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历史地理研究》书评

刘志伟教授序文 天地所以隔内外 阅读笔记

该文为第一辑南岭历史地理研究的序文。如题目所述，南岭（又称五岭），是把岭南与“中国”隔绝成内外两部分的地理因素。但南岭与中国之间，实际上是有数处缺口，所以，南岭既是隔阻，也是勾连的必经之路。而且，南岭本身就不是成片的高山，而是由若干的盆地与丘陵相间而成，所以，南岭这个区域本身就十分适合小型农业定居或流动性狩猎采集。所以，刘志伟教授有如下观点：“从局部看，这些人群的栖息之地与外界为山岭阻隔，但从南岭山地的整体来看，这又是一个由四通八达的交通线和商品集散地构成的具有整体性的区域体系”第二部分，把南岭作为整体区域，与施坚雅把中国分成九大区域的区域并不一致。但实际上，施坚雅的研究最重要的并不是其分区，而是以人的行为（市场交换体系）来解释和定义区域。但南岭由于其地形的特殊性，往往无法套用施坚雅的市场网络层级结构。联想到费孝通的南岭走廊概念，基于以上二者的理论模型，可进一步完善南岭作为一个整体性区域的区域研究方法。不要简单地把南岭看做是两个地方性区域的边界，而是把多个图层套叠到南岭的地图之上，形成以多类型，多层次的空间流动交叠形成的区域。一边是中国，一边是南海北部，而中国与南海的文化交流，人群流动，就发生在南岭这个区域，所以，这个区域的研究很有意思。第三部分，“南岭的历史是由进出于南岭山地的人群的活动构成，那么，这些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群，在这片跨区域的山地通过怎样的行为机制形成本地的区域社会与文化，是南岭历史研究的一个基本问题”。实际上，在南岭内，简单的研究是移民视角的研究，但若把人与物的流动机制去理解区域社会的建构，则可能是超越移民视角。第四部分，关于scott的逃离统治理论，实际上并不适用于南岭地区。南岭地区确实有“瑶”于山区活动，也是逃离中央政权的统治。但实际上，还是受到中央政权的影响。因此，简单的逃离统治，接受统治的二分法在南岭区域研究中是行不通的。“旧巢遗种”，指土著。“流移杂处”指外来移民。这些人都不是官方编户下的民。这些人往往与文献中，政府视角下的“盗、贼、寇”相提并论。但这种书写视角的解读是需要解密的。南岭地区生活的人不可能完全依靠偷盗抢掠来满足其生活。因此，狩猎，采集或小规模农业还是存在的。最早南岭生活的人群被称为“狸獠”，宋代后被称为“瑶”。这可以看出土著人群身份的转换，但文化仍属于“化外”，但身份上却可能是被王朝纳入统治的秩序之内了。所以，不能简单地用“逃离”或“进入”国家的二分法来理解这些生活在南岭山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