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隐经典作品》书评

何处是归程——矛盾的新女性

“事实上我是生于矛盾，死于矛盾，我的痛苦永不能免除。”——张沁珠如何概括沁珠的一生？也许只能用以下这句话，生于矛盾，亦殁于矛盾。无论是与伍念秋亦或是曹子卿的交往中，她终归是在封建伦理思想和新文化大潮的冲击下，渐渐地找不到自己了。虽则是自由恋爱，但多半还是惴惴的。在得知伍念秋其实早有妻儿时，一方面痛恨男子欺骗了自己的感情，另一方面不忍心看到同样是女子的伍妻的因自己而受到不幸。虽则坚决地拒绝了伍的继续交往的请求，却仍不免受伍妻以及世人的眼光所扰。想来，沁珠那颗受着外国文化熏陶的心，还是有封建伦理根深蒂固的影子，外界压力太大了，她一方面追求着自由和解放，另一方面又始终跳不出那个圈子，以至于走入另一个怪圈，反而发展“游戏人间”的想法来，又因此而造成另一桩悲剧，不可不为之扼腕叹息。简观其一生，都被一种难以解脱的矛盾所困扰着。因初恋的坏影响太大，由此怀疑起举天下的男性来，一方面是个人性格太敏感容易偏激，另一方面也得归于当时社会女性权利的提升以及对女性去路的思维走了一个偏狭的死胡同。从《海滨故人》以及其他篇目来看，当时已有许多女子受过高等教育，而这部分接受了新文化的女子，很一致地赞同女性应该抛弃家庭，为国为家做大事业，而与男子结婚只会磨去自己的志气，渐渐流于庸俗了。而沁珠的矛盾，也许正影射了当时新女性的内心矛盾，在一个瞬息万变的环境中，在一个思想和环境难以和谐共处、齐头并进的环境里，女性当何以自处？于是便有了“何处是归程”的发问。纵观庐隐的小说作品，大抵都是关于女性出路以及女性恋爱行为心理的思考，笔法细腻，情感激烈，尤其把女性敏感而愁苦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除了《象牙日记》《海滨故人》外，还有像《一个情妇的日记》、《女人的心》等皆是可读可感的好文，尤其大爱《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