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画坛八十年:石谷风口述历史》书评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1-1
ISBN:9787539961163
作者:石谷风口述,鲍义志整理
页数:264页

你的故事,我们的历史

石谷风先生是博物馆界的前辈。他博闻强记,熟稔文史掌故,又擅长叙事,堪称绘声绘影。在我们的文化传承中,讲故事、听故事一直是其核心所在。故事和历史——尤其是口述历史——互相交织,成为人类的共同遗产。有人认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每一代人对历史的重新叙述。我和石老认识是在1986 年4 月,同在北京首都博物馆开黄宾虹研究会成立大会。记得在参观宾翁的故居—石驸马后宅35 号时,石老作导游,边走边讲,一口京片子,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充满了感情,仿佛他跟随宾翁学艺的那些往事,一幕幕又活现于众人眼前。在研究会以后的集会上,又几度和石老相逢,接着听他谈宾翁,如沐春风,着实是一种享受。研究会两本论文集《墨海青山》和《墨海烟云》中,他的文章故事性强,娓娓道来,具体入微,给人很深的印象。一晃20 多年过去。前些天,鲍义来先生寄来所撰《石谷风口述历史》稿,又将往事勾起。鲍先生在《安徽日报》工作多年,记录整理口述历史,与他从事新闻工作,作为“历史长编”,可谓异曲同工。我由于职业的关系,考据成癖,其实一样以历史为旨归。书稿中涉及宾翁的故事居多,有的听他说过,有的则第一次知道,温故知新,都饶有趣味。我由此想到几件和古玩市场有关的宾翁逸事,记述在此,可显示石老致力文物研究的师承源流。一是1992 年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石老收藏的《晋魏隋唐残墨》,事由可回溯到半个世纪前的1941 年。遵照宾翁的建议,石老以1500 余块大洋收购了歙县古玩商方子才手中存有的所有敦煌写经卷,故保存了这份很有价值的文物。《晋魏隋唐残墨》又经启功先生进一步分期断代注释并题端书跋,谢稚柳、杨仁恺、唐云先生分别题书,出版后引起了海内外敦煌学研究者的关注。这和宾翁在北平期间与国内友人的一部分交往活动,性质相同。如在1948 年5 月宾翁致陆丹林信:“友人张谷雏(即张虹)君来此,竟日与敝寓接待书画版本诸估,常以数十人,收购晋魏六朝唐宋敦煌发现名迹不少。”除了和叶恭绰等为之题跋,还在给友朋的书信中广为介绍,扩大其影响。又如他致张虹信:“如尊有之晋索紞写《道德经》能印行数行,有款年月可证者,虽不全篇,均所快睹。能全印更为珍璧。”张虹1963 年由香港弘道艺术院出版了《敦煌图像徵考录》。索紞书《道德经》后为美国一收藏家购得,现藏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继续引起国际学术界的讨论。二是宾翁积极赞同老友王献唐先生1934 年在济南举办“假字画展览”一事,“并建议北平古物陈列所钱桐所长,把宝蕴楼书画藏品中的伪品选出展览,只是钱所长恐有损宫廷藏画名声而未果。”这说明宾翁对书画鉴定学实事求是的态度。石老说,“此后也未听说再有类似这样的展览”,这倒是可以商榷的。英国大英博物馆1990 年举办过《赝鼎——骗人的艺术》(同时有美国加州大学出版的图录),其中收录来自中国的赝鼎。稍后,刘九庵先生主持了故宫博物院所藏假字画展,同时有紫禁城出版社刊行的《中囯历代书画鉴别图录》(1999 年),显示这一课题在当今国内外文物界与日俱增的重要性。三是1997 年安徽美术出版社出版石老汇编的《徽州容像艺术》,这一努力也可回溯到1914 年宾翁的实践,见于他为拉托维亚古玩商史德匿(E.A. Strehlneek)编《中华名画:史德匿藏品影本》(商务印书馆出版)中所撰的条目,可谓渊源有自。在著录明无款《贵妇真容》绢轴和《明宦遗像》绢轴时,他特别提到:“真容,华人俗称大寿。恒于生前绘就,但俗例每于人殁后,始呼画工来,先绘其貌,徐补服饰。丧次,悬像柩前,为死者魂灵所凭,故家人力求其肖,恒督令画工再三修饰。殡葬之时,置近棺椁。礼毕,晋之家庙,或悬诸宗祠。家庭之中,惟新年六日中悬供堂上,以奉祭祀。” 这正是宾翁熟悉的徽州民俗,但“大抵中华藏家敬畏神明,相戒不敢收贮云。”和这一民俗不同,肖像画在欧美收藏界地位甚高,所以在华的外国古玩商,大量收集。在此情形下,宾翁从国际市场的需求,看到了保存容像的紧迫性。石老在宾翁的故乡,代安徽省博物馆征集民间容像,得其心传。据石老口述:“最为珍贵的是还征集到由丁皋撰写的《传真心领》手抄本一册。……书中对容像创作的步骤方式都有详尽的描述,并且附有图示49 帧,是研究前代容像技法的难得史料。”这都帮助说明安徽地区重视容像制作的技术传统。这样的故事,还有许多。其重要的功能,是提供历史的线索,启发读者去做核查,避免神话的滋生。虽然人的记忆并不总是可靠,但整理口述历史,既存萍踪浪影,又添乡邦文献,是十分珍贵的。我想,这部《石谷风口述历史》开了一个好头,会激励读书界更加重视讲故事的不朽传统。在我生活的华盛顿州塔可玛市的滨海公园里,有一阵挂了不少五颜六色的宣传标志,上面写着:“你的故事,我们的历史”。现在读《石谷风口述历史》,体会到的便是相同的道理。洪再新二零一三年五月四日于美西海岸注:作者系美国普吉海湾大学艺术系教授、中国美术学院南山讲座教授

《亲历画坛八十年》:画缘、人缘、书缘

《亲历画坛八十年》马丽春癸巳春,黟县人氏、台湾《联合报》老记者吴心白先生回皖扫墓并探亲,过肥时,我应邀陪他去徽州老乡、徽文化研究专家鲍义来先生家里探访。这鲍先生是位书痴,爱好藏书,一生痴情于徽文书的抢救与整理。也爱好黄宾虹研究,留心宾虹老的资料收集。我做副刊编辑时,便常编发他的此类文章。鲍先生和我住同一小区,我自从去他家逛过一次后,便迷恋上了他那个家。满屋的书香,整整两百平米,各类图书占据各要津。他还收藏了不少乡人手札。那天在他家,当着吴老面,他搬出一摞文书,从中找到吴老七十年前中学校长汪嵩祝家的文书,告诉我们这是谁的信,那又是写给谁的,有的已有一二百年历史,沧海桑田,这让我们看得目瞪口呆。也就在这次探访行将结束之际,鲍先生除赠送我们几本他编写的书外,又抛出一颗重磅“炮弹”——他为石谷风整理的口述回忆录已基本完成,正拟找出版社出版。石谷风是著名文博专家、书画名家、鉴赏家,黄宾虹弟子,时年91岁,行动不便,很少接待访客,能把这样一位人物的口述回忆录整理出来,实在是书画控们天大的好事啊。我立刻向他索讨电子文本,意图提前过把瘾。口述史向为我之所爱,唐德刚的几本书我都买到手了,看了实在过瘾。次日,鲍先生便把书稿发给我。接下来的几天里,有点时间我便在电脑上阅读此书。我那时候学画不久,正痴迷中,对画坛亲历记之类的文字尤富兴趣,何况这石谷风的经历还真是传奇,他祖父早年迁居北京,擅书法,父亲曾当过蔡元培的秘书,在北大工作四十年,在图书馆工作时还和毛泽东同过事,到石谷风出生时,他们家居住北京已是三世。石谷风从小便酷爱画画,后从北平艺专毕业后,又到北平古物陈列所的国画研究会进修三年,认识了黄宾虹先生,由此改变了他后来的人生。石谷风一生经历名师不少,都是当时的书画名家,最早师从王梦白,后又师从溥雪斋、黄宾虹、齐白石、王肇民、蒋兆和、汪慎生、李苦禅、颜伯龙、刘饮湖等。崔嵬是他音乐老师,还跟他演过话剧。他和张大千的关系也甚好,当年大千到北平办画展时,住处还是他找的,布展时也帮了不少忙。他后来到济南工作时,还为“旧王孙”、画坛有南张北溥之名的北平艺专时的老师溥心畬先生收集过秦砖汉瓦。因为收集的东西多,溥先生有些过意不去,问他“你要我什么东西,尽管讲出来。”他就说,“我只是没有好印泥。”后来溥送他祖父恭亲王专用的印泥二两。这种印泥当时世上便已罕见。石谷风的名字是后来取的。本名石振华。宾老说,“画家都喜欢一个‘石’字,明代大画家沈周名石田,清代画家石涛、王石谷、石溪,名气都很大,当代有齐白石,何况你还姓石。石振华这名字太平淡。”宾老建议重取。名字不妨从《诗经》里找。于是他便研读起《诗经》来,看到“习习谷风,维风及雨”一句,很有感觉,便跑去找宾老。宾老说,“石谷风,多好听,这名字本身就是一幅很美的山水画卷。”于是,便以之为名。——看到这里,我笑了,安徽有女作家名石楠,女画家名石兰,还有一位南薰社的画家叫石华,都是后来取的艺名,敢情也是因为深爱着这“石”字啊。当年石谷风经常出入黄家,请益甚勤,他也因此被人视为黄宾虹的小书僮。他的金石考古和书画鉴赏知识,最早得益于黄宾虹的亲传。后来他去了山东,齐鲁大地素有“文物之都”之美称,地下文物众多,他在济南八年,接触了大量文物,也收集了大量别人不以为然的文物,自己也炼成了文物鉴定名家。解放时,他成了华东文物捐赠第一人。后来机缘巧合,石谷风来到安徽,那时安徽省博物馆也才成立,石谷风便被聘为博物馆之友和特约采集员,并被派往徽州,从此开始他波澜壮阔抢救安徽文物的后半生。我采访过的很多安徽文化人,都从石谷风身上受益无穷。比如著名焦墨画家王永敬,便曾充满感情地对我说,他当年经常去石谷风先生那请教学问,受益很多。而本书整理者鲍义来先生,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歙县宣传部任职通讯干事,时黄宾虹的侄儿因黄宾虹故居年久失修、摇摇欲坠,便给上级部门和黄门弟子写信,于是供职于安徽省博物馆的黄门弟子石谷风受单位和文物局派遣前来调查了解,那天鲍义来恰也在场,这应是他第一次见到石谷风先生。鲍先生后来奉调省城,供职于安徽日报,做文化编辑和记者。以后便有更多机会见到石谷老,也经常饶有兴趣地听并记下老人的这些“口述”。在这前后,也陆续有人记录过石老的“口述”,但遗憾的是一直未能有人作系统整理。直到老人年过九十,记忆力渐不如前,有感于以往所做的“口述”尚是一盘散珠,不免遗憾。于是,鲍先生便肩负起了这一责任,形成了这样一个文本,试图将以前所记录的各种“口述”以时间为经事件为纬,有机梳理,加以必要的核查与考据,终于有了现在这样相对完整的体系。于此书,我所做的一点贡献是,当我完整读完电子文本后,便有一种激动,觉得这样一本书,身边难得的口述史,应该更快面世,让更多读者受益。便在新浪微博上向江苏文艺出版社总编辑汪修荣先生推荐。汪先生也是皖籍作家,著有《民国教授往事》等书,他读完电子文本后迅速答应出版,该社以最快速度让这本书在甲午马年前夕面世。适鲍先生刚从美国回肥,他拿到书后立即托夫人送我一本,并附了张字条,感谢我的推荐并希望我能为这本书写点什么。此书我已在二读中,二读后仍觉甚好,故特此推荐。(2014年03月08日 新安晚报)

不负古人告后人

黄宾虹、张大千、齐白石、林散之、李苦禅……当看到这一连串的名字,你一定会惊讶,这本书的著作者是何许人也?何以能和这些如雷贯耳的大家联系在一起。没错,这本书的口述者就是近百岁高龄的我国著名的文博专家石谷风。石谷风自幼师从黄宾虹等人,亦是学画出身,只不过中年以后才转做文博专家,知之者甚少,但读了此书之后,便会对其近百年的人生经历惊叹不已。   石谷风老人出生于1919年,今年已经是95岁高龄了,据说身体欠佳,已很少动笔。但仍耳聪目明,口齿清晰。本书用口述的方式将其一生的经历娓娓道来。从其出生、改名、求学、搬家、师承黄宾虹,一直到与画坛各大家的往来,甚至对子女的期许,都有所描述。掩卷时,便如同有一幅百年画卷从眼前缓缓飘过,其间的人们有的衣袂翩然,有的长发垂髯,有的慈眉善目,有的俊逸洒脱。这些人物似曾相识,却又未曾见过,而他们又仿佛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是的,老人就像一部活着的历史,让这些过往如云烟的人与事又奇迹般地复刻在了我们眼前。若不是读此书,何以有幸在文字里邂逅这诸多名家风流。   书中着墨最多的还是其少年求学阶段。祖籍湖北黄梅的石谷风出生于书香世家,父亲就职于北京大学,母亲亦是生于书香门第。所以,石谷风从小便喜好舞文弄墨,更对画画情有独钟,时常到北京前门的画店里偷看人家画画。到了求学年纪,便顺利成章地入了北平艺术职业专科学校,拜王梦白的学生颜伯龙为师,但令颜伯龙汗颜的是“小石”的画功竟然能与他不分伯仲。其实,早在石谷风十三四岁年纪便结识王梦白先生了。其时,王梦白可是比齐白石名声还要响。石谷风先生最著名的《孤猴望月》就是受王梦白的点拨,王梦白曾送其《十猴图》,可是说是他画猴的启蒙老师。   北平艺专毕业后,石谷风考入北平古物陈列所国画研究馆首批研究生,师承黄宾虹、张大千、于非誾等人,也是从这里开始,石谷风才真正踏上画者之路。虽家境贫寒,又遇父亲和弟弟在战乱中丧生,却也让其备加珍惜学画的机会。期间,因为与张大千、齐白石等人过往甚密,见多这些大家的趣闻轶事,如白石先生怕学生都来找他题款,毕竟自己是按课时收费的,有时候课时还不及自己的一张画值钱。所以,他常常画了画,不愿意题款。那些得了画却未得到题款的女学生,便上前逮住他的左右手,强行舐墨逼其题款,白石先生也奈何不了她们,只得乖乖题上。又说到白石用自己画的白菜与菜农换真白菜一事,虽然此说有多个版本,我倒是宁愿相信此版本的。毕竟,石谷风老人可是亲历过这些事的啊。   谷风老人最敬重也最仰慕的师长还是黄宾虹。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北平画界,时兴拜师,许多学生纷纷登门张大千、齐白石家,以能临老师作品为荣。而黄宾虹却未收一个门徒,既无门户之见,便视每一个学生如己出。黄宾虹见石谷风爱学好问,便收了他这唯一的一个门徒,分文不取,勤勉教授。谷风老人后来对文博的鉴赏有举世瞩目的成就,跟当初师承黄宾虹先生学习字画鉴定不无关系。黄宾虹亦是一位有骨气之大师,日伪统治时期,日本画家荒木邀其出席宴会,虽与荒木是好友,又常有书信往来,但因中日交战,黄宾虹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参加。个中风骨,可钦可佩,他对石谷风说:“人人都说爱国,但未必真懂爱国的含义,只有当过亡国奴的人,才真正知道国之可爱。”他甘心清贫不肯就职日伪高官,常吟诵“岁寒而知松柏之后凋”、“咬得菜根断,何事不可为”等警句。其品格真宛如傲雪矗立的一竿风竹。可以说,谷风先生一生的修为皆为黄先生所点化,既觅得真功夫,又习得“不负前人告后人”的无私精神,继而代代相传。   读此书,恍若百年倏忽而过,虽似过烟云烟,却也能一窥大师们的风范与气度。在此等浮躁的年代,能听谷风老人讲述那远去的风骨,不得不说是我们的福气和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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