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世汉文琉球文献辑稿》书评

琉球文献

琉球早期的历史，人们了解的很少。自明洪武五年（一三七二）明朝与琉球建立正式的藩属关系起，到清光绪五年（一八七九）琉球为日本占据为止，双方友好交往五百余年，政治、经济、文化交流频繁。在此期间，中国儒家思想和文化传入琉球，广受推崇，对琉球政治制度、思想文化乃至社会生活都产生了深刻影响。这一影响的结果就是，产生了大量用汉文写成的琉球文献及明清时期文人和学者对琉球历史、文学、风俗、语言、文字等的研究和记载。自明洪武年间至清同治朝，记载中琉交往历史的汉文文献十分丰富，有些是档案，有些则辑为专着，有些是地图，还有一些散见于其他史书。这些图书大多比较稀见，有些还是海内孤本。其中最早的成书在明嘉靖年间，最晚的是清光绪刻本，时间跨度达三百余年。这些以汉文书写的文献，包括历代宝案、史籍、档案、专著、诗文集、官话课本、医书、家谱、地图等，数量众多，对于研究者来说，其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十分重要的。然而，由于历史和环境的原因，很多琉球文献已经残缺不全，甚至有的正在亡佚，所以更需要加以搜集整理和研究利用。这些资料的整理，对于考察和研究中琉交往及古琉球的历史，具有很高的学术及现实意义。对于了解和研究中琉的友好交往，都是不可多得的史料。目前，对传世汉文琉球文献的整理和出版已经产生了一些成果。比如，《历代宝案》的整理；周宪文主编的《台湾文献丛刊》，也收入一些相关琉球汉文文献史料；中国历史档案馆主编的《清代中琉关系档案》，包括明清时期的中央政府历史档案中有关中琉关系的部分；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国家图书馆藏琉球资料汇编》、《续编》、《三编》也收录了一些有价值的文献。最近，由鹭江出版社出版的《传世汉文琉球文献辑稿》（第1辑）问世，收集有关琉球的史书、档案、著作、家谱等计47种，分为30册。这是中琉关系史研究的一个重要成果，是对传世的汉文琉球文献的一次系统的汇集，标志着琉球汉文文献整理与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从时间上看，主要收录1949年以前东亚各国人用汉语文言文撰写的琉球、琉球与周边国家关系文献；从形式上看，收录以专书为主，非专书仅收独立成卷且有代表性的几种；从内容上看，此次收录的汉文琉球文献，涵盖了档案、史书、家谱、诗文集、专著、童蒙读物等，均为研究琉球社会历史、语言风俗、文学艺术、教育文化的重要资料。琉球有自己的历史和传统，琉球人也十分重视记录自己的历史，并多次由政府主持编纂史书，如《历代宝案》、《中山世鉴》、《中山世谱》、《球阳》等，成为历史学者研究琉球外交历史非常珍贵的第一手资料。琉球人撰写的关于琉球的史书还有记载琉球官制的《中山王府相卿传职年谱》、《琉球中山王府官制》，记载地理、风俗、物产的《琉球旧记》，记载琉球政治制度的《御教条》、《要务汇编》。这些资料编纂完成之后，历经劫难，虽然其中脱落、讹误不少，然能够保存至今，实属不易。明、清两代尤其是清顺治至光绪间，琉球官员、学者、文士深受中华文化影响，创作了为数不少、颇具特色的汉字诗文作品。琉球诗人在熟练掌握中国古典诗歌的格律形式的基础上，把汉诗作为纪历纪游、描景咏物、感思抒怀、唱和酬答的艺术表现手段，在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上都颇有可观之处。其中比较著名的诗人有程顺则、程搏万、蔡铎、蔡温、周新命、蔡文溥、蔡肇功、蔡大鼎、林世功、林世忠等人。琉球汉诗在两百年时间里的兴盛，是中琉、中日两国历史文化渊源上值得珍视和研究的现象。从明代开始，闽人大量移居琉球，可考的姓氏有三十余，史称“闽人三十六姓”。由于入琉球的闽人积极从事航海对外贸易等活动，不仅使明代的中琉关系更为密切，而且使琉球与东南亚诸国，与朝鲜、日本都发生了密切的贸易往来。这种贸易往来有着极为深刻的意义。明清时期，民间对修纂族谱的风气也流传入琉球。琉球闽人家谱为我们记载了移居琉球闽人的活动，从中可以了解琉球闽人在中国和琉球交往的历史以及琉球社会发展过程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琉球受中国文化的影响，还表现在刊刻中国书籍方面。比如明代范鋐的《六谕衍义》和清代陈庚焕的《童子摭谈》。这两部书一部是与伦理道德关系颇为密切的官方读物，一部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的蒙学读物。这只是中国儒家传统在琉球传播的一个方面。其他方面的儒家思想也深入琉球社会，对琉球政治制度、经济、文教事业乃至社会生活等都产生了深刻影响。特别是随着儒家伦理道德中仁义、忠孝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观念广泛为琉球人民所接受和施行，儒家学说逐渐成为琉球社会普遍信奉的一种道德行为规范，有利于其社会秩序的建立和稳定，从而使琉球成为儒家理想中的一个文治之邦。明清时期，中国派遣册封使有二十余次，留下的各种著作有二十余种，包括使琉球录类、琉球历史记载、诗文札记等。这些史书从不同的角度，分门别类，详尽地描述了当时琉球的历史地理、社会风俗、人文物产、语言文字等。古籍整理和出版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工作，其甄选和整理、影印及点校，时刻考验着编纂者的水准。《传世汉文琉球文献辑稿》（第1辑）的出版，充分利用了各类目录，如《琉球史料目录》、《琉球乡土志资料》等，对现存汉文琉球文献的收藏情况进行了比较广泛的调查。并且对所收琉球文献，保证其在史料价值、学术价值、版本价值和文化价值上都有独到的意义。此次整理出版，收录了一些比较稀见的抄本，如《东国兴诗稿》、《琉球国旧记》等。同时，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存古籍的原貌，在装帧和版式设计上都做了一些改进，页面精版精印，装帧典雅考究，具有一定的收藏和艺术价值。《传世汉文琉球文献辑稿》的整理出版是一个长期的工作，目的是包含现存关于琉球的汉文文献，借此准确把握汉文琉球文献的遗散、收藏、保存的基本状况，并对不独立成篇的文献进行选辑工作。而且，这些文献分部广泛，搜集和整理的难度相当大。通过整理者和出版者的共同努力，促进中琉关系史的研究，为学术界提供非常珍贵的文献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