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堂》章节试读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21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文告百分比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音乐图画何所似
音乐是蒸发了的画，
画是空凝了的音乐。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13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哲学的下场——玄学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好人坏人的好坏
每个好人或坏人，
都有没被发掘出来的好和坏，
这说明了老天有眼，
因为老天总是闭了一只眼。
因为闭了一只眼，所以有的看得到，有的看不到。换句话说，有不虞之誉，有求全之毁。我没有做这么多好事，可是我得了这么多好的名声；我本来做了很多好事，可是还有人来求全责备。这就是人生，你所做的跟你所收获的不一定吻合。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66页

清朝四个封疆大吏：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胡林翼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页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07页

这就是我李熬的人生观，遇到不如意的事不是痛苦、懊恼、诅咒，而是反抗，反击，战斗。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42页 - 贰/大卸八块读书法：温故知新没效率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我跟大家谈过我的绝活是会看书，不光看，并且能够得到这个书里头的好处。我的看书方法跟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看书基本上是一个动作——看，我看书不是一个动作，不只眼睛动，手也在动，干什么？不断地用手把一页页我需要的资料切下来，然后把它分类，放进我的资料夹。有人说，那书不是毁了吗？告诉你，就是要毁掉！我觉得这样看书比看完它以后它还干干净净、完完整整摆在那儿有意义。英国有个思想家卡莱尔，他看过的书里都有一张藏书票，表示这个书是我卡莱尔的。藏书票上的图案是一支燃烧的蜡烛，下面有句话：“我燃烧才有用。”换句话说，蜡烛如果不燃烧，只是好看，就没有意义。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25页

李敖由隐藏的范宽签名引到米开朗基罗的画中画，将许多解剖学运用于画作中。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页

人老了，不要那么贪心，觉得非要把事情做完不可，事实上很多事情可能不适合你把他完成，或者不适合现在把他完成。“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该学的东西很多，我的生命有限，不知道就算了。
英国文学家、思想家、诗人Coleridge，他讲看书有四种类型：第一种是海绵型，读书的时候他可以把看到的内容全部吸收，然后又几乎原样吐出来，当然有点荒腔走板，可是基本上能够消化吸收；第二种是沙漏型，过去用沙漏计算时间，沙子倒转过来会全部漏光，换句话说，他看了和没看一样，一无所获，只消磨了时间而已；第三种是滤袋型，精华的部分全漏走了，剩下的都是糟粕；第四种是大宝石型，他读书不但自己能够得到好处，还能把这个好处传播出去，使别人也受益。这种读者很稀少，很难得。
可是看了这么多书，如果你不能够驾驭它，看多了只是累赘，变成什么呢？大沙漏。换句话说，看多少流失多少，不能够把它保存下来。
一般人一本书拿起来看完以后，再看第二本书的时候，第一本书就离他远了一点；看到第三本书的时候，第一本、第二本离他又远了一点；到了第十本书，前面第九本书，尤其第一本书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了。所以宋朝人把这个现象叫作“渐行渐远渐无书”，“书”是书信，我离你越远越久，我的信写得越少，表示感情已经淡了。一个人读到第一百本书的时候，他还能记得多少第一本书里的精华？当时花时间看过，可是事后大部分忘记了。我李敖看书很少会忘的原因是我的方法好。什么方法？心狠手辣，看的时候剪刀、美工刀全部出动，把这本书五马分尸。好比这一页或这一段有我需要的资料，我就把它切下来。背面怎么办？背面内容影印出来，或者一开始就买两本书，两本都切开。结果一本书看完了，这本书也被我分尸分掉了。
现在我看书以不影印为原则，因为影印很花时间，基本上我是一开始就买两本，看的时候按照正背面把它切下，虽然比较费钱，可是节省时间。切下来的资料怎么分类呢？我有很多夹子，在上面写上字就表示分类了，好比我写“北京大学”，夹进去的就全部是北京大学的资料。我不断用这种夹子分类，可以分出多少类呢？几千个类来，分得很细很细。一般图书馆的分类，好比哲学类、宗教类、文学类……宗教类又分佛教、道教、天主教等。我李敖分类分得比这个更细，好比“天主教类”还要细分，修女算一类，神父又算一类；神父里的同性恋算一类，还俗的又是一类。好比发生了一个跟修女同性恋有关的新闻，我要发表感想的时候，把这个夹子里的资料一打开，文章立刻写出来！换句话说，一本书被我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完，我并不凭记忆力去记它，而是用很细致的分类方法，很有耐心地把它钩住，放在资料夹里，这样我就把书里面的精华逮到了，你这个资料跑不掉了。
有人说你李敖知道那么多，博闻强记，一定是记忆力好。我今天告诉大家，不是我记忆力好，而是我读书方法好。读书的时候一开始你就不能偷懒，不能说我舒舒服服躺在那儿看书，看完这本书以后纸上还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对！这本书要大卸八块、五马分尸，进入我的资料夹以后才算真的看完了。如果一本书看完以后还是新的，不算看过，当时是看过，可是浪费了，你不能够有系统地逮住书里这些资料。可是照我这个方法，可以把你看过的书的精华全都抓出来扣在一起。这就是我的“土法炼钢”读书法，看起来笨笨的，可事实上是我的科学方法。
看起来我这种读书速度比一般人慢，可是我当场就能把书里的资料剪辑、影印、分类，把整个书的精华掌握住。我不需要靠记忆力来记它，而是靠技巧把它逮住、钩住，我觉得这才是求学问的方法。
爱因斯坦到美国去，在码头上人家问他一个物理学上的数字，他说凡是能在《百科全书》里查到的数字，我就不去记它。为什么？我不浪费我的记忆力，我训练的是我的思考能力、想像能力，这比死记知识重要。我李敖也是如此，为什么我要浪费时间去记它啊？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就把它切下来，放进资料夹子，需要的时候随时一打开就用。
爱因斯坦说我们培养想象的能力、思考的能力比学习知识更重要。
六七十年以前，上海商务印书馆印了一本书《古今名人读书法》，把中国古人那些杂七杂八的看书方法，从孔子往后一个一个排出来。好比孔子的孙子子思说，做学问要“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是求学的五个层次。他说得对不对呢？对。可是好不好呢？不好。为什么？啰唆。在我李敖看来，“博学之”里面就包括“审问之”——追问怀疑这些学问，包括“慎思之”——研究思考这些学问，包括“明辨之”——辨别它的好坏真假。换句话说，两个层次就够了嘛，不要那么啰唆。第一个我“博学之”，学的同时能够审问、慎思、明辨；第二个我“笃行之”，去实行它。一个是“知”的层次，一个是“行”的层次；“知”本身就涵盖了“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行”是实践问题。
“好读书，不求甚解”不是不用心读书，而是用心去会意书里面那些灵光一闪的思想。“会意”是心意相通，作者这段话的意思我懂了，而且懂得恰到好处，不做什么过度的解释，这就是陶渊明的境界。
把同类书摆在一起看，比对之下才知道哪一本该详细看，哪一本该忽略，并且很容易在对比之下记住书的内容。
书的行与行之间有种特殊的意义藏在里面，你读书的时候要能看到这个缝，找到这个缝，才能够透彻理解道理。如果找不到，说明读书不够深入，没有理解书里的真正意思。读书要贯通，知道上下文的意思，却不能拘泥一个字。但只看懂了内容，更要看到作者所表达的精神在什么地方，他的真意在什么地方，掌握那个言外之意。这样出入自如，甚至深入浅出，能够把灵感来的时候记下来，下笔勤快是最好的。所以做学问，没有庞大的资料库背景，没有积累的知识做底子，学问是做不出来的。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只代表八分之一，其他八分之七都在水底下，可是没有这八分之七，也浮不出那八分之一。
小心烂中文积非成是
林语堂晚年的时候想发明一种中文打字机，各种设计、研究、投资，最后全都失败了。什么原因呢？他想用偏旁组合的方法来输入汉字，可是汉字太多了，怎么样组合最后都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大家看马克吐温的英文打字机，这是19世纪70年代的打字机，真正英文打字机的雏形1714年就出现了。当时英文字母在键盘上的排列是不规则的，甚至是不合理的。好比右手中指打下去，可以打“8、I、K”；左手食指打下去，可以打“4、F、V”。为什么是这么坏的一种排列呢？因为当年打字机设计的时候，就怕你打得太快，打得太快里面会卡住，所以故意排列得不合理叫你减缓速度。后来美国IBM公司发明了球状打字机，取代了传统的条块式，解决了打字太快会卡住的问题。可是很快这个球状打字机也被淘汰了——电脑出来了。有了电脑，你打多快都没关系，可是那个不合理的英文字母排列改不回来了，为什么？二百多年来大家都习惯了这个不合理、不规则的排列方法，任何人要改它都改不回来。
电脑出现带来的一个影响是中文忽然时来运转，咸鱼翻身，成了容易输入的文字。过去中文被认为是落伍的象形文字，一个字一个音，不但不好学也不好输入。可是当中文跟电脑结合在一起以后，一个字一个音反倒是最容易输入的。现在中文有很多输入法，台湾有一个“大易输入法”，是王赞杰先生开发出来的。他听说我李敖有兴趣学打字，愿意亲自来教我。他说李敖学可以变成一个很好的广告。可是他教我的时候，他讲了一句话我就不学了，什么话呢？他说我这个大易输入法有几个部分当时设计得不合理，应该改变。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改呢？他说，李先生，来不及了，已经有五十万人学会这个不合理的方法了，从此改不回来了。我才知道原来一步路走错，当大家都跟着你走的时候，你就回不了头了。
今天我提出来一个观点叫作中文的危机，就是中文输入法如果搞不好的话，说不定会毁掉中文。这话怎么说呢？大家看现在很多信基督教的中国人念《新旧约全书》，里面的中文别别扭扭的，为什么？那是当年外国传教士翻译出来的，他又懂中文，又不懂中文，翻译得别别扭扭。可是这个版本已经用了八十年、九十年甚至一百年，这种烂的翻译已经成千上万普及开了，大家约定俗成，习惯成自然，改不回来了。
所以我说，如果我们现在不来抢救中文，当中文输入法被这些外国公司开发出来以后，当中文被洋鬼子定型输入晶片、输出世界以后，那些烂的中文就再也改不回来了。好像《新旧约全书》一样积非成是，好中文被搞得七荤八素，烂中文永远传下去，而传下去之后很难扭转回来。这是我现在的一个忧虑。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26页

赛珍珠是一个没有资格得诺贝尔奖而得到诺贝尔文学奖的人，按照钱锺书的说法，赛珍珠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以后，这个奖就不值钱了。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67页 - 贰/大卸八块读书法：记忆力靠边儿站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为什么我有这个本领？很多人说我李敖博闻强记，记忆力多好多好，不准确的。我不属于那种天才型的人，我是一个靠着后天的努力而有了一点点小成绩的人。这种后天的努力不是靠着记忆力，而是靠着勤快用功，靠着烂笔头随时记录。我留下了大量的文字记录、文字统计、文字摘要、文字大纲，并且随时复习，所以我会记得很清楚。
大家知道清朝大学者顾炎武怎么做学问吗？他每年都会花一段时间坐在那儿，前后左右都是书，有人帮他念《史记》，有人帮他念《汉书》，干什么？复习，不断地复习，“温故而知新”——我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好，可是我会靠着自己的方法不断地温故知新，不断地回锅来炒知识的菜，把这些资料牢记于心。这时候我们才知道，记忆力是多么重要，又是多么不重要，不重要的原因是当我们碰到白纸黑字的书面文件时，记忆力就要靠边儿站了。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6页 - 壹/知识老厨现身说法：无知不会有真正的信仰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人生就这样子啊。唐朝有一位大臣任璩，他没有儿子，唐太宗让他讨小老婆，他不敢讨，说怕老婆。唐太宗问他为什么怕老婆，他说女人本身就是可怕的：女人一生分三个阶段，第一个少女阶段，女孩子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很矜持，很端庄，像个菩萨一样，人能够不怕菩萨吗？当然怕菩萨；第二个中年阶段，女人结婚了，生小孩了，爱孩子，护孩子，像母老虎保护小老虎一样，人能够不怕母老虎吗？当然怕老虎；到了晚年以后，女人变成老太太了，长得像个鬼一样，人能够不怕鬼吗？当然怕鬼。所以从怕菩萨到怕老虎到怕鬼，我一辈子怕女人，不敢讨小老婆。
过去算命的说有一种人八字全阴，小时候怕妈妈，中年怕太太，老年以后怕女儿，我想任壤这种人就属于八字全阴类型。对我而言，人生也分三个阶段，是禅宗和尚讲的三个阶段：年轻的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中年以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老年以后又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为什么呢？重新肯定，不是盲目的肯定，而是看到了整个轮回以后再肯定。……英文里讲很多人对圣诞老人的看法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你相信有圣诞老人，第二个阶段你不相信有圣诞老人，第三个阶段你自己就是圣诞老人。这就是人生啊。任璩[qú]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96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男人怎样放美女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从一无所有到一览无余
剥洋葱和看跳脱衣舞都很刺眼，
前者到头是一无所有，
后者到头是一览无余。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14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哲学的下场——玄学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匿名信与无名尸
生前常常写匿名信的，
死后往往是无名尸。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00页

<原文开始></原文结束>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3页

她走在马路上，衣服是衣服，香水是香水，她是她这种写法好。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80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不出户 知天下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一般人说“勇者不惧”，错的！勇者知道什么是恐惧，可是知道了还继续往前走，这才是真正的勇者。美国名将巴顿将军说，上了战场没有不害怕的，害怕是正常的，可是我们还是要上，这就是勇敢。美国文学家海明威说，什么是勇敢啊？勇敢是当危险来的时候，我能够从容不迫地面对。所以我说“勇者知惧”，不是不知道危险，不知道危险是骗人的，知道危险而能够勇敢，这才是真相。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11页 - 叁/打假《满江红》：石头有灵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出自《维摩诘所说经》之《文殊师利问疾品第五》：“明心见性者，四大变为佛性，则无四大，无四大则无此身，无此身则无疾患，众生未见佛性，故认四大为身，有身故有病，菩萨为度众生，愿与众生同病，藉以诲诱而度脱之。”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30页 - 壹/知识老厨现身说法：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出自《庄子·养生主》：老聃死，秦失吊之，三号而出。弟子曰：“非夫子之友邪？”曰：“然。”“然则吊焉若此，可乎？”曰：“然。始也吾以为其人也，而今非也。向吾入而吊焉，有老者哭之，如哭其子；少者哭之，如哭其母。彼其所以会之，必有不蕲言而言，不蕲哭而哭者。是遁天倍情，忘其所受，古者谓之遁天之刑。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 译：老聃死了，他的朋友秦失去吊丧，大哭几声便离开了。老聃的弟子问道：“你不是我们老师的朋友吗？”秦失说：“是的。”弟子们又问：“那么吊唁朋友像这样，行吗？”秦失说：“行。原来我认为你们跟随老师多年都是超脱物外的人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刚才我进入灵房去吊唁，有老年人在哭他，像做父母的哭自己的孩子；有年轻人在哭他，像做孩子的哭自己的父母。他们之所以会聚在这里，一定有人本不想说什么却情不自禁地诉说了什么，本不想哭泣却情不自禁地痛哭起来。如此喜生恶死是违反常理、背弃真情的，他们都忘掉了人是禀承于自然、受命于天的道理，古时候人们称这种作法就叫做背离自然的过失。偶然来到世上，你们的老师他应时而生；偶然离开人世，你们的老师他顺依而死。安于天理和常分，顺从自然和变化，哀伤和欢乐便都不能进入心怀，古时候人们称这样做就叫做自然的解脱，好像解除倒悬之苦似的。”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19页 - 叁/打假《满江红》：蔡氏父女悲情录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后汉书·蔡邕列传》里提到几个关于蔡邕的小插曲很有意思。有一天一个人在烧桐木，蔡邕听到火爆裂的声音，就知道这块木头是好木头，要求不要再烧了，不如拿去做琴。结果做出琴以后“果有美音”，木头产生的音响效果好得不得了，可是木头的尾部烧焦了，所以叫作“焦尾琴”。“焦尾琴”是中国古代“四大名琴”之一。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14页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2页 - 大脑要起飞

我认为一个人只有把他的大脑变得很有货的时候，这样的人生才是值得活的；否则的话，人只是一个漂亮的动物，他的谈吐没有特色，他的头脑没有特色，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或者过起来很无趣的。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08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吹牛逼与拍马屁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庄子》里有一句话：“彼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偷了一个国家的人，变成大官；偷了一个裤腰带钩的人，被当成小偷杀掉。为什么？因为你没有势力，他有势力，他偷了一个国家，反而当领袖。这就是英国文学家萧伯纳说的，偷一块面包关进监狱，偷一条铁路进入国会。庄子跟萧伯纳两人没见过面，一个古代人、一个现代人，一个东方人、一个西方人，可是说法不谋而合。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页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63页 - 肆/隐藏的范宽签名：艺术品的旅行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有耳莫洗颍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
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
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
子胥既弃吴江上，屈原终投湘水滨。
陆机雄才岂自保？李斯税驾苦不早。
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
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士，秋风忽忆江东行。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67页

我不属于那种天才型的人，我是一个靠着后天的努力而有了一点点小成绩的人。这种后天的努力不是靠着记忆力，而是靠着勤快用功，靠着烂笔头随时记录。我留下了大量的文字记录、文字统计、文字摘要、文字大纲，并且随时复习，所以我会记得很清楚。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0页 - 壹/知识老厨现身说法：大脑要起飞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好了，你不逃世，可是在这个乱哄哄的世界里，你要过哪一种生活呢？我李敖最欣赏大科学家爱因斯坦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最喜欢的生活方式是“孤独的愉悦”；我很孤独，可是我很快乐，那种快乐是来自内心平静的、不受外界干扰的、独来独往的快乐，也就是庄子所说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快乐。我李敖这样子能说善道，并且跟大家嘻嘻哈哈，可是我告诉你，其实我最喜欢过的生活也是这种“孤独的愉悦”，一个人做研究，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

《深夜十堂》的笔记-吹牛要这么吹，有技巧在里面！ - 吹牛要这么吹，有技巧在里面！

我李敖当年写了一本书《传统下的独白》，后来书被查禁了，人也坐了牢。坐牢五年八个月出来又出了一本书《独白下的传统》，我人没有翻身，书名翻身了。我在这本书的前面加了一段很狂妄的话：
五十年来和五百年内，中国人写白话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嘴巴上骂我吹牛的人，心里都为我供了牌位。
为什么我要写这么狂妄的话啊？因为它是我的广告词。一般人写广告词，会写什么“李敖的文章最好，请大家人手一册来买”，我李敖不这样说，我先摆出来前三名，谁呢？第一名李敖，第二名李敖，第三名李敖，李敖、李敖、李敖，前三名我包办了，第四名才是你们……这样子的表达，你可以骂我，你可以恨我，可是你忘不掉，因为这个文字太有力量了——所以吹牛要这么吹，有技巧在里面！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页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01页 - 叁/打假《满江红》：宋朝口语“莫须有”

……这叫作“读书得间”，“间”就是两行字中间那条缝、窍门儿。读书能够读出书里面的“窍”，领会字里行间的学问，有这个本领你才能够念书。没有这个本领，脑袋糊里糊涂的就不能念书。
所以“读书得间”是很重要的，能够用人之常情测度古书，然后找出证据来佐证，这才是会读书的人。看书多有没有用呢？告诉各位，如果你头脑不好，看书多没用。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19页 - 伍/不出户 知天下：文告百分比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先报复再说
在你报复过敌人以后，
可以原谅他。
我认为原谅敌人不是无条件的，无条件的原谅敌人那是相当程度的伪善。要教训过他以后、报复过他以后，再化敌为友，这时候才产生宽恕和度量的问题。如果没有这个过程，立刻化敌为友，我认为是不合乎常理的。老子说“以德报怨” ，你对不起我，我对你还是很好。可是孔子说“以直报怨”，你对不起我，我以相当的程度来回应你。换句话说，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这才是孔子的哲学。
我李敖是赞成孔子这种态度的，并不是说明我要置敌人于死地，而是我在回击完他以后、捉弄完他以后，再使他变成我的朋友。美国总统林肯有一次说，那个人是我的敌人，我要消灭他。过了一阵子，大家发现他跟敌人坐一块了。人家就问，你不是说要消灭他吗？林肯说，我消灭了啊，他现在变成我的朋友了，不再是我的敌人了，敌人不就被我消灭了吗？所以消灭敌人不是说我要把他千刀万剐、把他赶尽杀绝，化敌为友，敌人自然就被消灭了。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3页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6页

<原文开始><论语>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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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论》初版序：除了各种近代的灾难，还有一系列过去遗留下来的灾难在压迫着我们。这各种灾难，是由古旧腐朽的生产方式的残存，以及跟着起来的各种不合时代要求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引起。我们不仅为生者所苦，而且也为死者所苦。死者捉住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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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不会有真正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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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山是山......）重新肯定，不是盲目的肯定，而是看到了整个轮回以后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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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名我好喜欢，叫做believing is seeing，信仰以后才有眼光。你在更高的层面有信仰以后，你才有这个眼光；否则你就没有眼光可言，你会一无所见，为什么呢？被你的无知挡住了。
反过来，深刻的信仰是从知识中产生的，没有知识是得不到信仰和自由的。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211页

《深夜十堂》的笔记-第157页 - 肆/隐藏的范宽签名：虽非我有亦可喜

【湖南文艺出版社2013年3月第1版】 这一次我回大陆，有三个地方是我去了之后感到最快乐的。第一个是北京故宫博物院，第二个是北京国家图书馆，第三个是北京大学图书馆。这三个地方，承他们好意，拿出一些国宝给我看，我在这方面很内行，所以看起来尤其快乐。我在国家图书馆看完宝贝之后，他们要我写几个字，我写了四个字：人书俱老。表面上是说人和书都老了，事实上如果你只这样简单理解，就表示你没有文化，不晓得“人书俱老”是个典故。什么典故呢？出在孙过庭《书谱序》里的一段话：
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仲尼云：“五十知命”，“七十从心”。故以达夷险之情，体权变之道，亦犹谋而后动，动不失宜；时然后言，言必中理矣。
一开始学习写字的时候，要努力追求平稳方正；掌握了平正以后，要追求那种又险又绝的书法；能够做到险绝以后，又要回到平正。这就跟我李敖写文章、讲话一样，能做到收、放、收、放，高、低、高、低，干什么？“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最初你达不到那种境界，中期你可能追求过了头，最后你才能贯通。贯通之后怎么样呢？人书俱老。老隐含了“老到”的意思。孔子说，人活到五十岁知道天命，七十岁从心所欲，掌握了又平正又险绝的方法，体会出什么时候要按照正常标准去做，什么时候要用非常手段来做。结论是做事情要考虑周全以后再行动，说话要掌握好时机再开口，这样才是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