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焰》

出版社:武汉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
ISBN:9787543040229
作者:郑义华
页数:442页

作者简介

这部小说深切关注理想与现实、物质财富与人性、社会发展与精神归宿等人生基本问题,真实展现了既往年代的生活图景,弥漫着澄澈晴朗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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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推荐长篇小说《烛焰》。武汉大学出版社读者服务部还有少量存书。地址:武汉市武昌区珞珈山 邮编:430072 (武汉大学正门内)
  •     做 了 一 个 梦过完年,南门宁回到厂里,转眼两个月的时间溜过去了。又到了双休日,他回到省城。第二天,罗敷和竹竹上街去了,明清街上的华尔街超市开业,卖场优惠一天,罗敷打算大肆购买。南门宁一个人在家看了几个钟头的影碟,是电影《兵临城下》,不久前美国拍摄的,描写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苏联狙击手的故事。这天晚上,南门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和战争有关,过去他很少做有关战争的梦:……早晨,南门宁起床后,习惯性地打开收录机,收听本地新闻,去卫生间刷牙洗脸。收录机突然传出一阵戚然慌张的声音:“这里是瀑溪市广播电台……本台记者发来紧急消息,日本鬼子在本市机场空降!数千辆装甲车,开上机场大道……首尾不见,向市区进发,一小时后将进入市区……据悉,今日凌晨,各地省会,全国两千多个县城,日本鬼子的坦克、装甲车和空降师同时降落……北京陷落!上海陷落!广州陷落!重庆陷落!哈尔滨陷落!乌鲁木齐陷落!拉萨陷落!香港陷落!澳门陷落!台北陷落……中华民族危在旦夕,卫国战争已经开始,同胞们起来抵抗吧!起来……”声音戛然而止,像音乐演奏中琴弦突然崩断,远处传来了“轰—轰—”的闷响,有点像雷声,收录机里只有“沙沙”的声音。南门宁愣了一下,想起来了,哦,今天是四月一日。他心想,这些年来,电台电视台报纸时常发布假广告,闭着眼睛说瞎话,骗了不少钱。人们觉醒了,不再相信广告,又来制造愚人节笑料,竟然通过正式渠道散布虚假战争消息,太离谱了。罗敷做好了早饭,准备了阳春面、煎鸡蛋、馒头、榨菜,她叫南门宁来吃饭。南门宁拿起筷子,随口问道:“竹竹没起来?”罗敷说:“学习蛮辛苦,星期天多睡一会儿。”南门宁坐下来,开始吃面条。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又听见“嗡—嗡—”的沉闷声音。南门宁疾步走到阳台上,仰头看看浅蓝的天空,黑压压一片,越来越近,随后又是“轰—轰—”几声巨响,那是爆炸声。他大声叫罗敷出来看,指着天上盘旋的飞机,像一群大乌鸦,说:“是日本飞机!敌人打进来了!真的是日本鬼子!他们准备了五十几年……他跑进屋子,把竹竹从床上拉起来,喊道:“赶快穿衣,赶快穿衣……战争爆发了!”竹竹睡眼蒙眬,吐词不清地嘟囔:“睡得正香,起早干什么?”罗敷拿起衣服往竹竹身上套,急迫地喊道:“日本鬼子来了!要快跑!”竹竹睁开眼睛,定了定神,说:“编瞎话、都成了愚人节傻瓜。”她的身子又往后仰。罗敷急忙把被子掀了,拿长裤给竹竹套上,从床下随手抓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手有点颤抖,好不容易给她穿上鞋,袜子顾不得穿了。罗敷一边问南门宁:“怎么办……怎么办?”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去逃难。她拿了一个旅行背包,手忙脚乱地往里面塞面包、馒头、四川榨菜、纯净水、毛巾被、折叠雨伞、卷筒纸,塞得满满当当的,没有一点空隙。她找出了两个银行存折,这是她辛辛苦苦存的十万块钱,准备将来给竹竹做嫁妆的,当然不舍得丢掉。她把存折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外侧的一个小口袋,拉好拉链,这个月的家用一千多块钱,也塞进了口袋。南门宁见了,说:“没用的,银行没有了,银行一定被炸得一片废墟……商店也没有了。日本鬼子会发行日本钱币……”南门宁不知道罗敷存了多少钱,他没问过,现在更不会问了。罗敷又找出一条金项链,塞进裤子口袋里,这是结婚几年后南门宁给她买的,她不舍得像垃圾一样遗弃。南门宁脱下白衬衣,换了一件蓝色衬衣,穿上一双登山鞋,没穿皮鞋。他又在柜子里找出一件深灰色夹克衫,搭在肩头,催促道:“快走吧,你和竹竹赶快往乡下走,往瀑溪山走。中国很大,瀑溪市也很大,日本鬼子只能占据城市,不能把每个村子都占领。在乡下,离土地近,离农民近,可以找到食物和水……我要去征兵站,政府还在,一定会紧急征召兵员,与日本鬼子决一死战……”说到这里,南门宁的脸上浮现出坚毅勇敢的神情。罗敷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去征兵站,不是,不是青年,肯定不行……”南门宁严肃地说:“国家危在旦夕,匹夫有责,不能当逃兵……快走吧!”他背上背包,走到门口,抚摸着铁门上的金属拉手,说:“家没有了,还不舍得命么。”罗敷和竹竹跟在后面,罗敷没忘记拿上两个馒头,塞到竹竹手上。又说:“房子才买了几年,花了四十多万,可惜了,可惜了……”南门宁把房门锁好,领着罗敷和竹竹去电梯间,发现已停电,于是从楼梯下楼。在楼道上,遇到一些慌慌张张的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一些人拎着大包小包,人们脸上的神色惶恐不安,楼梯上一片“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在楼下,到处都是人,跳来跳去,慌着去跑反。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毯子、皮箱、装满了食品的提袋。一辆黑色小汽车旁站着七八个人,大呼小叫,往后备箱里放东西,往车里钻,那些人居然都挤进了车里,汽车摇摇晃晃地开走了。马路上的情景也是如此,到处都是逃难的人,背着行李,牵着孩子。几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披头散发,挎着小包,急急忙忙地来回窜,像没头苍蝇一样。南门宁发现,路上的车很少,见不到公交车,出租车也没看见,偶尔开过去一辆小汽车,也不守规矩了,在路上来回摆动。南门宁心想,那个司机吓得浑身发抖。顺着马路走了一段,到了铁路文化宫门口,南门宁从肩头上取下背包,交给罗敷,抬手指着瀑溪山的方向,说:“你们往西走,不要停下来。在山里,找个村子,上农民家借宿,或找个山洞……我要去征兵站了。”罗敷泪水涟涟,拉着南门宁的手不放,她心想这就是永别了。南门宁安慰她:“好好活着,不要怕,要和敌人斗下去,日本鬼子迟早要滚蛋,到那时一定能团聚……再见了。”他把背包给罗敷背好,伸手在南门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现在不是往常了,不要怕吃苦,要参加战地救护队,我们会见面的……”竹竹已意识到战争真的爆发了,不能去学校念书,本来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她有些难过,眼泪汪汪,说不出话来。南门宁急急忙忙地往区政府赶,在街面上,几幢楼房已被炸烂,剩下残缺的墙竖在那里。附近的几棵法桐的枝桠上,挂着黑糊糊的东西,南门宁仰头仔细看看,竟是人的肢体,有一条腿在滴血。人行道上,躺着几具尸体,衣服烧光了。一些二流子提着铁锤,在街上砸抢商店,遍地是碎玻璃。在烟草公司的门市部门口,几个歹徒砸开了卷帘门,一个守夜的中年人进行阻拦,有个歹徒拿棍子往那人头上敲了一下,那人跌倒在地上。一个歹人恶狠狠地嚷道:“你想当汉奸啊,不给老子,想留给日本人!”他们冲进去,将名烟名酒洗劫一空,装满几个蛇皮袋,在街上抢了一辆三轮车,都拖走了。又有几个家伙进去,在里面翻腾。南门宁目睹了这一幕,义愤填膺,大声喊道:“太蛮横了,大敌当前,不上前线杀敌,到处为非作歹,都是汉奸!”他也顾不得了,急着去江南区政府,一刻也不能耽搁。离区政府还有两百多米,南门宁诧异地发现,那幢大楼消失了!平时老远就能瞧见。他走近了几十步,看到一堆建筑垃圾,堆得很高,冒着几缕黑烟。他确定这是政府大楼,让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毁了。他又回转,向区国防动员委员会跑去,他知道那个地方。动委会设在江边的一幢旧楼里,有一道院墙,他进了大门,四周静悄悄的,传达室没人。他跑到二楼,房间的门紧闭着,走廊上没人,他心想,难道都逃难去了。下楼后,他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掏出手机,他打算打个电话,向省政府打听,征兵站设在哪里。但是,电话没有信号,他怀疑通信公司已被日本鬼子破坏,或占领了。他不知道眼下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军队在哪里。这时,南门宁想起了滕澜波,他住在附近,也在江边上。南门宁刚进工厂时,滕澜波是党委书记,是他很敬重的人。南门宁心想,在抗日战争时期,滕澜波是八路军主力部队的副团长,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一定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快步向滕澜波家走去,路过了江南饭店,他无意中朝大门瞅了一眼,吓了一跳,门口竟然站着几个日本兵,穿的是黑色军服,戴着黑色大檐帽。他有点纳闷,怎么像盖世太保呢?那几个日本兵都端着三八大盖,和盖世太保的武器不同。饭店门口的旗杆上,挂着一面难看的膏药旗,在风中飘摇,过去这里挂的是一面紫色的店旗。南门宁赶快离开了,心想日本鬼子已进城,成了敌占区,不能叫他们活捉。到了滕家楼下,南门宁见停着一辆灰色宝马轿车,好像是滕晋真的车。唉,要打仗了,怎么不来找滕晋真呢,一早上乱跑一气。滕晋真是陆军学院毕业的,知道一旦发生战争该怎么办。他觉得心里有了底,他相信晋真能拿出办法来。上了楼,滕澜波在家,晋真也在,他们正在争论。见南门宁来了,他们也不吭气,似乎不认识。南门宁觉得奇怪,滕澜波八十几岁了,这几年走路慢悠悠的,也不发脾气,现在怒气冲冲地在屋里来回疾步走着,像年轻人走路。两个人在争辩什么问题,南门宁听了半天才听懂,晋真说要打仗了,赶快去瑞士,他的儿子前进在巴塞尔念书。滕晋真说,要父母和小吉一起走,在瑞士银行存了一笔钱,一家人过几年没问题,战争结束了再回来。南门宁心想,机场已被日本鬼子占领,公交车不通了,出租车没有了,火车一定也不通。公路不通,连电话都断了,电也断了,你往哪里走?他把这个严峻的现实说了出来,滕晋真听了,十分震惊,跑到厨房去,打开水龙头,没有水。他又把冰箱的门拉开看看,没有电。他从厨房跑出来说:“水电都断了……去乡下,我有车,跑得远远的,日本鬼子到不了那里。”滕澜波听了,气急败坏地喊了几声,伸手指着滕晋真的鼻子,说:“赶快去武装部,领枪支弹药——你的民兵团呢,哪里去了?赶快去战斗,日本鬼子马上就要来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守在这里!”他快步走到南门宁面前,大声说:“你是谁?不管你是谁,跟我走,去武装部!”南门宁跟着滕澜波下了楼,心想,怎么滕澜波不认识我了,今年春节我还来过了,是不是老年痴呆呢?但又不像,怎么走起路来箭步如飞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跟在滕澜波后面,像被大风推着一样在路上飞奔,来到了铁路局大楼。大楼外面熙熙攘攘,不知那些人在做什么,走近一看,南门宁气坏了,尽是些卖菜买菜的人。他说:“战争爆发了!怎么把菜市场搬到这来了?”但没人理睬他,那些人仍在讨价还价。他跟着滕澜波上了楼,在宽阔寂静的走廊上跑着,跑了很久,来到一间大屋子,空无一人。屋里有几个柜子,一个柜子里摆着几杆步枪,南门宁拿起来看看,是很旧的汉阳造。他想一定是二十年代出厂的,北伐时叶挺的部队使用过。他到处找子弹,没找到,只找到几个铜弹壳。他问滕澜波:“滕旅长,没子弹,怎么办?怎么办?”滕澜波嘟囔了几句,他没听清楚。滕澜波拿起一杆步枪,转身又走,南门宁背着步枪,紧紧地跟在后面,生怕走丢了。下了楼,像被一股遒劲的风推着一样,他们在路上狂奔。回到滕家,见滕晋真躺在沙发上发呆,滕澜波把步枪扔到他身上,说:“去战斗吧!”他又说要“坚壁清野”,不给鬼子留下粮食。晋真在沙发上坐起来,拿着步枪捣鼓了半天,说:“这杆枪很好。”他背上步枪,径直往外走,南门宁跟在后面。他们从楼梯上冲下去,木楼梯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像打鼓一样。到了楼下,晋真挥手说:“上车!上车!”南门宁敏捷地钻进车里,说:“区政府大楼被炸毁了,去哪里?”晋真说:“我们去要塞守备区。”他开车到了马路上,许多人到处乱跑,神色惶恐。他乱摁车喇叭,根本不管用,汽车在人群中像乌龟一样,慢慢爬行。南门宁说:“这样不行,走一天也出不了这条街,快回头,去学校。”他不明白为何去学校,只是脱口而出。晋真掉了车头,往江南铁中方向急驰。到了学校门口,大门紧闭,车子不能进去,侧门开着一条缝。南门宁下了车,从侧门跑进去,准备开大门,从传达室跳出来一个人,穿着盖世太保的黑制服,拦住南门宁。南门宁一言不发,举起汉阳造向他瞄准,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准备射击。那个家伙吓坏了,面如土色,浑身哆嗦,把大门推开了。汽车冲了进去,停在教学楼前的篮球场上。他们急冲冲地蹿到四楼,进了一间教室,很多人在里面,有些生面孔。那些人无所事事,有的趴在桌上打瞌睡,窗前有几个人围着一张课桌,桌上放着一摞报纸,他们在进行撕纸比赛,碎纸扔了一地。南门宁看看他们,家兴、水生和希黎也在,就大声喊道:“日本鬼子进城了,你们还这样悠闲……”晋真蹦过来,说:“开会!开会!”他说:“日本鬼子来了,不能投降,要救亡,成立九路军,你们必须参加……”家兴问道:“九路军是什么意思?”晋真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抗战时期叫八路军,现在,日本鬼子又来了,当然叫九路军,这都不懂!”家兴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在书上没见过这个名词。”南门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糊涂了,家兴怎么在这里,前几天他还在稷黍县。在厂里的材料处,他坐在转椅上,痛骂简春风,把简春风骂得“哇哇”乱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晋真讲了半天,他们不听,说:“没有飞机大炮,不能打仗。”希黎笑嘻嘻地说:“我会开火车,不会打枪。”晋真气急败坏地乱嚷:“我以十九集团军司令部的名义,要枪毙你们!”他双手举着步枪,几个人一阵哄笑,跑开了。晋真跳起来追他们,南门宁跟在后面跑。到了楼下,把希黎和家兴逮住了。希黎依然是笑嘻嘻的,满不在乎地说:“我要走了,回学校去。”晋真想起来一件事,希黎有一辆福特轿车,问道:“你的车呢?交出来,军队要征用。”希黎摇着脑袋,生气地说:“没有车了,早晨学校里乱糟糟的,都慌着逃命,跑到乡下去了。我的车被人抢走了,刚才我是步行来的。”晋真不相信,说:“你这是欺骗,我记得你在铁道学院权力大得要命,谁敢抢你的车?”希黎叹息道:“学校的一个助教把车子抢走了,他平常见了我,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现在不同了,日本鬼子来了,他有日本人撑腰,想干什么都行……”晋真听了,说:“噢,原来是这样,那是汉奸。你坐我的车,我们去要塞守备区,那里有军舰和武器。”希黎、家兴和南门宁钻进车里,晋真开着车冲出校门,绝尘而去。要塞守备区在瀑溪江下游,东郊方向。希黎说:“路上没车了,你这个车目标大,日本鬼子发现了,很危险,把车扔了吧。”晋真说:“开车去快些,晚了就过不去了,鬼子很快就来了。”离一个丁字路口不远,南门宁觉得有点不对劲。前方路上好像设了路障,他发现后面出现了两辆绿色装甲车,刚才在路上没看见,可能一直躲在附近房子后面。他说:“赶快往左边那条路走!”那是一条往瀑溪山方向去的路,晋真加快了车速,飞快驶上左边的公路,南门宁回头看那两辆装甲车,没追上来。走了几里路,快到一座跨线桥了,桥下是一条铁路。希黎的眼睛尖,发现桥面已坍塌。到了前面,晋真看清楚了,桥面已断裂,车子无法过去。路边有一栋平房,窜出来一群穿黑军服的日本鬼子,手持三八大盖,南门宁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要被敌人抓住了,赶快跑吧。他叫晋真快掉头往回冲,但来不及了,过来了几个鬼子,拉开车门,拿枪指着他们。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长长的刺刀闪着刺眼的寒光。四个人从车上跳下来,一个汉奸,戴着土黄色战斗帽,在车里搜出了两杆步枪。一个鬼子军官拿起步枪看了看,咕噜了几句,挥挥手,鬼子兵把他们押送到附近一个院子里。进门时,南门宁注意了一下,门口有木牌,是一所小学。院子里已关了不少人,都坐在泥地上。四周是日本鬼子的看守,拿着枪,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囚徒。鬼子兵咕噜了几句,一个汉奸过来,叫他们坐在教室附近的空地上。到了傍晚,来了一辆小汽车,挂着瀑溪市的汽车牌号。从车上下来几个日本鬼子,像是军官。其中一个鬼子,对院子里的鬼子兵说了几句话,一个鬼子在囚徒中叫了几个人,去教室搬了一些课桌椅子出来,放在学校大门口。桌子摆成了两排,左边一排,右边一排。一个军官咿呀咿唔地说了几句,一个汉奸进行翻译,说:“所有的人站起来。”地上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那个汉奸接着说:“站成单列。”人们排成了单列队形,南门宁他们四个人站在后面,离教室很近。汉奸又说:“对每个人要进行审查,在左边的台子登记,愿意和占领军合作的,在右边的台子领取‘良民证’,可以回家,当局保证,保护私人房产和存款;不愿意合作的,房产予以没收或摧毁,存款没收,送到矿山做劳工;对于抵抗分子,一律逮捕……”那几个军官在桌旁坐下,开始登记名单,办理“良民证”,人群迟缓地向前挪动。南门宁问晋真、家兴和希黎,我们怎么办?家兴迟疑地说:“房子不能丢,那么大,值一百多万……公司不能丢。留得青山在……”晋真说:“房子无所谓,不想去矿山,去了也是个死。”南门宁说:“他们搜出了两杆步枪,一定会把我们关起来。”晋真说:“就说是猎枪,那些日本人没见过汉阳造,也没子弹。”南门宁说:“不能与侵略军合作,也不能替鬼子挖煤采矿。”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被关到监狱里,跪铁链子,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拿烧得通红的烙铁在胸膛上摁,在身上割皮,挖眼睛,割耳朵,不知是否能忍受。从来没经受过严峻的考验,比许云峰和江姐差得远。万一鬼子拷打逼问,工厂的党委书记住哪里,芮厂长住哪里,组织部长住哪里,武装部的枪支藏在何处,机密文件放在什么地方,厂里哪些人是共产党。假若说了,就是叛徒汉奸。不能当汉奸……他注意到七八步远的一个鬼子兵,腰上挂着几个手雷,想去夺一个,和鬼子兵同归于尽。但又想,要跑过去,夺手雷,拉引线,好几个动作,时间较长,不一定成功……怎么办?他脑子里有好多人乱蹦,隐约记起了狼牙山五壮士,决意为国捐躯。他看了看几步远的墙壁,奋力冲过去,一头撞在墙上。他感觉到了,白的脑浆,殷红的血,流出来了……南门宁在床上坐起来,头有点疼痛,抬手摸额头,是干燥的。哦,原来是个梦,可能在床头上碰了一下。罗敷在身边躺着,醒来了,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响?”一道微光从外面照进来,不远处有个建筑工地,塔吊上的灯很亮。他下了床,光着脚走出去,“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杯凉开水。没开灯,在沙发上坐下,梦境的一些细节竟然依稀记得。后来罗敷从屋里出来,见南门宁摸黑坐在客厅里,问:“怎么在这里发呆?”他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战争爆发了,就像电影一样。”
  •     长篇小说,可列入“社会问题小说”题材。武汉出版社2008年9月第1 版。作者:郑义华,湖北省作协会员。  长篇小说《烛焰》深切关注信仰与现实、物质财富与人性、社会发展与精神归宿等人生基本问题,真实展现了既往年代的生活图景,弥漫着澄澈晴朗的气息和书卷气。   作品描写了几个普通少年的成长经历,他们的人生命运和情感都发生了裂变,内心世界渐趋丰富或枯萎。作品真实地重构了既往时代的社会环境气氛,凸显出几道特别的痕迹,描写了那个年代的一些生活细节,从历史的角度寻找人们对信仰的坚守或丢失的轨迹。作品对生活中曾经存在过的善好清朗充满了怀想和眷恋,对那个渐渐远去的年代的背影,发出了最后的孤独的一声叹息,表达了作者对商品经济背景下的人性蜕化程度所产生的怜悯和忧虑。   国家图书馆已将长篇小说《烛焰》列入为建设国家总书库而永久保存的中文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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