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博蒙书》章节试读

《致博蒙书》的笔记-第79页

社会秩序在各个方面与永不败坏的自然相反，社会秩序不停地束缚自然，又不停地向自然索取权利。我紧接着考察了这种矛盾所带来的结果，我发现，只有这种矛盾才能解释人群的淫乱和社会的弊端。由此，我得出结论，既然可以确定人类的恶的起源和发展，也就没有必要假定人天生是恶的。这一思考促使我进一步研究文明状态中的人的精神。我发现，启蒙与淫乱的发展总是基于同样的原因，这里说的与个人无关，而与大多数人有关；我一直很当心作出这个区分，可惜在抨击我的人中没有一个能够理解这一点。
要理解原文中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不能断章取义地只读最后一句话，然后给它安上施派的教条。毋宁说，这段话的第一句是理解整段话的钥匙。什么是自然？为什么自然永不败坏？谁代表社会的秩序？代表社会秩序的那个“谁”如何向代表自然的那个“谁”索取权利？如果人是追求私利的动物，而私利本身无所谓善恶，那么的确没必要假定人天生是恶的，关键是对私利进行制导，使之符合自然的谋划。这样一来，致使秩序崩解的原因和重整秩序的原因，确实是同样的，无非都要诉诸人的私利。自愿接受启蒙的人受到私利驱使的程度，并不亚于腐化堕落的人。仅仅因为他愿意接受自然赋予他的新型原则，就足以充当美德的护照了，因为所谓美德，无非是与时代的浪潮保持一致。能够主动觉察到时代的浪潮，和被动地被水流卷走，这就是“个人”与“大多数人”的美德的区别。对于极少数个人来说，启蒙和淫乱不仅出自相同原因，二者甚至直接就是一回事，这是卢梭未言明的道理。不过，我们得公正地补充一句，对真理的热爱本来就未必一定与对会饮之乐的热爱相冲突，《希耶罗》里的智慧者西蒙尼德斯（他是僭主希耶罗的老师）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