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街》书评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日期:2013-7
ISBN:9787544261654
作者:(英)V.S.奈保尔
页数:199页

我想和海特家的奶牛做朋友

一个远方的小说家,讲了隔壁阿三临睡前撒了一泡尿才上床故事,一个琐碎龟毛的人,反复读着隔壁阿三临睡前撒了一泡尿上床的故事。总觉得,看了《米格尔街》后,发出“小人物也曾怀抱梦想,可惜只能沦为平庸”之类的人生感慨,会被脾气暴躁的奈保尔揍得鼻青脸肿。当然也不乏,自己磨拳霍霍,却要嫁祸给奈保尔的可能性。海特说“咱们这种人怎么会进监狱。”而咱们是哪种人呢,自我感觉良好的一群乡下人吗,好吧,做一群自我感觉良好的乡下人吧,管他自娱娱人,还是自愚愚人。读《米格尔街》不是在读一本书,而是按着奈保尔叔叔画的地图,走家串户去走米格尔街上看看。多亏奈保尔叔叔的地图画得幽默极致,不然大队伍可能还没从博加特家的后门出来,就要打道回府了。海特家里的母牛可能前世是作为人这种生物存在的,一定要定时定点挤奶,否则休想老娘能配合你。对于定时定点这档子事,奶牛是有八分相像机器人一样的上班族。当然同样一件事,在奶牛那里便是生动有趣,在上班族这里则机械无聊,甚至傻气冲天。(脑中自动播映湾湾世纪初的“同样十六岁,怎么差这么多篇”)所以只能怀抱一丝微弱的同胞爱,期盼着所有朝九晚五的小伙伴们能继续在这个队伍里受苦,不离不弃。当然码字的人没能幸免,也是个机械呆板的打卡族,更不幸的是,对主人家偶尔不定时不定点的挤奶行为,也没敢拿出海特家奶牛—老娘就是不配合你的姿态。每当米格尔街上,某个个鲜活的人移居、入狱,升天。奈保尔叔叔总喜欢会发出一句“一切像是××没有来过一样。”确实这句话还蛮值得有朋友的文艺青年,量角器定位45度抬头,在靠窗的咖啡馆(最好整个咖啡馆生意冷清,仿佛包了场子那样豪),然后凝视冬季恋伤的雨滴,任由它那样淅淅沥沥,过往渐渐凝滞,心儿越来越凝重,一个不经意,便又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情此景,光虚构着就虚荣感爆棚,可惜我只有一双码字的手,和一张比国产催熟的猕猴桃还酸的嘴,任由那颗难能抚平伤痛的文艺之心受尽无涯等待,也没能演出这一出黯然神伤。更别提没有摄影界的好友近景远景切换,定格这一百分凹出来的姿态,这档子掉份儿的事。当然,奈保尔叔叔的此情此感,或许只在春思萌动的雨季,其他伙伴话不投机,妈妈思念远方爸爸时偶尔出来窜一下门。就像码字的人只有在情绪降到水平线以下,才会想起十年没见面阿灿。那天在面馆等面发傻当口,老板娘的女儿哭哭闹闹一副势必要拖延上菜速度的决心,忽然幻想,阿灿要是坐到这对面来,一定要拜托他,回去看看那几个唠唠叨叨话不投机的老人,让我的耳朵稍稍休息一下。当然遇见阿灿比遇见奈保尔叔叔还难。偶尔发癫做了一场等面的独角戏,吃完那份配料满满的汀客炒粉,喝完加收一元才给送上的清汤,便被一元一碗清汤这种活着的事挤压到某个阴暗的角落。如果奈保尔有一颗哀伤不止的心,他画的米格尔街地图不会令我这么着迷。

破罐子有时需要破摔。

在师傅Stoyan的推荐下,历经半个月读完了这本书(《米格尔街》),总的来说,这本书实在是无法让我有兴趣,但是读完以后感触良多,或许作者更多的是感悟的社会的现实,现代的西方文明不过是一场贵族的游戏,身为弱势群体的局外人不能总是盯着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度过自己每一天的悲剧生活,他们是在寻找自己的生存之道,寻求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躲避主流社会的高高在上,在属于自己的群体和贫困中保持自己的那份尊严。听上去或许是有些愚蠢,但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绝望之中的无奈选择。无法拥有生来的富有和高贵,也无法去改变自己的贫困和渺小,留给他们唯一的路只能是得过且过,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寄托。

人生的最高法则

谁的故事都值得搬上大屏幕,包括你我。最后感动人们的,往往不是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而是贴近生活的真实感。记得《黑客帝国》里有一段类似于这样的话:开始时创造的母体是非常美好的,没有痛苦,但却发现人类无法适应,没有痛苦并不令他们快乐和长寿。人类好像会因为没有痛苦而感到痛苦。不管怎么说,看完《米格尔街》至少让我感到释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的难题。就像《黑客帝国》里的另一句台词:“活了这么久,我领悟到一个道理,就是我们总是无法随心所欲。”尽管如此,生活并不乏味。《米格尔街》的人不是生来就卑贱,他们大多数人都心怀梦想。波普充满创造力,他总是想做出个没有名字的东西。伊莱亚斯想成为一名医生。华兹华斯是个诗人,他让世界变成了一个令人兴奋的地方。赫瑞拉太太愿意为了所爱之人放弃富足安稳的生活。然而他们多数人被生活屈打成招,放弃或者隐藏起了最初的梦想,回到了平凡的生活。波普开始做莫利斯式的家具,伊莱亚斯成了清洁车夫,华兹华斯在绝望中死去,赫瑞拉太太回到了原来丈夫的身边。梦想就像一段变奏,人们最终还是回到了似乎早已设定好的生活轨道。不过,“生活如此绝望,人们却都兴高采烈地活着。”这是一种本能。当你无力改变现状的时候,就要想办法接受,而且最好是彻底地、真心实意地接受。“只要努力,每个人都能活得精彩。”“只要不放弃,你终将会遇到爱你的那个人。”一度我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因为我知道生活不是这样的。你再努力,也有可能一文不值,甚至你越用力,就越适得其反。即使你不放弃,坚持到底,也有可能永远遇不到对的人,这个世界上当然就是有些人,永远也不会有人去爱。但是后来我发现,戳穿这些谎言的人才是愚蠢的。过得快乐比较重要,是否真实并不重要。不然要怎么样呢。承认生活让人绝望,然后孤独终老吗。不如自己找些乐子,或者找些托词,在绝望的生活中,依然满怀希望地活下去。生活总要继续,这是高于一切的法则。

创造人物的方法

就写作手法上而言,诞生于奈保尔写作生涯早期的《米格尔街》,无疑已经奠定了奈保尔后来创作的言语基调,简洁而节制、硬朗而有力,并在平静的叙述中带有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幽默感。奈保尔对人物的描述基于一种速写,这种速写并非一种平面式的概述,相反,细致而有力的观察使得他往往能够紧紧地抓住人物性格中的最显著的特色,并由此点染扩散,徐徐展开,比如作为木匠但却从来没有任何作品成型的波普、专注于读书但却屡次考试落榜,最后当上垃圾车驾驶员的伊莱亚斯、四处兜售自己诗歌近乎骗子角色的落魄诗人布莱克 沃兹沃斯。这些人物身上的某一点被格外放大,以致读者阅读过后,感觉人物的性情跟职业连同这个人物的形象一起生动活泼起来,与此同时,作为叙述者的“我”,以及隐藏于文本背后的写作者的“我”便显得无足轻重,人物在小说完整的故事中已然自行完成自己性格的构筑和命运的历程。所以,你看他写“天才机械师”比哈库,实在让你难以想象,居然有人如此热衷于捣腾机器,每一辆原本几乎无恙的汽车,总是在他的手中变成问题丛生的机器,好的发动机被拆成碎片,无端的喇叭惨遭肢解,而他也在这一次次捣腾中,给米尔街制造出各种充满幽默而痛苦的交通意外。他跟他妻子的家庭生活,更受制于他这特殊的癖好,而屡屡让人哭笑不得。更让人意外的是,如此一位偏执可爱的人竟然对《罗摩衍那》有着深情的崇拜,以致每次潜伏在车底修车时,吟诵其中的篇章已成一种习惯,不止于此,最离奇的是,在故事最后,他又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开着车到处传教的婆罗门教士。对于这样的人物创作,任何一个人想必都不会过于怀疑其真实性。他仿佛是已经先在于米格尔大街之上,所做的一切,自然有其自身命运的牵引,而我们在阅读过程中虽然不知命运会将这些人物带往何处,比如最后因为偷盗而被监禁的波普,犯下纵火罪的火焰师摩尔根,但我们相信,有他们的性情和习惯性行为作为铺垫,一切命运的突转都不会超越我们的想象。最为重要的一点,奈保尔对人物的观察,并非取决于“我”的唯一视角,事实上,它们是众声喧哗的结果。依旧是以“天才机械师”比哈库为例子,他近乎神经质和强迫症,而又有宗教情节等种种奇怪癖好,这所有的所有,并非全然是叙述者“我”的单一陈述,相反,这些性格的认定和人物形象的确立,来自于诸如米格尔街上其他居民,比如海特、博伊、比哈库太太等诸多旁观者的视角参与和行为互动。换言之,不仅是叙述者“我”和写作者奈保尔,连同米格尔街上其他的居民,他们也参与了彼此的形象的生成,在互相印证、彼此交错过程中,完成对方形象的描摹和确认。这种写法还有一个好处,即便是没有独立成篇的人物,也能在参与别人的故事中确立自己的主体性。比如街头小混混型的埃罗尔和博伊,书中却没有单独开辟篇章对他们的故事进行书写,但是在海特的故事中,我们知道他们身份的来源;在注册会计师的泰勒斯•霍伊、被称为“懦夫”的大脚的故事中,我们知道他们调皮、清高甚至恶作剧的一面;在曼门的故事中,我们又能看到他们作为没有接受过知识教育的愚昧和冲动。正是在这些碎片化的组合和拼图中,埃罗尔和博伊的作为米格尔街上的一员,他们也跟比哈库、博加特、海特等人一样,完整、有趣,充满着积极的生活气息。当然,即便是再细致的观察,在局限的米尔街上,人物的生活习惯甚至生活遭遇肯定有重合的一面,如何在重合中写出独特和惊奇,奈保尔也是做出了很好的示范。以“养狗”为例,集中乔治、托尼和海特都各自养了狗,可是,奈保尔却写出了不同的与狗相处的故事以及狗如何表现主人的性格——“我发现米格尔大街上有件怪事是狗像主人”,尤其是当妻子出走后,托尼在备受落魄的境遇自暴自弃,最后连一向对他依赖有加的狗也在他苦苦虐待中无情离去,在这种境况之下,托尼这个人物身上让人厌恶的一点便更为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奈保尔说,“米格尔街和米格尔街上人,都像盐一样平凡,像盐一样珍贵!”这是小说人物的真正魅力,这些盐不仅平凡而珍贵,更在放大的棱镜中,我们得以知晓他们所有光彩的面相,如此光滑自在,又如此真实自然。

我在《米格尔街》上

最近在看岚和杜丽都推荐的《米格尔街》。 真的是很棒, 我在临睡前拿起来,不知不觉读了一大半, 害怕吵醒正在睡觉的人, 就到厕所里读。 奈保尔是印度移民,在英国长大, 他生长在一个贫民窟里, 就是米格尔街。 这条街上,住灵域www.yd560.com着各种各样的神奇人物: 疯子,诗人,智者,小丑,弱者,浪荡的母亲,想跳出下水道的卫生球…… 他写每一个人的命运: 疯子的现实,诗人的死亡,智者终于被生活洗得平庸

米格尔街烙印

无论你走到了那一层风景,却总会发现,米格尔街还在你记忆深处,那群记忆中的人和事依旧鲜活。仿佛你还未起来,卖豆腐的人还会摇着铜铃铛走街串巷吆喝,电视机会准时打开播放早七点的新闻节目,厨房里饭锅冒着浓重的水蒸气,窗户上还有冰凌窗花像是一晚上梦境的图解。同街的舅老爷会在早上急匆匆走到这里来抱怨自己家的一点糟心事儿,前院的大叔抽着味道很臭的旱烟讲一下村里的新闻,小学老师早饭会喝二两白酒所以第一节课往往晕乎乎的不知所云,村支书在村广播电台预报请二人转演出需每家筹款十元。那时候仿佛时光漫长,一天天,烙印在你脑海深处。以至于多年以后,看到一本奈保尔的书,还会唤醒,还如昨日历历在目。我们都曾经告别过米格尔街,我们要去看看别的世界。别的世界是那样五光十色,可是米格尔街的人呐,你们怎么那样不同、贫穷而乐观、闭塞而骄傲的生存在地图上一块图钉钉子头大小的地方。我的灵魂深处与你们一样,以为那里就是全世界。“我没回头看,只看着前面自己的影子,一个在油碎石路面上跳动的小不点儿”当我死后,我会去向我自己的米格尔街天堂。

自然法则下的人

它是一部短篇小说合集,还是另类的长篇?估计大多数读了《米格尔街》的读者都会产生这个问题。《米格尔街》里有十七个平行展开的短篇,它们相对独立又互相关联。相同的人物在不同的小说中重复出现,相互指涉,形成片断与整体、串连与复现相结合的互文结构。这十七个如刀锋般闪亮的短篇小说,成就了一幅线条简洁传神的速写众生像,真实得仿佛触手可碰。就像侯孝贤所说:自然法则下的人。 在这条著名的《米格尔街》里住着各种平常而不平凡的人,疯子与智者、诗人与小丑、浪荡的人和恋家的人…………奈保尔写出了每一个人的命运:诗人离开了世界,智者被生活打败了,小丑绽放了光芒,弱者始终软弱无力。生活如此绝望,但谁也没有放弃希望。读者们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来自臭水沟的令人发昏的腥臭,烈日下令人气喘吁吁的闷热,破败屋檐下的大门正在渐渐腐朽。在这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却住着一群可爱,可悲,可笑的人类。在米格尔街里,几乎每个人物都处于深深的困顿与孤独之中,但每一个人物都给我们展示出生活的无限可能性。书写这样的一群生活狼狈的人们,作者并没有以褒奖或贬低的笔调来描写这样的一群人物,他只是冷静地叙述。不受人赏识的焰火师、硬汉子博加特、生了八个孩子有过七个男人的母亲劳拉。当我们读起这些看上去像是天荒夜谈的生活时,需要知道的是,它们也正发生在我们身边。当然,在那些流光溢彩的商业中心,门卫森严的机关大院,高栋画帘的高档小区里是当然见不到的。如同作者的叙述视觉一样,我们更应该尊重和正视这样的一群人和他们的生活,而非带着怜悯或是厌恶的目光。因为他们都是“自然法则下的人”。“将逼真的叙事艺术和严正的观察能力结合于作品之中,驱使我们去认识那被掩盖的历史的存在。……他的叙述的权威来自他的记忆,他记住了他人所遗忘的,那被征服的历史。 ”这是瑞典文学院在2001年授予奈保尔诺贝尔文学奖时的授奖词。

很不错哦

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都兴高采烈地活着 / 米格尔街和米格尔街上人,都像盐一样平凡,像盐一样珍贵!☆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 S. 奈保尔成名作,获毛姆文学奖 / 《米格尔街》糅合了契诃夫式的幽默和特立尼达岛居民即兴编唱的小调,确立了奈保尔作为幽默家和街头生活作家的地位。——诺贝尔奖授奖辞《米格尔街》是中国读者最为熟悉的诺奖得主奈保尔的作品。由17个平行展开的短篇小说精心编织而成,各篇小说相对独立,但小说与小说之间又相互关联、相互穿插,形成在纵横两个维度彼此交互的结构。主要内容:米格尔街生活着一群有脾气、有盼头的小人物:“哲学家”波普,要做一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艺术家”摩根,扬言美国国王会来买他的花炮;“诗人”布莱克•华兹华斯,在写一首全世界最伟大的诗;“疯子”曼曼,频频参加议员竞选;“机械天才”巴库,百折不挠地改造一辆辆进口汽车…...

奈保尔的书越来越喜欢看了,马尔克斯地越来越看不下去

若干个短篇合集,每一篇讲述了米格尔街的一个人物,合起来就是《米格尔街》。这条街上尽是怪异之人,行为让人觉得难以理解:永远在做不知名物品的波普,很得意自己的生活,最后老婆和人跑了,他把老婆追回来,却因此偷了东西进了监狱;伊莱亚斯一次次都没考上学校,最后连卫生员都多次没考上,但米格尔街的人都说他是天才,是这里的骄傲;卖不出去花炮的花炮师摩根,总是在晚上喝酒,喝酒之后就去找路人吵架,在老婆出来训斥他之后,他就拼命打老婆,让所有人都看到;清洁工埃多斯,在清洁时总能捡很多好东西,人们尊敬他,认为他非常有本事,除此外还有爱修车的巴库、神棍曼曼等等。.但是逐渐地,觉得作者想表达出什么,让读者去考虑这一个个怪人的行为背后的东西,乔治一无是处,既打老婆也打孩子,但是他的女儿总是笑嘻嘻,儿子则十分尊敬他,为什么?华兹华斯总是兴致勃勃地创造诗句,他说他的亡妻也是诗人,他作诗就是把她的一部分继续活下去,但是最后他越来越完不成那首伟大的诗,在死前他告诉作者自己说的都是骗人的,让作者再也不要去找他;劳拉的八个孩子,有七个不同的父亲,她总是乐观、精力充沛,即使孩子父亲失去踪影,她也并不担心,她总有办法养活几个孩子长大,并且还嫁给了最后一个男人,但是在她的大女儿怀孕之后,劳拉失去了光彩,完全变了一个人.....作者依旧是第三人称客观叙述口吻,只讲述发生了什么,不做任何分析和评论,完全让读者自己体会,有时候确实感悟到什么,但其荒诞不经又让人感觉可能只是牵强附会,直到最后一章方才明白,原来之前叙述时,作者的身份是个孩子,正是从孩子的眼光中看,看不到这些人行为的意义,这些人的特点是被关注而放大的,而无关紧要的部分则被忽略了,经过孩子的回忆过滤和拼凑出的东西,在我们看来显得怪异,也正是因为孩子不带倾向性的眼光,可能其更为真实。我的总结就是,这就是米格尔街,尽管都是最底层的人组成,生活都很糟糕,但是即使是再卑微的人物,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呼喊、快乐和眼泪,行为有原因,有过程,也有意义。通过孩子的眼光叙述出来,让我们不必经过情绪的过滤,没有批判,也没有怜悯,得以单纯地观看着和感受那隐约闪现的东西。虽然故事都是都是流水账般琐事,但经由奈保尔写下来,读起来趣味横生,顺畅流利,不知不觉就看完了。

生活还是美好的

看着总觉得就在写我们。忙忙碌碌,傻傻呵呵地活着。但无论怎样,都不该放弃生活的美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住着小居安村类似的环境。人还是要向上的。即便像树一样,越向阳就越要深入地下,也要象阳,总是要相信享受阳光的喜悦要远远大过遭受地下的阴冷。生活的美好!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受别人影响地活着。

回来泡了点茶,就着从西安带回来的杏干当茶点吃。这次买的乌龙虽然贵点,但真的蛮不错,喝起来让人想起“珠圆玉润”这个词。清清淡淡的,仿佛能疏肝顺肺,心情好了不少。杏也不错,天然的味道,应该没有使劲加糖。我对回民的印象又好了几份,他们卖的羊肉不掺假的,因为他们信报应。-------------读这本小册子,让我想起了卡佛。卡佛也是这么写文章的吧。他们不会直接告诉你人生大义,所有故事都蕴藏在人与人的交集中。旁观灵动的文字,看似不经意的描述着少年的经历,写作其实是种天赋,你不仅要有文字的功力,还得有双灵敏的眼睛。那些获大奖的作家,本身可能都保守敏感与情绪化的折磨。他们记得一些事情太清楚,藏着难受,写出来,也许能轻松些。在这些看似零散,其实能贯穿成一个微型社会的故事里,全部都是卑微却顽强的人类写照,会爱,会恨,会堕落,会迷茫,走不出生活的小圈,走不出人性的狭隘。也正是这些从小见大的对于卑微的怜悯,让奈保尔获得了诺贝尔吧。他兴许是他超越卡佛的地方。又或者说,卡佛比奈保尔看得更透,他说都懒得说了。至于我?也别说什么看透、人世了。搞笑。看不透的。那些经历过、书写过、最后自杀的人都证明了,就算看透了,终有一死。星星终有暗淡的那天。得过且过吧。

毕飞宇:奈保尔,冰与火。我读《布莱克·沃兹沃斯》

(摘录存档)在南京大学的小说课毕飞宇一一个诗人,沃滋沃斯,他穷困潦倒,以讨乞为生,一直梦想着完成他最伟大的诗篇,而最终,他孤独地死去了。——这就是《布莱克·沃滋沃斯》,是《米格尔大街》的第六篇。比较下来,在小说里头描写诗人要困难一些。为什么?因为小说的语言和诗歌的语言不那么兼容。诗人有诗人特殊的行为与语言,诗人的这种“特殊性”很容易让小说的腔调变得做作。当然了,小说的魅力就在这里,麻烦的地方你处理好了,所有的麻烦将闪闪发光。奈保尔是怎样处理这个麻烦的呢?铺垫。——你沃滋沃斯不是一个乞丐兼诗人么?你沃滋沃斯不是很特殊、不好写么?那好吧,先铺垫。只要铺垫到了,无论沃滋沃斯怎么“特殊”,他在小说里头都不会显得太突兀、太做作。什么是铺垫?铺垫就是修楼梯。二楼到一楼有三米高,一个大妈如果从二楼直接跳到一楼,大妈的腿就得断。可是,如果在二楼与一楼之间修一道楼梯,大妈自己就走下来了。奈保尔是怎么铺垫的?在沃滋沃斯出场之前,他一口气描写了四个乞丐。这四个乞丐有趣极了,用今天的话说,个个都是奇葩。等第五个乞丐——也就是沃滋沃斯——出场的时候,他已经不再“特殊”,他已经不再“突兀”,他很平常。这就是小说内部的“生活”。铺垫的要害是什么?简洁。作者一定要用最少的文字让每一个奇葩各自确立。要不然,等四个人物铺垫下来,铺垫的部分将会成为小说内部巨大的肿瘤,小说将会疼死。我要说,简洁是短篇小说的灵魂,也是短篇小说的秘密。我们来看看奈保尔是如何描写第三个乞丐的,就一句话——下午两点,一个盲人由一个男孩引路,来讨他的那份钱。非常抱歉,我手头上所选用的《米格尔街》是浙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的。但是,我记忆中的另一个版本叫《米格尔大街》,它有另外一种不同的翻译,同样是一句话——下午两点,一个盲人由一个男孩引路,来取走他的那一分钱。我不懂外语,我不知道哪一个翻译更贴紧奈保尔的原文,也就是说,我不可能知道哪一种翻译更“信”,但是,作为读者,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个翻译,第二个 翻译“雅”。道理很简单,“来讨他的那份钱”只描写了一个讨乞的动作,而“来取走他的那一分钱”,却有了一个乞丐的性格塑造,——这个盲人太逗了,真是一朵硕大的奇葩,他近乎无赖,天天来,天天有,时间久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乞丐了,他可不是“讨”饭来的,人家是执行公务。这个公务员很敬业,准时, 正经,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他气场强大,来了就取,取了就走。这样的正经会分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幽默,促狭、会心、苦难、欢乐,寓谐于庄。美学上把“寓谐 于庄”叫做滑稽。这才是奈保尔的风格,这才是奈保尔。所以,第二个翻译不只是“雅”,也“达”。补充一句,美学常识告诉我们——内容大于形式叫悲壮。——内容太大,太强,太彪悍,形式裹不住内容了,形式就要撕裂,就要破碎,火山就要爆发,英雄就得牺牲,这就是悲壮,一般来说,悲壮的英雄都是在面临死亡或业已死亡的时候才得以诞生;内容等于形式呢?它叫优美。——它般配,安逸,流畅,清泉石上流,关键词是和谐。大家都知道“和谐社会”这个词,什么意思知道吗?是指“人”这个内容与 “社会制度”这个形式高度吻合,在优越的社会制度下面,每一个人都感到了自身的幸福,就像《新闻联播》里头常见的那样,乡亲们都说:“还是社会主义好。”至于形式大于内容,那就不妙。是内容出现了亏空,或者说,是形式出现了多余。猴子的脑袋不够大,人类的帽子不够小,这就沐猴而冠了。“沐猴而冠”会让我们 觉得好笑,这个“好笑”就是滑稽,也叫喜,或者叫做喜剧。喜剧为什么总是讽刺的?还是你自己招惹的,你出现了不该有的亏空。亏空越大,喜剧的效果越浓,所 以讽刺从来离不开夸张。所以啊同学们,做人要名副其实。你不能吹牛、不能装,一吹牛、一装,形式马上就会大于内容,喜感即刻就会盯上你。就说写作这件事, 假如你只写了几部通俗小说,因为认识了几个官员,借助于炒作企图装扮文学大师,那就沐猴而冠了,就会成为喜剧里的笑柄。我常说,说实话、不吹牛不只是一个 道德上的问题,它首先是一个美学上的问题。——回到小说上来,乞丐可以来“讨”,乞丐也可以来“取”。你看看,小说就是这样奇妙,也就是一个字的区别,换了人间。二既然说到了翻译,我在这里很想多说几句。你们也许会偷着笑,你一点外语都不懂,还来谈翻译,哪里来的资格?我告诉你,我有。我是汉语的读者,这就是我的资格。——看一篇译文翻译得好不好,在某些特定的地方真的不需要外语,你把小说读仔细就可以了,我现在就给你们举两个例子。第一个例子来自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它的译本很多。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这是一篇书信体的小说,自然就有一个收信人的称呼问题。关于称呼,有一个版本是这样翻译的——你,和我素昧平生的你事实上,写信的女人和读信的男人是什么关系?是情人关系。不只是情人关系,他们甚至还生了一个孩子。但是,这个男人的情人太多了,他狗熊掰棒子,已经认不出这个写信的女人了。然而有一条,不管这个男人还认不认识这个女人,他们之间不可能是“素昧平生”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这样的——(你)见过多次、却已经不再认识(我)我特地把北京大学张玉书教授的译本拿过来比对过一次,尽管我不懂德语,可我还是要说,张玉书教授的翻译才是准确的。——我这么说需要懂外语么?不需要。第二个例子来自《朗读者》,作者施林克。它的译本同样众多。在小说的第四章,女主人公汉娜正在厨房里头换袜子。换袜子的姿势我们都知道,通常是一条腿站着。有一位译者也许是功夫小说看多了,他是这样翻译的——她金鸡独立似的用一条腿平衡自己面对“一条腿站立”这个动作,白描就可以了,为什么要“金鸡独立”呢?老实说,一看到“金鸡独立”这四个字我就闹心。无论原作有没有把女主人公比喻成“一 只鸡”,“金鸡独立”都不可取。它伤害了小说内部的韵致,它甚至伤害了那位女主人公的形象。——我说这话需要懂外语么?不需要的。三现在,布莱克·沃滋沃斯,一个乞丐,他来到“我”家的门口了。他来干什么?当然是要饭。可是,在回答“我”“你想干啥”这个问题时,他是这么回答别致了:“我想看看你们家的蜜蜂。”在肮脏的、贫困的乞讨环境里,这句话是陡峭的,它异峰突起,近乎做作。它之所以显得不做作就是因为前面已经有了四朵奇葩。我们仔细看看这句话,行乞是一个 绝对物质化的行为,“看蜜蜂”呢,它偏偏是非物质的,属于闲情逸致。这是诗人的语言,肯定不属于乞丐。在这里,作者为我们提供了沃滋沃斯的另一个身份,诗 人。可是,我们再看看,这个诗人究竟是来干啥的——他问:“你喜欢妈妈吗?”“她不打我的时候,喜欢。”他从后裤兜里掏出一张印有铅字的纸片,说:“这上面是首描写母亲的最为大的诗篇。我打算贱卖给你,只要四分钱。”这是惊心动魄的,这甚至是虐心的。顽皮,幽默。这幽默很畸形,你也许还没有来得及笑出声来,你的眼泪就出来了,奈保尔就是这样。现在我们看出来了,当奈保尔打算描写乞丐的时候,他把乞丐写成了诗人;相反,当奈保尔打算刻画诗人的时候,这个诗人却又还原成了乞丐。这样一种合二而一的写法太拧巴了,两个身份几乎在打架,看得我们都难受。但这样的拧巴不是奈保尔没写好,是写得好,很高级。这里头也许还暗含着奈保尔的哲学:真正的诗人他就 是乞丐。如果我们换一个写法,像大多数平庸的作品所做的那样,先用一个段落去交代沃滋沃斯乞丐的身份,再用另一个段落去交代沃滋沃斯诗人的身份,可以不可以呢?当然可以。但是,那样写不好。罗唆是次要的,关键是,小说一下子就失去它应有的冲击力。“只要四分钱”,骨子里还隐藏着另一个巨大的东西,是精神性的,这个东西就叫“身分认同”。沃滋沃斯只认同自己的诗人身份,却绝不认同自己的乞丐身份。对沃滋沃斯来说,这个太重要了。它牵涉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尊严。在《布莱克·沃滋沃斯》里头,奈保尔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尊严”这个词,但是,“尊严”,作为一种日常的、必备的精神力量,它一直荡漾于小说之中,它屹立在沃滋沃斯的心里。所以,从写作的意义上来说,“只要分四钱”就是沃滋沃斯的性格描写,这和“来取走的他的那一分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四这个短篇小说总共只有七章。在第二章的开头,作者是这样写的——大约一周以后的一天下午,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在米格尔街的拐弯处又见到了他。他说:“我已经等你很久啦。”我问:“卖掉诗了吗?”他摇摇头。他说:“我院里有棵挺好的芒果树,是西班牙港最好的一棵。现在芒果都熟透了,红彤彤的,果汁又多又甜。我就为这事在这儿等你,一来告诉你,二来请你去吃芒果。”我非常喜爱这一段文字。这一段文字非常家常,属于那种生活常态的描写。但是同学们,我想这样告诉你们,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段文字,我是不会给大家讲解这一篇小说的,这一段写得相当好。第一,我首先要问同学们一个问题,这一段文字到底有没有反常的地方?如果有,在哪儿?反常的地方有两处。1,生活常识告诉我们,乞丐都是上门去找别人的,可是,沃滋沃斯这个乞丐特殊了,他牺牲了他宝贵的谋生时间,一直在那里等待“我”。2,乞丐的工作只有一个,向别人要吃的,这一次却是沃滋沃斯给别人送吃的。你看,反常吧?不要小瞧了这个反常,从这个反常开始,沃滋沃斯的身份开始变化了,他乞丐的身份开始隐去,而另一个身份,孤独者的身份开始显现。也就是说,沃滋沃斯由诗人+乞丐,变成了诗人+孤独者。无论是乞丐还是孤独者,都是需要别人的。我感兴趣是,这个反常怎么就出现了的呢?有原因么?如果有,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个原因就是一句话,是“我”的一句问话,“卖掉诗了吗?”这句话可以说是整个小说的基础。沃滋沃斯是谁?一个倒霉蛋,一个穷鬼,一个孤独的人,在这样一个世态炎凉的社会里,有人答理他么?有说话的对象么?当然没 有。如果我们回过头来,仔细看回看第一章,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整整第一章都是沃滋沃斯和“我”的对话,在对话的过程中,沃滋沃斯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他发现 “我”也是一个诗人,并且像他“一样有才华”。这当然是扯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敏锐的、情感丰富的诗人发现了一样东西,那个孩子,也就是“我”,是 一个富于同情心的人。这个宝贵的同情心在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立即得到了证实:一见面,孩子就问,——卖掉诗了吗?对沃滋沃斯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宝贵 的呢?没有了。话说到这里我们就明白了,他在路边等“我”一点也不反常。这一老一少彼此都有情感上的诉求。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布莱克·沃滋沃斯》是一篇非常凄凉的小说,但是,它的色调,或者说语言风格,却是温情的,甚至是俏皮的、欢乐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奈保尔的魅力就在于,他能让冰火 相容。第二,沃滋沃斯不去要饭,却在那里等“我”、邀请“我”,为的是什么?从最终的结果来看,当然请“我”吃芒果。让我们来注意一下,那么简洁的奈保尔,怎么 突然那么罗唆,让沃滋沃斯说了一大堆的话。这番话呈现出来的却不是别的,是沃滋沃斯和一棵芒果树的关系,什么关系?审美的关系。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这 一段的,这一段在我的眼里迷人了,一个潦倒到这个地步的人还如此在意生活里的美,还急切地渴望他人来分享美,它是鼓舞人心的。许多人都有一个误解,审美是艺术上的事,是艺术家的事,真的不是。审美是每一个人的事,在许多时候,当事人自己不知道罢了。审美的背后蕴藏着巨大的价值诉 求,蕴藏着价值的系统与序列。可以这样说,一个民族和一个时代的质量往往取决于这个民族和这个时代的审美愿望、审美能力和审美水平。如果因为贫穷我们在心 理上就剔除了美,它的后果无非就是两条,一,美的麻木,二,美的误判。美的误判相当可怕,具体的表现就是拿心机当智慧的美,拿野蛮当崇高的美,拿愚昧当坚 韧的美,拿奴性当信仰的美,拿流氓当潇洒的美,拿权术当谋略的美,拿背叛当灵动的美,拿贪婪当理想的美。奈保尔的价值到底在哪里?是为我们描绘了一幅贫困、肮脏、令人窒息、毫无希望的社会景区,但是,这贫困、肮脏、令人窒息、毫无希望的生活从来就没有真正绝 望过。正如余华在《活着》的韩文版序言里所说的那样,它证明了“绝望的不存在”。它生机勃勃,有滋有味,荡气回肠,一句话,审美从未缺席。这个太重要了。 这欲望一点也不悲壮,相反,很家常;你看看沃滋沃斯,都潦倒成啥样了,讨饭都讨不着,他在意的依然是一棵树的姿态。第三,而事实上,在这段文字里,“西班牙港最好的”芒果树其实不是树,是爱情。就在第二章里,有一段沃滋沃斯的追忆似水年华:“姑娘的丈夫非常难过,决定 从此再也不去动姑娘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于是,花园留了下来,树木没人管理,越长越高。”文学界流行一句话,爱情不好写,这是真的,爱情从来都不好写,我到 现在都害怕描写爱情。可我要说,在这篇小说里里头,爱情的描写太成功了,它一共只有短短的九行。然而,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敏感,有足够好的记忆力,我们在阅 读这一段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突然会醒悟,会联想起前面有关“等待”的那段话:天哪,难怪沃滋沃斯要在那里等待孩子,难怪他要请孩子去看芒果树,难怪他要让 孩子去吃芒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爱情。他要看着孩子吃掉那些“红彤彤”的芒果,他要看着蜜汁一样粘稠的果汁染红孩子的“衬衫”。看出来了吧,奈保尔对爱 情的描绘绝对不是短短的九行,从“等待”就开始了。所以,好读者不能看到后面就忘了前面,好读者一定要会联想。——奈保尔让沃滋沃斯等待“我”的时候描写 爱情了么?没有。都藏在底下了,这就是所谓的“冰山一角”。从小说的风格上说,这就叫含蓄;从小说的气质上说,这就叫深沉。好的小说一定有好的气质,好的 小说一定是深沉的。你有能力看到,你就能体会这种深沉,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你反而有勇气批评作家浅薄。我在这里罗列了第一、第二、第三,特别地清晰。可我要强调一下,这是课堂,是出于课堂的需要,要不然你们就听不清楚了,——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误解,以为 作家的创作思维也是这样的,先备好课,再一步一步地写,还分出一、二、三、四,不是,绝对不是。那样是没法写小说的。我想你们都知道,讲小说和写小说不是 一码事。在写作的时候,作家的思维要混沌得多,开放得多,灵动得多,深入得多。有一种思维模式叫做直觉,心理学告诉我们,直觉是非理性的,是一种非常特殊 的内心机制,有时候,它甚至就不是一种思维。很抱歉,这个我就说不好了。说不好也好办,我们就把那种内心的动态叫做天赋吧。天赋就是他知道该怎么写。对了,因为我来了南京大学,经常有记者问我,写作到底能不能教?当然能教,我现在就在教你们。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承认,天赋是没法教的,我自己都没有天赋, 如何去教你们?可是,我依然要强调,只要你热爱,用心,用脑子,再有一个好老师,你自己就有能力挖掘自己的天赋,会让自己的天赋最大化,这一点我一丝一毫 也不怀疑。我同样不怀疑的还有一条,你不用心,不用功,不思考,不感受,不训练,那你哪怕是莫言,最终也只能是闭嘴。也许我还要补充一点,在文学这个问题上,我们一定要祛魅,不要刻意地神化天赋,神化天赋是一些人的虚荣心在闹鬼,别信。你们要相信我,天赋是可以发掘的,天赋也是可以生长的,直到你吓了自己一大跳。五小说的第三章、第四章和第五章差不多是雷同的,只写了一个内容,那就是沃滋沃斯的现实之痛。这个现实之痛并不是沃滋沃斯吃不上饭,而是沃滋沃斯始终没能把 “世界上最伟大的诗篇”给写出来。而事实上,我说这三章是雷同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说法,它们的区别其实很大,分别代表了沃滋沃斯几种不同的人生状态。唯一 雷同的是小说的方式,差不多全是对话,也就是沃滋沃斯和“我”的对话。关于这个部分,我由两点要说。一,对话。对话其实是小说内部特别具有欺骗性的一种表述方式,许多初学者误以为它很容易,就让人物不停地说,有时候,一部长篇能从头“说”到尾。这样的作品非常多。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是聂华苓的故事。聂华苓六十年代就去了美国,在美国呆了五十多年了,用英语写作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她一直用汉语写。有一天我问她, 为什么不直接用英语写作呢?用汉语写还要翻译,多麻烦哪。聂老师说不行,她尝试过。用英语去描写、去叙述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一写到人物的对话,穿帮 了,美国的读者一眼就知道不是母语小说,而是用外语写的。听了这番话我很高兴。我在实践中很早就意识到对话的不易了,——对话是难的,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了,这里头有一个小说人物与小说语言的距离问 题。描写和叙述是作家的权力范围之内的事,它们呈现着作者的语言风格,它离作家很近,离小说里的人物反而远。对话呢?因为是小说人物的言语,是小说的人物 “说”出来的,这样的语言和小说人物是零距离的,它呈现的是小说人物的性格,恰恰不是作家个人的语言风格,作家很难把控,它其实不在作家的权力范围之内。 你很难保证这些话是小说的人物说的,而不是来自作家。许多作品如此热衷于对话,并不是因为作者的对话写得好,而是因为作者在叙事与描写方面不过关,没才 能,怕吃苦,想偷懒,回头一想,嗨,那就用对话来替代吧,多省事呢。这样的对话其实不是对话,而是规避描写与叙事。老实说,我至今都看不上从头到尾都是对 话的小说。从头到尾都采用对话,写写通俗小说是可以的,纯文学肯定不行,纯文学有它的难度要求,对对话也有特殊的要求。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一定要有数,千万 不要因为自己的无知就以为对话很好写。罗曼罗兰写小说已经功成名就了,后来写起了话剧,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练习写对话。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在过去的 二十年里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多次请我写话剧,包括林兆华导演,我一直没答应。许多人都批评我,说我太傲慢了。我哪里是傲慢哪,上帝,我是没那个本事。千 万别以为小说写得好对话就一定写得好,每个作家都要扬长避短的。二,诗人之痛。我对诗人之痛特别有兴趣,因为我喜欢李商隐的诗。这个李商隐呢,和沃滋沃斯一样,也是一个痛苦了一辈子的诗人。其实,如果我们把中国的诗歌史翻出来看看, 从屈原,到王粲,再到庾信、李白、柳宗元,一路捋下去吧,我们很快就可以发现一件事,每一个诗人都有自己的“李商隐之痛”,就像北岛所说的那样,“每一棵树都有自己的猫头鹰。”——就在我现在所坐的这个位置上,陆建德老师说过一句话,巧了,李敬泽老师也在这个座位说过一句话,两位老师的话是一样的。两位老 师说,中国的诗人都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头,说不出口:我痛苦啊,到现在都当不上宰相。在座的同学如果当时也在场,你们一定还记得。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美妙的是,辉煌的中国诗歌史是由一代又一代官场的失败者写成的。这个太独特了。他们痛苦,但是,请你们注意一下,他们很少因为他们的诗歌而痛苦,除了那个倒霉的贾岛。这是非常有意思的。可以这样说,我们的诗人都有自己“李牛党争”,他们都在这个夹缝里,他们生不逢时的痛苦代代相传,生 生不息。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这是李商隐最为著名的两句诗,太典型了,太有代表性了。这个“万丈才”指的是什么,这个“未曾开”又意味着什么,我想在座的都懂。我想指出的是,这种足以令人窒息的郁闷与痛苦偏偏和诗歌无关,虽然他们都是伟大的诗人。这个太有意思了。我喜欢沃滋沃斯的痛苦,我这样说不是幸灾乐祸,千万不要误会哈,这个你们懂的。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诗人,沃滋沃斯的痛苦和面包有关,和爱情有关,和孤独 有关,和自己尚未完成的作品有关,但是,和“万丈才”无关,和“未曾开”无关。作为一个中文系毕业的毕业生,是奈保尔让我看到了另一种“诗人之痛”,他丰 富了我,他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感谢奈保尔。六小说到了第六章了,不幸的事情终于来了,沃滋沃斯死了。在沃滋沃斯临死之前,他把“我”搂在了怀里,对“我”说了这样的一番话——现在你听我讲,以前我给你讲过一个关于少年诗人和女诗人的故事,你还记得吗?那不是真事,是我编出来的。还有那些什么作诗和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也是假的。我一直在反复强调,这是一篇凄凉的小说,但同时也是一篇温情的小说。我还说,奈保尔始终在塑造沃滋沃斯的性格,自尊,现在我必须要加上一条了,善良。如果你们一定要逼着我说出这篇小说最让我感动的地方,我只会说,同情。但同情这个词恰恰又是危险的,它很容易和施舍混合起来,这里头当然也包括精神上的施舍。这篇小说告诉我们,同情和施舍无关,仅仅是感同身受。——你千万不要为我痛苦。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心灵鸡汤的味道?不是。我想谈的反而是另一个东西,历史观。在我看来,在我们的历史观里头,有一个大恶,我把它叫做“历史虚荣”。糟糕 的文化正是“历史虚荣”的沃土。“历史虚荣”可以使一个人无视他人的感受、无视他人的生命、无视现实的生命,唯一在意的仅仅是“历史将如何铭记我”。它的 代价是什么?是让别人、让后来的人,背负着巨大的身心压力。——我死了,可我不能让你舒服。常识是,“历史虚荣”伤害的绝不是历史,一定涵盖了现实与未 来。七现在我想来谈一谈小说的面。只要一说起小说的“面”,我们很容易想起福斯特和他的《小说面面观》。那是一部教人如何阅读小说的顶级教材。我没有福斯特的能 力,讲不了那么全面,我现在所说的面是小说的层面。这个问题挺要紧的,属于小说的技术,这个技术不只是对阅读要紧,对写作也一样要紧。无论阅读什么样的小说,哪怕是现代主义小说,我们首先要找到小说的一个基本面。这个基本面是由小说的叙事时间和小说的叙事空间来完成的。换句话说,不管你 的小说如何上天入地,小说必须回到这个基本层面上来,在这个层面上发展,在这个层面上完善,否则小说就没法写,也没法读,那就乱了套了。在《布莱克·沃滋沃斯》这部小说里,一个有几个层面呢?四个,我们一个一个说。在第一个层面,也就是小说的基础层面,总共有四个人物。1,“我”,2,沃滋沃斯,3,“我”母亲,4, 警察。这四个人物存在于同一个时间与空间里头。小说是以“我”和沃滋沃斯做主体的,那么,奈保尔为什么要涉及“我”母亲和那个警察呢?道理一说就通,母亲 与警察构成了小说的背景,是他们构成了小说内部冰冷的文化氛围。关于那个警察,小说里一共只有两句话,但是,有和没有,区别是巨大的。第二个层面本来不存在,但是,由于小说技术上的需要,奈保尔必须在沃滋沃斯出场之前为他做铺垫,这一来第二个层面就出现了,也是由四个人构成的,第一个乞丐,第二个乞丐,第三个乞丐和第四个乞丐。这个层面来自作者,属于作者的叙事层面。第三个层面来自沃滋沃斯的钩沉。是沃滋沃斯的一段爱情。只有一个人物,当然是那个“酷爱花草树木”的姑娘。这个层面绝对不能少,它决定了小说的纵深,它影 响并决定了第一层面里头沃滋沃斯的一切,行动,还有语言。如果没有这个层面,用黑格尔的说法,沃滋沃斯就不再是“这一个”沃滋沃斯。理论上说,小说里的每 一个人都必须是“这一个”,否则,他就会游离,缺氧,从而失去生命。容易被我们忽略的是第四个层面。大家想一想,这个小说有没有第四个层面?有的。第四个层面来自姑娘的腹部,人物也是一个,就是“死在姑娘肚子里”的“小诗 人”。从小说的结构来讲,有没有这个层面都不会影响小说的大局,但是,就情绪而言,这一个层面又是重要的,它就是一个小小的锥子,一直插到沃滋沃斯心脏的 最深处。八最后我们要谈的依然是一个技术问题,结构。说起机构,问题将会变得复杂。长篇有长篇的结构,中篇有中篇的结构,短篇有短篇的结构。我一直说,长、中、短不 是一个东西不同的长度,而是三个不同的东西。它们是三个不同的文体。一般来说,作家都有他的局限、他的专擅,很难在长、中、短这三个领域呼风唤雨。奈保尔 是一个例外,他几乎没有短板。这是很罕见的,这是我格外喜欢奈保尔的一个重要原因。短篇小说的结构又要细分,故事类的,非故事类的。如果是故事类的,还要分,封闭结构,开放结构。——这些东西我们今天统统不谈。我们今天只讲短篇小说非故事类的结构。《布莱克·沃滋沃斯》是标准的、非故事类的短篇,严格地说,是一个人物的传记。和传记不同的是,它添加了一个人物,也就是“我”,这一来,“我”和小说人物就构成了 一个关系。对小说来说,人物是目的,但是,为了完成这个目的,依仗的却是关系。关系没有了,人物也就没有了。关系与人物是互为表里的。那好,《布莱克·沃滋沃斯》就是一个人物传记,它没有故事,如何去结构呢?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写这样的小说不能犯傻,去选择什么线性结构,那个是要出人命的。放弃了线性结构,如何结构呢?当然是点面结构。事实上,奈保尔所选用的就正是点面结构。面对这样一个具体的作品,你让奈保尔采用线性结构,奈保尔也无能为力。现在的问题是,经常有年轻人问我,点面结构的作品如何去保证小说结构的“完整度”呢?我记得上一次还有一个女生问我这个问题了,今天她有没有来?先来听我讲故事吧。电影这个东西刚刚来到拉美的时候,拉美的观众很害怕:银幕上的人物怎么都是大脑袋?身体哪里去了?这个细节在《百年孤独》里头就有所展 现。面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不可以反过来问,电影摄影师为什么只拍演员的脑袋?他凭什么把演员的身体给放弃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德国心理学家韦特海默,他 创立了格式塔理论,也叫完形心理学。完形心理学向我们揭示了一个认知上的惊天大秘密,那就是,我们在认知的过程中,始终存在一个次序的问题:先整体,后局部。拿看电影来说,只要我们在银幕上看到了一个大脑袋,我们的脑海里立即就会建构起一个“完整”的人,我们不会把它看作一个孤立的、滴血的、搬了家的大脑袋。这不是由镜头决定的,是由我们的认知决定的。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认知做前提,摄影师才敢舍弃演员的身体,只盯着这演员的大脑袋。——我们都知道“盲人摸象”这个笑话,这个笑话的基础是什么?是盲人的认知里头根本没有大象这个“完形”。对任何一个健全人来说,一看到象牙就可以看到大象,但是,对盲人来说,他们不行,在他们的巴掌底下,大象只能是一柄由粗而细的长矛。回到小说,如果你想写一个传记性的人物,他总共活了98岁,你要把98年统统写一遍么?那就傻冒 了。你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线性的完整性,它可以是断裂的,零散的。甚至可以说,它必须是断裂的、零散的,仿佛银幕上舍弃了身体的大脑袋。你只要把大脑袋上的 眼神、表情给说好了,说生动了,说准确了,说具体了,永远也不要担心读者追着你去讨要人物的大腿、小腿和脚丫子。——非故事类的短篇就是这样,结构完完整整的,未必好,东一榔头西一棒,未必就不好。兄弟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讲得不对的地方欢迎同学们批评。2015年9月17日于南京大学选自《钟山》第六期【此文系毕飞宇先生授权,新浪博客编辑代为发布。感谢毕飞宇先生。——新浪博客编辑】

想表达什么。

这本书是在当当网买书,满额赠的,是他的封皮吸引我,其次就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称号。拿到手后,看到它简洁的装帧,着实喜欢。就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我是一个很不会表达的人,尤其是用文字,总是想起什么就胡乱拼写一些。我看书速度快,不会去深究每个句子的含义,大致略读,要是有着实吸引的,我就会复读好几遍。感触最深的还是最后一章,就像我们这些人一样,离开家,去外面上学,之后工作生活。那伴随我们所有童年的街道、邻居,也都依稀在我们的记忆里。毕业后的我们,面对生活也该坚强。想要更丰富的生活,就要更努力向前,更兴高采烈的活着。

每个人都有不能被理解的地方

米格尔街上的人似乎神经都有点问题,行为举止都有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方。女人都是拿来打的?朗姆酒貌似是个很流行的东西!其实我还多喜欢那个只跟一个男人生一个孩子却从不让男人养孩子的女人的,我觉得她对孩子的爱真是太伟大了,她很坚强不依赖男人,而且她总是妙语连珠。我们生活的周围又何尝不是每个人都有你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呢?只是还不至于疯的地步。毕竟我们的政治环境好得多了。

逃离米格尔

读《米格尔街》的时候我想起了年幼时水文地质大队的院子。那时候我们都住砖砌的平房,一户挨着一户,一条街上谁家孩子吃饭打了个碗大家都能知道。可当时年纪太小,没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大院里的人们,记忆里最深刻的竟是隔壁杜奶奶家那只花猫肚皮上柔软的触觉。大院我那一辈的女孩子里,最出众的要数闹闹了。闹闹长得很漂亮,像她妈妈一样能歌善舞。每逢节日学校排演节目,就会将闹闹妈妈请来帮我们编舞。闹闹的爸爸是名司机,印象中开着一辆白色的小车。在那一根冰棍儿两毛钱的时候,一辆四个轮子的车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儿。闹闹偶尔会从那辆小车上下来,昂着精致的小脸,像孔雀一样漂亮又骄傲。往前一条街住着有名的疯丫头任茜,家里的收音机响声能震彻整个大院。学校下课铃一响,满走廊都是她的喧哗声。任茜成绩不好,可她不在乎,她梳长长的辫子,穿露趾的凉鞋,书包里藏一支艳丽的口红,她说女生最重要嫁个好人家。隔了两条街住着郎静和她弟弟。郎静的妈妈叫周阿姨。他们说郎静是周阿姨因为不能生养领来的孩子,谁知道领来后又生了郎家小弟弟,他们说周阿姨对郎静不好,大冬天的打发她去冷水管下洗碗。可我觉得周阿姨好,她见人总会笑,圆圆的慈蔼脸盘,眼睛眯成两弯月亮。郎静爱极了她的小弟弟,我们喜欢捏郎家弟弟胖嘟嘟的脸颊,他便咯咯笑着躲到姐姐怀里去。再隔两条街住着杨柏和他妈妈。杨柏最英勇的事迹就是一次考试考砸了,被他妈妈追着满屋子打,结果不一会儿就见杨妈妈尖叫着从家里跑出来,后面追着的杨柏举了把菜刀,一边撵一边喊“再打我我杀了你!”后来班主任殷老师在课堂上点名批评他,还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翻着《米格尔街》这本薄薄的小书册,纸上一个个飘着墨香的字勾起了脑中一幅幅泛黄却鲜活的画。书中的故事更有张力吧!迷醉于做“没有名字的东西”的木匠哲学家波普最后终于为别人做起了椅子、桌子和衣橱;心高气傲立志要当医生的伊莱亚斯在一次次考试求学失败后终于还是做了卫生检查员,架起了清洁马车,并一再对人们说“真的喜欢现在干的工作”;每个月只写一行诗,要在二十二年后写出“全世界最伟大的诗”的诗人B.华兹莱斯紧抱着他那或许存在于现实,或许只生于幻梦的凄美爱情一同逝去,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高壮却懦弱的比佛努力伪装成人们预想中的强者,却最终在拳击台上“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总是靠着故意出丑来取悦他人的花炮家摩根以“家”为代价制造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炮”后,便从此以后“再也不做花炮了”……十七个短小的篇章,十七个平凡渺小的人物,十七段用力活着的人生,十七场梦想对现实的妥协。他们说《米格尔街》讲述的是“弱势群体中毫无希望的故事”,我说《米格尔街》讲述的就是我们的故事。后来我回去过地质大院,砖砌的平房早被推倒换了高楼,杜奶奶家的花猫也一早归了尘土。听说杨柏考上了空军学院,可他妈妈没钱供他去读;听说郎静那可爱的胖弟弟精神出了异常,郎静在一所幼儿园当幼师供养着弟弟和养父母;听说任茜终于如愿嫁给了一个台湾商人,带着先生衣锦还了次乡,后来生了个女儿交由她母亲抚养;听说闹闹没能考上大学,她那开着小车的父亲也不幸壮年离世……我晃在早已面目全非的大院,迎面撞上了一个身段窈窕的姑娘,我瞅了瞅,隐约像是闹闹,还没来得及反应,她昂了昂精致的小脸,像孔雀一样从我身边走掉了。其实,谁能逃得开米格尔街呢?——某歪

叫不出名堂的东西

耳后别着红色铅笔,做着叫不出名堂的东西,在阳光的早晨,端着朗姆酒,中指沾后,用嘴巴舔,向过路人打招呼的美名木匠,这是波普,像个老者,像个诗人,像个幸福的人。夜里偷东西、犯傻倒卖赃物、不远千里追回跟人跑的老婆,这是波普,是个小偷,是个笨蛋,是个婚姻失败者。童年时代的奈保尔叔叔喜欢听波普讲,朗姆酒催发后,神奇的等你长大后系列。专注读报一生,职业化定时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的海特,觉得端着朗姆酒打招呼的波普,是在炫耀,成日里沉浸在叫不出名堂的东西,是个娘炮。或许这是年少的奈保尔叔叔与海特的认知差异。十二岁梦想当个诗人的你我他,认为在阳光下喝着朗姆酒打招呼就是幸福,二十五岁梦想当个大款豪爷的你我他,认为在阳光下喝着朗姆酒打招呼是个疯子。阶段一的他们慢慢被阶段二的我们撂倒,阶段三的你们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何时,何地,何缘由,你们撂倒我们,未知,却丝毫不令人好奇。木匠为了追回和园丁跑的厨娘老婆,安灯刷屋,亲力亲为,屋子一夜回到童话故事里,绿色墙身粉色的屋顶像极了春天里美丽的花儿。在天冷的早上,木匠似乎忘记了阳光下享受朗姆酒幸福感。当厨娘老婆重新回到街上,街上的人很不满意,他们觉得自己的爱情受到了愚弄和嘲讽。或许存在于米格尔街上的被愚弄和被嘲讽,是自我优越感蹭蹭上升的最优途径。至于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谁拥有过,海特不在乎,米格尔街不在乎,至于在成长,在老去的你我他,优越感不能粗野的裸露着,打探清楚了大队伍的口风、姿态,灵活运用人猿时代引以为豪的模仿技能,能做到惟妙惟肖,那便是极好的了。故事的后来,波普成了米格尔街上那群人口中的好汉,当奈保尔问起波普叔叔,你怎么开始做那叫不出名堂的东西,波普只剩下咆哮了。童年的奈保尔叔叔只是想打听那叫不出名堂的东西的最终下落,波普却认为这是嘲讽与恶作剧。或许是老熟人之间既定印象的错位认识,或许是表达时语助词的运用不符合语法,或许是叫不出名堂的东西已经被波普列入不堪被提及过往……当然,波普是个兢兢业业的咆哮的木匠,没有不好,只是不合乎奈保尔的心意罢了。你我他不被提及的过往,在尘封中是不是悄悄然设置引爆装置,哪天,那个认识错位的熟人没有学习好语法,滥用语助词,自以为是的提及那些确实的曾经,你我他会不会一瞬恼怒,砰一声,情绪大爆炸了。当然,惊乍了旁人无事,抹一抹鼻眼上的灰,做到却无其事,那便是极好的了。

人生形态只是一种体验

  当“没有名字的东西”波普说出:“孩子,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会发现你一旦得到自以为喜欢的东西,你就不会再珍惜它们了”的时候,便是他的人生哲学。  十七个篇章,十七个人物,相关联却又有各自的独立人生,奈保尔以一个孩子的角度叙述了这些,直到最后一篇长大离开。  鲍嘉,波普,乔治,伊莱亚斯,曼曼,华兹华斯,比佛,摩根,泰斯特·霍伊特,劳拉,埃多斯,赫瑞拉太太,巴库,博勒,爱德华,哈特以及“我”都呈现了不同的生活状态,甚至还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比如,因为经历了冲击性的事情,而放弃以前生活形态的波普;对未来抱有美好憧憬,却一步步破灭到归于平常导致心态不平衡的伊莱亚斯;用诗人情怀度过一生的华兹华斯;看似强大却有自己人生弱点,一旦被发泄就不可逆转的懦夫比佛;有自己的坚持却用了错误的方式和不具实际意义的目标,最终导致了一切的破灭的小丑摩根;为爱愿意舍弃一切,却被步步摧残,最终选择回到以前生活的赫瑞拉太太;顽固而不顾后果的巴库;因为一次被骗而选择永远不相信的博勒;以及脑子灵活参与了“我”大部分青少年时期的哈特······  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却也能代表某一种生活状态。奈保尔用自然而平和的描写将着不同的人生形态和盘托出,却无半点说教的意味。  人生是一种体验,这本书的出发点相信也离不开“体验”二字。无需探讨人生形态的对与错,优与劣,而是不论怎样的人生,它们都是存在的,不论是以旁观者还是经历者的身份去看,都只是一种体验。而体验其实也是一种准备,准备迎接喜悦或承受痛苦,而这些,或许早已旁观过。  在这本书中,奈保尔还用了许多冷幽默的方式来写一些看似粗鲁或沉重或不经意的细节。比如,“我睡觉从来不换睡衣,我不属于那个阶层”;“我猜劳拉保持了一项世界纪录,劳拉有八个孩子,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八个孩子有七个父亲,这才要命”;“她那张脸像极了电动车的电瓶盖(这该是什么样子)”;“埃多斯有洁癖,他一刷牙就是几个小时”;“巴库太太的体型会让人想起秤砣,实际上她满身横肉,她要是把两手垂在身体两侧,看上去像一对括号(这形容简直太绝了)”等等。这些冷槽点似乎将书中的喜怒哀乐化解掉了一丝浓烈的意味,死亡和监狱,还有生活中不安或烦恼的种种,都变得轻描淡写。这大概也是一种生活态度,能从整体角度看到人生时,便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失去控制。  最后是题外话,在泰斯特·霍伊特那篇中,有这样一段话:“从中我了解到,泰斯特·霍伊特早上五点半起床,读一些希腊哲学家的书到六点,再花十五分钟洗澡和锻炼,花五分钟读晨报,十分钟吃早饭。总而言之,这真是令人敬畏的行为。泰斯特·霍伊特说,‘如果我遵照这个时间表,三四年内我就将成为一个有学问有修养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做每件事只需要这点时间,但早起可真是件好事啊。

小人物的本能

《米格尔街》一条贫困、脏乱的街上,人们在无望中编织生活的谎言,作者“我”发现,谎言催生不出希望,反而是更大的绝望。觉得故事里的人很像周星驰电影里神秘兮兮梦想兮兮的小人物,血肉丰满、不失信念,悲情的都像是喜剧之王尹天仇冲柳飘飘喊的那句“我养你呀”让人心酸.....属于米格尔街式的困厄,不是出去旅游几次,看了几本书就能通透的问题,就像米格尔街上的人也试图挣脱,可是又最终回到米格尔街,不是功成名就,更不是乡愁驱使,只是他们看似浑浑噩噩却也明白他们过着的就是他们应该过得最合理的生活,就那样一成不变的过日子,关于觉得自己可能会是个诗人、伟大的木匠等等的念想不能再像尹天仇说出“其实,我是一个演员”那么认真了......作者的敦厚之处在于他并没有用讥讽和冷漠来对待这些小人物,也没有悲天悯人的同情,他只是观察着,用了可贵的尊重,尊重平凡的大多数,尊重人的局限性,尊重人的本能---生活如此让人绝望,他们却兴高采烈的活着....我在我自己的米格尔街上,梦想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神经,还病了。好在生活自会消化一切,契诃夫说,它既不需要你帮忙,更不需要你同意,作为神经病,乐趣不就是挖掘美好的可能性,而且最可贵之处就是觉得自己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安排......是的,神经病的追求不只是活得跟正常人一样,神经病要努力更精神一点哈哈哈哈......希望你在你的米格尔街上,艰难却有趣的活着,又或者,你已经在离开米格尔街的路上......都好!

关于街道的记忆

我喜欢的很多关于街道的书,而我关于街道的记忆也大多来自书籍,比如桑德拉·希斯内罗丝的芒果街,那些迷路了走进去会感到恐惧的街道,街道上有一座让小女孩埃斯佩朗莎羞于指给别人看的房子。比如苏童的香椿街,狭窄,肮脏,有着坑坑洼洼的麻油路面,临街和临河的人家,大家互相窥探各自的生活。街道很小,容纳的东西却很多,它容纳着每一个家庭的争吵,每一辆破旧的汽车,每一个房顶的烟火,也容纳着每一个人的生活。街道上的每个窗户里的故事都依附着它,渐渐街道成为一段记忆。每一个街道,都是城市的一段缩影。想起以前住在粮道街的日子,我每天晚上不管我回家多晚,都会遇见一群坐在摩的上准备载客的人,其中有一个吸烟的女人,她躺在车上,面无表情,只能看见烟圈在她的头顶飘荡,一群男人若有若无的聊着天。街角买糖葫芦的老头,靠在老槐树旁看着他们一群人,一动不动,他在看什么,也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诚如书的封面所说“生活如此绝望,每个人却兴高采烈的活着”,米格尔街和米格尔街上的人一样,都像盐一样平凡,像盐一样珍贵。我们都是生活在米格尔街上人,我们也许会遇到百无聊赖的鲍嘉,做着没有名字的东西的木匠波普,考试总是失败的伊莱亚斯,一个月写一句诗的B.华兹华斯,乐于做花炮的摩根,有很多孩子的劳拉,爱画画的爱德华。书中很多的人物,我们都能联想起身边的人,或者自己。奈保尔写每一个人物都显得很冷漠,似乎与他关系并不大,他自己脱离开来,让人物最终走向了他自己的命运。就像哈特所说“所有的人,一旦成年就甩头就走了”。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爱德华,他喜欢把他画了图案的领带拿来送人,他常说,“我有件东西要送你,拿到后别忘了用在身上。我是喜欢你才给你的。”要是那人没有打他送的领带,他就会大发雷霆。“黑人真没良心,听着,那家伙没有打我送的领带。我坐车到城里,进约翰逊商店,找到男士服务部,碰上一个姑娘,买了一条领带,然后我再坐车回来,走进房间,拿起画笔,打开颜料瓶,把笔蘸上颜料,再在领带上画,我花了两三个小时去画,忙乎了半天,那家伙却不打那领带”。读到这里,我觉得爱德华是一个可爱的人。但现实生活中,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人,我未必觉得可爱,可能是可恶。没有谁是可以强迫别人接受他不想接受的东西的。其实这样的人很多,在中国式的教育和体制下,这样的人从来不会灭绝。记得在《旅行家和魔术师》的电影有这样一个场景,敦杜决定离开那个落后的村庄,去美国,热情的村民给他一些路上吃的干粮,而他却在过桥的时候把干粮扔进了河里。生活这样的事常有,你认为是为了他好的事情,可能会成为别人的负累。米格尔街上的故事是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故事,和芒果街上的故事,香椿街上的故事一样。街道的里永远有很多故事,他们像蝼蚁一样渺小,也像大象一样庞大。读完《米格尔街》,我时常想起《芒果街上小屋》,他们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都是以孩童的视角来写身边的小人物,主人公最后结局都是以离开来结束。它们是相似的,却是不同的,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不同。桑德拉·希斯内罗丝和奈保尔都是出生在移民家庭,他们都是敏感的,而奈保尔描绘这些人物的时候,都是克制的,冷静的,它就是把真实的事情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不讨论,也不分析,思考便是读者的事了。所有人,长大后都会离开。做没有名字东西的波普开始做有名字的东西,写诗的B.华兹华斯临死前开始质疑自己,伊莱亚斯甘于做一个清洁工,他说,这里没有道理可将,认清现实吧,我真的喜欢我现在干的工作。哈特也变了,失去了以往的灵气,变得让“我”失望。米格尔街上的大部分人开始向命运妥协,也有人开始选择离开。这些小人物的命运,几乎是大部分人的写照。曾经叫嚣着要过不一样的生活,最后我们还是在现实的漩涡里过着渐渐枯萎的生活。不再寻求不一样的人生,而是本能的生活着,兴高采烈的活着,想用这表面的欢愉来掩盖了本质生活中的空洞无趣。关于选择这个问题,从来都是没有对错的。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这只是一个决定,是你人生中千分之一的决定。有人选择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乐此不疲,也有人想要重新开始,向新的生活挑战。只是人渐渐老去,年轻的心开始枯萎。我时常想着,在这个随波逐流的大势中,我们又该如何的自持呢?这是个问题。没有答案。

生活无非最终归于一处

奈保尔对米格尔街是真爱。从离开时的一步三回头,从对街上邻居的温情描述,从其他的种种细节中。一个土生土长的第三世界青年,从特立尼达贫民窟飞到伦敦的花花世界,不可避免的会经历漫长的三观重建过程。在今天的人们看来,那过去的生活和经历看起来都是如此的野蛮和愚昧。但是通观全书,却完全看不一丝奈保尔对这条落后愚昧的街上的人事物表现出鄙夷之情。这是一种行文的克制,更是在表达由心而发的情感,经过这份感情的温玉。最后我们见到米格尔街的时候,它展现出的是它最真实的那一面:愚昧,落后,但更重要的是富有人情味,这至少孕育出了一位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不论贫穷与否,生活终归是会归于一处的,人的命运无非生老病死,最终各人安得其所。以后我回忆起我的三线城市成长经历的时候会如奈保尔一般克制和淡然吗?感谢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不管你们带来的是幸福痛苦,感谢你们让我成长。

奈保尔初试啼声的成名作

主要讲述了:小说大师V.S.奈保尔初试啼声的成名作。十七个如刀锋般闪亮的短篇小说。一幅线条简洁传神的速写众生像。冷峻而细腻,幽默而伤感。马尔克斯、帕慕克、略萨和阿来皆为其拥趸。《米格尔街》也是一个伟大作家的成名作,V.S.奈保尔——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诚意推荐。十七个如刀锋般闪亮的短篇小说。一幅线条简洁传神的速写众生像。冷峻而细腻,幽默而伤感。

24-68 大千世界 芸芸众生

知道奈保尔是看到去年上海书展请的大咖是他,那几天看到有关他各色报道,最记得的是说他人品很渣,文笔很好。这回在图书馆看到他一套集子,拣了米格尔街回来,是些短篇,如果好看接着读,如果不喜欢就到此为止。儿子先看的,然后推荐我看,这阵子因为他去上大学,读书也就有一搭没一搭,节奏都乱了。他离家上学,身边朋友的小孩也都离家上学,我的业余生活倒空前丰富,打球电影聚餐打牌,又接着搬新办公室,适应新环境。一直拖拖到续借才读完。倒真的好,一篇篇润物细无声,慢慢就进入你的脑子视野,虽然是特立尼达,可是这些人不就是周围的人么,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过了许多年无论在何地也还是老样子啊,为了生存,蒙昧向前。那一个个人就好像某条街上的街坊,也许你看不惯,他就这么生存着。那时候的奈保尔只有27岁,一支笔就这么老辣了,观察入木三分,实在佩服。看着那些人真的觉得熟悉,就好像身边的同事邻居,虽然穿着不一样面貌不一样,行事那斟酒那样的。小孩的眼睛这么直白的看出来,荒谬的真实的。哭笑不得。在这条米格尔街上住着各种各样的穷人,哈特 褒嘉。。。有的来了又去,就这么一条有活力的街,哪里都有的普通的街,只是给他写了出来,引人共鸣。读书越多,越觉得这世界不会更好了,能维持原状就万事大吉了。不管我们悲伤还是欢乐,世界还是那个样子,按自己的面貌前行,虽然是时间的过客,但是能生存于世真的是应该珍惜的事儿,就因为我们无能为力,所以更要活的高兴,更要努力,让自己满意?

米格尔街的沉重

第一次读的V.S奈保尔是《B.华兹华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就被它深深吸引住了。B.华兹华斯的确是个奇葩。现实中几乎不会存在的人物。他身上充满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精神。他严肃地对待世人不以为意的事物。即使为现实所困,也在不断追寻内心所向。华兹华斯向‘我’一遍一遍描绘未来的美好图景,最后却矢口否认它的存在。正如帕斯的《诗人的墓志铭》他要歌唱, 为了忘却 真正生活的虚伪, 为了记住 虚伪生活的真实。平庸的现实比任何东西都要沉重。它压垮一切。华兹华斯希望有人能理解自己,但自己能够倾诉的对象只有‘我’——一个小孩。而‘我’是不能理解他的,尽管如此,‘我’在慢慢地廓清了诗人的真诚想法。‘我’有些明白的时候,华兹华斯却永久地消逝了。在成人的世界里,华兹华斯的话无异于胡说八道。他与世界脱节,格格不入。小说中表现了人的孤独,理想衰落的悲哀以及现实里人的无可奈何。这是《米格尔街》里唯一一篇充满温情的小说,哀伤但不冷漠。其余都像石头一样,难以触动人心。它们拥有重量和质地,却又在砸伤读者的脚。《B.华兹华斯》最具有自我袒露的性质。此文之外,V.S奈保尔收紧了心。他人成了不可捉摸的存在。奈保尔不再去靠近,而是观察,搜集事实,通过推理,流言,仿佛这样就构成了所观察的对象。现实是残酷的,充满恶意,无丝毫温情。奈保尔如实刻画那奇异扭曲的世界。他剥离掉主观的同情,抽离了人物的内在世界。即使是‘奇葩’,都是不断被旁人描述,疏离,忽视。他们不明不白地干着不可理解之事。不被理解,只供观看、消遣。一再受伤害的人变得面目可憎,又将伤害反弹给世界。然而如此也无法改变什么,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这是作者内心深处的绝望,他所能做的不过是记录,泛泛的同情,只会招来打击。米格尔街没有迷人的风景,作者根本不关心这个。奈保尔把对话发展得异常简洁,抛弃了琐碎的描写,不掺杂主观感受,像是故意的。有种零度写作的感觉,但不是。我越读越感到沉重,像喝海水一样,无处解渴。奈保尔用想象夸张了人物的奇特性,‘感觉’在这本书里没有任何突出的地位。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人们在社会的皮套下,只有反应,冷漠的行动。事件呈现为信息。世界不会同情某个人。越读心里越难受。人们相互对话,却不能理解对方。人们住在一起,却无法共同生活。每个人有的只是自己的米格尔街。在米格尔街,没有谁是例外。

小镇生活的本质

《米格尔街》是奈保尔早期的书,它更质朴,但绝不欠缺深度。简单的语言,令人笑了哭、哭了笑。我读这本书特别有感觉。我并未在米格尔街上生活过,但我在十五岁之前,除了偶尔去市里以及去过一次北京之外,只待过一个小镇,那是一个江边小镇。我的很多亲戚同学至今仍然生活在那里。如今我年过三十,受过高等教育之后再回望那段生活,难免带点文艺腔。我以为小镇生活自有它不同于乡村与大城市的本质,而在小镇上待久了的人,也会沾染这种本质。本质这个词太抽象,我想到一个具体的例子。高中我在市里念。有一次居住在镇上的外公外婆来市里看我,我们一起上了一部公交车。车上人不多,但留给我们的也只有最后一排的三个空位。那趟公车之旅明明很短暂,却令我记忆至今。因为外公外婆一直大声对我说话,他们讲着镇上的事情,询问我的生活,而他们的音量之大,吸引了车里其他人的目光。很明显,他们不知道在城里的公交车上该以怎样的音量说话,因为镇上没有公交车。尴尬万分的我,只能搪塞几句,最后索性不再搭腔,只留下两个可怜的不明就里的老人。虽然现在想起来那时大可不必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但在当时,这种镇上与城市生活的礼节上的错位,它带给我的尴尬竟是那么深刻。等到我年长一些,可以以更加超脱的,甚至“学术”或“文艺”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时,我试图寻找一些讲述小地方生活的文学或社会学作品,这仿佛也是一种“寻根”。而奈保尔的这本书呢,我认为,它在某种程度上道出了小镇生活的本质。怎么说呢。小镇生活正是人世间的一个缩影,它浓缩了生活的悲喜剧,就如《米格尔街》的多个小故事里描写的男女一样,小镇上的人们,是在上帝注视之下勉力生活的一群人,生活似乎并未善待他们,但他们仍然因着微茫的希望或生存的本能而活着。尽管生活的主调是一锤定音的、绝望的,但他们仍然以各种方式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奇怪的呼喊和声音,这些声音,这些形象,被作家敏锐的双眼捕捉到并记录下来了。米格尔街上最令人心碎的故事属于那些“艺术家们”。那些“诗人”、“哲学家”和“艺术家”。在叙述者“我”和其他居民的眼中,他们是一群“异端”。这些小镇艺术家的作品,不过是真正的艺术的模仿,而在闭塞的环境中,他们失去了评价和参照,反而更加醉心于自己的“艺术”,并将其视为生活的目的。对这些小镇艺术家来说,艺术是生命之光,却也是悲剧之源。这些“艺术家们”的故事是多么真实!在我十五年的小镇生活中,真的见证过好几位“艺术家”的起落甚至生死。有一位床底下都是书的写小说的艺术家,他被人殴打被家里人送去精神病院;另一位弹钢琴的艺术家,他曾经每个晚上都在歌厅伴奏一小时赚十块钱,有一天他心脏病突发猝死在厕所里……于是我得出了结论:艺术无法在小镇生存。想一想,艺术甚至无法在这个国家生存,何况是在一个人人打麻将的小镇?在我小时候,弹钢琴的艺术家曾经对我讲起车尔尼和肖邦,而写小说的艺术家一直告诉我他的电脑里存有的重要文稿,其价值甚至超过了钱钟书的《围城》。小镇艺术家都变成了精神病和笑柄,有的甚至早已化成了灰。可当我读到奈保尔笔下那些个体,谈起自己钟爱的东西,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我还是觉得,这群人的生活,尽管创痕累累,尽管被人鄙视和唾弃,尽管比常人短暂,但其价值仍然远远高出那些索然无味的常人。那些在漫长黑夜中坚持写作和歌唱的人,我们应该为他们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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