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全集（全8册）》章节试读

《张謇全集（全8册）》的笔记-第269页 - 第四册 论说 演说 总理校谕

诸生对于运动不尽有兴味，但筋肉运动为教育学中最近、最有价值之主张，有统系之知识，非有健全之身体不能应用也。望诸生各强勉为之，但须行之有序，亦习勤之必要也，并由职员回协议履行奖进之方法。强调加强体育锻炼。

《张謇全集（全8册）》的笔记-第548页 - 第八册 柳西草堂日记

十五日 与伯斧、小池诣小山、健三。
“小山、健三”中间顿号多余，小山健三（1858~1923），明治大正时代的官僚、教育家、实业家、贵族院议员。曾任一桥大学校长、三十四银行（后来的三和银行、现东京三菱UFJ银行）第2代行长。

《张謇全集（全8册）》的笔记-第八册 柳西草堂日记 东游部分 - 第八册 柳西草堂日记 东游部分

光绪二十九年（1903），五十一岁的张謇制定东游考察农工及市町村小学校计划，过九州的五岛，自长崎登岸入关。经内海到山口的下关，即马关。今日这两地有JR与高速公路，交通甚便。又自下关经濑户内海到神户港，在大阪、神户、京都一带参观考察约二十日，方东行往静冈、横滨、东京、青森、北海道等地。
农历五月十九日的记载，张謇“挈一衣囊与实甫同附汽车，九时启行，十时至西京”。实甫即孙淦，浙江人，侨居神户经商，张謇在关西时由其陪同。
“寓麸屋处町柊屋旅馆”，即京都中京区麸屋町姊小路上段中白山町的柊家旅馆，是京都著名的传统旅店，创业于1818年，今已传至第六代。“主人西村庄五郎”，柊家旅馆的初代主人来自福井县，最初做海产品生意。柊是木犀科木犀属的一种植物，是桂树的近亲，为日本庭园常用树木，花朵细碎如白米，香气极清郁。京都下鸭神社西南角有一座很小的比良木神社，据说不管在里面种什么树，最终都会变成柊树。这当然不可能，但神社内的确种满柊树。柊树叶片坚硬有锯齿，鬼很惧怕，所以据说可以驱邪。古有春分时以柊树枝穿沙丁鱼头挂门口驱鬼的风俗，如今京都奈良地区尚能见到。这位创始人很喜欢柊树吉祥美好的涵义，就拿来作了店号的名字。川端康成常宿于此，云：“抵京之夜，见到端坐在柊叶染纹座垫内侍女洁白的衣裾，就知这旅夜如此亲切，令我安心。”据初代主人的年龄推测，张謇见到的西村庄五郎，应该是第二代主人。日本老铺主人的名字像店号一样，可以继承，几代都一样。
“见岛津源吉”，岛津源吉是岛津制作所的第二代社长的弟弟，担任常务董事。其子岛津一郎为第三代社长。“自其父习艺于美国人，源吉兄弟嗣之，业益昌”。岛津制作所是京都著名的精密仪器、医疗器械、航空器的制造企业，创业于1875年。初代主人岛津源藏是京都人，和萨摩大名岛津家并无血缘关系，但祖上曾受岛津家褒扬，故而可以使用岛津家的圆圈十字家纹。熟悉幕末历史的人都对这圆圈加十字的纹样毫不陌生，如今京都市政府旁的岛津创业纪念资料馆的外墙还有这醒目印记。
“导观水利事，初观水力发电场，水自琵琶湖过山隧而来”，即著名的琵琶湖疏水系统。京都的用水基本全部来自滋贺县的琵琶湖，第一疏水道完成于1890年，第二疏水道完成于1912年。张謇去的时候还只有前者。琵琶湖疏水计划是京都府第三代知事北垣国道一手促成，总设计师是著名的土木工学家田边朔郎。设计完第一疏水道后，他就与北垣国道的长女成婚。次年建成日本最初的水力发电所——蹴上发电所——之后，前往东京大学任教。张謇评价北垣的功业不下李冰父子凿离堆。这一日，他还“访染织学校金子笃寿”。该校是创立于1886年的染工讲习所，1894年改为京都市染织学校，1919年改称市立工业学校。后为市立第一工业学校、市立洛阳高等学校，今为市立洛阳工业高等学校，相当于职业大专院校。
第二日，张謇在岛津源吉、金子笃寿的陪同下参观染织学校的教室与工场。又“至盲哑院”。创立于1878年的京都盲哑院是日本最早的盲哑学校，1925年盲、聋分离，改称市立盲学校，后来舞鹤地区亦有分校，此名一直沿用至今。
当日午后，“抵大学院长木下，直木下病气卧床，见其执事某郎，略观设置大概即返。大学院本非我之所欲观也”。这个“大学院”，即京都大学。木下即京大第一任校长木下广次。木下出身与司法省法学校，拿到巴黎大学法科的博士学位，归国后担任东京大学法学部讲师，后任同校校长。1897年京大创校，木下就任校长，采用德国大学系统，所倡“自由学风”影响至今。他比张謇年长两岁，当时的确身体不佳。那之后过了七年，就病逝了，墓地在京大附近的金戒光明寺内。特别留意基础教育的张謇对京都大学的兴趣似乎不大。是日还“以博览会优待票游御所，明治天皇维新前之宫也。有清凉堂、紫宸殿”。对殿内屏风绘有详细描述。“殿不瓦，累木片厚尺余盖之，气象亦宏”，即日本传统建筑的“桧皮葺”也。奈良、平安时代的官方建筑与私人建筑的区分之一即是盖瓦与盖桧皮。譬如御所正殿大极殿即盖瓦，天皇私邸紫宸殿与清凉殿均覆桧木皮。
二十一日上午，张謇独在旅馆内，见“八云琴”，“琴二弦，略同中国琴制而短窄，下承两足，有大小徽二十余。主人谓是日本古风之琴也，初至一弦，后乃两只。令一小女子鼓一阕，不终”。八云琴为二弦琴之一种，长约一米，宽约十二厘米。左手中指按压，右手食指弹拨。据说是文政三年（1820）伊予的中山琴主所创，又云出云琴。今日传统雅乐演奏中仍可见其身影，我曾在某些神社见到现场演奏，配古曲吟唱，可称清越悠扬。旅店主人索书，张謇作诗云：“恒伊到处堪吹笛，饮酒公荣与不如。况为八云成一奏，何妨竟作换琴书。”不知此书是否尚在天壤间。这日午后，张謇前往名古屋，结束了京都短暂的三日之旅。
关东、东北之旅后，张謇回到大阪，归途与来路略微不同，不走海路，而经陆路至冈山县的仓敷，沿途考察盐业与小学校。又至下关往长崎，坐船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