字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使他们造出了小巧而精美的神庙；在男人们的穿着和女人所佩戴着的戒指和手镯里，也处处体现着这种思想；甚至连剧院也恪守中庸之道，那些胆敢违反高雅趣味和高尚思想这一铁的定律的剧作家们，必定会被毫不留情地赶下台来。
　　希腊人甚至要他们的政治家和最受欢迎的运动员也具备这种品质。如果一个很有实力的长跑运动员来到斯巴达，吹嘘自己单脚站立的时间比任何人长，人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赶走。因为对于他所引以为豪的“壮举”，任何一只普通的鹅都能做得比他好。
　　“那很好啊，”你会说，“注重适度与完美当然是一种美德。但在古代为什么只有古希腊人养成了这一良好品质呢？”作为对你问题的回答，我必须讲一讲古希腊人的生活状态。
　　古埃及人和美索不达米亚人都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的臣民，这些统治者都住在遥远的宫廷里面，大部分臣民难得见他们一面。但对于希腊人来说，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分属数百个小型“城邦”的“自由居民”。这些城邦中最大的，其人口数量也超不过现代任何一个大型村庄。
当一个住在乌尔地区的农民说自己是巴比伦人时，他的意思是，他属于无数的向当时西亚国王进贡的大众之一。但当一个希腊人自豪地称自己是雅典人或底比斯”人，他指的是那个既是他的家园又是他的国家的小城。那里不承认有什么最高的统治者，一切由集市上的人们说了算。
　　对希腊人来说，祖国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在雅典卫城的石墙间玩捉迷藏度过孩提时光的地方，是他与其他许多男孩女孩共同长大成人的地方。他熟知这些同龄人的昵称，就如同你熟悉你的同学们的绰号一样。在他们眼里，祖国是其父母长眠于斯的圣地，高大城墙后面的小屋是他与妻儿安居的地方，他的全部世界只不过是四五英亩的堆满石头的土地。现在你明白没有，这样的生活环境是如何影响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巴比伦、亚述、埃及的人们都曾是众多愚民中的一员，并且很快消逝在了茫茫人海里。
可希腊人却不是这样，他从未失去与周围环境最切近的感触，他从来就是那座人人相熟的小城中的居民。他感觉到，那些聪明睿智的邻居们时刻都在关注着他。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写一出戏剧、雕一座大理石塑像或者谱几首曲子，他都不能忘记一点：自己的努力将呈现在这些生而自由的公民们眼前，并接受他们内行的评判。凡事力求尽善尽美，从童年懂事起，他便被告知：没有适度和节制，就不能达到臻于完美的境地。
　　在这所严格的学校里，希腊人在许多方面都有卓越表现。他们创造了新型的政治体制，发明了新的文学样式，发展出新的艺术理念，其业绩是我们现代人永难超越的。令人惊叹的是，他们创造了奇迹的场所，尽管是些相当于现代城市四、五个街区大小的小村庄。
　　看看最后发生了什么吧！
　　公元前4世纪，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全世界。等到战争已结束，亚历山大就决意将真正的希腊精神带到全世界。他将希腊精神从那些小村庄、小城市里带出来，努力让它们在自己新建立的辽阔帝国里开花结果。可一旦远离朝夕相处的熟悉庙宇，远离了熟悉的蜿蜒小道上的气息，古希腊人似乎一夜之间便丧失了激发他们创造出伟大作品的生气勃勃的欢乐与良好的均衡感。他们变成了拙劣的工匠，满足于自己二流的作品。
　　从古希腊的小城邦丧失独立；被迫成为一个伟大帝国的属地那天开始，古老的希腊精神即随之死去了。而且从此一去不复返。

《人类的故事》的笔记-第38页 - 古希腊人的生活

总之，古希腊人的生活不但有节制，而且很简朴。古希腊人首要的需要是身心的真正自由。
也许你会问，如果古希腊人总是一听到召唤，就赶去集市讨论城邦的事务，他们怎会有时间来照顾家庭和自己的生意？在这一章，我会给你们解释这个问题。
　　对于政府的所有事务，希腊的民主制度只承认一类市民拥有参与的权利，那就是自由民。而每一个希腊城市都是由少数生来自由的市民、大量的奴隶和零星的外国人组成的。只在少数时候（通常是发生战争，需要征召兵员时），希腊人才愿意给予他们所谓的“野蛮人”即外国人，以公民权。公民身份是一个出身问题。你是一个雅典人，因为你的父亲和祖父在你之前就是雅典人。倘若你的父母不是雅典人，那么无论如何，你只能是住在雅典的“外国人”。
　　因此，只要不是由一位“国王”或“暴君”统治时，希腊的各个城市便归这个自由民阶层管理，并为其利益服务。这种体制，如果离开了一个数量六、七倍于自由民的奴隶阶层，根本就无法运转。
　　奴隶们把整个城市的烹任、烤面包、制作蜡烛等工作全部承包下来。他们是理发师、木匠、珠宝制作工、小学教师和图书管理员。他们负责看商店、照管工厂。主人们则要么出席公共会议，讨论是战是和的重大问题；要么前往剧院，观赏埃斯库罗斯的最新悲剧；要么聆听对于欧里庇得斯的革命性观念的激烈讨论，因为这位剧作家竟敢对大神宙斯的威严表示怀疑。
　　事实上，古代的雅典酷似一个现代俱乐部。所有的自由民都是世袭的会员，而所有的奴隶则是世袭的仆人，随时准备听候主人的吩咐。当然，能成为这个组织的会员倒应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不过当我们谈到“奴隶”一词时，我并非说他们就是你在《汤姆叔叔的小屋》里读到过的那种人。当然，每天替人耕田种地的日子确实不舒服，可那些家道中落的自由民们也不得不受人雇佣，在富人的农庄作帮工，他们的生活其实跟奴隶一样不好过。而且在城市里，许多奴隶甚至比下层自由民更富有。对“万事追求适度”的古希腊人来说，他们宁愿以温和的方式对待奴隶。之后的古罗马人要冷酷得多。罗马人的奴隶不仅如同现代工厂里的机器，没有丝毫的权利，而且常常因微小的过失而被主人喂野兽。
　　古希腊人视奴隶制为一种必要的制度。他们认为，如果没有这种制度，任何城市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文明民族的家园。
　　奴隶们也从事像今天由商人和专业人员担任的复杂工作。至于那些占据了你母亲大部分时间，并让你父亲下班之后愁眉不展的家务劳动，古希腊人则对之不以为然。他们深谙清闲的价值，所以他们的生活环境极为简单，以求把家务劳动减到最低的程度。
　　首先，古希腊人的房屋非常简朴。甚至富人们都居住在空荡荡的土坯房里。现代工人认为是应该享受的那些舒适条件，在他们的屋子里可是一样没有。希腊人的屋子由四面墙和一个屋顶组成，有一扇通向街道的门，但没有窗户。厨房、起居室、卧室环绕着一个露天庭院，庭院里有一座喷泉或是一些小型雕塑，还有几株植物，使整个环境显得宽敞明亮。如果不下雨或者天气不太冷，一家人就生活在庭院里。在院子的一角，有厨师（是奴隶）在烹调食物；在院子的另一角，有家庭教师（也是奴隶）在教孩子们背诵希腊字母和乘法表；在又一个角落，屋子的女主人和裁缝（也是奴隶）在缝补男主人的外套。女主人少有出门，因为在古希腊，一个已婚妇女频频出现在大街上，这被认为有失体统。在紧挨门后的一间小办公室里，男主人正细心查看着农庄监工（也是奴隶）刚刚送过来的帐目。
　　当晚饭准备好时，全家人便围坐在一起就餐。饭菜很简单，他们主要吃面包，喝葡萄酒，外加少许的肉和绿色蔬菜。他们只在没有东西喝时，才喝水，因为他们认为喝水不利于健康。他们喜欢请朋友一起进餐，但在我们现代人宴会上常常出现的胡吃海塞、纵情狂饮的情形，只能令古希腊人感到作呕。他们在餐桌上聚集一堂，只是为了更风趣的交谈及品味美酒饮料。他们懂得节制的美德，喝得酩酊大醉是遭人蔑视的行为。
　　古希腊人餐桌上盛行的简朴之风，同样表现在他们对衣饰的选择上。他们热爱干净，修饰整洁，头发和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他们经常参加田径运动和或去游泳馆游泳，好让身体更加强壮。他们从不追求时髦，从不穿那些色彩艳丽、式样夸张的服装。男人们通常着一袭长饱，看起来是那么的有风度。
　　当然，他们也喜欢看自己的妻子佩戴饰物，但他们认为在公众场合炫耀财富很庸俗。所以一旦女人们离家外出，她们都尽量不惹人注目。
　　简而言之，古希腊的生活不仅节制，而且简朴。椅子、桌子、书籍、房子、马车等等“物件”，总会占据其拥有者大量的时间，最终，它们会使占有它们的人沦为自己的奴隶。他不得不耗神费力去照顾它们，擦拭、打磨、抛光。而古希腊人首要的需要是身心的真正自由，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