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梅短篇小说选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05
ISBN:9787020045686
作者:(法)马・埃梅
页数:247页

作者简介

马塞尔・埃梅(1902―1967年)是20世纪法国最著名的文学家之一。本书是“世界短篇小说大师丛书”第二辑中的一种,共收入短篇小说18篇,几乎囊括了作者的所有名篇佳作,比如《穿墙记》、《图发尔案件》、《死亡时间》、《铜像》、《生存卡》、《假警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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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6条)

  •     迎风飘扬的白发,老态龙钟的自行车,模糊的双眼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妻儿,衰弱的体力已然追不上一站站赛事。别人的嘲笑自起点顺延到了终点,自青年继续到了老年。尽管一直都是最后一名,尽管到了后来速度已经赶不上赛事的举办。但是不变的是那颗争夺第一的心,不变的是那一份我依然在路上的气势。马尔丹给我们展示的是这样一种理想主义的豪情。埃梅在他天方夜谭式的故事中又一次形象地童话般描绘出他心中一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的鲜活映像。并不像唐吉诃德那样呓游式的的理想主义,那或许更应该被称作“幻像主义”。埃梅的理想主义总是很生活化,很现实,就好像是发生在邻家大叔身上的故事。但现实中却又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原型,他太趋近于理想化,太写意了。马尔丹的故事就像超写实主义的作品,如此的逼真,以至于让人觉得这就是讲故事人自己的故事,可每一个细节都是这样色彩缤纷,这样清晰,又会让人产生不由自主地怀疑:如此完满的故事果真存在吗?埃梅的理想主义就是这样。“他到达达图尔的时候(或者马赛、瑟堡),看热闹的人都哈哈大笑,奚落他说:‘喂!马尔丹!你是倒数第一名呀!’马尔丹听到这样的玩笑后,从来不发脾气。他若是像人群瞥一眼,也总是含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对人们说:‘对,是我,马尔丹,我是最后一名,下一次会赶上去的。’。”马尔丹夺取第一名的理想从故事开头就表现出少有的压抑的强烈。这并不张扬的欲望和一模一样的结局在每次赛事后都会重复出现。他一次又一次地参赛,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一次又一次地想象自己的成功,一次又一次地虔诚祷告,一次又一次地上路。周而复始。似乎他的生命中只有车赛,只有夺取第一名的梦想----只有最后一名的命运。“他的脸瘦成了皮包骨,上面布满深深的皱纹,颜色就像秋天的土路;头发也全白了,然而,他那双老花眼却闪烁着青春的光芒。蓝运动服在他枯干弯曲的躯干上飘动,本色已经褪完,好像染上了一层烟尘色。没有钱乘坐火车,他并不懊恼。等他赶到巴容纳城,三天前自行车赛就结束了,人们已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他马上又跨上车到鲁贝城去,参加另一次刚刚开始的车赛。他走遍整个法国,上坡时步行,平地上骑车,下坡打飞轮时打盹,这样日夜不停。‘我这是在训练。’他常常这样说。”“马尔丹已经老迈不堪,双目几乎失明。但是,有他的那些里程碑朋友们,甚至每隔百米一块的小路碑的指引,他知道该向左拐还是向右拐。他的自行车也已旧得不行,车牌子老得无人知晓,连历史学家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车架子上的漆皮全部剥落,斑斑铁锈又都盖满了泥尘。车轮的辐条几乎全部断掉,但是马尔丹的身体没什么分量,有五六根就能经得住。‘天哪,’他常常说,‘我的车子倒蛮好,这方面我没什么可抱怨的。’。”就这样,他从一个骑着精良车子的健壮的小伙子一路行进着,奔波着,双脚不停交替蹬踏着,踩成一个坐着破铜烂铁的老眼昏花形容枯槁甚至辨识不出自己妻儿的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他的生活丝毫没有因他坚定不移的目标而改变,依旧是在路上不停的奔波着,依旧是妻离子散的孤单生活。如果非要说是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应该是以前他从来都是最后一名的,但现在他连比赛的脚步都已经追赶不上了。人们也不再取笑讥讽他,不再对着他叫喊“马尔丹,你是最后一名!”。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最后一名,他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取而代之的则是朝他和他的破旧古董车子扔石子的孩子们,他们对他叫喊的换成了“打疯子呀!卖废铁呀!送疯人院去!”面对这些已经不能称作“嘲笑”而是“侮辱”的时候,老迈的马尔丹只是淡淡地答道:“我会赶上去的。”很难想象的到马尔丹的性情是怎么样的。但埃梅更愿意那是一种平和的炽热,一种波澜不惊的壮阔!不难发现,不论是马尔丹心中暗自鼓劲还是用自己的理想回应别人的嘲讽,在文章中,句末都用了句号。这平静得不平常!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内心是平静的,他的对理想从未怀疑过,他的目标从未迷失过,他的愿望一直都是那样强烈。可,这种感情,却表达得这样平和!只有彻头彻尾的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才能有这份心境。埃梅梦想第一的马尔丹让我想起了张抗抗追求北极光的陆岑岑。她为了追寻自己心中的那道美丽得异乎寻常的北极光不惜自己和家庭的名誉,不惜自己的前途,不考虑自己木已成舟的婚姻,不考虑现实生活的残酷,一次次,一回回,毅然,决绝。其中她有过动摇,她有过妥协,甚至灰心失望。这使得这个人物形象更血肉丰满,更真实,更生活化。这也使得这个人物的象征意义显得更加浓重。80年代的陆岑岑不正像顾长卫心中的“姐姐”吗?她是迎接开放、转变观念的代名词,但她同时又是一面反射思想解禁以后人民大众精神懈怠、茫然、惊慌、堕落的镜子。她是张抗抗自己心中国家应该走的方向,是人民大众面对转轨转制应作出反应的范本。倾向性不是埃梅特长的。埃梅只不过是想好好讲个故事。讲个真实而又荒诞的故事,讲个简单而又深刻的故事。它们没有攻击性,有的是指代性。它们能让五六岁的幼童听懂,也能让久经社会捶打的成年人深思。故事中的人或许就是你,或许是隔壁的小姑娘,或许是市场上卖货的老头儿,或许是公司上班的年轻人,或许正在念书的大学生,或许就是埃梅自己----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埃梅脑中的一个映像罢了。既然称作了“主义”,就必定有人为其前赴后继地献身其中。理想主义也不例外。有的人是生命,有的人是灵魂。而我们把最崇高的敬意献给那些为了自己理想终其一生的人们。马尔丹也是。“马尔丹骑着自行车出马约城的当儿,被一辆卡车撞倒在马路上,自行车也散了架。他爬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车把,临死还说:‘我会赶上去的。’。”
  •     带本书看奥运如果奥运就跟进场对号入座看比赛一样,也就没什么看头了。虽说奖牌就那么几块,不可能人人都有份,但是也不能老是几个人过家家似的,你排1我排2,其他选手不重要。开幕式有两百多个国家运动员亮相,镜头不能光盯着那几张熟脸。金牌榜肯定要关注,本国运动员摘金夺银肯定好,但是同时我们也应该把目关投给那些可能第一次或可能最后一次参加奥运会的选手。他们或许没有取得优异的成绩,但是奥林匹克精神不正是“重在参与”吗?所以强烈呼吁媒体在不辞辛苦为我们实时报道最新赛事,刷新金牌榜,连线英雄的同时,也能派支小分队采访一些我们不太熟悉的国家的运动员,让他们谈谈参加本届奥运会的心情。北京欢迎你,虽然你不一定是赛场上的明星,我想这才是这首歌的真正意义所在,而这样也更能体现我们的大国风采。奥运会之所以这么深入人心,一方面是因为体育运动确实能鼓舞人心,另一方面是由于赛场上总是不乏意外。竞技体育是残酷也是刺激的,就是因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再名的将也可能折戟沉沙,再新的秀也可能崭露头角,真真切切的展现着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站在奖台旁。我不知道其他观众的想法,反正在看到那些毫无悬念的比赛结束后,在为那些拿到奖牌的熟悉选手感到高兴和自豪之外,我也在想,要是这场比赛能杀出匹黑马爆个大冷门出来,可能就更好玩啦。这么热的天,冷门的效果肯定比冷气冷饮好啊。看比赛的间隙,我重新翻阅被誉为“短篇怪圣”法国著名小说大师马塞尔•埃梅(1902-1967)的集子,发现大师的书居然也是个小奥运会赛场。马大师的短篇以“怪”名动江湖,却不是刻意的“为怪而怪”。他的故事总是那么新奇怪异,但是他的主题和情感又总是那么深刻和感人肺腑。法国是小说大国,出过很多大师级小说家,但是能以短篇奠定大师地位的,200年以来,一个是莫泊桑,一个就是他。最初读到他的小说,除了惊叹还是惊叹,这回再读,依然是除了惊叹还是惊叹。构思之精巧绝伦,谋篇之匠心独蕴,写人之入木三分,叙事之行云流水,字里行间,无不让人拍案,尤其跟正在如火如荼举行的奥运会联系起来,就更有一番风味。《侏儒》中说的是一个35岁虽突然长高的马戏团侏儒,面对新情况显得无所适从,最终由一个深得观众喜爱的丑角变成一个看马戏的普通人,小说本身的主题很深刻,但是如果不考虑其他,但就侏儒突然长高这一怪现象,确实能很好的印证那句著名的运动品牌广告:“一切皆有可能。”再不起眼的运动员也有可能在比赛中一鸣惊人,这就是体育的魅力。《体育俱乐部》则用一种调侃反讽的笔调表达出“体育运动绝不能政治化”的清醒认识。体育运动必须是单纯的,任何杂质都可能使其畸形或瘫痪。在鼎鼎大名的《穿墙记》中,一个偶然获得穿墙本领的三等小职员杜蒂耶尔先生,本来非常循规蹈矩,就算知道自己拥有了特异功能也从不滥用。起初他只是为了教训教训新上司,因为新上司确实做得太过分了,让他这么一个老实人都忍无可忍,但是当他开始施展自己的特殊才华,不断洗劫银行和富豪,每次作案后留下的化名“嘎鲁—嘎鲁”成为市民们念念不忘的偶像之后,名声的诱惑让他主动落网又多次越狱,本来他已经乔装打扮准备前往埃及穿越金字塔,结果看上了一个美人,欲望促使他勇往直前,但是在最后一次穿墙幽会的时候,他被卡在了厚实的墙壁中间,从此只能听到他幽怨的哀叹。欲望可以让一个普通的运动员获得卓越的成绩,但是过强的欲望也往往让他们忽略重要的细节,或者为了获得更好的成绩铤而走险,那些因为一个小疏忽而失去奖牌的运动员,还有那些陷入兴奋剂丑闻的选手,就像杜蒂耶尔先生上阵前拿错药吃错药一样,注定只能抱憾终生。而最能体现体育运动精神的小说无疑是《最后一名》。一个名叫马尔丹的自行车运动员,在每次比赛中永远处于最后一名。只见他咬紧牙关,奋力蹬车的模样,以及无比高涨的情绪和眼睛中放射出的对胜利渴望的炽热目光,让人们相信这次他肯定能名列前茅,虽然每次他还是最后一名。但是永不服输的马尔丹依然会骄傲的宣布,总有一天他会成为真正的第一名。看到马尔丹临死的时候还再说:“我会赶上去的。”每一个对生活对未来还有渴望的读者都忍不住要潸然泪下并且获得巨大的勇气和鼓励。体育运动在乎的不是成绩,而是我们先得运动起来。同样,人生就像一场比赛,重要的并不是结果,而是我们不断摔倒又爬起的过程。
  •     ——马塞尔•埃梅《埃梅短篇小说选》法国是长篇小说大师级人物辈出的地方,像十九世纪的巴尔扎克、雨果、司汤达等人不用说,二十世纪的普鲁斯特、罗兰•罗曼、杜伽尔、杜阿梅尔等人,更是把长篇小说写得风生水起、越来越长。而称得上短篇小说大师的却只有两人,一是自然写法的莫泊桑,另一个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马塞尔•埃梅,可见优秀的短篇小说家也属于熊猫级别的。读过莫泊桑的人很多,读过埃梅的人恐怕就很少,两人都著述颇丰,要说知之甚少,跟翻译介绍不无关系,新中国建国60年来,莫泊桑作品大部头文集,灵巧的单行本,寻来甚是便利, 普及之广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埃梅作品除了译介过短篇小说选集和一部寓言故事以外,也仅仅翻译了一部小长篇《变貌记》。我手里这本《埃梅短篇小说选》是人民文学版的,薄薄的一本在手,200来页,但读起来就让人放不下,一口气读完还意犹未尽,跟吸食了鸦片一样上了瘾头。二十世纪的埃梅显然不想被他的前辈莫泊桑牵着鼻子走,他反自然、超自然,用荒诞的手法把现实表现得细致入微又出神入化,谋篇布局上则无不出奇制胜,险招怪招把人引领到一个时虚时实、时真时假、以假见真、化实为虚的千奇百怪的世界,他那寓现实于荒唐之中的写法,真让人目不暇接、恍然如梦。读完之后,荒唐的外衣层层剥离,露出现实严酷的底衬,让人低回不已。这本书共收录了18个短篇,对于埃梅长达四十年的创作而言,算得上是沧海一粟,但却几乎篇篇让人称奇。埃梅的语言没有雕饰,言简意赅,谋篇布局精于巧思,开篇便破题,直掏人兴致所在。如第一篇《侏儒》开头就写:“巴纳布恩马戏班里有个矮子丑角,到他三十五岁这年,居然又开始长个子来了。”脍炙人口的《穿墙记》的开头:“从前,有一个异人,名叫杜蒂耶尔,住在蒙马特尔区奥尔尚街七十五号乙公寓的四层楼上,他有不费吹灰之力穿墙过壁的奇能。” 《死亡时间》开门见山地:“蒙马特尔住着一位可怜的人,名叫马尔丹,他每两天只在世上存在一天”。侏儒长个,凡人穿墙,人死再活,本来子虚乌有之事,埃梅信手拈来,却妙笔生花,作家懂得题目之虚拟,给小说以最大的发挥空间,可以无所顾忌在纸上戏凤游龙。《侏儒》中的矮子丑角,这一天早晨醒来浑身疼,他居然开始长个了。他长成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小伙,不正常人变正常,小丑人变帅哥,主人公身上发生的变化在他的内心和他生活的周围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但显然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因为闻讯赶来的班主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觉得他从此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了。班主忧心忡忡,对外隐瞒实情,说他“病了”,对外面称这位先生是自己的一个亲戚。,连朋友也不认识他了,他也羞于承认自己是过去的矮子丑角。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他则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坐在心爱姑娘的大腿上嬉戏了。想大胆地向马戏小姐表达爱慕的情感,但说出口的话都是模仿过去团里那些追逐马戏小姐的轻浮同事的语气,他没有阅历的手在伸向马戏小姐的前胸的时候,遭到马戏小姐的呵斥,他感到忧伤。为了赢得马戏小姐的欢心,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重返舞台,但他都没有成功,因为无论他学什么,他的身体都无法跟思维配合。过去他可不用多努力,只往台前一站,就逗人大笑不止,如果他做一个怪脸,台下观众更是忍俊不住。现在小伙虽然英俊了,却什么都学不好,一切都是白费劲。通过一连串的失败,他开始思考,渐渐明白自己再也不想变回可怜的侏儒了,也不再渴望观众的掌声,不为环境所接纳的小矮人最后选择了离开。故事在这里嘎然而止,很短,很怪诞,却把一个不正常的小矮人变成正常人以后的心理变化描写得细致入微,埃梅的小说以荒谬开始,以真切感人的细节取胜,皆以发人深省的结局结束。《穿墙记》中的异人杜蒂耶尔,本来是一个老老实实,身上充满惰性的老职员,连他书写文书的格式都数十年一个套路,谁也甭想让他有任何改动。他的穿墙的异能,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自己发现的,但他并不想利用这个禀赋,只是觉得很荒唐,甚至去看了医生,草草服了一片药片就全然忘记了这件事。如果不是新上司看他不顺眼,非要他改变文书的格式不可,甚至还处处刁难,把他打发到一间小黑屋离去,还侮辱他的人格,杜蒂耶尔忍无可忍,就把脑袋穿过墙隔壁装神弄鬼,把上司吓出了神经病,讨回了公道。经过这件事,杜蒂耶尔意犹未尽,觉得要用身上的这一异赋做点什么,但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感觉墙后面有什么东西强烈地呼唤着他,但每天自己在家钻来钻去实在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于是他看报纸,从社会新闻里发现了他的用武之地。他化妆成一名神奇的大盗,每天晚上穿越十二三道墙,进入银行各种各样的保险柜,进入珠宝店,兜里装满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和金银珠宝,临走用红粉笔留下他的签名“嘎鲁-嘎鲁!”于是“嘎鲁-嘎鲁”名声大振,他使城里的所有的阔佬和暴发户魂飞魄散,使城里每一名多情的女子想入非非。但有趣的是,生性惰性的他,并没有改变哪怕他一点点的的生活方式,白天,每天照常按时上班下班,书写文书总用自己惯用的格式。每当他听见同事们的议论嘎鲁-嘎鲁的了不起,他心里也美滋滋的,一天大家又开始争相阅读大盗嘎鲁-嘎鲁的最新案例,当时的情绪都围绕在一种众望所归的氛围之中,他觉得自己再隐瞒下去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同事了,于是语气谦虚地对同事们说:“要知道,嘎鲁-嘎鲁,就是我呀”全场顿时哗然,谁也不相信他的话,反而还拿这事嘲笑他。他忽然感觉生活并不完美了。下次作案,他洗劫了一家珠宝店,作案完成后,他在款台留下嘎鲁-嘎鲁的名字,然后高唱着一支饮酒歌,还砸碎很多玻璃。巡逻队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并没有钻墙而去,所以他的当场抓获只能解释为自投罗网。同事们对他的不信任搞得他非常难堪,现在当报纸上登出杜蒂耶尔的名字的时候,他们果然大吃一惊,后悔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纷纷效仿杜蒂耶尔的山羊胡,对同事的钱包也跃跃欲试去摸。接着的事情更加有趣,杜蒂耶尔被关进监狱,第二天清晨,杜蒂耶尔墙头一颗钉子上就挂着典狱长的金表,虽然金表很快就回到典狱长手里,但次日早晨,金表再一次挂到杜蒂耶尔墙头的钉子上,另外还弄来典狱长一本《三剑客》的第一卷,看守们叫苦连天,他们的屁股总会莫名其妙地被不知名来历的脚狠狠地踢了,接着杜蒂耶尔三番五次戏弄典狱长,给典狱长写信通知自己越狱时间,再次被捕后从牢房跑到典狱长家的客房过夜,按门铃叫佣人送早餐,溜到外面饭馆吃饭,饭后给典狱长挂电话要典狱长来买单。典狱长赶来对他大骂,杜蒂耶尔觉得人格受到侮辱,当晚越狱后一去不返。上天赋予一个人奇异的天赋,一定是不想叫人贪欲无度的,而且任何异赋总会在适当的时候被收走,这是人类寓言的真谛。杜蒂耶尔的异赋终将完结,所以埃梅最后让他在正想离开巴黎去埃及的当天下午,爱上一位金发女郎。不幸的金发女郎在丈夫外出鬼混时总被囚禁在家,我们的主人公不顾一切去她被囚禁的卧室探望。对于一个有穿墙本领的人,金发女郎家厚厚的围墙和坚固的门锁算得什么阻碍呢,杜蒂耶尔成功穿墙入室跟女郎会面。但第二天情况有所不同,他头疼的厉害,于是在抽屉里找了几片药,上午服一片,下午又服一片,晚上头疼居然神奇地好了。当晚他顺利地与女郎约会,但离开时他穿越屋壁的时候感觉与往常不同,他的腰部与双肩跟墙壁有摩擦感,等他要通过院墙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阻力,就仿佛自己在一个流动的粘稠的物质中行动,他越挣扎,周围物质的粘稠度越大,随后他的身体总算钻到墙心,可发觉自己的身体不能移动了。他这才想起早晨误把医生开的治疗穿墙术的药物当成了阿司匹林,这个药物的药效恰恰现在生效,是不是太愚弄我们主人公的命运了呢!埃梅的这个故事,让我联想到与他同时代的意大利作家迪诺•布扎迪的那篇《魔法外套》和《分身术》,这两个短篇也不约而同地写了奇异的禀赋,《魔法外套》里的主人公那件神奇的西服兜,手伸进去掏一次就是一张巨额现钞,而与他的贪欲相对应的,是人世间一场灾祸的损失与他从外套里取走金钱的相等,主人公最后不得不烧毁外套,想回到过去平静的生活,但已经不可能了。《分身术》则向我们描述了一个对自己的异赋很纠结的报社记者,他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不再使用这种容易走火入魔的害人的天赋。好在,他没有使用。有趣的是被誉为“意大利的卡夫卡”的迪诺•布扎迪比埃梅小四岁,他们活在世上的时间却几乎一样长(前者晚五年去世),两位不同国度的作家,他们不约而同地通过虚幻描述了现实的荒诞性,只不过布扎迪的虚幻充满玄妙与神秘,埃梅的虚幻更直面现实。埃梅的短篇,几乎多是以他居住的巴黎蒙马特尔区为背景,他还把“马尔丹”这个法国普通人的名字冠在数篇小说主人公的身上。《铜像》中的马尔丹是一位发明家,他被人误传去世了,却每天好端端地行走在矗立着自己高大铜像的广场上,他开始嫉妒铜像,后来又为铜像没有人记得而懊恼,渐渐地他的发明生活也被这种恶劣情绪破坏,最后成了一名落魄的流浪汉。另一个马尔丹是《小说家马尔丹》中的一名作家,写了一名作家与故事人物之间亲密与疏远的关系。《最后一名》中的马尔丹是一名自行车运动员,他是个倒霉的人,因为他无论如何努力,总是比赛中的最后一名,他越来越老,车技越来越差,连参加比赛的时间都老是错过,最后被卡车撞在马路上,临死还不忘记表白自己是肯定能赶得上的。《死亡时间》中的马尔丹是个每活一天第二天就不存在的可怜家伙,他永远不知道他不在的那天是什么样子的,后来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每天跟他朝夕相处,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马尔丹就悠忽消失,剩下女人一人。当女人渐渐习惯马尔丹一天不在的时光之后,女人会乘马尔丹不在的时候去看午夜电影消磨时光,但马尔丹回到午夜的床上发现女人不在很恼火,怀疑女人有了别的男人,他的猜忌使女人跟他拉开距离,女人很快真有了一个情人,当马尔丹再一次在午夜返回到床上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男人站在他的屋子中间说话。绝望的马尔丹怀念起死亡的时间,最后在横穿马路的当口死于车轮下。埃梅的小说继承了法国现实主义与幽默的文学传统,作品展示了法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到六十年代生活的广阔画面,他以超自然的奇思异想结构小说,以怪诞的形式反映现实,进入他的小说世界,恍如进入神话和寓言的境地,一片荒唐离奇,千奇百怪,却引人入胜,充满哲思。无论是占领时期的《生存卡》、揭露政治黑暗的《体育俱乐部》、《图发尔案件》,抨击贪官污吏社会腐败的《假警察》、《执达员》,等,都构成了埃梅短篇小说独特的艺术风格,埃梅被称为“短篇怪圣”名副其实。在巴黎蒙马特尔山,有个广场,名字叫做马塞尔•埃梅广场,广场沿街一座普普通通的四五层公寓面前挂着埃梅故居的铜牌,最起眼的是楼侧一堵高墙,那个探出半个身子和一条腿的铜像,便是《穿墙记》里被囚在高墙冰冷的石壁中的主人公,他似乎在低声诉说。如果有夜风刮过,吉他手会轻轻吟唱——人们用这种特殊的方式铭记埃梅。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特别喜欢的短篇小说
  •     超自然的自然
  •     为什么这么伟大的作家不著名?
  •     世间所有的马尔丹,他们一直骑自行车骑过城市、原野、星空、河流,直到死。读到这一篇时想到《美丽城三重奏》。
  •     又是一本相当不错的短篇小说集
  •     2008第五十七本
  •     另辟蹊径,像是冯内古特的主流版
  •     短篇小说界的特仑苏啊~~~嗷嗷的。。。
  •     翻译得也非常有滋味
  •     考完再来留个评论吧,有几篇着实不错
  •     他好幽默啊。
  •     真难以想象,在这样牛一般健壮的体魄中,还能有如此丰富的情感源泉......
  •     《图发尔案件》,看的后脊背发凉…… 追加: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小说家马尔丹》中,他说无法决定自己笔下人物的生死了,人物一旦成型,想什么、做什么、怎么选择都已经决定了,所谓性格决定命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     虽不惊世骇俗,颇怀奇思妙想
  •     埃梅的这本小说集子我很喜欢~
  •     大学时从图书馆借了之后就一直没找到卖的……快点再版啊TvT
  •     生存卡片、矮丑、穿墙技、生活一隔一天、 四个故事印象深刻。
  •     有趣的故事
  •     有几篇,没太明白作者想表达啥。。。
  •     鬼才
  •     《最后一名》多次让我泪奔
  •     同时读到布扎蒂和埃梅是我的幸运。
  •     一般
  •     有点谬
  •     从这里能拍出18部电影来,不明白国内莫泊桑小说买得铺天盖地的时候,上次在王府井屎都翻出来了却找不到马埃梅的短篇,太遗憾!
  •     魔幻
  •     还是很有趣的
  •     六星好吗 亲
  •     挺有意思
  •     以前在北京抢过这本书
  •     2010,6,图书馆的书
  •     翻了下才发现高中看过。。。
  •     所收小说大抵是这么个套路:格里格里巴巴变!(魔法生效了)格里格里巴巴再变!(魔法失败了);或者,格里格里(巴巴变了)!格里格里(咦?巴巴变不回去了)!
  •     流畅得好像世界本身就是这样让人不能理解的怪异,你丝毫不必讶异。时而伤悲时而温暖,好像黑色夜幕中微弱的光芒
  •     有很多篇主角都是马尔丹啊,风格足够怀疑奇特,仿佛走进了一个奇幻的空间
  •     有几篇真是呲到极点。。。
  •     特地为了看《穿墙记》而买,还是很怪才的吧
  •     很多篇读完值得回味。
  •     从埃梅到图尔尼埃再到后面的勒克莱齐奥,法国人在寓言小说方面始终有一种摄人的吸引力。但相比之下,埃梅多了几分对现实的关注,从而使现实与魔幻的交错更为神奇。
  •     另类
  •     读了一半,放在温州了。但还是迫不及待地打了五星。
  •     最赞“图发尔案件”
  •     一些故事写得很随便,但另外一些构思也太精巧了
  •     有七篇以前没有读过。埃梅不愧是短篇怪才,每一篇都好看的很。翻译的也好
  •     穿墙记
  •     幽默大师。
  •     荒诞反讽
  •     删曲折繁缛,去警句格言,只有一点不该有的突变一点该有的反应一点该有的情绪一个该有的结局。
  •     奇思怪想我喜欢
  •     小学读这本书便非常对我胃口,一直期待到Montmartre看看故居,直到现在在中国不温不火看来还是文人要靠影视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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