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书评

我那没有名字的弟弟

早就忘记是从那一年开始养鹩哥的，对第一只鹩哥的印象几乎为0，只是模糊记得，那是一只黑鹩哥（http://baike.baidu.com/view/14581.htm），也就是我们说的海南鹩哥。养花鹩哥(又名黑领椋鸟http://baike.baidu.com/view/37828.htm），大概是从10年前开始，那时候我刚刚进初中。那只花鹩哥是从堂弟家拿回来的。那只花鹩哥非常讨人喜爱，自此我家就爱上花鹩哥了。转眼间，我家经历过很多只八哥，有生涩的、有聪明的、有时刻想着越狱的、有些嘴巴特别甜的，但是无一例外的养不长，都自己逃跑了。直到我弟弟出现。我的弟弟，也就是家里现在养的这只花鹩哥，是我们家里养的最长的一只，也是最傻的一只（因为从来不会逃跑）。若然不是某一天我们在谈论小鹩哥的爸爸是谁的时候，爸爸突然冲出来大喊：“当然是我的儿子！”，于是，可怜的小鹩哥就成了我的弟弟。广州的周五下午总是大塞车，回到家里都挺晚的了，甚至有时候要晚上11点多。无论我回得多晚，爸妈总是会在家里等着，饭菜总是在桌面上等着，无一例外还是有我最喜欢的牛肉和烧鹅腿。即使再晚，等着我回家的还有我的弟弟，每当我一进家门就开始大吵大叫，一边跳舞一边叫，纵使邻居都睡了也不理。自然，小鹩哥又怎么知道邻居都睡了这个事实？为了避免吵到邻居，只好把它从阳台拿进来客厅，让它陪我妈看电视。爸在房间看他的凤凰台，妈在客厅看连续剧，我在饭厅那里狼吞虎咽。说实在的，工作以后酒店饭局似乎比自己吃饭还多，虽然我是做技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家庭菜式。小鹩哥估计不大喜欢看连续剧，倒是看足球的时候挺安静。果然，我还没吃到一半，小鹩哥就和我妈吵起来了---先是一句试探性地喊，然后我妈自然不理它。小鹩哥觉得被忽视了，再喊，一声比一声大声，最后我妈终于忍不住了，对小鹩哥大喊：“够了，别吵了！”没想到小鹩哥居然兴奋了，居然和我妈拌起嘴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我妈没办法，把我爸从房间里面叫了出来。小鹩哥一看我爸来了，马上闭嘴了，把头耸得很低，似乎是认错的样子。这个最小的儿子还是比较怕爸爸。我一边欣赏完这场几乎每晚都会发生的闹剧，一边把饭吃完了。我爸一声不说地主动去洗碗。我们家的分工都是这样的，妈妈负责买菜做饭，爸爸洗碗。不过很多时候妈妈都很忙，爸爸就把妈妈那份也给做了。我通常什么也不做，坐在客厅，逗小鹩哥玩，一边一句有一句无地跟我妈聊天。我喜欢把手指伸进笼子里面，小鹩哥会轻轻地啄我的手指，然后用头去蹭我的手指，一边很低沉地喊着“哥哥、哥哥”，十足一个听话的弟弟。有时候我会和小鹩哥聊一些简单的问题，譬如天气啊、洗澡啊之类的，但是小鹩哥从来只会答“哥哥、哥哥”一点新意都没有。每当这时候，我妈总是会插嘴，有时候问问我女朋友的事情，还有工作，公司是否顺利，钱够不够花之类等等，每当这时候我总是会说很好。即使像现在这样这么不顺利，我还是这么说，毕竟压力还是留给自己兄弟两人比较好，反正父母也不能帮你什么，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没什么意思。打开一个西瓜，分一块给小鹩哥。爸爸陪我吃了一块，妈妈从来都不会吃“每次你们回来我吃那么多，都把我弄胖了”其实我妈已经很胖，已经很难再胖了。第二天早上去喝早茶，通常都是开车去挺远的一个湖边，妈妈喜欢那里的环境，我喜欢那里的价格（我是很实在的人），嫂嫂嫌那里味道不够好（孕妇都是特挑剔的），出门的时候小鹩哥总是会吵闹一翻，估计是嫌我们不带它出去。可惜小鹩哥不是金丝鸟，把它连笼子带出去是一个对体力的严峻考验。小鹩哥的声音真的是了不起的，我们开车到小区门口还能听见它的不满声。我想起今年春节的时候，我和哥哥傻傻地把他带去花鸟市场，看有没有母鹩哥给它做女朋友。结果那傻子，可能真的把自己当作人类了，对母鹩哥理都不理，直到闻讯的爸爸冲过来把它带回去。在爸爸带它回去的路上，小鹩哥高兴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路上大喊大叫，让我们惹得100%的回头率。汗，这鹩哥其实笼子并不是很可靠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家以前丢失那么多鹩哥的原因。但是这个小鹩哥，即使撬开的笼子，也不会飞走，只是会默默地站在家门口，等我爸爸回来。后来次数多了，我们就直接把它放在家里，不关在笼子里面养。吃饭的时候也会飞在饭桌上，站在桌边，等着你赏它一块肉。如果你忘记了，它会啄你的手，提醒你“我的肉呢，我的肉呢”它是我的弟弟，没有名字，和全部鹩哥一样或许它是我弟弟，跟我爸姓罗要走了，又要回到广州爸总是默默无语地帮我收拾行李，妈总是把一包包乱七八糟的东西丢进去我的行李袋。我每次抗议说装得太多的时候，妈总是说“车尾箱足够大，不多装点浪费了”。小鹩哥似乎预感到我要走，又开始吵闹。走了，真的下楼开车回广州了。爸爸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回到给我电话”就回到客厅继续忙因为我回来而带来的一大堆麻烦，妈总是帮我把行李拿下楼，看着我上车才走，小鹩哥开始跳舞。开车了，妈站在窗外一次一次叮嘱着小心。小鹩哥的叫声，我还是听得到的，即使观赏车窗。再见了，爸妈，家，还有我那个小鹩哥弟弟。我下下周就回来。【注】我们广东人没有八哥这个词汇，我们叫八哥都习惯叫鹩哥（或者简称成了哥）9月底，小八哥走了http://www.douban.com/note/18996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