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史》书评

ISBN:9787544359581
作者:李经纬
页数:574页

转:中医为什么要有科学依据? 田松

近两年,关于中医的话题频现传媒,有斥之伪科学者,有誉之为中华瑰宝者。又有老中医以绝食表演赚取眼球,事后被某家带有科技字号的报纸评为2004年十大科技骗局之首,随后被老中医诉诸公堂。近闻老中医初审胜诉,网上网下又是一番吵闹。仿佛回到民国初年中医存废之争的时候。想起几年前,在一个饭桌之上,一位年轻的女士义正辞严地问:“中医有什么科学依据吗?”问话者气贯全身,双目炯炯,仿佛使出了必杀技,一道寒光呼啸而来,我只好谦虚地反问:“您说中医有没有科学依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中医有科学依据吗?这是一个只有在科学主义意识形态下才会出现的问题。然而,这个听起来很科学很有劲的反问句其实充满了歧义。在我们长久以来的大众语境中,科学是一个大词,一个代表着绝对正确,代表着最高价值判断的大词,简而言之,总而言之,就是那个超越了文化差异、地域差异、民族差异的冥冥中的尺度——冥尺。什么东西只要符合了科学,就获得了当然的正义性;而一旦被斥为非科学、伪科学,一下子就失去了立脚的地方。勉勉强强苟延残喘的,也不好意思出门见人,只好披上科学的外衣——于是就真的成了伪科学了:)然而,如果你要细究:难道科学就绝对正确吗?那些坚持要问中医有无科学依据的人士马上又会说:“我从来没有说过科学是万能的”、“我从来没有说过科学是绝对正确的”,甚至有人还可能引用一下波普尔,说:“科学是可以证伪的,可以证伪的才是科学。”当然,他们也会打个补钉:“但是没有科学是万万不能的”,“虽然科学不是万能的,但它是迄今为止最能的”。他们中的某人还可能会整出一句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警句:“而且科学具有自我纠错功能。”看似理所当然,其实不知所云。我姥姥家的狗狗还具有自我纠错功能呢。好比一个乡里选举,有个壮汉上来说:“大家选我吧,因为我力气最大,所以我一贯正确,就算不是一贯正确,也是最正确的。而且,我还有自我纠错功能。”如果有人追问,“为什么你能自我纠错呀?”他就会说:“因为我们家里的人个个自私,每个人都憋着劲儿找别人的错,打别人的假,所以就没有人敢犯错,没有人敢造假,就算有人犯了错,造了假,马上就会被人找出来,不就纠错了?”一下子我就明白了,反正得你们家人说了算才行。“中医的科学依据”,这个词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怎么样才算是有科学依据呢?在我们的大众话语中,科学常常是作形容词用的,一个“科学的”东东,就相当于“正确的”、“高明的”、“有效的”、“经过了证实的”东东。先不管最后一个词与波普尔的矛盾,照此理解,中医要有科学依据==中医要有正确的、高明的、有效的、经过证实的证据。然而,什么是正确的、高明的、有效的、经过证实的证据呢?在表演绝食的那位老中医看来,他阅读过的古籍,他自己的行医经历,乃至于他的绝食,都已经构成了正、高、有、证的证据,都是“科学的”证据。而在他的反对者看来,这些东西连“证据”都不算,更不是“科学”。这样打起来肯定是一场糊涂仗。好比小孩子骂仗,都跳着脚喊我是好人,你是坏人,闹到最后,力气大的把力气小的打得不敢说话,或者说不出话,就可以单方面宣布胜利了。力气小的顶多是小声嘀咕一下:“可是地球还在转动。”王朔的《顽主》里有这样一个情节,马青当街高喊:“谁敢惹我?”来了一个大汉,说:“我敢惹你!”马青大汗,马上喊:“那谁敢惹咱们俩儿?”在科学强大的话语地位之下,大家都纷纷地把自己归到科学旗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中医是科学!”把那些眼睛里揉不得中医的科学警察弄得血丝满瞳。我也常常好心地劝告那些想要拉科学大旗做皮的中医范斯:“你干嘛非得跟人家参乎,不是科学就不是科学呗?”可是他们不干,掉头就跟我急了:“就是,就是!”这仗打得别提有多糊涂了。说到这儿,估计早有人坐不住了:“不要搅浑水!我们说中医要有科学依据,不是你说的那个抽象的东西!”好,那我们就来点儿具体的。具体的嘛,无非就是说:中医的理论与来自西方的解剖学、生理学不能对接,比如中医的经络至今找不到解剖学的证据;中医的药方没有经过双盲实验;很多中药的有效成分至今写不出分子式;中药药理不能用来自西方的药理学予以解释……肯定我列得还不全,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这时,我要做恍然大悟状:“噢,原来你问中医有没有科学依据,其实是要问:中医有没有西医的依据!”那我就要反问了:“中医为什么要有西医的依据呢?”而且我还要问:“你那个西医,它有中医的依据吗?”二所谓科学乃是分科之学,科学是具体的,你可以相信存在一种抽象的、整体的、绝对的、冥尺般的科学,但是在讨论具体问题的时候,如果不能落实到物理学、化学、生物学、生理学、解剖学、神经解剖学、植物神经解剖学……之类的学科上,是否有科学依据之争就会蜕变成何为科学之争,而归根结底是话语权之争。然而,即使我们把科学具体到解剖之学、生理之学上来,仍然是一场话语权之争。凭什么中医要有西医依据,而西医天然地就不需要中医的依据呢?比如你那个阿司匹林,有中医的药理依据吗?中医为什么要有西医的依据?因为西医是科学,而中医不是?因为中医不是西医,所以中医不是科学?然而,既然中医不是科学,为什么要求中医具有科学依据呢?——图穷匕现,如果中医不是科学,中医就不具备合理性!这话等于:如果中医不是西医,中医就该灭亡!——这不摆明了是欺负人嘛!话说到这儿,又会有人跳出来,说:“不要搅浑水!根本不存在中医西医之争,而是中医与现代医学之争!”这种推理大概是这样的:正如现在已经没有中国天文学和葡萄牙天文学之别,只有中国古代天学与现代天文学之别,不但中国古代天学要让位于现代天文学,印度古代天学、莫桑比克古代天学等所有古代天学都要让位于现代天文学。时代在进步,科学在发展,现代医学是没有国界之别的,它是代表现在,代表未来——代表进步的。什么藏医、蒙医、印度医,都必须让位于现代医。这种话我还学得还真是不大像,总而言之,这个所谓的现代之学,所谓的未来之学,也是一个超越地域、超越文化、超越民族的一个绝对的东东——那就是个冥尺呀!比如有位郑军先生写了一篇文章,说科学不是西学,而是现代学,是世界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认识一位写科幻小说的郑军,有一本我的朋友们还曾相互推荐过,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的话,我真是有点儿意外。——从他的小说可看不出他有这么糊涂啊!一来,这完全无视科学本身源自古希腊的具体历史;二来,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代表现代、代表世界、代表世界未来的冥尺一般的东东,凭什么它就应该是来自西方的“这个科学”呢?人家朱清时还说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呢,为什么我大清我大唐我大汉的“那个科学”——那个中医所基于的阴阳五行之类的东东就不能代表未来呢?——于是又进入了话语权之争的逻辑循环。当然,郑军的世界说并非空穴来风,在其更大的语境之中隐含着某种话语策略的意味。不管怎么说,放弃自己的东西,接受别人的东西,多少有点投降的意思,感情上有点儿过不去。但是,如果我们接受的不是别人的东西,而是某种代表未来的全球一统的东西,不但我们要接受,全世界人民都要接受,那就不是投降,而是迎接光明,走向进步了!比如我们把kilometer翻译成“公里”,而不是“西里”;把kilogram翻译成“公斤”,而不是“西斤”;再比如我们现在把格里高利历说成是“公历”,而不是最初的“西历”。说科学不是西学,而是现代学、未来学、世界学,大概隐含着同样的意思。然而,你说科学是“公学”,有什么“科学依据”吗?三最近我经常琢磨这个问题,我们在判断一个事物是否具有合理性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有“科学的依据”?科学依据是否是唯一的依据?在科学依据之外,我们是否还有别的“依据”?比如我们是否可以强调“经验的依据”或者“历史的依据”?在科学的依据与其它依据发生冲突的时候,是不是一定要依靠科学的依据?在一种方法获得科学的依据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它废掉?人们的生存,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依靠科学的?实际上,在我们绝大多数的日常生活中,科学的重要性是很小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事情的发生都不需要了解科学在先。你能否骑好自行车,并不取决于你是否学好了牛顿力学。倘若要先有了科学依据才能行事才能生存才能有效地生存的话,猴子们还有活路吗?我们吃大米,并不需要知道水稻的DNA图谱,并不需要知道水稻的各种氨基酸含量。中国工匠李春没有学过科学,也能造出赵州桥。对于我们的生活起直接作用的是技术,而技术并不需要有科学在先,完全可以凭借经验的累积而不断发展和完善。人体是一个接受刺激反应的生物体,有一个刺激,产生一个反应;换一个刺激,产生另一个反应。一个正常的人在他的生长过程中,会逐渐获得足够的对外界刺激作出恰当反应的能力。一个人是否心怀恶意,我们能够一望而知或三思而知,不需要进行“科学的”调查,不需要包括科学在内的任何理论的依据就可以根据我们的“经验依据”做出判断。而科学在这些问题上常常是无能为力的。最直接的判断依据是经验依据。而历史依据则可以看作是长时段的集体的经验依据。毫无疑问,这个依据是与民族传统和地域文化密切相关的。比如刀耕火种,从最直观的想象和缺省配置出发,我们会觉得它会破坏环境,会认为这是一种落后的生产方式。如此,则从长时段来看,刀耕火种的民族所生活过的地方应该留下一片片荒山秃丘才对。然而实际上,人类学家看到的却是“一面刀耕火种,一面青山常绿。”也就是说,“刀耕火种破坏环境”这种说法是没有“历史依据”的。中医也是这样。在中华文明的语境之内考虑,中医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已经经过了正、高、有、证的检验。在理论上,中医理论有着自己完备的有足够生长能力的思想体系,在某种意义上,这套体系与西方现代医学目前所基于的还原论、机械论、决定论的“科学方法”是水火不容的。在实践上,中医拥有了两千多年的历史依据,经验依据。这些理论和实践依据远在西方现代科学诞生之前就已经完善成熟了。为什么要等西医出现之后,为什么要在获得了西医的证据之后,才能获得价值、获得意义、获得生存的权利呢?相反,按照托马斯·刘易斯的说法,现代西医作为一门年轻的科学,只有一百年的历史。也就是说,现代西医虽然有科学依据,却没有充分的历史依据。比如四环素,相信上市的时候也经过了临床实验,获得了科学依据,但是十年之后发现,小时候有幸享用这种科学产品的孩子长出了一嘴四环素牙。还有那个著名的“反应停”,只用了几年功夫,就导致了上万名婴儿畸形。这个东东刚发明出来的时候,也一定有科学的依据吧,大概也会装饰着为人类造福之类的说辞吧?当然,科学卫士们会说:反应停之所以酿成悲剧,恰恰是因为它上市的时候没有“充分的科学依据”。从“科学依据”到“充分的科学依据”,呵呵,多了三个字。然而,怎么样叫做“充分的科学依据”呢?是不是没出事儿就做充分,出了事儿就叫不充分呢?这不是事后诸葛亮嘛!如果我们把“充分”理解成足够的时间长度,那么,又有哪一种医术比两千年的中医更加充分呢!中医不仅仅是经验的技术,中医这种完整独立的理论,同样不需要科学赋予其正当性。说到这儿,我已经获得了一个诡异的结论。如果从宽泛的意义上理解科学,中医已经具有了科学依据。如果从狭义的具体的意义上理解科学,中医不需要科学依据!四多余的话。我们为什么相信一件事物,至少涉及到这样几个方面:1,个体的经验;2,权威的看法——主流意识形态;3,最广大群众的看法——大众语境。哪个方面起作用,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过分相信个体经验的,我们称之为偏执狂。所以后两者常常有决定性的作用。当科学在主流意识形态和大众话语中获得了超越一切的话语权,以至于到了要成为“公学”——于是西医成为“公医”——的地步,中医的话语空间当然就被大大地压缩了。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医是否有科学依据这样的问题才会冒出来。回到一百年前,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当然,否定中医者也常常喜欢问这样的问题:“现在是相信中医的多,还是相信西医的多?人们是更愿意接受中医的方法,还是更愿意接受西医的方法?”我相信,一定是相信西医、接受西医的人多。但是,这不能证明西医代表了现代,代表了未来。而恰恰表明了科学主义意识形态对传统的压制和摧残。因为中医的文化土壤已经被消解了将近一百年了。只需要看看中小学课程就可以知道,我们现在的中小学生的缺省配置,是按照西方文化来格式化的。甚至连语文课本都是按照还原的机械的方式进行设计和教学的,在这种文化这种思维中熏陶出来的人,自然而言地亲近西医而疏远中医。要知道,中医是在四书五经的文化土壤中生长出来的。这种中国传统的认知事物的方式,现在只能在正式教育之外通过传统的惯性,比如通过武侠小说为人接受了!一百年来,这种惯性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这里要用一句中学时从语文课本里学来的作为嘲讽对象的感叹: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我们变得不是中国了。我们的文化记忆,我们的思想模式,已经被替换了!如果全世界都主动地把自己给换了,你说科学是世界学,是未来学,我也无法反对。只不过那种未来,我并不觉得好。那是一个没有多样性的世界,那是一个单一的平板的世界。并且,那个不断加速的工业文明的世界,在我看来,很快也要走到尽头了。这里,我还要引用费孝通先生的遗训:“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2005年6月22日2005年8月7日2005年9月4日北京 稻香园(发表于《社会学家茶座》2006年第一期,总第十四辑。pp63-68, 这里在文字上略有调整。)

社会意义和文化意义的中医学

李经纬先生治中医史,凡50余年,他在中医学历史上堪称泰斗。中医一贯很少谈史,尤其是理清学科发展脉络的历史,更是罕见;但如果不谈历史沿革,一门学科就难以立足。中医又经常强调自身的悠久历史,借此证明自身存在的合理性,涉及到社会变迁、科技发展、气候发展,具有历史观念的中医学科合乎逻辑、理性的发展梳理却付之阙如,这就很难取信患者和学者。中国人自古有治史的传统,档案管理和文献整理比其他古国严整有序。在学科史方面,天文学史、地理学史、职官史、制度史,因为与政治息息相关,历代整理都颇为系统;但因为我国古代历史是以政治史为核心,艺术史、建筑史和科技史就是近代才发展起来,依赖于考古和考证较多。医学史虽然资料众多,文献丰富,但正史中缺乏专史,因此中国医学史的研究,也是近代才开展起来。因此研究中医史的起始点也有很大争议,一些以文献证史的学者坚持中国特色的医学只有2000多年的历史;而李经纬先生将公元前1700年伊尹发明汤液,视为中医要事的第二位,而陶器的发明为汤液创始提供了物质的基础。汤液不仅构成了中药的最重要的形式,而且煮食和饮热水的习惯从此流传下来,成为中国人饮食和用药习惯区别于其他国家民族最大的不同。中国古代人寿命一直较西方人长,很大程度得益于此,现代国人煮食的习惯仍然比西方烤食的习惯有益健康。李经纬先生治中医史有独特优势。首先,要了解古代科技史,就必须接受现代科学训练,李经纬先生毕业于西安医科大学,有较为严格的医学训练。其次,要治中医史,就必须享有丰富的第一手文献,并且善于从中发现有价值的精华,李经纬先生组建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中国医史博物馆,具有丰富的文献、资料整理经验。第三,要保证历史观不偏颇,与时俱进,必须经常接触学术一线的研究成果。李经纬先生长期担任《中华医史杂志》总编辑,信息渠道畅通,因此可以随时吸收医史研究成果,此次2015年修订版比起2007年初版的大幅改动,就可以说明作者和国内中医史整体研究水平的进步。从内容上说,李经纬掌握了最丰富的中医史资料,因此能够在1年内完成初稿。然而,资料整理的方式更像是传统的汇编,还有大量的后续工作需要在这些资料的基础上跟进。例如,从疾病尤其是瘟疫传播史方面,该书介绍了葛洪的《肘后救卒方》记录的天花流行情况、狂犬病防治情况,却缺乏对这些疫情的梳理;从气候史方面,三国、晚明两大寒冰期都曾经导致大规模疫情爆发,都导致千万人以上因病去世,从而改变历史走向,并且促进医疗的重大变革,这方面规律探求还较少;从少数民族医疗史方面,作者和藏医研究者是好友,因此论述非常细腻有序,但其他民族乃至其他国家的医药对中国的影响,虽有一定篇幅,但尚不成系统。总之该书代表着中医学留下的丰厚遗产,在整理资料方面功不可没,希望能有更多后学反复钻研,将中医史学作为显学,挖掘其文化和社会的意义。

读李经纬《中医史》有感

李经纬教授是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导师,从事中国医学史研究50余年,为创办中国医史研究所和中国医史博物馆,培养新生力量,编撰医史著作,促进中外医药交流,可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笔耕不辍,成就卓著。我与他交往20余年,在西安及药王山召开的多次学术会议上得以相逢,并聆听他的讲话,使我受益非浅,故先有1988年为拙编《孙思邈药剂学研究》之书求序,他应约赐序云:“是为孙思邈研究所做出的新贡献”。惜未出版而成憾事,此后载入我的《医药文集》中,当他收到拙著后,随即馈赠《中国医学之辉煌-李经纬文集》,我读后欣喜赋诗两首:⑴药王故里数度逢,遥望咸阳乡音同。自古西北多人杰,而今开发因地灵。文献详考立宏论,医史精研攀高峰。笔耕育才倾心血,京城赞誉好学风。⑵五十年代徙京畿,邦贤良师培根基。弘扬成就创新说,展示辉煌识玄机。欧美讲学传文明,神州调研求真谛。经天纬地壮心在,医林史界擎大旗。后来当我看到他主编的《中国医学通史·现代卷》(1999年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中,对拙著三部评价称:《中医胃病学》和《中医肝胆病学》为脾胃学说、肝胆病研究作出了努力;《实用中医消化病学》为“论述详实、内容完善的中西医结合消化系统疾病研究的专著”时,使我更加钦佩他严谨的治学风格。李教授新著《中医史》2007年9月由海南出版社发行,全书55万字,分为11章117节,系统的阐述中国医学漫长曲折的发展历程,其内容广博,文图并茂。我于最近有幸拜读,感到获益良深,爱不释卷,欣喜之余,觉得有必要向广大读者予以推荐,现评介如下。李经纬《中医史》评介 李经纬《中医史》评介1. 独特的医史分类中医史是研究中国医学科学起源、进步、成长、发展的过程,总结历史经验和规律性一门科学。但由于经历数千年,朝代更替,文献浩瀚,良莠不齐,这给史学研究带来很多困难。作者采用通史体例,根据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特点,以专科、疾病、人物、文献、轶文故事为主线贯穿始终,使之每节独立成篇,每章有机结合,基本反映各个时期的历史事实。如首先在“绪论”中对什么是医、中医、中医史,以及研究范围、重要意义与研究方法等予以概述,使读者能够由浅入深的理解。依次对于公元前21世纪则着重探讨“中医药起源”;夏商周时期为“早期医疗与医巫论争”;秦汉时期为“中医学术整理提高”;两晋南北朝时期为“医疗实践领域不断扩大”;隋唐时期为“医学发展特点集大成”;两宋时期为“医学的全面发展”;辽夏金元时期为“少数民族医学融合与医学争鸣”;明代为“中医学发展呈现革新趋势”;清代为“医学普及进步与思想阻力”。从这些标题可以大致看出,古代医学发展的轨迹和时代的特色。特别是最后则以“20世纪中医发展历程”,分析前50年发展滞后,后50年发展曲折的原因,并如实描述“废止中医”的斗争历史,使我们对当时“西医在朝,中医在野”黑暗时期有清醒的认识。此外,作者对中西医汇通学派进行评估,认为既有进步性、积极性的一面,也有消极性的一面,但以西医为科学标准来要求中医则不可取。还指出中西医结合队伍目前有萎缩趋势,必然会导致后继乏人,应予重视;并强调创造中国统一的新医学不是梦想,中医药要发展是科学发展的必然,正告“那些视中医为伪科学的先生们,他们数典忘祖,是全盘西化思想的继承者,我们不能容许他们践踏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真是铁言铮铮,掷地有声!可以说,以上编排分类堪称独辟蹊径,非同一般。2. 公允的人物评价人类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原动力。同样中国医学发展过程中,古代医家及其著作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作者认为,对于古代医学人物的评价,要做历史的、唯物的分析研究,使之能够尽可能符合或接近历史的本来面目。因此要公允恰当,既不苛求古人,也不能将其现代化。如春秋时代的名医医和、医缓和扁鹊,是专门以医疗为主的职业医师,乃医学发展进步的里程碑;西汉名医淳于意所留下的25例“诊籍”,实开后世病例医案之先河,对中医学术经验的总结有积极促进作用;东汉华佗采用麻醉法进行外科手术,为世界医学史上所罕见,当称为“外科鼻祖”;张仲景《伤寒杂病论》是广泛吸收当时民间的医疗经验,结合个人临床经验而成,为将理论提高到划时代的临床医学名著。以上几位医家是师徒传承模式的范例,并主张医学教育应当借鉴,弃其不足,发扬优势。魏晋名医王叔和的贡献首先在于整理研究《伤寒杂病论》,其次是编著最早的《脉经》专著;晋代名医皇甫谧的《针灸甲乙经》对针灸学发展意义深远,可视为“中医针灸学之祖”;刘宋时期的雷敩是“中药炮炙的祖师”应当之无愧。隋代杨上善、唐代王冰在编次、注释《黄帝内经》上均有较大贡献;巢元方《诸病源候论》是第一部病因证候学专著,突破了前人旧说,是继《内经》之后在医学基础理论上新的创造性成就;唐代王焘《外台秘要》对唐以前医学做了比较全面地整理和总结,堪称“医学文献整理大师”;孙思邈两部《千金方》可称为我国历史上第一部“临床医学百科全书”,作者对其研究最深而成果颇丰。宇妥·元丹贡布的《四部医典》是藏医学重要著作,不仅反映藏、汉医学的历史渊源,而且反映古代印度医学和佛教思想对藏医学的影响。另外,宋代王惟一创铸的针灸铜人,宋慈的《洗冤集录》法医学著作;“金元四大家”的医学争鸣;明代吴又可的《瘟疫论》;清代温病四大家(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王孟英)对温病学的发展,以及兰茂的《滇南本草》和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对中国药物学的贡献等,都是不容忽视的。只有正确的评价,才能促进中医药事业健康发展。3. 新颖的学术观点作者在论述时不囿旧说,总是提出自己的见解,这种新颖的学术观点在该书中随处可见,反映他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如关于医药卫生的起源与原始人在语言、用火以及衣、食 、住等方面有关的论点,药物始于原始人对可食或有毒食物的感性认识长期经验积累的结果,砭石应用于外科、针刺当有数万年之久,灸法当在钻燧取火之后,外治法和按摩导引源于舞蹈运动之说令人信服。对于医源于巫,源于动物本能和人类爱,则认为是近代一些学者从国外引进的观点而加以驳斥。而伊尹创造汤液则史有记载,觉得很有道理。从扁鹊的“六不治”与《黄帝内经》的很多论据来推断,那时医学战胜巫术取得主导地位,从而走向独立发展的道路。自从1973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分析,《内经》只能说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理论比较完整的著作。《神农本草经》和《本草经集注》均为药物学经典著作,但其中有关炼丹服石,将有毒视为补益、轻身延年的上品之说有消极影响。人们一直将“金元四大家”定位为寒凉派 、攻下派、温补派、滋阴派,但失之偏颇,应分析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与局方香燥药造成之弊,事实上张子和还用铍针治疗内外科疾病,发明钩取咽中异物之器械(具备食管镜雏形),他们的学术争鸣,促进了当时临床各科的发展和进步,也为明清医学的革新、温病学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历代统治者重视中医药学的内容,史书中讳莫如深,而该书却用不少笔墨进行论述:如汉文帝为淳于意冤案平反;梁文帝支持陶弘景著书;唐太医署创设药用植物园培养中药人才,唐太宗探视百岁名医甄权;宋太祖关注本草修定,宋太宗征医方编撰《太平圣惠方》,宋神宗创办太医局卖药所,宋徽宗组织征编《和剂局方》与《圣济总录》;明代朱橚(周定王)等主编《普济方》;清代康熙推广人痘接种预防天花,乾隆御纂《医宗金鉴》等,均从正面肯定其历史作用,但也对唐代统治者迫害医家之事进行揭露。这些均表明作者勇气可嘉,精神可贵。此外,由于中医外科学在西医影响下,发展速度非常缓慢,作者重点对历代中医外科、 眼科、五官科所取得的成就详细介绍,以期引起同道重视。对于清代俞嘉言、徐灵胎、陈修园三位医家在肯定成绩方面,也指出是有清一代思想保守、尊经崇古三大家,对医学发展进步造成缓慢,与他们的思想阻力不无密切关系。这些观点都是一些史书中未能涉及的内容,因而显得更为瞩目,非常难得。4. 珍贵的图片摄影该书不但内文丰富,而且插图很多,其总数达300余幅,既有彩色图片,又有黑白摄影,既有文物古迹,又有书法绘画,可谓文丰图茂,洋洋大观。这是作者近年来主编《中国医学通史·医史文物图谱卷》及完成科技部课题《医药卫生文物5021种精品集》的资料积累,从而为该书选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创造了优越的条件。纵观这些插图,有的来自国家及省市、中医院校的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与书刊资料,有的系作者平时参加学术会议,拜谒名胜古迹所拍摄的图片。如内蒙阴山新石器岩画,大汶口龙山文化遗址的黑陶篮,秦阿房宫地下水管道,东汉神医扁鹊画像石,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帛画导引图,藏医人胚胎发育图,以及神农氏、扁鹊、华佗、张仲景、王叔和、陶弘景、皇甫谧、雷敩、孙思邈、沈括、刘完素、朱丹溪、李东垣、陈实功、李时珍、王肯堂、傅青主、徐灵胎、吴尚先、陈尧道、王清任等医家画像,多数为近代画家蒋兆和所作,部分为博物馆收藏(据我所知,宋大任曾画过十大名医像),还有许多书法、古籍影印等,均对于读者了解当时历史环境有很大裨益,而且弥足珍贵。值得一提的是作者与海外学术交流中之许多摄影,如与李约瑟(英)、鲁桂珍、席文(美)、矢数道明(日)、陈立夫(台)等名人合影,目前这些人均已作古,成为永久的纪念。总之,该书是一部知识性、科学性、趣味性、实用性很强的中国医学发展史专著,值得广大中西医教学、科研、医疗及医史专业工作者阅读,必将对于中医药学继承发扬创新发挥重要作用。洪文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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