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与后虚无年代》书评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6.4
ISBN:9787802250451
作者:岑朗天
页数:215页

西西弗斯的魅影

流浪与逃亡几乎是人类集体记忆中最古老的现象,也是文学永恒的主题。我们熟悉那位导演了希伯莱圣经中惊心动魄出逃埃及的伟大领袖摩西,但未必知道此后地中海的英雄们倍受激励,纷纷效仿。奥德修斯与埃阿涅斯堪称一对末路狂奔的双子兄弟,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向其直接先驱吉尔伽美什致以最高敬意。这位来自苏美尔平原,开创了流浪神话的祖先,他绝望而致命的奔逃至今还令人们动容。逃亡原因被解释为神的惩戒和命运的报复,这样,与逃亡联结在一起,罪与罚也成为滋养人类文明的多汁的树根。同样是惩戒与报复,同样是流浪与逃亡,到了二十世纪,这支吟唱了数千年的哀歌增加了浓重的阴影和不协调的颤音。石头凝聚了神之愤怒以及命运的惩罚,流浪成为钟摆式的来回运动,而背负石头的主角则是我们熟知的西西弗斯。看见他那饱含艰辛的动作,蹒跚的身影,我们不禁要问:西西弗斯的石头到底有多重?昔时阿基米德用一根杠杆便能实现力学的平衡之舞,而西西弗斯却以沉重的步履来象征受难,令我们这个时代所有杰出的大脑都不禁陶醉在一系列对虚无的想象中。我们已经习惯于为其设置的种种理论编码,所有晦涩的解读程序都导向西西弗斯。然而,西西弗斯只不过是营造隐喻不可缺少的道具,在这个经典神话中占据核心位置的是石头而非受难,是西西弗斯与石头之间漫无止境的较量和妥协。对西西弗斯而言,石头带给他的乐趣,激起他的灵感,远非神的赦免或者命运的开恩可比,石头吸引着他全部的精神和意志,塑造着他走向山顶的癫狂之舞。石头冰冷坚硬的外壳抵挡住了探寻的目光,它决定着西西弗斯的重心,节奏与呼吸,成为西西弗斯的梦幻之源,而我们又被它的猎物所控制。其实,我们只是一群跟随西西弗斯的可笑信徒,和当初摩西领导下的盲从之辈并无本质区别。事实上,西西弗斯欺骗了随从之人,因为他们看不见那神秘的黑暗之石;信徒也欺骗了西西弗斯,因为他们只想从崇拜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看到,类似这样双重背叛的游戏在作家和其阐释者之间也不断重复上演。踌躇满志的评论家,只不过是在追逐西西弗斯踪迹的路上,被自我诱惑的猎物。我们拥有一些西西弗斯式的作家,但更多的作家只是出色地重新演绎了西西弗斯的角色。村上春树理解这点,他像一位魔术师那样挥动着笔,迷幻的文字源源不断从笔端淌出。他孜孜不倦地向前辈们借鉴各种形式和创意,把收罗来的各种现代性理念糅杂在一起,他的手法圆熟而巧妙,最后,他成功地将那位高高在上,谜一般的西方英雄迅速拉进了我们东方式的日常阅读经验。从《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到《挪威的森林》,西西弗斯的幽灵一直游荡其间,村上也因此比别的作家更轻易地被现代主义者加以种种阐释。本书作者无疑是那些排成长队的信徒之一。孤独,虚无,绝望,恐惧,寂寞,我们看到几乎所有的象征性词语都被颠来倒去地编织进村上的解读密码中。但我们却忽略了那块起着决定性作用的石头。对村上而言,写作便是对西西弗斯式的推动石头的最佳诠释:“简单地说,要写成什么样的小说,我从来没有设定,我只是一直在写,故事就一直在发展”。他所欲表达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他如何表达,那些日常经验的突然中断,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偶然发生的结局,梦一样的喃喃自语,如何将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平行叙事。村上在表演孤独的同时却忘记了孤独,忘记了虚无,至少他在推动想象之石头的过程中显示出少有的充沛精力。主宰西西弗斯灵魂的始终是石头,他全神贯注地研究它,刺探它,深入它,当读者为其深重的苦难潸然泪下时,猎人却和它的俘获物共同沉湎于轻盈的黑暗之舞中。有时我们看着神话背后缔造的神话时,不禁感到困惑:当人们将如此众多的目光聚焦在英雄身上时,当所有的崇拜成为不堪忍受之重荷时,西西弗斯和他的石头又将何去何从?

【一些摘录】

【西西弗斯】首先有人指责他对诸神颇为不敬。他泄露了诸神的秘密。阿索波斯的女儿埃癸娜让朱庇特劫走了。父亲为女儿的失踪大惊失色,向西西弗诉苦。西西弗了解劫持内情,答应把来龙去脉告诉阿索波斯,条件是后者要向哥林多小城堡供水。他不愿受上天的霹雳,情愿要水的恩泽,于是被打入地狱。荷马还告诉我们,西西弗事先用铁链锁住了死神。普路托忍受不住自己帝国又荒凉又寂静的景象,便催促战神将死神从其胜利者的手中解脱出来。 也有人说,西西弗死到临头,还要冒冒失失考验妻子的爱情。他命令妻子将其尸体抛到广场中央示众,但求死无葬身之地。后来西西弗进入地狱安身,但在那里却受不了屈从,与人类的爱心太相左了,一气之下,要求回人间去惩罚妻子,普路托竟允准了。一旦重新见到人间世面,重新享受清水、阳光、热石和大海,就不肯再返回黑暗的地狱了。召唤声声,怒火阵阵,警告频频,一概无济于事。西西弗面对着海湾的曲线、灿烂的大海、大地的微笑生活了许多年。诸神不得不下令了。墨丘利下凡逮捕了大胆妄为的西西弗,剥夺了他的乐趣,强行把他解回地狱,那里早已为他准备了一块岩石。 【道】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於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 逍遥乎寝卧其下。一无所用,得享天年;无用之用,自然之用。「比乡、合君、征国,是遵从着社会秩序与社会价值体系,宋荣子『于世』不像他们『数数然』,但并有脱离这种秩序和价值体系,他还有『内外之分』和『荣辱之境』在心里,而『内外』、『荣辱』这些观念正是来自社会。所以说『犹有未树也』。……列子和风的关系,虽然不再是社会关系,毕竟还是一种外在的关系,他所追求的自由(『免于行』)还有待于这种外在关系,所以只是一种外在的自由,这说明列子超脱于社会,但没有超脱于自我。……真正的超越只能是精神的超越。……只有精神才是无限的。」 【虚无】干嘛说过去? 过去和全无是完全一样的同义语! 永恒的创造于我们何补! 被创造的又使它复归于无! 已经过去了!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它就等于说,本来不曾有过, 翻转来又像是说,似变有诸。 而我却毋宁喜爱永远的虚无。虚无本身的性质决定它并不存在,它是“被存在”(第52页),它不可能自我虚无化,必须要有一种存在(不可能是自在的存在),这种存在具有一种性质,能使虚无虚无化,能用它的存在承担虚无,并以自己生存不断支撑虚无,通过这种存在,虚无来到事物中。就是说虚无由之来到世界上的存在应该在其存在中使虚无虚无化。而这种存在也就是它自己的虚无。这种要求通过虚无化(对自身和世界)去追求存在(自在的存在)的存在的脱离,就是人的过程。人就是使虚无出现在世界上的存在。这也说明,人的实在不是要消灭“自在的存在”,而是要改变他与存在的关系。【道】逍遥者,消摇也,「消者消释而无执滞,乃对理而言。摇者随顺而无抵触,乃对人而言。」另,“消”是黄河边的一个地方。沿河畔而行,逍遥也。大小各得其位,各得其正,自然而然,逍遥也。《庄子‧天地》:「未明白入素,无为复朴,体性抱神,以游世俗之间者,汝将固惊耶?」《庄子‧山木》:「人能虚己以游世,其孰能言之?」《庄子‧外物》:「唯至人乃能游于世而不僻,顺人而不失己。内心「无为复朴」,外在言行游于世俗之间;己虚(虚一而静)物化;顺人而不失己……通通是用来补充所谓「顺世」的意义。「与物同化」不是物于物(彼物所制)而是物物(超越物制),何能物物?皆因精神是超越的,这又回到第一层「超世」的肯定上。「顺世」,从字面上看,似乎是一种消极的态度。但如果我们转用庄子自己的话来说,也许一点即明。那个话便是「物化」。《齐物论》以庄周梦蝶作结,讲的就是与物同化的道理。是人梦蝶也好,蝶梦人也好,刻下是醒也好,是迷也罢,汲汲于分辨谁对谁错,何真何幻,哪会逍遥?物我两忘,齐同万事,是「超世」的无我境,但既已无我,何解《庄子》却言:「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正因这种超越是精神上的智悟超脱,精神一去不返,何须再理会事物的分际?此「必有分」,乃自由精神去而复返,回过头来,连带起「必有分」的事物,不离于「必有分」的事物。没有了自由的智悟,事物也会随着物质因果而变化,但那不是「物化」。自由的人仍是人,不是化作金光一道飞去的神仙。只不过他/她自由,透过言行,可以转化事物变化的意义,通过自由人的事物「与物同化」的人,两者都加上了特殊的意义。这意义就是老庄论述中的「自然」,「顺世」也是这种意义的顺任自然,而非光适应环境,信任本能。“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不可哀耶!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儒】游必有方。方,道德仁心是也。「方」,奠下了儒者的基本的形態。儒者三種基本表現──智( 好學近乎智)、仁(力行近乎仁)、勇(知恥近乎勇)。其中孔子論及智 者形態和仁者形態時便說: 「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動,仁者靜。智者樂,仁者壽」。儒家的「仁者」和「智者」不是彼此對立的,「仁者」固然是由內而 外,愛人、克己、復禮的君子,「智者」也是注重道德實踐,只不過 偏重於說理智悟,以論述啟發自己和別人而已。樂水,因「智」靈動 如流水;好動,也在於如水般游走於不同論述之間,彰顯道德的原則 性。可以理解:智者形態的儒家修德者是「游於藝」的高手。「藝」 事實上也能令「智」更加利落、更加親和。「智者」的「樂」,可以 說便是「遊」之樂。孟子谓宋勾践曰:“子好游乎?吾语子游。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 曰:“何知斯可以嚣嚣乎?” 曰:“尊德乐义,则可以嚣嚣矣。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 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 则兼济天下。 【符号】符号已经产生,便存在谎言的可能,因为符号的符旨可以与外指对象脱钩。【村上春树】被喻为20世纪80年代日本文学旗手的村上春树,他的小说具有独特风格,在他经营的文字里,渗出一种一嗅便可认出的气味:充满了霉味的小旅馆,啤酒,爵士乐,死掉了的歌手唱片,作爱,孤独,无聊,摸不着头脑,再度作爱,外来语,死亡,然后死亡。没有名字的主角,格言式的对白;转有名词,时间数字充斥字里行间。村上的作品很多,然而在众多的文字中,他想表达的只有一个主题,那便是——永久的孤独。不用说,数字比任何眼语言都来得抽象,村上的故事,不少都与现实脱离,读之很容易产生疏离和虚幻感。村上小说的一个经典场面是:一个男人孤独地在煮意大利面,然后一个电话打来,电话里的女人言不及义又或者说的话令人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叙事便这样完了。 村上对自己小说的评价是;“我的小说,只是把自己内心的抽屉一个个打开,把那些应该整理的整理好,又把那些能引起大家共鸣的东西以文字表现出来,呈现给大家而已。” “为什么大家非要变成这样的孤独不可呢?有这么多人活在世界上,个别都在向别人追求什么,然而我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孤绝不可呢?为什么?难道这个星球是以人们的寂寥作为一样继续旋转着的么?……我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想着以地球引力唯一的联系牵绊 继续通过天空的SPUTINK的末裔们。它们以孤独的金属块,在毫无遮挡的太空中忽然相遇,又再相错而过,并永远分离而去。既没有交换话语,也没做任何承诺……” 村上的呼喊击中了太多太多现代都市寂寞的心。他的受欢迎不是偶然的。但他写到的不是一般的寂寞,不是晚上乏人相伴要到夜店选一个搂在床上一解闷愁的形态。那是一种空虚,不能找东西来填补得了的空虚,因为即使暂时塞的住,也会很快回到起点,甚至更加空虚。那孤独是一种存在方式,是一种发觉不再和四周的人和事发生关系的状态。

浪人

最后的几行,是现在记忆最温暖的地方回忆之前的章节,淡忘会在其中岑朗天,佩服这位作家,仅仅因为这本书思想串成一条美丽的项链戴在身上,美同时危险浪人,没有目的的游荡“他|她是推石上山过程中会后悔的西西弗斯,是查拉图斯特拉偶尔迷失时的投射”浪人,我确乎不愿意当浪人啊现在的世界里面,意志薄弱人有沦为浪人的危险超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当那么去做西西弗斯吧

边看边写在本子上的

《村上春树与后虚无年代》初看到这个名字,以为是一本很普通的书。就从书名“村上春树”可以招来一批读者的名字,还有“后虚无”,都显得大有噱头。“后虚无”?这年头净起一些类似的名字,真正有丰富含义(或者在使用之处能切实表现其意义的)所见甚少。我最讨厌(或者愤怒)那些口中满是空洞概念的家伙,他们是精神的二道贩子,是骗子。满口“主义”却未曾理解他们口中所言“主义”的真正含义。很久以前便要刻意与这一类做法划清界限,所以更多时候是“直言其所指而避开搬弄概念”,而且试图使写出来的文字具有逻辑性,哪怕是产生于千头万绪的思维之中。具有逻辑性,便是从无可厚非大多工人的观点一步步走到结论,而不是由一些空泛的概念走入另一些空泛的概念。“直观无概念则盲,概念无直观则空”——康德所说的其实是很朴实的道理。“后虚无年代”我觉得取名想法来自于“后现代主义”。何谓“后现代”,在于对现代性的反思,在于拒斥现代性所提出的一些被认作是“理所当然的标准”,更准确的说便是“拒斥一切元叙事”。虽然此书也是对于“虚无”的反思和反抗,但透过村上春树的名字显现的肯定绝大部分是无奈,即使反抗也是消极的,所以“后”字应该去掉。或者就叫“加缪与后虚无”吧,因为《西绪福斯的神话》便是反抗虚无的。但这样就与书中关注的焦点不符了,而且也不好卖了吧。当然,回到此书本身,倒是可值得一读。(终于来到主题和写东西的初衷了,只可惜前面总爱扯一堆)作者是一个叫岑朗天的。书的一开始他先言及加缪《西绪福斯的神话》,说明了一条对抗虚无之方法,西绪福斯在加缪笔下成了尼采所说的“超人”,天神的惩罚在他的欣然承担下显得失效。书中有一章将村上小说中对抗虚无的途径作了归纳,倒是挺有趣的。归结有三:一,电话亭的呼唤——《挪威森林》结尾渡边在陌生的地方的电话亭中呼唤着绿子——一个活泼有生机,敢爱敢恨,属于“这边”世界的象征,表明试图通过“爱”这一途径来回到“这边”。二——舞舞舞吧——即使一切都无意义,也应小心按照规定的步伐舞下去,类似于西绪福斯——虽然一遍遍的将石头推上山的行为没有意义,但仍不停止。不同的是西绪福斯他乐意地接受了这个命运,而《舞舞舞》中的多半是一种无奈。三,从死引导出活,这点他列举的篇目未度过故无体会。到后面一章中作者谈到了纯粹哲学中的对虚无的理解,讲存在论中的存在——不存在(虚无),从讨论中可见作者对这一块的哲学是相当了解的,未停留在表面。所以读到此处终于对作者有了由衷的钦佩。然而却未曾知道作者的任何简历,学术背景。或许我想了解这些信息的背后便隐藏着某种对于形式的追求,真正一个人广泛而又深入研读了那些书籍,又进行过如此般的思考,还有必要在乎什么背景吗?虚无显现为事物存在和主体存在之间的隙缝!鸿沟!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叫人钦佩呢?**********“人可以不存在,只要他是自有的。他体会到自由自在的喜悦,但那也可以是不再和其他事物发生关系的孤独和寂寞。那意味着过有意义的自由生活,跟被虚无包裹是同一点!出口和入口是同一处。认识是行走在剃刀边缘的旅人,一边是虚无罡风,一边是如沐春风。”**********前几天杜鹃来北京,问我是信“性善论”还是“性恶论”,一下把我问懵了。而且硬说我是什么“性恶论”,真叫人哭笑不得。从此书中挑几句话能说出我那说不出的东西。**********美国作家爱德华艾比《狂野诗人》一句话:“人不能没有自由,也不能有了自由而没有荒原。”荒原便是广大的空间,让自由人自由地走。荒原也是没有用的地,还没有人在上面耕种或兴建市镇。它只是一个赤裸的空间……便是自由的流放地……人性荒原上,人性是善抑或恶的问题还未存在。善或恶是荒原上的土堆石头或建筑物。自由心灵在荒原上漫游,在流放的气氛寻找自己的位置,堆起山峦,建设城镇,把异乡变成自己的家乡(而不是留在父母建立的老家)。**********所以,我是在荒原上的一个开拓者,还未发展到考虑性善或性恶这样大问题的程度,当然也不会照搬别人的性善——性恶学说(即所谓“父母建立的老家”),那些学说多半有失偏颇。这里存在一个隐藏的二元论陷阱,也就是提问者提出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其实世界是丰富的,很多二元论的假设把世界过于简化,漏失了很多信息。很多二元论问题是应该被消解的问题。就如同宋继杰讲的一个笑话:“男人不是色狼就是gay,要么就是bai(大抵是指双性恋倾向)”,将这样的话抛给一个男的,你就自己选吧。**********关于虚无,“日常生活中,若和一般人讲起虚无,他们大多声称很忙,没空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然而,在碰上特定的人生际遇(亲友死或理想破灭或身败名裂)之后,当事人又会由事事不起疑,变成事事起疑,人生意义以至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成了疑问。而且之前愈没有疑问,所感受到的冲击和震撼便愈发厉害。”很通俗很深刻。正如里尔克告诫那位与他通信的年轻诗人。“亲爱的先生,你要爱你的寂寞……我们作为忧伤者,越是沉静,越是忍耐,越是坦率,这个新来者也就越深,越坚定不移地进入我们的内部,它也就更多的成为我们的命运。如果它将来有一天“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不会陌生,没有什么是不熟悉的,而是很久以前属于我们的。人们也会逐渐认识到:我们所说的命运,它是从人的内部走出来,而不是从外面走进人的内部的。”

关于孤独的存在方式

被喻为20世纪80年代日本文学旗手的村上春树,他的小说具有独特风格,在他经营的文字里,渗出一种一嗅便可认出的气味:充满了霉味的小旅馆,啤酒,爵士乐,死掉了的歌手唱片,作爱,孤独,无聊,摸不着头脑,再度作爱,外来语,死亡,然后死亡。没有名字的主角,格言式的对白;转有名词,时间数字充斥字里行间。村上的作品很多,然而在众多的文字中,他想表达的只有一个主题,那便是——永久的孤独。不用说,数字比任何眼语言都来得抽象,村上的故事,不少都与现实脱离,读之很容易产生疏离和虚幻感。村上小说的一个经典场面是:一个男人孤独地在煮意大利面,然后一个电话打来,电话里的女人言不及义又或者说的话令人有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叙事便这样完了。对于村上小说场景,部分书评家说很有现代都市的无聊感。其特性,便是以都市的无机语言代替主体发声,因而有所谓“都市感受性”;那不是指都市人的感性和感知,而是关乎都市空间本身的感受问题:感性抽象化了,符号化了,无论是生活的实感或人的存在实感都被空虚取代。村上的无聊是一种失去实感之后的无聊,是一种淡淡而又说不出是怎样,更说不出应该如何的抽象哀感。抽象和抽离,看村上的文章好象看一幅透明的画,偏偏其书写对象就是一些透明的人和事,故此那感受竟是说不出的贴合。在村上的短篇小说《东尼泷谷》中,讲述一个拥有无法批评的父亲泷骨省三郎的男子东尼,如何逐步体证绝对孤独这码子事。东尼自少便适应如何自处,每天一个人窝在房里画机器,旁边的人批评他没有创痍,但是他依然单纯的画,而这一手比照相更精确的画工,也令他长大后做插画师,赚取了更可观的收入。东尼的人生安静孤独,但是从不寂寞,他只不过漫漫的过活。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很会穿衣服,也很爱买衣服的女孩子,衣服穿在她身上好象有了生命似的,他无可避免的爱上了她,和她结了婚,并且发现自己以前是如何无可救药的孤独。由于有了女孩的存在,他照见了孤独的身影,发现了寂寞的苦杯。但之后便是身边人一个个的离去:妻子在一次车祸中死去,两年后,父亲省三郎也患肝癌死了。房间恢复空荡荡,东尼也真正到了孤零零孑然一身的地步。叙事到此完结。读过很多关于孤独的故事,但感受最深的,却还是这一遭。也许因为它真的彻头彻尾的描写孤独,单纯的也专心一意的表达那种孤清的状态。它没有具体的书写南耐,但很具体的交代了体证的过程:首先是适应孤独,然后是走到了其反面,享受沟通的幸福,然后又一下子失去了一切,来到什么也再无所谓的境况。叙事者好象也是什么都无所谓的讲着故事,他用孤独的笔调写孤独。东尼的孤独是一种“绝对孤独”。绝对孤独是寂寞到没有寂寞感的孤独,是单纯的不和其他人其他事发生关系的孤独。旁观者可能觉得 很悲哀,甚至会为他感到无比的寂寞,但当事人只是继续过活,他们没有死,因为他们不需要,他们早已死了。一个人如此,两个人三个人以至更多人聚在一块都一样。〈人造卫星情人〉里以20实际50年代苏制SPUTNIK人造卫星——第一件漫游太空的人造物作为象征,充分展示了孤独的人只会依着自己的轨迹不停地运转。“为什么大家非要变成这样的孤独不可呢?有这么多人活在世界上,个别都在向别人追求什么,然而我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孤绝不可呢?为什么?难道这个星球是以人们的寂寥作为一样继续旋转着的么?……我闭上眼睛,侧耳倾听,想着以地球引力唯一的联系牵绊 继续通过天空的SPUTINK的末裔们。它们以孤独的金属块,在毫无遮挡的太空中忽然相遇,又再相错而过,并永远分离而去。既没有交换话语,也没做任何承诺……”村上的呼喊击中了太多太多现代都市寂寞的心。他的受欢迎不是偶然的。但他写到的不是一般的寂寞,不是晚上乏人相伴要到夜店选一个搂在床上一解闷愁的形态。那是一种空虚,不能找东西来填补得了的空虚,因为即使暂时塞的住,也会很快回到起点,甚至更加空虚。那孤独是一种存在方式,是一种发觉不再和四周的人和事发生关系的状态。有什么仿佛不见了,生活中有什么仿佛变质了,明明是曾经令你感到兴趣的东西,现在都无所谓了。那是历经了一点什么之后的孤独,不是一开始便如此,关于它的寂寞是无边无垠的。绝对孤独的人是不会感到一般的寂寞,不会喊着生活苦闷;相反,他往往比一般人更能耐得住寂寞,他很多时更会享受孤独。可惜,当绝对孤独者的主观切进相关的寂寞边缘,即便是边缘,随之而来的寂寞却又仿佛可以铺天盖地。这种寂寞无法驱走,因为它已成为当事人生命存在的注脚和证据。孤独者大可以这样说:我寂寞,故我在。我感到如此这般的寂寞,所以才有如此这般的存在方式。村上对自己小说的评价是;“我的小说,只是把自己内心的抽屉一个个打开,把那些应该整理的整理好,又把那些能引起大家共鸣的东西以文字表现出来,呈现给大家而已。”任何作品都是起作者利用主观意识对显示的再造。小说是一种“苦闷的象征”,正是由于对现实的种种失落,才创造了小说的艺术。艺术家的最高目标在于表现他对人间宇宙的感应,发觉最动人的情趣。在存在之上构筑他的意象世界,硬的和谐,苦涩的美感。也有人这么说“艺术诞生于约束,死与自由”。因此,村上的小说诞生与他的孤独,而他又以其孤独作为他的存在方式,他与他的孤独一齐藏身与他的小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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