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滞的帝国》书评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13-10
ISBN:9787108047298
作者:[法] 阿兰·佩雷菲特(PeyrefitteA. )
页数:502页

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读后感

1793年的马戛尔尼觐见乾隆是我最感兴趣的一段历史,它极具戏剧性,又是华夏民族最痛苦历程的开始。1793年在西方的英国工业革命方兴未艾,日不落帝国正冉冉升起。面对一个神秘且神圣的东方帝国,被伏尔泰等启蒙大师奉为道德政治文化典范的国度。商人们派出了浩大的使团,带着高科技的礼物和大英帝国的傲娇出发了,憧憬着一个巨大市场,做梦都会笑醒的节奏啊。本书全景的再现了使团来华,觐见和归途的整个过程,资料很广泛,包括使团人员的日记,和传教士的书信往来,官员的奏折,皇上的朱批,相关人员的回忆等等。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马嘎尔尼失败的直接后果是,中华帝国的形象在西方的崩溃,后续的几次鸦片战争,太平天国,革命,抗战,内战,文革.....,中华民族历史的三峡至今没有走完。而另一边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一举成为世界领导者,并主导了现代全球的政治经济文化格局,中国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在了融入世界的道路上。对这一事件最直观的评价是,中国的傲慢让中国失去了一个和平转变的机会,反面的参考是60年后的日本面对“黑船事件”的选择,虽然是屈辱的接受了开放,日本发展和崛起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但是,从1793年到1898年到百日维新中国有足够的时间去选择,但是尾大不掉,我们一直在错误的路上狂奔。所以,1793年乾隆的选择是必然的,不存在别的可能。重商主义的英国文化,造就的是个人财产权的神圣不可侵犯,这也是现代西方文明的基础。而这个到现在的天朝都不能被普遍接受,乾隆和珅等看马嘎尔尼只是判断他是熟番还是生番阶段。有时候我们常常沉醉在历史剧,清宫剧,皇帝妃子,才子佳人,魏晋文人,会去怀念我们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其实历史的真相是,这2000多年来的绝大多数平民百姓一直是被压迫和奴役中的。马克思对殖民的最大误导就是,让人相信殖民地的不发达和灾难来自殖民者的盘剥,其实殖民地的不发达一直就存在,就如中国的不发达一直都在,只是大家被上层的浮华所蒙蔽了。清末的所谓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仅仅是西方列强用不平等的方式带来了平等精神,对于神圣天朝,生番们要平等?真是太不平等了!当代人享受的自由和财富,是传统中国不可能想象的。而当代国学粉们对传统中国的追寻很多是基于想象而不是事实。有时候会感叹自己活在中国有史以来的最好的时代,由衷的感谢重商主义,感谢科技进步。

致命的自负

在想该给这篇书评起一个怎样的题目,突然就想起了Hayek的那本书。这是本老书,二十年前便引进了。观当年的学者言语,说道曾读过此书,自己便一直存了个念头就是找来看看。今年三联再版《停滞的帝国》,于是不费力地买来存读,这几天集中精力终于读完。作者佩雷菲特并不了解,说是在学界、政界均有建树并由其关心中国问题。第一个印象是:如果内容总体属实,作者的考证工作做得着实漂亮。中国的许许多多细节、使团成员的行动甚至心理活动书中都有叙述。这本书算是很详细地还原了1793马葛尔尼使团访清的全过程。这本书的目标读者大概是西方人,料想佩雷菲特试图透过马格尔尼使团的眼睛剖析、展示清代的中国社会、政治风貌。对于清代中国一些具有特色的文化现象,作者会特殊指明并附以他80年代访问中国过程中考察到的相应的变化(多是没有变化)。对每个片段作者均有一定分析,有力度,即使是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也感到有些观点是比较新鲜的。说说内容吧。马格尔尼访华似乎是西方研究中国问题的人眼中一个标志性的事件,给予其的关注远超过了我们自己。1793是一个典型的万历十五年式的年份,大的危机尚未形成但已经苗头初现。是时,中西力量的对比正在发生历史性的变迁,中国的优势在迅速丧失,西方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在这个时刻二者的相遇是命运的必然。马格尔尼进行了半年多的访问,期间游历了大半个中国,观察了中国的官场、观察了中国的城市、乡村、观察了中国的军队,把这个神秘对头的底细摸了个清楚。他对中国的印象由模糊到逐渐清晰,他的态度逐渐明确、底气逐渐坚强。这个庞然大物原来不过是只纸老虎。到最后马格尔尼甚至已经轻蔑到认为武力解决亦无不可,只需几艘现代化的战舰便可牢牢制住中国的海洋,他唯一的担心是中国庞大的人口、资源会拖住英国,从效益上看,划不来。他唯一的关切是经济利益,这是他出使的目的、是殖民战争的目的,这点与日本大不相同。在历史上,最吸引眼球的是:马格尔尼到底有没有下跪?书里给了解释。无论事实如何,我实在对他是否下跪的问题提不起兴趣。所谓的“礼"、所谓的天朝威严,约束自己便好,用在此处显得如此滑稽可笑。一个毫无国际视野、外交概念的封闭王朝向一个走向现代化的国家毫无保留地秀着下限,这场聋子之间的对话无果无终,双方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最后,历史做出了裁决。我们的祖宗成了真正的笑柄。心中或许有这样一种期待,其实也是当时英国人心中的期待:当时的统治者如果可以顺应时代的变化,接受新鲜的观念,做出改变,改变王朝对外封闭、对内禁锢的政策,该有多好。这恐怕只能是一厢情愿。历史的惯性多么沉重,变革有多么艰难,我们的民族似乎命中注定要经过这二百多年的沉浮,命中注定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来清醒、团结、坚强。本书给我们的反思不必多说,尽是陈腔滥调。近代史上的教训是我们从小开始受的教育。大多数民族都既有过强大的时刻又有过蛰伏的岁月。我们的民族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刻都是世界上最伟大民族。用一种更广阔的视野看,十几年后,我们的经济规模将超越美国;几十年后,我们将成为综合国力最强的国家。到时方知,这二三百年的历史不过弹指一挥间,历史又一次轮回。它回来了。曾经因自负走向衰落,以后想来不会。心里唯一的担心是未来不要因自负而走向民粹、不要行霸道。高中讲动量会把碰撞分为三类:完全弹性碰撞;非完全弹性碰撞;完全非弹性碰撞;类型不同,碰撞双方的结局完全不同。但所有的撞击都让原来静止的那个开始运动,甚至往往最终运动的更快。完全弹性碰撞的结果是反冲;非完全弹性碰撞的结果是并力向前;完全非弹性碰撞的结果是融合;1793年开始的这场两个世界的撞击结局未定、影响未定。撞击仍在进行。

自大导致停滞

本书法文初版于1989年,我试着给它起一个通俗的名字:《英国马戛尔尼使团1793访清录》。这是鼎盛英国对神秘中国的首次尝试,试图达成双边贸易协议。但很显然,由于全方位的巨大差异和差距,马戛尔尼勋爵没能成功,半个世纪后,鸦片战争爆发。这本书写得非常细致,记录的事件详细到每天,大概是作者参考了大量当时使团成员日记及乾隆朝奏折的缘故(1.2万多页原始资料)。作者在引用史料的同时加以点评,揭示出深藏着的民族性格,我们很容易看出拒绝进步骄傲自大导致的恶果。不足之处要虚心学习,而不是回避问题实质。“尽管在许多民族的行为中可以发现变态的迹象,但没有哪个国家比满族统治的中国在这方面走得更远了。对于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一种文明——来说,这种变态不仅表现为自视比他人优越,而且在生活中认为世上惟有他们才存在。我们可以形象地称之为集体孤独症。”Tips:书有点厚

在文明的梯子上

在文明的梯子上说起几千年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我们总不免心神荡漾,喜形于色。但反顾现实,我们多又能清醒地意识到,我们尚未孵化出一个现代化的社会,我们尚处于“发展中”的落后、追赶地位。俗话说:“晨起的鸟儿有虫吃”。但岁月浩瀚、底蕴深厚如此,却不见有多少“历久弥新”的品质,看不见什么先发优势。照理来说,开化如此之早,不正应早于他人进入工业革命,开出一个科技发达、经济繁荣、制度昌明的社会吗?缘何突然停滞了数千年,竟然无论是在制度、器物上还是在思想层面都进展缓慢呢?户枢不蠹,肌体停止运动自然会消耗生命力。这么长久的停滞,相信整个社会、民族把人性的健忘本能都放大了,结果就是不仅看不到深层次的进展,反而多有支脉愈发堕于虚无之境界,把一些优良的东西给丢掉了。*「不少人觉得中国文化在明清后逐渐虚弱,应主要归结于异族入侵破坏了社会基础,同时社会的恢复过程中又伴生一系列的不良反应——许多人由此颇为怀念唐宋乃至汉晋的风采。法人谢和东细细描摹出南宋在蒙元入侵前夜璀璨辉煌的物质文明令不少人心驰神往。但在这浮华的表象之下又埋藏着怎样的思想脉络?浮光掠影的速写下,描出吉光片羽便神游天外,幻想那时的官吏、士族、百姓在精神上亦普遍是丰沛、强健、永不止歇的,那不免有些走得过远了。」但比丢掉那些东西更可怕的,就是紧接着更进一步,深深陷入一种似如吸食毒品般的自我陶醉。*「佩雷菲特感慨道:“如何解释过去一小撮西方兵士在离他们基地两万里之外竟能把在本土作战的中国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如何解释今天如此沉重的落后包袱呢?多少杰作,多少发明,那样聪明勤劳,那么多的集体智慧!4000年的灿烂文化!革命后获得的40年的新生!世上最一贯正确的领袖与学说!这一切汇集起来,才能达到上一世纪祖先还生活在新时期时代的某个热带共和国居民的生活水平!” [1]」直到西人炮舰到临,把偌大帝国壁垒轰得崩塌粉碎,才终于在沉疴中稍稍翻身,仰面朝天,徐徐梦醒。*「如何是“徐徐梦醒”?近读鸦片战争的史学著作[2],细读史家梳理事件因果与当事人之遭遇应对及观念上的微弱变易,再对照外国学者对乾隆时马戛尔尼使团访华时清廷的反应的记录[3],真真看清“天朝”僵化、迟钝、无知的泥足巨人形象。且不谈军事上的兵械技术数百年不变,兵卒毫无战术素养,无法接战硬仗,便是国朝的封疆大吏的指挥水平,也是幼稚、无知:此绝非“脱离实际、纸上谈兵”之云者,若有一些近代的军事理论知识的积累——最不济,有一些观察、归纳、总结的能力,那末固然吃了几次败仗,也总不至于三番五次不能从中吸取教训而不能有稍稍的随机应变。清朝官吏作军事部署,朦胧知晓英军炮舰锋锐,却要到三国演义里去借“火烧赤壁”的伎俩,以为防备缜密无疏。这种想当然的认知水准,与西人所汲汲向往的“自然主义的”世界,真不知有多少隔膜!」当然百年后的现代中国人的智识水准绝对不能再与清朝人作比较了。中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佩雷菲特80年代末几次访问中国,那时候他在中国的一些城市的见闻尚能与马戛尔尼使团对清朝人的日常生活的真实记录相对应(比如他说他在武汉看到有很多人夏天炎热是睡在大街上的,清朝时炎热地区的人也习惯这么做),可是在相距近30年的我们看来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我们忽略掉佩雷菲特的时代,那我们肯定反而会认为他是一个无知可笑又傲慢无比的家伙。但是物质文明的发达怎么能说明全部问题呢?谢和东笔下的南宋景致给人琳琅满目的感觉——就像我上面提到的那样,很多人对“繁荣的”南宋被蒙古人消灭掉感到十分遗憾。我想他们潜意识里必然觉得这有些“不太正常”:结果他们也确实感慨“野蛮战胜文明也算是一条至理”,并竟能从人类历史上找出一些“佐证”,比如罗马的遭遇以及随之而来的“中世纪的黑暗”[4]等等……但就算谢和东的描摹非如孟元老对北宋东京旧都的道听途说、东拼西凑的回忆录那般充满了幻象,却也无法做到力透纸背,去完整展现时人的精神风貌了,更别说那时代的文化潜流究竟是活泼的还是僵死的了。兴许“华夏”民族生来崇拜华贵壮丽的外表吧——所有的尊严和权威都依附在这些附着物上了。可是这不完全真实。马戛尔尼在圆明园住下的时候发现,那些园林的镏金门廊远观很雅致,但走近才发现工艺是十分粗糙的。*「会有人诘难说,这可是注重形意的传统啊,恰是一种独特的美学观念。」重形意的传统的说法不完全真实。难道我们没有精巧至极的工艺品?绝对的胡说八道!可是这种“重形意”的泛泛而谈似乎极有生命力,到处开花结果,在涉及思想观念时有强大的“说服力”。既然只讲求神、形、意,那就“不求甚解”了,那么人与人之间思想的交流便也是“浅尝辄止”了,稍稍深入,也是“允执厥中”为佳——就是说,最好的程度是达到气势风采上的平衡。正所谓以和为美,正所谓“无讼”。但这种生性怠惰的观念不仅浮于表面,而且当它形成势力的时候,极易对整体环境制造出一种扁平化的压迫力——而大到整体环境,小至环境中的孤单个人,对这种压迫的反抗必然是激烈的,甚至是扭曲的。研究中国法制史的人对“无讼”的观念不会陌生,隔着史料就能感受到官吏“抑讼”、“息讼”的各色手段与小民喊冤造反之二元策略之间的激烈张力。时随日转,今变易几许?为什么我们竟然欣赏了这种几千年的扁平化的美学观念,还让这种观念渗透到制度的方方面面,甚至要让它来指挥诉讼过程?人性都是凹凸立体的,有屈伸的弹性的,若都叫压成了一张纸片,叫谁也不能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看出一些褶皱,找出一些思考的“端倪”来,那可真是窒息。*「不禁想起了《三体》中的“二向箔”——谁能想象:在它制造的那个二维世界里,虫子们究竟是怎么生存的呢?」——甚至是危险,危险就会制造恐惧:毕竟谁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样,谁都害怕别人出格。而恐惧能生产思想吗?恐惧只有埋藏与毁灭的本能。佩雷菲特举的一个例子很有意思,他说文明自身的发展是动态的,尤其在比较上得到体现:就像坐一节逆向运行的电梯一样,跟着电梯节奏一起走,那只能停留在原地;如果一动不动,那只能越往下去了;只有大跨步前进,才能争取上游。可是他所探讨的这个“停滞的帝国”,真不知道是那个原地踏步的还是一动不动的——这里的差别其实是如此之小,电梯上的我们看到了吗。---------------------------------------------------------------------【注释】[1] [法]佩雷菲特:《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王国卿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第480页[2] 茅海建:《天朝的崩溃:鸦片战争再研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3] 参见注[1]书[4] 这里不谈“中世纪的黑暗”是根本错误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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