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光影，烟火年华》书评

走过山川湖海，回归厨房与爱

文/盒饭君一时间，大家都在谈吃。以前看蔡澜看梁文道看殳俏写美食文字，简练而自在，吃遍天下味及四方。似乎前些时候一部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以及漫画和日剧《深夜食堂》《小森林》让美食火到言必谈吃。我是流着口水在看这本《食客光影，烟火年华》的。有的书一次性不能看太多，这本书即是如此。每看几篇必然饥肠辘辘，口舌生津。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就很难管住自己的体重了。但是古人不也说，“食色，性也”。美食美色，人之本性，要想违逆，太难。《食客光影，烟火年华》让我想起颇多，它是讲美食的书，更是讲爱的书。都说，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爱与美食或许从来就是相伴相生的吧。书中的作者都是年轻人，吃的也是各式各样，北方典型的小吃，重庆的火锅，南方的甜点，甚至学校外面的螺丝粉都入了其中。年轻人写美食，不比蔡澜、梁文道，不讲究，也大概是最大的讲究了。什么街巷什么摊点，好吃的，都去吃，能说的都愿意写。大概美食书让人流口水，是它职责所在。可文章里点滴的触动人心，却又让人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比如《体重秤上的粽子》，看似是说管不住嘴管不住胃，却是说了年少梦在四方，离开之后，才在每逢佳节思念家乡的粽子，那么平凡的一道吃食，却也是勾起无限思念。《为你做碗粥》更是讲得动情。曾经奶奶是作者做菜的超级拥趸，然而忆起奶奶去世那晚，用尽全力地抱着她，却是想着要给奶奶做一碗粥，可是，人已不在。空留下一份舌尖上的亲情，让人难以喘息。《朱狗剩和洋芋花儿》说时间流转，物非人非，却情义常在。说五花肉、小面、鱼、烧卖、肠粉……太多太多的美食，背后都藏着一份美好的情怀。越读越思念。食客光影，烟火年华。我从少年长成，开始有独立经济能力，从农村进入城市，吃过了数百的自助餐，山珍海味，生猛海鲜，都吃过。以前从来不曾知晓的东西，也成为盘中餐。可依旧不及年少时，妈妈做的菜有味。只是，如今妈妈已经不在。年少时，妈妈给我做油炒饭，做粉蒸肉，做桐叶粑，用芭蕉叶做长长的粽子，做梅菜扣肉，做腌咸菜，做霉豆腐……过年的时候，爸爸生火，妈妈在厨房里做炸酥肉，我在一旁偷偷抓酥肉吃。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却再也回不来了。美食可以疗愈人，却也能勾起心底某些遗失的情怀。美食书，也可以。《食客光影，烟火年华》书封面上有句话，特别有意思。“今天中午吃什么？”“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不知道……”“……”以前念书的时候，好像对吃的不那么讲究，学校附近总有吃的能满足自己不那么挑剔的嘴。后来想想，大概是心没有打开吧。如今才感觉，吃什么这个问题会困扰我们很久，乃至一生。所以，网上也有了段子“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食色四方，一街或许吃食不多，而天下四方皆可入胃，也可入心。这本网络了各方作者的小书，以精炼的文笔，以及手绘的美食图片做了一个收罗，大大小小的味道、情怀，以及思念，都在里面了。民谣歌手万能青年旅店有首歌《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里面有句歌词我很喜欢，也被很多人认为充满哲理而展开探讨——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有人说，这是个悲观的句子，抛却了山川湖海，“囿于”昼夜、厨房与爱。然而也有人说，昼夜、厨房与爱，才是人生活的终极意义。且看那看到美食张开的血盆大口。

没吃过饭不算好朋友，没有美食不算好城市

2010年的8月，第一次被重庆麻翻。那时我高中毕业，迁徙到重庆念大学。在重庆工作的姐姐带我去吃川菜，等待片刻，上来一大盆鱼肉，细一看，鱼呢？！我满眼都是青色的花椒。花椒咄咄逼人，又欲盖弥彰，将细嫩的鱼肉护在身下，不肯轻易示人。它或许在挑战我：嘿，外来客，你有胆量掀起我的盖头来吗？重庆的城，重庆的人，都是如此，外焦里嫩，外麻内辣，外刚内柔。尤其是重庆的女人，初次见面觉得无比麻辣，可若是你们关系亲近了，甚至你们成了恋人、夫妻，便能察觉到她内心里的绵软温柔，她们只不过喜欢用一种激烈的方式倾诉自己的浓浓爱意。一盆麻辣鱼，道尽山城里的疯狂与细腻。去学校报完名，整理完宿舍，天幕垂落。我们辗转过了几条街，钻进城市的某处细节，痛吃火锅，麻得安心畅快，辣得宾至如归。那副场景，用这本《食客光影，烟火年华》里的说法就是“夜风仍凉，兜兜转转，进了古色古香的院子，穿过小桥流水的前庭，几只暖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泽。这一路上的几分雅致都算不得什么，及至服务生殷勤地端上一口一米半阔的大铁锅，滚滚红油壮观地泛着泡，这才感觉出：到家了。”我的老家在湖南，素来以吃辣为生，没有辣椒就不知道做菜，湖南的火锅是纯粹的辣；成都的火锅我也吃过，辣味内敛了些，往往是任性的麻味；而重庆的火锅，我只能大喊一声“卧槽！”，又麻又辣，泪流满面。一身汗被辣出来，顿觉舒畅。大概是太舒畅，四年大学时光一晃而过。其间有许多基友慕名而来，一边羡慕“你们重庆好多美食啊”一边被辣成狗。每回有朋友来，我总会带他们去洪崖洞。这栋非常像《千与千寻》里的汤屋的建筑，不仅体现出山城层层叠叠的奇观，更是聚集了成群的美食。怕辣的朋友，我会欺骗他吃下爆辣的“棒棒鸡”；胆小的朋友，我会告诉他，炸蝉蛹很好吃的，不吃你会后悔一辈子（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敢吃过）。我想，我也染上了这座城市的习性，一种强势的爱，分分钟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掏出来给你。美食散发着城市独有的味道，也见证着一座城市的光影变迁。就如这本书中所说“现今的火锅，委实已经口味多样，风格多种。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shopping mall里有秀丽的江南小火锅，东北铜火锅；一条条熙来攘往的食街上，有品牌不一的火锅店，吃得人热腾腾、兴冲冲。”重庆的变化如光影流转，打个车就知道了，很多老重庆司机都已不认得如今的路。城市在变，美食也在变，不过有一种东西却是不变的。“虽然食材日益包罗万象，食客也来自天南海北，火锅的共同点却似乎一点儿都没变；你看北方的铜锅、南方的大锅边，人们围住的总是欢乐希望——火锅纪念的似乎总是一场团聚。”重庆是一座江湖气很重的城市，人在江湖飘，何处不相逢。相逢的欣喜与激动，重庆人是不善言说的，一口热腾腾的火锅便足以情意相通。美食躺在那里，安安静静，却在与你唇齿相依的一瞬间，让你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味道、时光的变迁，以及，桌对面友人伙伴的情意绵绵。那场景诱人得很，接地气得很，仿佛额头上的晶莹汗珠里也满满都是烟火的气息。这本书里写的尽是这种动人的生活气息，几页纸便是一种不同的味道，不同的城市。人说爱上一座城之前，先要爱上这座城的美食，看完这本书，我的旅行list上，或许又要增添几十处目的地了。我的旅行从不走马观花，总要在当地人的身边住下。这本书的气质很和我，看封面就知道，一点都不浮夸，全是最靠近日常生活的食物。下次的假期，我就带着这本小书，陪着我去天下间好好地吃吃美食，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