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

出版日期:2014-9-1
ISBN:9787020105963
作者:贾平凹
页数:295页

作者简介

《老生》是茅盾文学奖作家贾平凹的最新长篇小说, 作品以老生常谈的叙述方式记录了中国近代的百年历史。故事发生在陕西南部的山村里,从二十世纪初一直写到今天,是现代中国的成长缩影。书中的灵魂人物老生,是一个在葬礼上唱丧歌的职业歌者,他身在两界、长生不死,他超越了现世人生的局限,见证、记录了几代人的命运辗转和时代变迁。老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精神主线,把四个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故事连缀成一部大作。《老生》是在中国的土地上生长的中国故事,用中国的方式来记录百年的中国史。
内容推荐
《老生》以老生常谈的叙述方式记录了中国近代的百年历史。故事发生在陕西南部的山村里,从二十世纪初一直写到今天,是现代中国的成长缩影。书中的灵魂人物老生,是一个在葬礼上唱丧歌的职业歌者,他身在两界、长生不死,他超越了现世人生的局限,见证、记录了几代人的命运辗转和时代变迁。老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精神主线,把四个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发生的故事连缀成一部大作。
另外,小说在写作手法上也有所探索和创新,用解读《山海经》的方式来推进历史,具有很强的空间感。在小说中,《山海经》与主体故事是灵魂相依的关系:《山海经》表面是描绘远古中国的山川地理,一座山一座山地写,各地山上鸟兽貌异神似,真实意图在描绘记录整个中国,其旨在人;《老生》亦是如此,一个村一个村、一个人一个人、一个时代一个时代地写,无论怎样沧海桑田、流转变化,本质都是一样,是写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人的命运。《老生》是在中国的土地上生长的中国故事,用中国的方式来记录百年的中国史。

内容概要

贾平凹,一九五二年古历二月二十一日出生于陕西南部的丹凤县棣花村。父亲是乡村教师,母亲是农民。文化大革命中,家庭遭受毁灭性摧残,沦为“可教子女”。一九七二年以偶然的机遇,进入西北大学学习汉语言文学。此后,一直生活在西安,从事文学编辑兼写作。 出版的主要作品:《浮躁》《废都》《白夜》《土门》《高老庄》《怀念狼》《秦腔》《高兴》《古炉》《带灯》等。以英、法、德、俄、日、韩、越等文字翻译出版了二十余种版本。曾获全国文学奖多次,及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法国费米那文学奖。2008年,《秦腔》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2013年,贾平凹获得法国政府授予的“法兰西文学艺术骑士勋章”,2014年,《带灯》入选中央电视台“中国好书”。


 老生下载 更多精彩书评



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13条)

  •     一求变,是如今的贾平凹念兹在兹的问题。非如此,于他这样的小说家而言,多一部书少一部书不会有多大意义。变,自然可归结为形式与内容两端,我们于距今最近的长篇小说《古炉》和《带灯》中均不妨辨析之,而勤奋如贾平凹又迅捷完成了新作《老生》,实令人惊愕其“坐家”之职业精神。短短一年多即有新作品,表明贾平凹必是有了新的想法,不吐不快,有想表现的内容,有合适的表述形式,《老生》的出炉方顺理成章。“能想的能讲的已差不多都写在了我以往的书里,而不愿想不愿讲的,到我年龄花甲了,却怎能不想不讲啊?!”有如此的初衷便有了这般的《老生》,而我们,还是看看贾平凹讲得如之何罢。《老生》的纵深感,是贾平凹以前几未达到的。以往的作品,或直面当下,或回首历史,多跨越若干年或数十年,而《老生》直接逾越百年,联结起多个重要的历史阶段,铺展开“囫囵”的现代史,野心不可谓不大。再之,贾平凹写厚书的习惯,识者皆知,许多长篇动辄三五十万言,而到了诉说年数最多的《老生》,反而约束在二十余万字内,不免令人讶异。若说求变,贾平凹自言这是一次对“民间写史”的尝试,固然我们可以从他之前的写作中寻到一二,如《古炉》,以一瘦弱少年“狗尿苔”为线写秦岭中的乡村文革史,未尝不是民间写史,但以《老生》的时代纵深感,自然是准备已久的有意为之,此“变”,不虚矣。在写作手法上的“变”,端在贾平凹于《老生》中基本放弃了操练稔熟的散点透视的方法。散点透视由中国画技巧移植而来,这种方法不再着重于所谓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是沉潜于生活流中,捕捉无数个点,不追求精巧,而是显现朴拙、混沌之态。且传统意义上的主人公已然消失,更多类似于穿线、串场人物,散点之铺展密密匝匝,令人叹为观止。自《废都》始尝试,《秦腔》集大成,《古炉》延续之,《带灯》有所变换,但仍部分使用。而《老生》,虽有串线人物——唱丧歌的职业说唱人老生,但各个故事的叙述已然很常规,呈全知视角,大致为焦点透视,不再分为无数个散点了。这其中的缘由,可能是近百年的历史分为四个阶段四个故事来讲述,各自为政,基本不相连,或更适合“聚焦”来讲吧。还有一个极重要的特征,即古籍《山海经》的引入。“《山海经》是我近几年喜欢读的一本书,它写尽着地理,一座山一座山地写,一条水一条水地写,写各方山水里的飞禽走兽树木花草,却写出了整个中国。”这几乎是贾平凹写出《老生》的灵感所在。全书四个主干故事之间,穿插着许多《山海经》的原文及虚拟问答,贾平凹加入这些或想形成一种比照,“《山海经》是写了所经历过的山与水,《老生》的往事都是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贾平凹对小说结构时时有新想法,如上一部作品《带灯》,以数十封书信“夹”入全书,对阅读构成一种“拦阻”,却又在情节上有着微妙的联系。如今《山海经》的引入,自然是贾平凹求变的一次新尝试。二谈了贾平凹的“变”,可再转引有论者所讲此书的好处:“《老生》中的老城村、棋盘村、当归村的故事,延续的正是他近些年来一以贯之的人文情怀。在‘老生常谈’里面所包含的却是贾平凹不变的目标和文学坚守。《老生》又一次告诉我们,真正的文学永远与现实中的痛苦和不幸联系在一起,作家应与他的时代和人民同生死、共命运。”这些说法,自然是不错的,贾平凹的文学品味及追求本来就在那里,不会忽而变形到扭曲或消失的地步,因之,“坚守”云云,不过是老生常谈。我还是避开“常谈”,略略讲讲自己的一些“苛求”罢。《老生》讲述百多年的历史,跨越各个风云变幻的时代,涉及人众不下数十上百,可读完之后,似极少有角色、形象在脑中跳脱出来,这是个大遗憾。贾平凹以往的小说,勿管如何取材、何种手法,人物之塑造总是有其特出之处的,如《废都》之庄之蝶,《秦腔》之西夏,《高兴》之高兴,《古炉》之狗尿苔,《带灯》之带灯,均予观者如琢如刻之感,即使许久之后情节模糊了,人物却还宛然目前(当然,这也是传统的优秀长篇小说所要完成的基本任务)。此中的缘由,或因《老生》分为四个段落,四个故事分散开来,无甚相关,这一故事开始,人物活动其间,下一故事讲起,前次角色基本消失,另起一班人马,也就是说以事为主,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未免不利。虽有一说唱人老生贯穿始终,但他终究只是走场人物,戏份并非着重其身,更似莎氏戏剧中的小丑、弄臣等引线及旁白角色。贾平凹说他要尝试一次“民间写史”,史是由事与人构成,但还是偏于前者的。小说固然可以有写史的野心,不过因两者在文体上的本质区别,所以必须平衡好其内在的肌理。以贾平凹这样的斫轮老手,自然不可能将笔下的角色当成提线木偶,我们可以看到,在各局部的人物塑造中,不乏神采之处,然而归结到全书,未免事大于人,有了转瞬即逝、面目模糊之感也就不足为奇。在一次访谈中,贾平凹说,“历史地、长远地看问题时,人就特别渺小。乘坐飞机时,看到山川地貌,你会觉得人太小了,太可怜了”,他本来是想讲观察历史要有全局观,但我们似亦可看出其中角色塑造之模糊感的缘由所在。再有极重要的,是对史的讲述上。贾平凹说,“在灰腾腾的烟雾里,记忆我所知道的百多十年,时代风云激荡,社会几经转型,战争,动乱,灾荒,革命,运动,改革,在为了活得温饱,活得安生,活出人样,我的爷爷做了什么,我的父亲做了什么,故乡人都做了什么,我和我的儿孙又做了什么,哪些是荣光体面,哪些是龌龊罪过?太多的变数呵……”《老生》中分了四个阶段,闹革命时期、土改时期、“文革”前后、改革开放之后,几涵盖了整个现代史的时段。应该说,故事娓娓道来,有着很强的可读性,而是否独擅胜场,关键是要看给我们带来有何新的东西,而在这一点上,可稍辨析一下。闹革命的故事,老黑、李得胜、匡三等人的革命行为与遭际,不乏草根色彩(民间性),多带荒诞感及残忍的性质,事件偶发之特征压倒所谓历史必然的规律,草莽气十足,角色口中无堂而皇之话语,虚拟的“光环”消泯无踪影,可凸显民间说史与革命正史的区别。不妨看一首歌谣,是关于游击队里的一个小人物“摆摆”的:“摆摆要参加游击队,老黑不要摆摆,因为摆摆屁股翘,容易暴露目标。摆摆去找李得胜,李得胜认为他可以送信,摆摆就参加了游击队。摆摆有一次去送信,半路上遇见了保安,因为摆摆的屁股翘,藏在草丛就被发现了。摆摆爬起来就跑,保安上来就是一刺刀,为了革命为了党,摆摆就光荣牺牲了。”民间说史,大致如此的一本正经的“不正经”,老黑为了女人起意闹革命,匡三交了狗屎运阴差阳错成为革命功臣,摆摆的卑微“滑稽小传”,都有别于高头讲章的讲述(可以想见,后者的追溯式书写,又与“原生态”之前者有何微妙的关联与错差)。不过,这样的故事,对于有足够阅读视野的读者,会想到多年前红极一时的新历史主义小说,如乔良的《灵旗》、莫言的《红高粱》、格非的《大年》、叶兆言的《枣树的故事》、苏童《妻妾成群》、余华《活着》等,那种对革命正史及时代史的解构、颠覆,对另一种言说方式的寻觅、探究,尝试百端,至今已觉不新鲜。其实,即使贾平凹自己,也写过《白朗》《美穴地》《五魁》《烟》等新历史主义的小说,虽属“土匪”的路数,但其反主流的姿态是一致的。如今,《老生》里的革命“野史”,不禁让人暗自思忖在写法上似与先前的“土匪”小说有某种相似性,这种猜测或有不恭,一笑可也。土改中,地主的被分产,贫农的获益,基层土改工作的“捣糨糊”,以及文革中的基层政权与乡村乱象,鲜活度是够的,但总觉得无法予人豁然的“陌生感”,别人写过,即使贾平凹本人以往也涉及过,如《古炉》,描写乡村中的文革史。改革开放之后的段落,引人注目的是与时政或热点事件足够靠近,如“非典”,如“周老虎”事件,应该说,贾平凹将社会热点融入小说,较之余华的《第七天》做得要好很多,不至于使人产生如油浮于水的游离感,不过故事仅仅是故事,展示多于开掘,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与提升。三简言之,贾平凹的讲史借说唱人老生之口道来,颇具耐心,绵延百年,诚意固然有,但仍脱不了“老生常谈”的意思,并没有提供太多值得称道的内容,是为遗憾。贾平凹在访谈中说,曾请评论家陈思和看过复印稿,“他说从文章里看到了‘民间写史和官家写史不一样’,他看得很准,就是不知道我尝试的这种‘民间写史’,这次能在多大程度上被接受。”说实话,我对于民间史不仅接受,而且还有种偏爱,不过其应具新的视角与视野,以及不同旧貌的内涵,可惜,《老生》不太能够满足之。《山海经》引文及问答的插入,在贾平凹看来,其重要性自不待言。《山海经》“写作者所经历所见闻的山和水,是一座山一道水地写过去,那里面,有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心灵密码。我在小说里,用的就是它的这种思维方式,写的是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件件事、一个个人”。这个我相信所言不虚,作者采用这样的思维方式,又在小说中采用如此的结构方式,必然有其道理,不过,我也只能坦率地说出阅读的观感,那就是并未感到这种穿插式结构之必要性,秦岭土地上的百姓固然生生不息,那些带土气息泥滋味的故事亦绵延不绝,但古奥的《山海经》原文及解读的“陪侍”,未必能达到“相看两不厌”的效应。即使不是两张皮,也有一边土气满身、搓着垢甲,另一边古意盎然、十足学究的不适感。其实这样的结构之“牙碜”的感觉,在上一部《带灯》中也存在:带灯给其心目中的官员偶像写的几十封书信,均匀得穿插在整部小说中,显然作者是想达到一种补充及摇曳多姿的效应,但在我看来,这些信件几近“赘疣”,非但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暴露了一种男性中心主义的怡然自赏味道,自作品整体观之,实在得不偿失。《老生》中的《山海经》穿插,固然还不至于有如此的“破坏”因素,却仍是不熨贴的。拉拉杂杂,说了这许多,不知是不是一种吹毛求疵的苛求?贾平凹近些年的作品,我是每一部都读的,自然是因为喜欢其文字,且认为他是国内最好的小说家(及散文家)之一,或许其价值尚被低估。他的每一部小说都有不完美处,亦都有情怀在,孜孜寻觅着新的“变数”,这是我极称道其所在。不过责之亦切,对贾平凹新作品中存在的某些显性或隐性的问题,还是愿意说出来,供同道者一观。不过,因多系直觉道出,斗胆一说,算不得文学评论,或多有舛误,仅以抛砖引玉一用罢了。(“新批评”11月20日)
  •     就是白河离家出走,白土咯、就在家里,这时候娘死了(书上写的确实爹死了),这是一定的,因为后面的第二页就写的是他娘死了。我觉得这种正版的书还能出现这样错误,不是错别字,是直接写错了,会不会是老贾先生直接就写错了呢?哈哈不过书倒是很好看,印象最深的却是白土和墓生,因为都是可怜人!这里面有马生、墓生、戏生,书的名字又叫《老生》,不是是否有什么用意呢?也许是我想多了。
  •       贾平凹在年逾花甲时又迅速出手《老生》,就是再不客观的人,都难以否认他在文学上的创造力;至少他的勤奋是不可诋毁的,他对文学的奉献是无法漠 视的。想想看,《秦腔》那么厚实的作品后有《古炉》,在乡村的泥地上看历史风雷激荡;随后又有《带灯》,乡村的今日现实被表现得如歌如诉,如怨如艾。《老 生》着实令人惊叹,那是一个活得没有年岁的唱阴歌的唱师唱出的悲怆之歌,是20世纪中国的“悲怆奏鸣曲”,让人想起贝多芬耳聋后作出的那种旋律。这是21 世纪初中国的腔调,历经百年沧桑,唱师的嗓音已经沙哑,但字字泣血,句句硬实,20世纪的历史,历历在目。对于唱师来说,说出是他的职责;对于贾平凹来 说,那就是他的历史和命运。  这本被“烟熏火燎”的书写得并不顺利。过了知天命之年,写作不那么顺手,不是江郎才尽,而是总要触碰难度。贾平凹曾说他写《带灯》还伏在书桌上 哭泣不已,后来在山坡上看到乡镇女干部那一袭花衣如野花一般绽放,灵感有如天助,写出了《带灯》。这回写《老生》看来是更加艰难,多少有点浪漫的故事已经 消失殆尽,只有更加纠结的犹豫和更加艰难的选择。  小说的写作起因于数年前除夕夜里到祖坟点灯,跪在祖坟前的贾平凹感受到四周的黑暗,也就在那时,他突然有了一个觉悟:那是关于生死的感悟。从棣 花镇返回西安,他沉默无语,长时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做,只是抽烟。在《后记》里他写道:“在灰腾腾的烟雾里,记忆我所知道的年代,时代风云激 荡,社会几经转型,战争、动乱、灾荒、革命、运动、改革,为了活得温饱,活得安生,活出人样,我的爷爷做了什么,我的父亲做了什么,故乡人都做了什么,我 和我的儿孙又做了什么,哪些是荣光体面,哪些是龌龊罪过?”显然,贾平凹是由他祖辈的历史去看中国20世纪的历史,他不想回避,也不能回避。小说的封底写 着四句话:“我有使命不敢怠,站高山兮深谷行。风起云涌百年过,原来如此等老生。”要讲自己的历史,要说出想说的话,得有多难?要在祖坟上磕头,要在书房 里“烟熏火燎”,要经历三次中断,要站在高山上,得要经过一个可能是百岁的如妖如怪的老唱师之口。这么难说出的故事,这么难地说出,可能就是汉语文学发生 的地方?  把文学做到历史中去  这部借唱师之口唱出的作品,是对20世纪中国历史的一次还愿式的书写。按理说,这段历史的书写已经够充分了,几乎穷尽了,几乎枯竭了。但是这段 历史真的写透了么?真的没有可写的么?真的没有写的角度吗?正像阿兰·巴迪欧在《世纪》的开篇追问的一样:“难道这个世纪不是历史长河中最重要的世纪 吗?”贾平凹这么一个大作家、老作家,又站在高山上,要完成一次书写,一次如同在祖坟前的磕头一样的书写。纵观贾平凹的写作,他还真是没有大历史的故事, 他习惯于在西北的一个地界、一个村庄来布局,他能拿捏得准那些琐碎的人和事。自然朴素又怪模怪样,有棱有角又有滋有味,那是道道地地的乡土中国味的小说。 50岁以后的贾平凹反倒感奋于大历史,《古炉》把大历史往小里做,做到一个村庄。《老生》则是把村庄、小事件、小人物往大里做,做到20世纪的全部历史中 去,做到20世纪的中国的生与死中去。尽管贾平凹说:“如果把文学变成历史,文学本身就没有意义了。”但他这次是要把文学放在历史中来做,这是相当明确 的。过去贾平凹的小说贴着生活走,并不在意历史大背景,它的历史充其量也就是改革时代的当下现实。《老生》是他一定要过的一关,他怎么处理20世纪的历 史,这是他对自己的考量,即使有那么多的处理先例他也在所不惜。  擅长讲小故事的贾平凹如何面对大历史,这是一个难题,但难不住鬼才贾平凹。他果然有想法,且手法凌厉大胆。20世纪的历史再大,也大不过《山海 经》的历史。《山海经》作为导引的历史处理方式,给贾平凹提供了自由的空间,这是小说叙述方式上的,也是历史观和世界观意义上的。在祖坟上磕头磕出来的生 死感悟,只有这样的历史才能容纳得下,才能浑然一体。  于是唱师这个幽灵般的讲述者被请出来了,其实他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放在21世纪初中国如此轰轰烈烈的舞台上来看《老生》的出场,它甚至具有行 为艺术的意义。就像多多1998年在《早年的情人》里写的那样:“教我怎样只被她的上唇吻到时/疯人正用马长在两侧的眼睛观察夜空”,“为疯人点烟的年 龄,马已带着银冠/寻找麦田间的思绪:带我走,但让词语留下……”《老生》在贾平凹的写作史上,与当下的宏大布景和文学现实,都不是多么协调的东西。但正 因为有这么多的不协调,它就显得协调,并且意味深长。想想疯人用马的眼睛看夜空,想想为疯人点烟的年龄,想想“马已带着银冠”,那就是《老生》了,只有如 此苍老的《老生》才能在这个时刻出场。  四个故事构成的“短20世纪”  小说分为四个故事,分别对应着陕北早期的苏维埃革命、解放初期的“土改”、“文革”以及改革开放初期。因为有《山海经》和唱师的讲述,贾平凹可 以如此简要甚至武断地截取四个历史片段,贯穿始终的就是唱师、匡三,其中也有人物在第一、二场和第二、三场偶尔连接,第四场则只有唱师了。这样的一种历史 叙事,已经无需概括故事及其含义,我们需要追问的只是讲述这样的故事意味着什么?这样的讲述又意味着什么?  这是关于生与死的故事——在祖坟上磕头触发的写作动机,并且始终是一个唱阴歌的唱师讲述的故事。小说第一个故事由老黑引入,那是20世纪早期陕 北乡村社会如何为现代性暴力介入的故事。老黑拿着枪,王世贞拉着保安队,李得胜从延安来,这片土地上演绎着最为剧烈的社会动荡。枪所代表的现代性暴力改变 了乡村、家庭和个人。乡村的盲目、野蛮与革命的偶然发生混合在一起,演绎着现代性在中国到来之惨烈,枪与死亡成为这一个故事的主题。随后的历史还是延续了 革命的惯性,进入第二个故事,贾平凹的叙述归于平缓,这是老城村的马生、王财东、白土、玉镯的故事,阶级对立酝酿出的仇恨未见得平和,依然要死要活的斗争 裹胁着乡村的那些琐碎的家长里短,贾平凹驾轻就熟,笔尖所触形神毕现,故而叙述显得十分轻松。但历史的结果并不让人平静,白土与玉镯的故事怪异却生动,重 温了贾平凹乡土情爱的惯常模式。小说讲到第三个故事,阶级仇恨在“文革”斗争中再以更滑稽荒谬的形式重演,甚至推到另一个极端,但是历史的惨烈已经让位于 变了味的荒诞。棋盘村多少有点像贾平凹的家乡,这样一场大革命的故事就由一个被随意指认的坏分子——全村最漂亮的女人来承担。斗争的凶狠掺杂着荒诞,仿佛 悲剧也变成了喜剧,看来贾平凹对历史中的人性是彻底失望了。第四个故事讲到了改革开放时期,脱贫致富的欲望以戏生这样一个人物的经历来呈现,戏生当上了 “当归村”的村长,带领全村种植当归,好日子刚开始就遭遇了瘟疫,全村死伤者大半。贾平凹选择的角度固然有讲究,“当归村”又意味着什么呢?土地回到村民 手中,农民还是农民,但劫难却不可抗拒,历史像是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来完成它的报应。尽管我们可能会觉得小说这一部分太消极悲观了,气也略显短弱,这瘟 疫也压不住、呼应不了老黑们的打打杀杀,但是,这些已经显得不重要了,或许贾平凹正是为了让历史如此无聊,了无新意,草草结束也有可能。抑或是这样渐渐缓 慢弱下去的气息,表示着20世纪的终场?  这样四个片段拼合在一起,可以称得上是“短20世纪”的历史。它们本质上并无区别,动乱、战争、暴力、翻身、斗争、屈辱、颠沛流离,它们都归属 于20世纪的本质——这是关于“世道在变”的故事。历史之变与生活的真实要找到一种结合的方式,贾平凹只能回到他最熟悉的乡村真实生活中去。读这部小说, 你会惊异于贾平凹对生活细节的捕捉,那么多的小故事,一个个小片段,那种笔法已然随心所欲,笔力所及,皆成妙趣。惨烈让人惊心动魄,伤痛又有一丝丝的温热 透示出来,足以让人感受到生活的质地。  天道与人道的对话  对于贾平凹这次迟到的思考来说,由这个唱阴歌的不死的唱师来诉说可能是一个必要的形式。何以还要在《山海经》的名义下来说出?贾平凹要把20世 纪“变”的历史纳入《山海经》的史前史中去思考,这就是天道与人道的对话。天不变道亦不变,人间的打打杀杀、是非曲直、恩怨情仇、荣辱悲欢又有多少意义 呢?人道大不过天道。贾平凹看不得人世间残害生命的那些事件和变故,而死亡周而复始或如期而至。贾平凹说:“没有人不死去的,没有时代不死去的。”  但新的世纪的到来都没有一点预示吗?小说最后是把死去的老唱师封存在窑洞里,这确实有点告别的意思。20世纪初,也就是在1923年,前苏联诗 人曼德尔斯塔姆在那首名为《世纪》的诗的结尾,也渴望新世纪到来的希望:“新的岁月的衔接/需要用一根长笛/这是世纪在掀动/人类忧伤的波浪,/而蝮蛇在 草丛中/享受着世纪的旋律。//我的世纪美好而凄惨!/面带一丝无意的笑容,/你回头张望,残忍而虚弱/如同野兽,曾经那么机灵,张望自己趾爪的印痕。” 这是什么样的期待?忧伤的曼德尔斯塔姆后来绝望了,在写出这首诗11年之后被逮捕、流放,不久死于远东流放地。阿兰·巴迪欧想从这首诗中读出20世纪复杂 且有预示新生的启示性意义。他认为,这个世纪是一种可以看做部分被生命所超越的人性动物的世纪。他说,这首诗并没有在这种超越上驻足,“它牢牢地将这个世 纪同野兽的活生生的根源的形象绑在一起。”重要的是,“它超越了在历史时间之中的存在”,“这个世纪的人必须面对历史的宏大,他必须支撑起思想和历史之间 的兼容性的普罗米修斯般的规划。”然而,面对这个世纪,面对世纪的野兽,谁能像,谁又有那样的主体性,如同巴迪欧(设想的)那样超越时间中的存在,不屈不 挠地发掘历史的英雄般的意志呢?  生长于21世纪初的贾平凹,确实没有给我们吹奏“一根长笛”去衔接“新的岁月”,而是用西北腔“说一句,念一句”去衔接史前史的《山海经》。可否看成这也是一种英雄豪情呢?他自觉承担了责任,他为了告别,为了不遗忘而写作,也为了历史不再重演写作。尽管他的告别有点晚到,却也有他独到的一种方 式。他说:“人过的日子,必是一日遇佛一日遇魔,风刮很累,花开花也疼。”果真如此?我们何妨再信他一回。拭目以待吧。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我总觉得贾擅长写“小生活”,而不擅长“大时代”。比如说一条街里的故事,一栋楼里的故事都是信手拈来,即深度又洒脱。而垮代叙事就显得有些生硬或者不够厚重,或者说贾擅长的写作风格太过轻盈与厚重的历史之间似乎有些匹配隔阂,当然一个故事、一个神话、一个传说都可以贯穿大的时代背景,比如说唱师或吹奏唢呐(百鸟朝凤)都在写激烈的冲突。而贾写出来更加平实,好像历史就发生在身边不用留意也不用刻意思考,就那么静静流淌一瞬间百年已过,回头一看原来水还是水山还是山。读贾的作品总有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不用过多思考但命运却总总按照不可改变的方式继续,但其中已经有了很多跳跃的色彩
  •     这些年读的最接地气儿的一本书。 人就是土里诞生的一股气,从土而来,归土而去。 正如费老在《乡土中国》中所言,“土”不是一个什么坏词语。 学社会学的我总是不认为去农村,征土地是很好很好的行为。 另:是时候补一补《山海经》了,神怪异兽不正是祖辈们的敬畏意象?
  •     四个大时代时期小农的故事。虽是风起云涌的时期,虽是演绎着各色各样的剧情。但表现出来的却只是混乱,荒唐。看不出这四个不同时期的小农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只是波涛中的浮叶,以自己最本能的形态适应着这潮流,有适应好的,也有被打落水底的。如何能摆脱这宿命?想来浮叶的命运一时是难以改变的,只能希望没有波涛,或者至少不要那么波涛汹涌吧。
  •     我有使命不敢怠。《老生》讲述了中国百年的风起云涌,是真实的百年,有辉煌,有罪恶,有光明,有黑暗。《山海经》的山水在几千年间变化了许多,中国的百年也变化了许多。最真实的文字,最真挚的感情。
  •     打革命咧,闹江山呦;打土豪嘿,分田地呦;吃饭咧。 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人都是鬼,那能不混,颠倒,翻身,沌。 墓生,人非人,满地游魂。 天杀的。 老生,是贼。
  •     土地上泼上了粪,风一过粪的臭气就没了,粪缺变成了营养,为庄稼提供了成长的功能。
  •     不可以去粉饰,就够了。
  •     姜是老的辣。据说陈思和评价“民间写史和官家写史不一样”,小说写到新世纪那一段,何必如此生硬的置气呢。
  •     四个故事
  •     这本时间一直在读老贾,这本书非常的不错,通过山海经来衬托的4个故事,有味道,耐咀嚼,尤其第一个故事,特别有白鹿原的意思
  •     一眼窥探中国的百年历史 沉重沧桑
  •     我常说《老生》与《百年孤独》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中国秦岭的百年,一代又一代人勤恳,改变,还是脱离不了中国的山山水水。
  •     最精彩的就是同山海经的结合,精妙而有后劲。
  •     艺术源于生活,平凹式叙述让人记忆深刻
  •     山海经的穿插为了什么?要说明什么?不能单出一部关于山海经的书吗?
  •     #老生# “《老生》中,人和社会的关系,人和物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是那样的紧张而错综复杂,它是有着清白和温暖,有着混乱和凄苦,更有着残酷,血腥,丑陋,荒唐。这一切似乎远了或渐渐远去,人的秉性是过上了好光景就容易忘却以前的穷日子,发了财便不再提当年的偷鸡摸狗。但百十多年来,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们就是如此的出身和履历,我们已经在苦味的土壤上长成了苦菜。”
  •     不得不佩服贾平凹写故事的能力,山海经的解读堪称点睛之笔
  •     《山海经》的几段看的比较懵,难读总觉得牵强,几个小故事还挺不错的,怎么讲老一辈的作品拿出来总是能秒杀现在的大部分。
  •     看不来...
  •     故事是残酷的,人性是残酷的,只有那一座座大山才是可爱的
  •     一口气读完的,感想嘛,那时,那人,不易。希望少碰到些王八蛋。
  •     不是很喜欢贾平凹的小说,看着累。 不过讲真心的,我觉得他的小说都很好看。
  •     山海经部分略生硬,明明有更好的植入方式。
  •     故事还成,山海经的引子有点怪
  •     三星半,最喜欢第一个故事,白土跟玉镯的故事真是感人 说实话,用山海经作为一个文字上的催化剂似乎没有必要…因为我全都跳过了那些部分~而且…真的有些烂尾,非典是怎么回事儿 再说……虽然语言风格我很喜欢,但是这种偏传说类型的看的很累的好吗!!
  •     大历史长流中人性的悲与喜,各种偶然交织的小人物的命运
  •     无意之间读了好多大西北题材的书,讽刺的是从来没去过。喜欢贾平凹的文笔,几个故事俨然一部中国现代史,收尾略显生硬,有败笔之嫌。
  •     北方村庄的纪年,几个作家几乎写的都差不多,陈平原刘震云。但这部不算很好吧,太乱了。但有的讽刺寓意是很深。
  •     好吧,没看完。图书馆借了一个月,逢上过年。后去还书说要续借,给我重新借了一个月,然这一个月没翻过它。明天又要去还书了。。
  •     西洋文学读了一些,回头再看,还是读起来乡土中国最带劲
  •     每一段开头的山海经,给情节增加趣味性。故事的串联从容不迫,人物刻画丰满,引人入胜。对人生的感悟入木三分。戏如人生。
  •     活着,生死疲劳,许三观同样的历史背景;视角并无新意
  •     评论见书评。
  •     我浮躁空虚的躯壳需要一些土地上的东西来填补。
  •     兴亡百姓苦,老百姓还是最关心自身的切身利益。最近读《人类简史》,说人类社会就是构建在共同的虚构之上的。从民国到土改,从改革开放到现如今金钱至上的社会,我们的共同的虚构体系也在不断演变。钱说不是钱了就只是一堆纸,今天你的土地和财物明天就可能被他人瓜分一空。老百姓,生活在最底层,总是被规则的制定者牵着鼻子走。他们没有崇高的理想,老黑参加游击队是被逼上梁山身不由己, 匡三更是想吃饱饭才跟着老黑一路到黑。无赖马生因为老百姓无人出头才被提名当上村干,手握权力后又欺凌弱小,村民竟无力法抗,最后竟落得个善终。棋盘村的公社运动,和当归村的改革开放,都记录了太多的人和事,浑浑噩噩的墓生最后稀里糊涂的摔死了,拼搏了一辈子最后成首富的戏生还是因瘟疫横死老村床头。最后唱了一百多年的唱师也魂飞秦岭,沧海变迁,人谁无死
  •     喜欢书中人物“呀”“么”的语气,惊讶书中人物粗犷悍烈的性格,感慨书中人物变幻无常的命运。 写的虽是几个县几个村的事,折射的却是过去那些大时代中中国的变革与命运。 语言平实,叙事严密,思想深邃。 很久没读过这么厚重的小说啦。 贾平凹你一定要活100岁啊!你还要去拿诺贝尔文学奖呢。
  •     在家放了两年才拿出来读
  •     看了第一个故事,不是很好这口
  •      几次中段不想再读下去,因为太真实--质朴得真实,也残忍得真实!
  •     贾平凹的一些作品里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魔幻元素,这本书也不例外。浑不吝的神枪手老黑;人生跌宕起伏的革命者匡三;趁乱世胡作非为的马生;老实本分的农民白土;历经折腾大起大落的戏生;熟知秦岭山脉风土人情,身在两界,超越现世人生局限的唱师老生;书中通过老生之口叙述故事,时间跨度从二十世纪初到现在,期间经历了革命,土改,改革开放,非典……这期间,中国在改变,大山里的人们也在改变。唱师老生一直在唱,为亡人唱歌,可唱妖怪可唱神,唱生时唱死地,唱贫穷唱富贵,唱革命,唱改革,唱人心,唱天意。
  •     对我的口味 。。。
  •     没读出味道 老贾老了 对性的描写没兴趣了 呵呵
  •     文学就是记忆。这次写得挺利落。
  •     从这本书中的一个小故事中居然听到了一首歌,这是多么奇妙的体验!《李伯伯要当红军》
  •     这本书写得还是很不错的 山海经的故事与唱师的回忆穿插交集,娓娓道来。一个时代,一段故事,一代人,看完真是思绪万千。
  •     一开始只是随手翻翻,被唱师的身份所吸引。慢慢的故事进展到农村,土匪,抗日,改革,开放,这些都曾是我不屑关注的故事,而我却一步步深陷其中。值得一读。
  •     对《山海经》的引用很婉转,甚至晦涩。但读完最后一个故事,才恍然惊喈,贾平凹的三异其稿,其实就是在用朦胧的语言告诉我们:时代在进步,杀人越来越难了
  •     中规中矩
  •     觉得他们既可恨又可悲还可怜
  •     不多说,看评论区有人说到了他的胃口,实在不知这该是怎样的人。
 

农业基础科学,时尚,美术/书法,绘画,软件工程/开发项目管理,研究生/本专科,爱情/情感,动漫学堂PDF下载,。 PDF下载网 

PDF下载网 @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