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男》书评

严歌苓的《舞男》还是在说女人

严歌苓写女人，总是写的一绝。扶桑、小姨多鹤、白蛇、一个女人的史诗、娘要嫁人，无论写哪个时代的女人的细腻情思，严歌苓都能细致到人物的喘息之间。这一次，她的新书《舞男》将一个叫做杨东的上海舞男作为主角。可未见得，她就是在写男人。至少，让我动容的还是她以杨东的视角观察到的女人。小说的主人公杨东是一个职业舞男，特殊的职业让这个出身贫寒的男孩混迹于上层社会，靠着老姐姐们的一些“恩惠”生活。这些有钱又有年纪的老女人们总爱叫他“杨老师”，似乎这样一叫，就把自己叫的倒退了几十岁，叫的自己又回到了青涩的校园时光。作为舞男的杨东，很是懂得自己的身份，知道那些女人们宠着自己，其实是为了让自己宠一宠她们。因为他知道：女人，无论怎样的一把年纪，总要娇嗲嗲的才是最好姿态的女人。正式因为杨东的超过一般舞男的“专业精神”，一个四十几岁的老女人蓓蓓爱上了他，而他又饥渴的爱上了一个年轻的乡下女孩小勉。于是，一个无理又合情的三角故事便出现了。整个看书的过程，我没有觉得严歌苓是在透过杨东写这个无可救赎的社会的疼痛。我仍旧觉得她还是在写现代社会女人的疼痛，尽管知识眼界已远超从前，但是当你遥望30年代的阿绿的时候，你会发现，两个隔着近一个世纪的女人的疼痛并没有差异。她们，因爱而无奈。印象极深的，跳舞时，杨东看着眼前四十几岁的蓓蓓，她的脸还是精致的，但没有了那层白色透明的绒毛，年轻的女人脸上是有的。这就是时间在女人脸上写下的“无情”，任由什么高级化妆品也遮不住，任由你学富几车也没法弥补。这一点，才是一切优于小勉的蓓蓓的无法弥补的缺陷，而仅凭着这一点，底层的小勉就赢过了顶层的蓓蓓。一旦碰到了爱情，女强人便缩回了女人。对于女人天生而来的心思，严歌苓做到了洞明，我想她也是一样内心戏活动过于丰富的女人。杨东的早餐的水煮蛋早餐消失了，蓓蓓的心便丢了。连工作的进度、成绩，也要以杨东离开的日记来计算；看到杨东从卡里取了钱，是开心的；追到四川去寻找杨东的痕迹；等杨东带着孩子回来，养他；计划着放弃国内的一切，“一家”三口移民国外……一个女人为了爱什么都可以做。而男人，喏，就以这个杨东为例，宁可回到越来越来的女人群里去做他的“杨老师”。因为那里，有他作为男人的雄性优势。《舞男》最终还是回到了“男女有别”的最原始的理论。

直面批判，泼辣而大胆

舞男从直至终贯穿脱口秀的嘲讽。不必遮掩，不必忸怩，揪出你那根财富至上的骨头，贫富对立写的辛辣讽刺。《舞男》不够当下不够现实吗？连小学生都开始炫富，口口声声“穷X”,世风日下，现实得让你无言以对，让你不想承认。不想承认说明还是有对底层关怀的良知！还要回望自己的良知。

都市人的嘲讽和霸凌

我是看了“马赛克许”的误读才要评论，杨蓓蓓对底层的打击不正是作者对“阶级性”批判的暗示吗？如此审美都没进入，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近年来佳作的问题？文学是艺术，如果豆瓣都成为发泄情绪自我标榜的地盘，那也无法撼动文学本身的品质。严歌苓的作品从语言和思想上，一直保持着严肃的艺术性，但影视带来声誉的同时，越来越多落入像“马赛克许”的浅层阅读者，文本复杂和艺术性上没有太多深入讨论。"稍微有点追求的文字就会觉得又生硬又累，不想费这个劲"，是否都要归结为纯文学市场缩小？或者因外国籍就有地域性的刻板印象或落入守旧的意识形态？也许都非常伤害文本的内涵。作家两个月回国一次，为写舞男每次回国都要泡到上海的舞场，写舞男积累十年材料，作家的字码完了，出版机构怎么介绍？格非曾说她的写作也许是现在最先进的一种，每个细节都有大量的资料考据和实地考察，并非无本之木。什么样的当代作品是好的，每个人经验和视野的局限都会反应不同。然而外化的场景最终是要剖析内部的问题。《舞男》是一部非常好的当代题材小说，在时间维度上是两条线，当代与民国。但民国的石乃瑛又是全知视角，两个时代的写实通过石乃瑛的叙述中推进和交错，灵巧得在当代中加入民国笔调和爱情作为背景声音，并非僵化得从每个细节逐一刻板的类比和重复，石乃瑛的经历作为纸上谈兵，是与传奇无关的爱情思考和阶级差异的境遇。从外部的变化推向两组人的内在情感的思索，两个不同的历史时代的语言和精神状态的对比。《舞男》的调侃的、嘲讽的笔调既有当下时代特色，也暗藏了阶级矛盾的精神意识，两种阶级互相呈现出霸凌的形态，互相缺乏同情和怜悯，底层无能的压抑自卑，与高层欺凌都看得出作家对世俗社会的焦灼的批判。两种对比在“急于致富”的当代中国，又有同一性，于是借助这一爱情的话题并选择阶级类型复杂的上海，即有文可做，关于性别，财富，阶级相互纠缠的当代思想状态，与社会形态紧密相连。

普遍与特殊，同情又不满

能看进去的一本书。小勉令人同情也令人不满，严歌苓写出了几个角色的两面性，围绕情感与价值追求下变数。可是我们总是看别人忽略了自己，所以我喜欢那些走心的议论。她与王安忆的区别是更大胆直接，更形象立体。小说把当代题材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已知经验与未知经验处理的不错。话说石乃瑛是不是穆时英啊，好像融入不止一个人物

公开答豆友问——黄浦江底最黑的淤泥

背景：作为一个读书人，习惯了在看完每本书后，将自己的观后感以短评形式客观的分享给大家。然而，很有趣的是，短评写了快1000本了，我对这本小说的评价却似乎激怒了一些朋友。其中，有谩骂过后，又立即自己说发了就后悔的……也有跟我就7-11能不能卖烟而抬杠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解，特地给部分豆友回复了下面这篇长文。贴在这里的目的是希望大家多读书，读好书的同时，也能更理智客观的看待不同的声音。另外，伏尔泰曾说：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必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但，必须补充的是，和这本书一样，谩骂永远不能解决你的问题，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黑暗。而在黑暗中，我们唯一能做的是仰望星空，寻找更美好的自己。与大家共勉。以下是正文：我不知道你是小说的读者还是推手，不过既然你私信我，那我也应该仔细的回复你。不知道你关注严歌苓有多长的时间 ，阅读过她多少书，也不知道你所说的关于《舞男》中的“极大的悲悯”到底是那些具体的内容？如果你对严歌苓的作品了解并不多，只是喜欢《舞男》这部作品。那么，建议你可以先关注下我的豆列https://www.douban.com/doulist/4248484/应该说，相比较于一般的读者。我阅读严歌苓小说的年限和本数是不少的，对严歌苓这位作家也有相对来说比较多的了解。要说严歌苓小说中比较有“悲悯感”的优秀作品，建议你阅读《草鞋权贵》（后改名为《霜降》重新出版，但内容有删减）和《扶桑》。严歌苓的小说有两种比较极端的风格。一是有自传体痕迹的小说，早期主要以《灰舞鞋》之类的以她的舞蹈文艺兵生涯为主的中短篇小说构成；中期则是她的成名时期，发表了以《女房东》为主的一类取材于她离婚后在国外留学生涯为依托的小说。（在这个时期，严歌苓为了筹措留学费用，大量投稿参赛，并因女房东得到台湾的一个文学大奖的第一名获得百万台币奖金并因此成名）。后期，就是她回国后，出版了以《老师好美》、《赴宴者》以及这本《舞男》为主的一些小说。就这三个时期而言，前期作品充斥着幻想和意淫的部分，可读性不强，有将“自己”也就是小说中女主角塑造成”白莲花“的倾向。（这个时期的作品，女主角千篇一律是跳舞的女孩子，因为过分优秀而被所有人讨厌……）中期的作品，真实有力，奠定了严歌苓的文学地位。（在这个时期，严歌苓主要描写了她穷困的留学生活以及作为一个大龄留学生而在国外受到的一些歧视。在一次访谈中，严歌苓曾提到，说她为了筹措留学费用而去一个日本人家中打工，女主人让她跪在地上擦地……在看这部分资料时，我曾经十分同情严歌苓，但现在看来，这些悲惨的留学经历确实损害了严歌苓作为一个正常人的精神世界，使她发展出了一种变态的"超自卑+优越"人格，这个稍后再说）。严歌苓的后期作品，主要写作于她留学归来后，整体的质量和文学评价都比较低。究其原因在于严歌苓的十年以上的留学加国外生活让她错过了中国社会转型变化最重要的时刻。这个时刻的重要，对于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或许难以体会到。但其实，它让整体中国人的价值观世界观有了本质上的转变。而不幸错过了这个时期的严歌苓，她笔下的人物虽然定位在2000年以后，却处处显示出一种80年代的陈旧感，这也是我把舞男中的人物称之为“月票时代”的原因。当然，严歌苓的后期小说中也不是没有优秀作品，比如《妈阁是座城》就是其中比较优秀的作品，但其实，如果你仔细阅读，会发现《妈阁》的戏剧性很强而时代特征并不明显。这个是另外的话题了。除了自传体小说外，严歌苓的另外一个小说风格可以归类到资料类小说或者调查类小说的范畴，包括长篇小说《小姨多鹤》《第九个寡妇》《金陵十三钗》等，其中又以描写二战期间犹太人寄居中国的长篇小说《寄居者》最为典型。这部分作品的创作，严歌苓自述是进行了大量的图书馆和真人资料调查的，付出了非常艰辛的努力，因此，除了小说本身的故事，其包含的历史信息也是十分吸引人的。这部分小说的质量整体偏高，建议阅读。回到关于《舞男》的话题。这部小说我之所以认为价值不大，主要是因为它其中充斥着“超自卑+优越”的恶能量。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恶能量”并不是严歌苓为了文学创造而假造出来的，而是她本身变态人格的释放。可以说，这篇小说是严歌苓借张蓓蓓之口，不，是严歌苓化身成张蓓蓓的一篇骂街之作。首先，我们可以看下本篇的人物设定。1。主角张蓓蓓：海归华侨，高知，年龄45岁左右，爱好舞蹈（曾经跳过舞），开设一家律师事务所，收入很高，不能够生育。写完张蓓蓓的设定不由得想跟严歌苓自身进行一下比较，下面是严歌苓的个人情况。严歌苓：海归华侨，高知，年龄58岁左右，爱好舞蹈（曾经跳过舞），著名作家，收入很高，不能够生育。除了年龄全中。2。土著杨东。上海本地人，本书男主角，职业舞男。年龄30-35左右。中等收入。3。沪漂丰小免。女二号，农村人，在沪时是百乐门的售货员，后回到农村开店。4。一些支线人物。下面，我们看下严歌苓骂街的主要内容是什么。首先，骂上海土著。主要内容见于书中关于张蓓蓓第一次去杨东家（工人新村）的所见所感。因为内容很多，我这里不做摘录，只做个概括。（1）臭。不知道晚饭吃得什么东西，总结而言就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臭气。（2）穷。杨东的房间很小，头睡在房间里面脚在外面。（3）势利。杨东自不必说了。杨东的父母一开始以为杨蓓蓓是领导对她很谄媚。后面知道是他女朋友，虽然觉得有点怪，但看她的穿着打扮想到她或许是个财神，因此对她也挺礼貌。（4）低俗，自尊心还颇高，但又愚蠢。主要集中在杨东身上。比如杨东在宴会中当众打嗝放屁……杨东为了显示自己有用就修东西，但又不愿意去学习上进……这里很有趣的是，严歌苓自己也是一个上海人，为了不要否定掉所有的上海人，严歌苓额外创作出了一个和小说主体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物——老上海的代表——吴乃瑛。而更有趣的是，张蓓蓓也是一个上海人（又是一个和严歌苓的相同处），但是她是一个留过洋的“高级”的上海人。因此严歌苓的言下之意是，老上海人和留洋的上海人是好的，但工人新村的上海人（其实是大部分的上海人）是嗜臭的，穷的，自尊而愚蠢的。第二，骂沪漂。这个我都不用举例了。严歌苓已经用“低贱”这个封建时代字眼了。丰小免的愚蠢、自私，在严歌苓的笔下被夸张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丰小免做的糕点，是“傻甜傻甜”的，丰小免生孩子也无所谓一撇腿一个，丰小免的妈带孩子的枕头用了10多年……丰小免的打扮俗气品味低下……丰小免放荡是妓女……值得注意的是，一般作家创作人物时，即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都有其优点。但作为成熟作家的严歌苓，她笔下的丰小免却没有任何的优点。即使是开篇时候的一点年轻和身材，严歌苓也让她在生育后变得身材走形而肥胖……这点很值得玩味。第三，骂外国人。这点是最能体现严歌苓自卑变态性格的一部分。看看她是怎么写的：外国人好意思点一杯咖啡就在新天地坐一下午；外国人进饭店两个人点两个菜；新天地的服务员都知道外国人小气，真正大方的是华侨……你看，倒霉的老外和这部小说的主体内容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那为什么要屡次三番的骂无辜的老外呢？不好意思，他们虽然没有得罪过张蓓蓓，但他们得罪过严歌苓女士。老外曾让她跪在地板上擦地，老外曾因为被她获悉同性恋的身份而不给她及格……或许你想反驳，严歌苓也是老外。是的，她是外籍没错，但仔细看清楚，她对自己的定位是——华侨。而在她的笔下，土著是不好的，沪漂是不好的，老外是不好的，而华侨也只有华侨是高贵的，是鹤立鸡群的！下面我们来看看她对华侨的展现。本文的华侨，自然就是严歌苓本人的化身，张蓓蓓了——张蓓蓓品味高雅，张蓓蓓出手大方，张蓓蓓有文化、有见识、有财富，重感情又宽容。张蓓蓓唯一缺点就是不能生育，但是，等一等，她难道不比丰小免更能当一个好母亲吗？张蓓蓓唯一不应该做的是搜丰小免的身，但是，那是因为张蓓蓓知道丰小免和杨东的关系，她那么做是出于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妒嫉和报复，而且就算她错了，最终她也被丰小免打了，这还不够吗？而杨东却认为她这是在作践丰小免……并最终失去了和她一起出国的好机会……好吧，多么完美的张蓓蓓，多么可怜的张蓓蓓，多么幸运的张蓓蓓……说完这些，再看严歌苓的文字，你难道没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吗？在严歌苓的笔下“丰小免是黄浦江底最黑的淤泥……充满着祖祖辈辈对这个城市的怨恨……”，而实际上，这本书最最黑暗的淤泥，充满着怨恨的恐怕并不是丰小免，而这，恐怕是比所有虚构的人物和虚构的感情更让人感到恐怖。

来的时候未必带着算计，离开的时候却是真的爱你

其实这是个极普通的故事，主人公只有两位，一个是刀枪不入的精英女律师，四十五岁；另一个是靠教舞为生的老师，教的都是老女生。两个人都不坏，这是真的。女律师精明，自己事情都要经过统筹安排，永远不会出错，也不会让自己犯错。不然怎么能一步一步开起自己的律所，帮国际客户打官司呢？舞师也不是善于钻营的人，在熙熙攘攘的舞厅的世界，他只占最下层。舞姿是好的，但故意打扮得像教体育的老师一样朴实，不善言辞。不跳舞的时候就在一边坐着。他们俩人是怎样开始的呢？一开始是女律师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需要临时找一个舞伴，这样一个沉默的舞师让她动了恻隐之心。并且她确定自己不会陷进去。他字写得丑，作为舞师不够年轻漂亮，人也不够灵活，不懂得讨人喜欢。然而随着了解的深入，要让一个在这个年纪，感情经历又是一片空白的女人爱上一个年轻男子不是一件难事。中年女人的爱情似乎是水到渠成的，热情就像热水一样，浇得人一头一脸。钱赚得再多有多大用处？房子车子舒适的生活，一个人的需求总是有数的。两个人就不一样，辛苦工作赚来的钱给心爱的人用才能算是没有浪费。而且在这份关系里，她所拥有的，能给爱人提供的也只有钱而已。这就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杨东并不这么想，开始的时候他拿到一辆车。却也没有雀跃。真正让他感受到两人羁绊的是两粒纸巾包着的话梅核。他把蓓蓓落在车里忘记收拾的话梅核放进嘴里，头一天的吻才有了实感。是的，大概他对蓓蓓仰望多过宠爱。这样的一个开始。在一起后，自然就会对对方有要求。简单一句话说，蓓蓓的爱时刻都在提醒杨东他自己的卑微，无形中伤了他的男子汉气概。一并否定了他之前的生活方式，他的一切。或者说，是他自己对蓓蓓的仰望，让他否定了自己一切。在这复杂的情绪中，他选择了一个打工妹来补偿自己，她让杨东觉得自己是个能被依靠的男人，而她是自己的女人。他逃开了蓓蓓，什么也没有带走。当他带着几个月大的儿子回到上海，重新在舞厅开张。看到失魂落魄的蓓蓓，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被爱，他和不堪的打工妹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必须利用这份爱情，当然是为了儿子。杨东不再是以前的杨东了。可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蓓蓓的呢？蓓蓓知道这个小人儿的身份，可这不妨碍她将给杨东的爱分一点出来给他。这时候她不仅是个恋爱的女人，还是一个新手妈妈。陷入了一厢情愿的感情漩涡，并愿意买断一切。她只要平静的生活，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份美好的生活蓝图打动了杨东，特别是当他被自己不堪的过去步步紧逼的时候。他又想逃开，这次是借蓓蓓的力量。因为蓓蓓代表着他生活中仅存的美好，不多，但够亮。可是他终究想错了。一场冲突让他看清了现实。蓓蓓不再是原来一尘不染弹枪不入的蓓蓓。苍蝇爬过粪坑也会去爬蜜糖。他是苍蝇，她是蜜糖。是他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见不得人的丑陋的一面。他必须得离开了。也许这次给蓓蓓的打击会更大，因为她这次失去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但她不会被摧毁，过了这一关她还是女强人。可是自己留下来，这辈子蓓蓓都有软肋。即使被围剿，他要自己消化。今后绝不会从自己的嘴里吐出蓓蓓的名字。他为自己感到骄傲。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还有一场伴奏。这是个鬼魂的故事。也是个一厢情愿的诗人的故事。他给杨东和蓓蓓这平凡的人间故事下了个华美的注脚。充满了历史的厚重，一波三折，充满了戏剧感。他的故事蓓蓓也知道，杨东告诉她一个开头。在思念又思念的日子里，她调查清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想在他回来的时候告诉他。

中国的阶级感和价值观，回望我们的爱情和理想

严歌苓是个讲故事的高手, 海归名流,底层市井,民国大亨,乱世文人,真实的生活刻画,可以说文笔上是秋毫细致,入木三分.从现实和隐喻两方面看, 伶牙俐齿讽刺语调开幕,揭示的不仅是上流的奢靡与丑恶,所以在杨东出走后蓓蓓满腹自责,你又不得已对人之常情抱有怜悯,再怎么势利眼,再怎么骂人低贱也逃不出一个凡夫俗子的情爱; 舞了一遭谁不追求理想爱情;丰小勉一边傍着大款威胁杨东, 一边又被保姆侮辱, 底层的遭遇仍然是缺乏尊严, 恃强凌弱的攻击性终于在张蓓蓓对丰小勉搜查时毫不留情得揭露. 以此窥见两极间真实的人性.所以"一贯讲文明的张蓓蓓跟一个非法抄搜打工妹身体的女富豪不是一个人，前一个必然否定另一个，后者必然取代前者。加入两张面目同属一个女人的话，必有一个是伪装".张蓓蓓的优越感和控制欲，杨东的自卑和男性中心，小勉和阿绿的物质欲，舞厅老板的逢迎趋势，国人的世俗..何尝不是当下人物的面孔. 石乃瑛,"现在已经没有人像我这么爱了", 他的理想,也就是飞蛾扑火,不顾性命走向阿绿.在上海采访时,严歌苓提到"阶级感"。有了权势，幸福就是金钱为主导去控制别人的幸福，没有权势的人自卑压抑，同样财富是他们的唯一追求，也许通过这个故事也许能使读者回望曾经的美好的爱情和理想。

当女性成为“第一性”会怎样

严歌苓写《舞男》，当女性成为“第一性”会怎样澎湃新闻“我说过女人归有钞票的男人，这话我收回。男人也归有钞票的女人，管他男人女人，只要有钞票，这个世界一向就这点出息。”作家严歌苓借着小说人物之口说。6月20日，严歌苓携新作《舞男》来到上海言几又书店，与读者见面交流当女性成为“第一性”“在一对男女关系中，谁是支配这个关系的，谁就会对被支配的那个人指手画脚。女人要是支配这对男女关系，她就说，你不可以这样跳舞跳下去，这不是一个正经事。”严歌苓如是道，“支配这个关系的，一定会企图去改变另一个人。在改变当中就会产生戏剧，产生悲剧。”《舞男》呈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上海滩舞场，舞先生杨东在陪舞的生涯中偶然邂逅了中年精英白领蓓蓓。地位悬殊、文化背景悬殊、年龄悬殊的两个男女，演绎了一场曲折生姿、柳暗花明的情感大戏。严歌苓试图以此来探讨今天男女、爱情、性以及社会的变异，“一个女人强大起来是悲剧，还是喜剧？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西蒙·波伏娃把女人写成‘第二性’，那么‘第一性’当然就是指男人。像波伏娃这样女权主义思想很强烈的人，她也会把女人写成‘第二性’。为什么是‘第二性’，难道我们是客体，不是主体吗？我们当然是主体。”由于从表姐口中知晓上海的舞场文化，以及对女性问题一直以来的思考，严歌苓创作出了一个以上海为背景、与传统故事相比角色地位置换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女人是‘第一性’，她富有、强干、聪明，是这个社会里主流中的主流。她找到这个男生，是因为她喜欢他，就像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一样。而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可以像一个被人喜欢的女人那样，他们的性会不会倒置？这些东西都是特别有意思的。”几千年来我们已经形成一种集体潜意识，即男性是狩猎者，而女性则处于被支配的地位。严歌苓通过小说试图探讨“如果这个东西被颠覆了以后，在短短中国社会转型的二十年中，有没有可能建构另一种性的关系？女性变成‘第一性’后，会出现什么荒诞的悲剧？这是我在这个小说里提出的，是自己去思考，同时也想和读者讨论的问题。”真实生活比虚构故事更加离奇荒诞为写出真实的舞场生活，严歌苓到百乐门、区文化馆体验当下的舞厅文化，“第一次去百乐门跳舞，由大表姐带去，那一次我还觉得非常怯生生的，因为对环境特别不熟悉，又觉得百乐门这个地方充满了神秘、充满了旧故事和旧上海情调。羞怯地跟舞师学着跳舞，但后来也不尽然在百乐门跳，有时候会到区文化馆。”严歌苓笑称，社区跳舞便宜些。这样的体验也成为了《舞男》一书与以往作品最大的不同点，“过去我认为自己是中国社会的旁观者，一个侧目而视的人。但现在我不再感觉能够保持以前那种侧目而视的位置。对中国社会的参与越来越多，这就使我在写的时候非常有激情，非常饱满，感觉到自己牢牢把控着我的故事、人物、氛围，应该讲这是我这几年写当代生活里最有信心、最有把握的一个小说。”从有灵感到写成《舞男》，严歌苓历经十年，她试图用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留在百乐门里的舞男的鬼魂的视角“看”现在。“他在观察今天女性强大后对男性的凌驾，在观察今天的人还会不会像那个旧时代一样恋爱，今天的爱情和当年的爱情是不是一样，以及现在社会的‘性’和当年的区别。”严歌苓觉得，这不只是一个文学的思考，还是一个社会的思考。“像上海这样的城市，有着特征明显的人群，说英语的老外们、说上海话的本地人、说普通话的外来人民。”除了男女关系，严歌苓也试图通过《舞男》揭示今天的等级问题。“随着贫富差距加大，等级差异造成的矛盾越来越多，富裕的人不在意比较底层的人的感受。对穷人的那种不屑，不把他们当成同一种人的那种态度，其实正在造成一种非常大的黑暗的冲击力及情绪，这是非常危险的。“我所体会到的底层人的压抑，是可怕的，这是一个需要我们每个有良知的人都要注意的问题。“我们对贫穷和富有的概念几经颠覆和变化。革命把原来存在的概念颠覆了，新的概念却又还没有真正树立起来，所以我们处在一个非常混乱，特别是精神生活上非常迷乱的状态。”尽管从事创作，但严歌苓也认为：“我们现在生活的离奇性和荒诞性大大超过虚构故事。我们把它写出来，有的人就会说是你编的，实际上你编不出我们每天看到的各种信息的离奇和荒诞。荒诞永远都是存在的，包括我在写《陆犯焉识》时，这种荒诞表现在，过去在监狱里他失去自由，回到家他以为得到自由，却发现家才是人的一个终极的监狱。所以自由本身就是一个荒诞的追求，那么得到自由和失去自由本身又是一种相对的东西。”“文学寄居于电影，我感到愤怒与悲哀”这部《舞男》也许很快能以电影的形式呈现出来，严歌苓透露：“《舞男》还是电子稿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家公司买了电影版权，现在还有一些以导演出面的公司来接洽版权事宜。”在考量哪位导演最合适、能够反映上海生活，又能够请得动好演员时，严表示最想合作的导演有姜文、娄烨、贾樟柯等人。“在这些导演的电影中，可以看到他们对艺术的追求、严格的审美观和情感表达方式，就像看到人类还保持了这样一种纯粹的艺术生命，特别难得。”即便是畅销书作家，文学的式微依然让严歌苓感到可悲。“基于文学作品的电影当然很棒，可以让更多的观众变成读者，也是让名著价值保持下去的一种方式。然而文学如果只能依靠电影形式来展现和传播，这是很悲哀的。仅仅是因为有了电影，书才会卖得很好吗？如今我们做出的不少电影质量浅薄又轻浮，这样的发展势态也让我感到愤怒。”澎湃新闻记者 徐明徽 实习生李娇

没有好人与坏人，都是钱在作怪

《舞男》里，杨东，张蓓蓓，丰小免，阿亮，以及很多小角色，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处事和性格，或招人喜欢，或招人讨厌，可能还会被定义为好人亦或是坏人。可是，在这个竞争日益剧烈的年代，存在着各种龌蹉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存在各种阴谋使坏，又有多少人敢拍着胸腹说，我什么手段都没有使。所以，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好人与坏人，都是在追求生存下的各种展现。在未遇到张蓓蓓之前，杨东靠跳舞挣钱，时不时被老女人们吃点豆腐，甚至偶尔要出去陪吃陪睡，如果说前者是跳舞中不可避免的结果，那后者就是杨东本人在生活所迫之下的一种生存选择，其实这已经超出了很多一般人的底线，可能会被安上道德败坏的标签。但是，从另一面看，杨东是靠自己养活自己的人，至少他是独立的。遇到张蓓蓓之后，杨东的吃穿用都被张蓓蓓承包了，跳舞完全成了他的消遣，他跳舞完全是因为喜欢才跳，为了跳而跳，那时的他，不用再为了挣钱而在跳舞时去迎合别人。而在张蓓蓓的相处过程中，除了因为与张蓓蓓在财物、地位、能力上的差距而产生的自卑和小心翼翼，其他方面，张蓓蓓给与了杨东完全的自由，以至于他一度成为了及其上得了台面的人，再不用为了金钱而干龌蹉的勾当。前后的不同，无非就是有钱与无钱而产生的不同结果。在未遇到丰小免之前，杨东与张蓓蓓的相处是单纯而简单的，就是一个喜欢愿意包养对方而另一个也心甘情愿接受的情人关系。而丰小免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简单。丰小免的出现，让在与张蓓蓓相处中缺乏男性魄力的张东找到了自己男子主义的发泄口，在丰小免面前，他有着高大的形象，他比她挣得多，他比她更城市，他可以保住保护看似柔弱的她，他的存在感增强。于是他与张蓓蓓的情人关系，成了他的累赘，成了他内心的重担，所以，他逃离了。杨东的选择，也是金钱作祟下的结果。而后，杨东回来了，回到了张蓓蓓的身边，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对张蓓蓓真心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金钱的追求而产生的结果。回来后的杨东，一方面做着用孩子去占领张蓓蓓财务的春秋大梦，一方面又想摆脱丰小免与张蓓蓓过着简单的三口之家生活。可最终的最终，他摆脱了丰小免，也离开了张蓓蓓，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可以说，这是杨东自己内心争斗下的对他自己最好的结果，既不用依附于张蓓蓓过活，也不用被丰小免榨取。若杨东有很多钱，他就可以与张蓓蓓齐肩，可以更加平等的继续他们这段感情，或者他可以继续在丰小免身边扮演他的守护者。可问题的关键是，他没有，他只是个普通大众，他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他选择了一条让他自己舒适的道路。可以说，杨东的很多行为里，已经有了坏人的行为，很龌蹉很卑鄙。可同样的，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他是个好父亲，没有丢弃自己的孩子，他是个好情人，很多时候也会为张蓓蓓考虑，他对于丰小免也在一而再的进行金钱帮助。所以，世界上没有好人与坏人，很多都是钱在作怪下的无奈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