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集校注》书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1962-7
ISBN:SH10019-1661
作者:戴明扬
页数:486页

怿书摘:钞录《与山巨源绝交书》辑评及明扬先生案

王维:“嵇康云:‘顿缨狂顾,逾思长林而忆丰草。’ ‘顿缨狂顾’,岂与俛受维絷有异乎?‘长林丰草’,岂与官署门阑有异乎?异色起而正色隐,色事碍而慧用微,岂等用虚空,无所不徧,光明遍照,知见独存之旨乎?”(《与魏居士书》)扬案:摩诘固能俛受维絷者也,故妄用机锋如此。此案足见性情。

我在找

我在找这本书来完成我的毕业论文,可是学校图书馆号称数百万藏书里我没有查到关于他的流通信息。。。。。。。嵇康这个男子是魏晋风流的代表人物,虽然他只是在魏晋易代之际短短的停留了几十年,却被追慕了几千年,至今每谈及风度二字,人们都会想到这个飘逸在竹林之间的灵魂,那首绝响的广陵散是中国文人心中永远的痛楚。暴政之类每代都有,而这样一个飞扬的人物,千古之下唯有嵇康。关于嵇康的思想,我研究之后感觉到了矛盾。一方面他是在一个儒家占主导的环境中长大的,嵇康其人性情刚烈,嵇志清峻,是非之心很清楚,性格与孟子有某些相合之处。另一方面,这个时代里儒家名教体系正在崩溃,道家思想在政局险恶,天下多故的乱世里开始风行,而他和阮籍等人都追慕庄子遗风,追求洒脱放达。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一方面冲突一方面融合,是他的思想和人生展现出强烈的矛盾性。然而最后他的刚烈性情还是使他难以处于尘世,顾日影而弹琴,广陵散已逝,何人可追其风流?

方晓读书笔记:被冤枉的山涛·绝交和托孤

竹林七贤中,阮籍是纵饮无度的,只比不上刘伶、阮咸。山涛是最有节制的,酒量是八斗,绝不多饮,有次皇帝想试试他,备了八斗酒让他喝,却暗中加量,山涛喝到自己的酒量就不再喝了。嵇康酒也喝,但更出名的是吃药。这个药,就是五石散,所谓五石,是指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五种药剂,外加佐味,无非就是中药,传自华佗或张仲景,大约是治疗伤寒的,经由何晏改良而流行。这个药很热,吃下去不能休息,非要走路来散去药力,名为“行散”,兼还要少衣、冷食,吸冷水澡。这药好处多多,服后神清气爽(何晏)、身轻如燕、行动如飞(王羲之),直追蹑空草,更大的秘密在于功在壮阳,兼又治疗绝症(皇甫谧),因此在士大夫间流传,连皇甫谧这样的医学家都不例外,这和鸦片的流行相当的类似。水越喝越寒,酒越喝越暖,奇怪的是吃药和喝酒竟然可以并行不悖,大概是不喝酒,就不能称为名士,所以非得吃药兼喝酒。不过两者的效力大不相同,鲁迅先生一语道破:“结果阮得终其天年,而嵇竟丧于司马氏之手,与孔融何晏等一样,遭了不幸的杀害。这大概是因为吃药和吃酒之分的缘故:吃药可以成仙,仙是可以骄视俗人的;饮酒不会成仙,所以敷衍了事。” 晋简文帝说:“何晏言辞精巧连累他说的“理”没有说服力,嵇康奇才妨碍他的“道”不能够实现。”可见聪明人学玄,还是掩盖不住他们的聪明,不能像阮籍酒越喝越糊涂,药越吃越清醒,以至于笔尖太厉,锋芒太露,也就不得不死了。最光焰的锋芒就是《与山巨源绝交书》,巨源,山涛字。于时山涛任尚书吏部郎,将要调任大将军从事中郎,举荐好友嵇康以代已为吏部郎。嵇康就写了一封《绝交书》,对山涛是很不客气的,连用了三个典故来羞辱山涛。“羞庖人之独割,引尸祝以自助”,“越俎代庖”典出《庄子•逍遥游》,本意是祭师主动取厨师而代,而嵇康活用,说厨师拉祭师下水,特别注意“羞庖人之独割”的“羞”字,明显羞辱山涛之意。“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典出《庄子•秋水》,自己喜欢吃腐肉,也不要用死鼠来喂养鸳雏。把自己比为“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圣鸟,把山涛比为吃死鼠的鸱。“野人有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典出《列子•杨朱》,农夫喜欢晒太阳、吃芹菜,要献给国君,可笑之极。比山涛为农夫。中国历来讲究道德至上,隐居山林者往往因为蔑视权贵,富贵不能淫而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而嵇康的被杀,使他成为了道德的标杆,精神的旗帜。这篇文章以令山涛的形象受到极大的扭曲,延流至今,嵇康是不曾考虑过这些的,他图的只是一时的快感。其实山涛是个模范人物,做官、做人、做丈夫,几乎没有污点:出身平寒,极俭朴,做官不畏权贵,两任吏部十余年,选拔人才无数,号称“举无失才”,位至三公,终身不纳妾,死的时候旧宅只有十间房,连子孙住不下。袁毅送给山涛一百斤丝,山涛不愿异于时人,就收下来藏在阁楼上。后来袁毅事情败露,凡是接受贿赂的人,都受到追究。山涛取出丝交给官吏,尘积多年,封印如初。晋武帝每次赏赐山涛,总是很少。后来谢安就这件事问子侄是什么意思,谢玄回答说:“当由欲者不多,而使与者忘少。”受赐的人要求不多,才使得赏赐的人不觉得少。这封绝交书是山涛唯一的污点,按说山涛本该激愤不平,可史上没有任何记载,似乎只有无边的沉默,沉默到足以令无知鼠辈怀疑山涛的动机。嵇康临死,对儿子嵇绍说:“有山巨源在,你就不会是孤儿”,托孤给山涛。山涛也不负所托,举荐嵇绍出任秘书丞。文人往往有幼稚症,王国维说过,“赤子之心”,因此文章是不足为信的,免得冤屈了好人。虽然嵇康骂山涛骂得很刻薄,但《与山巨源绝交书》中提出的宽容原则值得学习。“老子、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之岩栖,子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揆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子百行,殊涂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反之论。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第一段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说。君子无论穷、达,殊途同归,只是要能够实现自己的志向。依从自己的本性去做,就可以得到心灵的归宿。“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禹不逼伯成子高,全其节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护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逼元直以入蜀,华子鱼不强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知者也。足下见直木,必不可以为轮;曲者,不可以为桷。盖不欲以枉其天才,令得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志为乐,唯达者为能通之,此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以文冕也;己嗜臭腐,养鸳雏以死鼠也。”第二段是从他人的角度来说。既然人各不同,因此人际交往,贵在了解彼此的天性。直木不可以做轮子,曲木不能够当椽子。自己喜欢华丽的帽子,不要强迫越人也要去戴它,自己喜欢吃腐烂的食物,不要用死鼠来喂养鸳雏。第一段是说对自己要任其自然,第二段时说对别人也要任其自然。不过很遗憾,弱势群体永远是要求宽容的,然而这样的宽容永远只是强者的一种赏赐,随时可以被剥夺。

嵇康:有一种风华从此绝代

他,生于风烟乱世,一个英才辈出的年代。 他,龙章凤姿,仪表天妍,风度高迈,气度不凡,“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的旷世美男子。 他,天资聪颖,博学多闻,能诗作赋,文采风流,论辞犀利,雄深雅健,出口成章,喷锦吐秀。 他,精通音律,劲松虬苍,香烟氤氲,古琴一架,妙手回勾,小曲在前,大曲在后,清者与霄岚雾化融,激者绕荡于天壤之间。 他,出身儒学,却鄙薄利禄,淡薄功名,视富贵如粪土,弃礼教如敝屣,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醉心老庄,在车马喧嚣,红尘滚滚,争名逐利唯恐不及的时代之中,不为时俗所迁,尽显本真风采,不事权贵,清高狂傲,存本真赤子之心,怀满腔之热情。 他,伟宏高爽,冷峻飘逸,旷迈不群,光风霁月,尚清谈,美容止,喜服食,好饮酒,高蹈遁世,纵放不羁,开一代风气,显一世风流。 他终日于竹林中与平生的好友清谈玄学。对流俗丑恶之极端憎恶,对自身人格之守望,对理想之执著,不求明达于诸侯,但求轻轻然而独立,任其有才华绝世,只在洛阳城外醉心打铁,一任豪情风骨驰骋于天地之间,一任傲骨于纵情任性中淋漓尽现。 他反感浮华,崇尚自然,追求真我,头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浴;他鄙视权贵,于一山野之地,开一铁匠铺,做一铁匠,从不收取毫厘,在应付世俗肖小以示其不屑为司马氏等乌合之众效命之时,赤膊打铁以彰其散漫,玩世不恭,惊世骇俗,却是至真至纯的真性情;不服驯化,一如闲云野鹤般放达,世教不容,愤世嫉俗,鄙视“仁义礼智信”,却又至情至性,将道德之灵魂建筑在本真生命的肆意袒露之上。 他诚恳热情,率性而为,爱憎分明,友人劝其走仕途之道,昂然拒绝,洋洋千言绝交书,乃其不为媚俗政治牺牲品之宣言,拒绝与当政者合作的旗帜主之风范,处贫不屈遗世独立之铮铮傲骨。宁负绝于世俗之深刻苦闷孤独,亦不改其执着真痴本性。愤浊世、嫉恶俗,真君子也。以此成为文化山脉上一处醒目摩崖石刻,刺激后世文人之灵魂。 他于平和洒脱之中高显激越昂扬之精神,于沉默闲静之际暗蕴傲然自得之刚正格调。因不注重私利己欲,才会“二十年未见其有不好的脸色”;因坚守原则公理,才会“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事便发”,以其傲骨血性为挚友仗义执言,却惨遭陷害,含污背垢,千古奇冤。 他于临刑之前,一丝不乱地弹奏绝世之佳曲广陵,神凝气静,泰然自若,神姿高彻,好似琼瑶玉树。琴声悠然而起,若和风细雨,滋润沃土,化育万物;若狂风扫落叶,精神激荡,龙吟虎啸;又柔情万种,长河万里,天地无间;霎时风驰电掣,浊浪排空,惊涛拍岸! 他长啸一声:“《广陵散》从此绝矣!”遂从容引颈就刑。人生在世,无不轻求他人苟以生命而怜之,单能落落然而独去,亦不枉矣!一代大名士,终为刀下冤魂,政治浊流之牺牲品。草木为之落泪,日月为之含悲!空前绝后、惊天地泣鬼神的浪漫才华,英雄气气贯长虹,凌云气壮怀激烈!以脊梁挺起朽世文人之胸膛,以一腔浩然气立万世不朽之丰碑!英杰气魄,与天地并寿,与日月同辉! 他的名字叫做嵇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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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223—262),字叔夜,谯郡铚县(今安徽宿县西)人,是魏晋之际著名的思想家和文学家。其祖先为会稽上虞人,本姓奚,因避怨而徙谯,居于嵇山之侧而改姓嵇。嵇康幼时丧父,靠寡母及兄长教养,自幼养成“旷迈不群,高亮任性,不修名誉,宽简有大量,学不师授,博洽多闻”的个性与学风。在魏晋之际经学衰落时期,他自幼不涉经学,好读老庄,倾向玄学,好属文论,亦好弹琴咏唱。他自称“轻贱唐虞而笑大禹”, “非汤武而薄周礼”。 因他与曹宗室有姻亲关系,曾做过曹魏政权的中散大夫,但司马氏当政后,隐居不仕,与当时名士阮籍、刘伶、向秀、山涛、阮咸、王戎结为“竹林之游”,清议时政,切磋玄学,抨击名教。据说他曾游过太学,为太学抄写石经。由于他采取不与司马氏政权合作的态度,终被司马氏政权迫害,当他被捕下狱时,太学生数千人为之请愿,要求留下他当老师。后惨遭杀害,死时年仅40岁。嵇康在其短暂的一生中写下了不少富有哲理性的玄学论著和文词优美的愤世疾俗之作,后人辑有《嵇康集》(原名《嵇中散集》)。  《嵇康集》在明代以前,多有手抄《嵇中散集》本流传于世。今所见最早的《嵇康集》刻本是明吴宽丛书堂藏抄校本。自明嘉靖年间以后,翻刻本甚多。1938年出版的《鲁迅全集》中收录了鲁迅的《嵇康集》校本。196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有戴明扬校注的《嵇康集》,这是目今最权威的版本。《嵇康集》在明清时除有中国印刷的版本外,还有日本的刻本。《嵇康集》共10卷,其中第一卷为诗66首;第二卷是《琴赋》、《与山巨源绝交书》、《与吕长悌绝交书》;第三卷是《卜疑集》、《稽荀录》、《养生论》;第四卷为《黄门侍郎向子期难养生论》及《答难养生论》;第五卷是《声无哀乐论》;第六卷是《释私论》、《管蔡论》、《明胆论》;第七卷是《张辽叔自然好学论》及《难自然好学论》;第八卷是《宅无吉凶摄生论》、《难宅无吉凶摄生论》;第九卷为《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及《答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第十卷是《太师箴》、《家诫》。其佚著还有《圣贤高士传赞》及《春秋左氏传音》等,但未收辑在《嵇康集》中。  《嵇康集》不仅是一部很有代表性的文学和哲学著作,而且也是一部很有影响的教育思想论著,其中的《与山巨源绝交书》、《声无哀乐论》、《养生论》、《难自然好学论》、《家诫》及《太师箴》等篇,以玄学思想武器猛烈抨击了被扭曲了的儒家教育,否定经学教育的必要性,提出了反映时代要求的个性解放和反对礼法名教的进步教育主张,在利用和改造老庄思想的基础上,开拓了中国古代教育思想理论。《嵇康集》一反儒家传统的人性论思想,认为“人之自然之性”是“人之真性”,人性是人的自然生理的体现,所反映的是自然生命之理而不是社会人伦道德价值。在理论模式上突破了儒家尤其是汉儒把人性的内涵解释为纲常名教的传统,从自然论出发,否定了人性的天赋道德,从而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养生教育论。《嵇康集》在文化观和教育观上继承和发挥了老庄的“无为”和“弃智”“弃学”主张。在《答难养生论》一文中指出:“夫不虑而欲,性之动也;识而后虑,智之用也。性动者,遇物而当,足则无余。智之用也,从感而求,倦而不已。故世之所患,祸之所由,常在于智用,不在于性动”。以为教育是开启心智的,对人之真性却没有帮助,因为乱心用智正是人们得祸生患的原因,因此应当“弃智弃学”。这里的“智”与“学”,在《嵇康集》中,主要是指封建统治者所提倡的纲常名教及其教育。《论自然好学论》一文指出,名教是与自然人性对立的。六经礼法决非出于自然人性或其需要,相反它们是束缚人性的,与自然人性有害而无益。社会上之所以存在虚伪和欺诈,都是因为纲常名教的产生及其教育所产生的,所以纲常名教及其教育是产生社会罪恶与破坏“自然”的根源。“昔洪荒之世,大朴未亏,君无文于上,民无竞于下,物全理顺,莫不自得。饱则安寝,饥则求食,怡然鼓腹,不知至德之世也。若此,则安知仁义之端,礼律之义?” 原始社会没有纲常名教,朴实美好的风尚未曾受到损害,无为而治,天人一体。人既得自然之性,又哪里需要知道什么礼律呢?然而,在这种自然社会进入文化社会之后,“至人不存,大道陵迟。乃始作文墨,以传其意,区别群物,使有类族,造立仁义,以婴其心,制其名分,以检其外,劝学讲文,以神其教;故六经纷错,百家繁炽,开荣利之途,故奔骛而不觉。是以贪生之禽,食园池之梁菽,求安之士,乃诡志以从俗,操笔执觚,足容苏息,积学明经,以代稼穑”。 教育是文化社会的产物,是道德风气退化的现象,尤其是六经之教兴起之后,名利之徒以积学明经代替稼穑,由此社会出现了“诡志以从俗”的用“智”之人。这些人有“损己为世”,“表行显功”,旨在“使天下慕之”,或者“修身以明污,显智以警愚,藉名高于一世,取准的于天下”。这些人不仅损害了自己的自然人性,而且还通过教育去破坏他人的自然人性之善。《难自然好学论》尖锐批评孔子,“勤诲善诱,聚徒三千,口勌谈论,身疲磬折,形若救孺子,视若营四海。”但却“神驰于利害之端,心骛于荣辱之途”。从根本上否定了周公孔子所倡导的教育,以为它们都是反自然人性的,只是有利于人们图名争利,破坏了人们的“全真”之性。  《嵇康集》从批判纲常名教的消极作用进而否定圣人,否定尧舜周孔,它旨在批判和揭穿司马氏统治集团的政治阴谋和虚伪的礼法,一方面反映了嵇康对现实政治和假名教的不满态度与立场,另一方面也反映了魏晋之际玄学思潮对外在道德规范、现世功名的鄙薄和对人生的执着与对人生价值的追求。这种表面上看来似乎颓秃、悲观、消极的观点,深藏着的恰恰是它的反面,是对人生、生命、命运、生活的强烈的欲求和留恋。这种对外在权威的怀疑和否定,是对自己生命价值的重新发现与思考,是内在人格的觉醒和追求,反映了一种新的人生态度和观点。所以《嵇康集》在当时和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嵇康集》把名教与自然对立起来,在理论上否定“名教出于自然”的观点,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要求以养生教育而非礼法名教来发展与完善人的“真性”,从根本摆脱纲常名教的外在束缚。所谓养生教育,就是抛弃名教而顺循人性自然法则,使人在追求内在的自我生命意义与价值中获得“性命之理”与“自然之理”。养生教育要求革洗名利之心,荡涤声色滋味之欲,摆脱现世人际关系的羁绊,在自然无为的生活与精神状态中“穷理尽性”,“智用则收之以恬,情动则纠之以和。使智上于恬,性足于和。然后神以默醇,体以和成,除累除害,与彼更生”。 养生教育观点,其思想核心是要求人们摆脱纲常名教,回到大自然,远离现实政治,轻视功名利禄,把个体人生价值作为教育追求的目标。《嵇康集》在“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观点基础上,对经学教育及儒家经典进行了无情批判与否定。当时统治集团为了维护其统治地位,力图通过恢复被东汉末期农民起义与连年战乱所摧毁了的经学教育,借以控制人们思想和笼络知识分子,为此提出了“名教出于自然”的论调。针对这种论调,嵇康发表了《难自然好学论》一文,尖锐指出,六经是束缚和压抑人性的,统治者提倡经学教育,其目的在于以“名教”维护其封建统治。经学教育使人性扭曲,道德沦丧,而六经纷错”,“百家繁炽”,荣利之途一开。使得“求安之士”,“操笔执觚、积学明经”,“执书摘句,俛仰咨嗟,使服膺其言”,结果经学及经学教育只为名利之徒所利用,而对其他人来说却是破坏自然人性的东西。嵇康在此文中,大胆提出要“以明堂为丙舍,以诵讽为鬼语,以六经为污秽,以仁义为臭腐,睹文籍则目瞧,修揖让则变伛,袭章服则转筋,谭礼典则齿龋”,废弃经及经学教育,“与万物为更始”,恢复“大朴之心”未变的状态。这种无情的批判与否定,表达了嵇康对经学及经学教育的消极作用的愤恨和对推行经学教育统治者的不满。鲁迅曾经说过,嵇康之所以反对儒家名教,只是因为当时司马氏打着“以孝治天下”的幌子进行篡弑,并利用“名教”加罪于政敌。于是嵇康“以为如此利用,渎亵了礼教,不平之极,无计可施,激而变成不谈礼教,不信礼教,甚至于反对礼教”。 《嵇康集·家诫》是一篇著名的关于家庭教育的论著,在中国古代教育史上占有一定地位。如果说在《嵇康集》中的其它论著是批判名教的,则在《家诫》中却真诚地表达了嵇康以儒家名教教子做人处世的思想。《家诫》指出:“人无志,非人也”。不仅把“立志”看作做人的基本要求,而且把立志教育放在教育的首位。《家诫》所指的“立志”是儒家所反复强调的“士志于道”,即做一有德君子。在为人处世方面,《家诫》要求子弟要善处浊世,小心谨慎,“凡行事先自审其可,不差于宜”。凡遇到“心所不忍”之事,当“密为济之”,凡事要讲仁义、礼让、谦恭、廉耻、忠烈。以为教育子弟惜身爱命、明哲保身是相当重要的。在外要少管别人闲事,尤其是不要打听他人的私事;要敬远长吏,不可与之交往过密;言语“不可不慎”,因为言多语失,祸多由此生;要注意交往中的礼节,不要强劝人酒,也不硬要人劝酒,拿起酒杯,表示出醉熏熏样子就够了,千万不能“困醉”,以免“不能自裁”。《家诫》中指出:“寿夭之来,生于用身;性命之遂,得于善求”。为了保全生命,必须学会保全性命的人生智慧,只有明智之士才能明哲保身。《家诫》中的这些思想,大多是针对魏晋之际政治动乱不安、社会风气污浊,以致祸乱频仍,朝不保夕的现象而阐发的,其明哲保身的家教思想后来在颜之推的《颜氏家训》中得以发挥。《嵇康集》作为魏晋时期较有影响的教育思想论著,在中国教育思想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它所提出的“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观点,它猛烈抨击六经及经学教育以及纲常名教消极作用的议论,它那明哲保身的养生教育观及家教思想,均对当时玄学教育思想潮中的教育观念及理论的革新,产生过一定的影响。在思想理论上继承与发展了先秦老庄的文化观与教育观,而且在现实上有批判与否定司马氏政权推行假名教的作用。所有这些,使得《嵇康集》在当时和后世为人们所推重。《嵇康集》著录考《隋书》《经籍志》:魏中散大夫《嵇康集》十三卷。(粱十五卷,录一卷。)《唐书》《经籍志》:《嵇康集》十五卷。《新唐书》《艺文志》《嵇康集》十五卷。《宋史》《艺文志》:《嵇康集》十卷。《崇文总目》:《嵇康集》十卷。郑樵《通志》《艺文略》:魏中散大夫《嵇康集》十五卷。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嵇康集》十卷。右魏嵇康叔夜也,谯国人。康美词气,有丰仪,不事藻饰。学不师受,博览该通;长好老庄,属文玄远。以魏宗室婚,拜中散大夫。景元初,钟会谮于晋文帝,遇害。尤袤《遂初堂书目》:《嵇康集》。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嵇中散集》十卷。魏中散大夫谯嵇康叔夜撰。本姓奚,自会稽徒谯之铚县稽山,家其侧,遂氏焉;取稽字之上,志其本也。所著文论六七万言,今存于世者仅如此;《唐志》犹有十五卷。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嵇康集》十卷。(案下全引晁氏《读书志》,陈氏《解题》,并已见。)杨士奇《文渊阁书目》:《嵇康文集》。(一部,一册。阙。)叶盛《菉竹堂书目》:《嵇康文集》一册。焦竑《国史》《经籍志》:《嵇康集》十五卷。钱谦益《绛云楼书目》:《嵇中散集》二册。(陈景云注云:十卷。黄刻佳。)钱曾《述古堂藏书目》:《嵇中散集》十卷。《四库全书总目》:《嵇中散集》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旧本题晋稽康撰。案康为司马昭所害,时当涂之祚未终,则康当为魏人,不当为晋人,《晋书》立传,实房乔等之舛误。本集因而题之,非也。《隋书》《经籍志》载康文集十五卷。新旧《唐书》并同。郑樵《通志略》所载卷数,尚合。至陈振孙《书录解题》,则已作十卷。且称“康所著文论六七万言,今存于世者,仅如此。”则宋时已无全本矣。疑郑樵所载亦因仍旧史之文,未必真见十五卷之本也。王楙《野客丛书》(见卷八)云:“《嵇康传》曰,康善谈名理,能属文,撰《高士传赞》,作《太师箴》,《声无哀乐论》。余(明刻本《野客丛书》作‘仆’)得毗陵贺方回家所藏缮写《嵇康集》十卷,有诗六十八首,今《文选》所载(有‘康诗’二字)才三数首;《选》惟载康《与山巨源绝交书》一首,不知又有《与吕长悌绝交》一书;《选》惟载《养生论》一篇,不知又有《与向子期论养生难答》一篇,四千余言,辩论甚悉。集又有《宅无吉凶摄生论难》上中下三篇;《难张辽(“辽”下尚有一字,以泐)自然好学论》一首;《管蔡论》,《释私论》,《明胆论》等文。《其词旨玄远,率根于理;读之可想见当时之风致。——“文”下有此十九字。)《崇文总目》谓《嵇康集》十卷,正此本尔。《唐艺文志》谓《嵇康集》十五卷,不知五卷谓何?”观楙所言,则樵之妄载,确矣。此本凡诗四十七篇,赋一篇,杂著二篇,论九篇,箴一篇,家诫一篇,而杂著中《嵇荀录》一篇,有录无书,实共诗文六十二篇。又非宋本之旧,盖明乙酉吴县黄省曾所重辑也。杨慎《丹铅总录》,尝辨阮籍卒于康后,而世传籍碑为康作,此本不载此碑,则其考核犹为精审矣。《四库简明目录》:《嵇中散集》十卷,魏嵇康撰,《晋书》为康立传,旧本因题曰晋者,缪也。其集散佚,至宋仅存十卷。此本为明黄省曾所编,虽卷数与宋本同,然王楙《野客丛书》称康诗六十八首,此本仅诗四十二首,合杂文仅六十二首,则又多所散佚矣。朱学勤《结一庐书目》:《嵇中散集》十卷。(计一本。魏嵇康撰。明嘉靖四年,黄氏仿宋刊本。)洪颐煊《读书丛录》:《嵇中散集》十卷。每卷目录在前。前有嘉靖乙酉黄省曾序。《三国志》《邴原传》裴松之注,“张貔父,字叔辽。《自然好学论》在《嵇康集》。”今本亦有此篇。又诗六十六首,与王楙《野客丛书》本同。是从宋本翻雕,每叶廿二行,行廿字。钱泰吉《曝书杂记》:平湖家梦庐翁天树,笃嗜古籍,尝于张氏爱日精庐藏书眉间,记其所见,犹随斋批注《书录解题》也。余曾手钞。翁下世已有年,平生所见当不止此,录之以见梗概。《嵇中散集》余昔有明初钞本,即《解题》所载本,多诗文数首,此或即明黄省曾所集之本欤?莫友芝《郘亭知见传本书目》:《嵇中散集》十卷,魏嵇康撰。 明嘉靖乙酉黄省曾仿宋本,每叶二十二行,行二十字,板心有南星精舍四字。 程荣校刻本。 汪士贤本。《百三名家集》本一卷。 《乾坤正气集》本。静持室有顾沅以吴匏庵钞本校于汪本上。江标《丰顺丁氏持静斋书目》:《嵇中散集》十卷。明汪士贤刊本。康熙间,前辈以吴匏庵手抄本详校,后纪藏汪伯子,张燕昌,鲍渌饮,黄荛圃,顾湘舟诸家。缪荃孙《清学部图书馆善本书目》:《嵇康集》十卷。魏嵇康撰。明吴匏庵丛书堂钞本。格心有丛书堂三字。有“陈贞莲书画记”朱方格界格方印。陆心源《皕宋楼藏书志》:《嵇康集》十卷。(旧钞本)晋嵇康撰。(案此下原本全录顾氏记及荛翁三跋,并已见。)余向年知王雨楼表兄家藏《嵇中散集》,乃丛书堂校宋抄本,为藏书家所珍秘。从士礼居转归雨楼。今乙未冬,向雨楼索观,并出副录本见示。互校,稍有讹脱,悉为更正。朱改原字上者,抄人所误。标于上方者,已意所随正也。还书之日,附志于此。道光十五年十一月初九日,妙道人书。 案:魏中散大夫《嵇康集》,《隋志》十三卷,注云:粱有十五卷,录一卷。新旧《唐志》并作十五卷,疑非其实。《宋志》及晁陈两家并十卷,则所佚又多矣。今世所通行者,惟明刻二本,一为黄省曾校刊本,一为张溥《百三家集》本。张本增多《怀香赋》一首,及原宪等赞六首,而不附赠答论难诸原作。其余大略相同。然脱误并甚,几不可读。昔年曾互勘一过,而稍以《文选》《类聚》诸书参校之,终未尽善。此本从明吴匏庵丛书堂抄宋本过录。其传钞之误,吴君志忠已据钞宋原本校正。今朱笔改者,是也。余以明刊本校之,知明本脱落甚多。《答难养生论》“不殊于榆柳也”下,脱“然松柏之生,各以良殖遂性,若养松于灰壤”三句。《声无哀乐论》“人情以躁静”下,脱“专散为应,譬犹游观于都肆,则目滥而情放。留察于曲度,则思静”二十五字。《明胆论》“夫惟至”下,脱“明能无所惑至胆”七字。《答释难宅无吉凶摄生论》“为卜无所益也”下,脱“若得无恙,为相败于卜,何云成相邪”二名。“未若所不知”下,脱“者众,此较通世之常滞。然智所不知”十四字。及“不可以妄求也”脱“以”字,误“求”为“论”,遂至不成文义。其余单辞只句,足以校补误字缺文者,不可条举。书贵旧抄,良有以也。祁承《澹生堂书目》:《嵇中散集》三册。(十卷,嵇康。)《嵇中散集略》一册。(一卷。)孙星衍《平津馆鉴藏记》:《嵇中散集》十卷。每卷目录在前。前有嘉靖乙酉黄省曾序,称“校次瑶编,汇为十卷”,疑此本为黄氏所定。然考王楙《野客从书》,已称得毗陵贺方回家所藏缮写十卷本,又诗六十六首。与王楙所见本同。此本即从宋本翻雕;黄氏序文,特夸言之耳。每叶廿二行,行廿字,板心下方有南星精舍四字。收藏有世业堂印白文方印,绣翰斋朱文长方印。赵琦美《脉望馆书目》:《嵇中散集》二本。(赵书后归绛云楼。)高儒《百川书志》:《嵇中散集》十卷。魏中散大夫,谯人嵇康叔夜撰。诗四十七,赋十三,文十五,附四。参考资料:1.嵇康《嵇康集》 2.《嵇康蒙》十卷,明吴宽丛书堂钞本 3.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校注本 4.民国三十年初版《嵇康集》十卷全(鲁迅著)

代阮步兵挽嵇中散联

  突然来,兀然去,忽然竟不来不去;斯人逝矣!传一曲白雪,终成绝世。  此处是,彼处非,何处亦无是无非;吾道穷乎?有两只青眼,也将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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