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飞经·第二卷·东岛门人》书评

大陆新武侠：路在何方

　　前些日子塞班系统宣布推出历史舞台，这意味着当年叱咤风云，几乎统治手机系统时代的塞班从此消失了。其实武侠现今的地位和塞班何其相像，而玄幻修真如同安卓目不暇接，穿越如苹果般。　　　　说起大陆新武侠，我最先看的应该是沧月MM的《七夜雪》，那时高一记得前排女生借我看的今古武侠杂志上连载的，一个月三期把《七夜雪》连载完了，汗一个。由于是首次看女性作家的武侠小说，令我耳目一新，主角是个女的，N个男主角，果然是女作家的作品。　　　　高二时某次放月假，班主任突击检查某同学的书包，翻出了近十本武侠小说，敢情这哥们想带回家看啊，晕死==最上面一本名字是《沧海》，然后我鬼使神差的去书店买了《沧海》1和2，看了后立马被吸引了，没想到当今还有写的和金庸比肩的大陆武侠作家，文风和金庸很像，当时金庸的武侠小说差不多看完了，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于是，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凤歌。后来又看了他的《昆仑》（《昆仑》比《沧海》写的早）。也从此知晓了“大陆新武侠”这个名词。其实新武侠和新本格差不多，就是扩宽了武侠的范围吧，其实并没有质的突破，就好比诺基亚把塞班换成wp8一样。　　　　突然想谈一谈新武侠是因为凤歌从去年开始的异常举动，首先，凤歌竟然在网上写玄幻，然后在《九州志》上写玄幻魔幻小说《震旦》，接着宣布山海经第三部《灵飞经》出版，一个月一本的文库版。凤歌以前可是以量产少而精闻名的啊，一部昆仑前后就写了五年，《沧海》写了三年。是凤歌缺钱花了吗？我想不是，而是凤歌急了。现在的时代早就不是当年武侠驰骋天下的时代了，就算拿同时期出道的新武侠作家沧月、小椴、步非烟，哪个没有十来部作品在手，而凤歌的武侠作品只有《昆仑》、《沧海》，虽然可以说是新武侠作品中的高峰，但是在这个年代不快点写书会被大家遗忘的。凤歌网上的《苍龙转生》我想纯粹是为了赚点稿费，其实我觉得凤歌本人应该喜欢《沧海》，他也曾说是全面超越《昆仑》之作，毕竟《昆仑》有太多金庸的影子，《沧海》才真正体现了凤歌自己的风格。然而由于书内招式有些玄幻的味道，加之前面布局过大，结尾没有很好的收住，导致读者一边倒的认为不如《昆仑》。而凤歌也改口称最满意的作品是《昆仑》。停笔的三年，凤歌并非无所事事，首先，他重修了《昆仑》和《沧海》，而《沧海》后半部分据说改动不小，有重写的感觉，同时在网上连载玄幻《苍龙转生》，在2012年开始《震旦》，看了两本后，我觉得《震旦》是披着玄幻魔幻外衣的武侠，凤歌在一定程度上对市场作了妥协，就好比《魔戒》被评为千年一书时西方文学家无不捶胸顿足一般，而另一方面凤歌终于开始写山海经最后一部《灵飞经》，时代定在了朱元璋时期，上承《昆仑》，下启《沧海》，估计是取个折中点。而且是以文库本的形式出版，一个月一本，十元一本，十余万字一本。看了前两本，感慨凤歌终于回归了，这才是凤歌自己真正想写的书啊！　　　　说到新武侠，不得不提提武侠宗师们。首先是金庸，笔者收藏了金庸36本武侠作品全集，也利用了初中、高中的时间全部看完。《书剑恩仇录》和《碧血剑》是金庸的模仿时期，比较稚嫩。而射雕三部曲则是金庸的风格之作，也是最成功的作品。很多读者说金庸比较传统，没有出新，其实金庸也未尝没有做过尝试，《天龙八部》的布局在当时的武侠小说中绝对首创，多线并进，金庸本来定的段誉男一号，结果萧峰后来居上。只是到后面有点收不住的赶脚，金庸到底是宗师，一个扫地僧，立马把主线收为一体。而金庸的封笔之作《鹿鼎记》更是一种大胆的创新，以前对《鹿鼎记》有点偏见，觉得不是武侠，然后无意中看了陈小春版的后喜欢上了这部作品，看了原著，其实金庸在表达自己的新武侠观。　　　　再看古龙，古龙早期作品几乎就是抄了《宫本武藏》，只是人名换了，但是古龙模仿后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这就是大师。他的作品相对金庸、梁羽生等人的作品给人一种新的感觉，尤其是陆小凤和楚留香融合了当时西方流行的推理小说，引人入胜。然而古梁仙逝、金庸封笔，温瑞安越写越差，黄易写的多元化后，武侠小说青黄不接的时代来了，说说独撑大局的老温吧，四大名捕写了几十部了，太多了，埋得坑也很多。老黄吧，《寻秦记》不错，不过穿越、少儿不宜内容太多。大家不禁感慨这么多年就是出不了像金庸一般的宗师级人物。　　　　这时凤歌、步非烟、沧月、小椴等人开始悄悄的进行一场革命，而《昆仑》宣告了大陆新武侠的到来。其实倒是觉得《昆仑》没有新在哪，更多的是我们从中看到了满满回忆吧。正如凤歌所说武侠是立足于现实的，有一定历史背景，武功也有可行性，角色也有演变的过程，而玄幻则是虚幻的，脱离现实，属于避世。步非烟曾经自大叫板金庸想革命武侠，而凤歌则比较低调。新武侠时期特点有以下几点：思想的突破金庸的武侠作品中丘处机教育郭靖要作侠之大者，当时的侠之大者是保护自己的名族国家，而到了凤歌《昆仑》中伯颜和梁萧的讨论将侠之大者上升了一个层次，跳出了名族狭隘的范畴。而到了沧海的“海之道”，又精进了一个层次。题材的扩宽　　方白羽的千门系列写了智侠，一个武功全无的叱咤武林的故事。杨叛和东海龙女更是写了推理武侠，正所谓一切皆可入武侠。女性武侠小说大量涌现　　以前几乎没有以女性为第一主角的武侠小说，然而自从步非烟和沧月出山后，女性武侠小说大量涌现。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的武侠女作家群体形成，并在写作中表现出女性主义写作的因素，其中有平和的女性主义写作如沧月，也有激进的女性主义写作如沈樱樱。大陆新武侠的“江湖”表现了后现代语境下的现代追求。　　“无望之希望”和“人之精神”构成了美国现代悲剧奠基者奥尼尔的思想灵魂，大陆新武侠江湖中活动着的那些勇者，“无望之希望”构成了他们的后现代语境，“人之精神”构成了他们的现代追求。可以说，大陆新武侠具有独创精神的江湖，就是这样一种后现代语境之中的现代追求。（上述特点观点部分取自韩云波教授对于大陆新武侠的定义）　　然而当今纯粹的武侠作家可以说几乎没有，为了市场，不少武侠作家都会写玄幻，甚至到后来玄幻写的比武侠还多。毕竟作家们也要混饭吃的，所以凤歌的《苍龙转生》和《震旦》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其新浪微博的介绍也是武侠玄幻作家，其实凤歌很想说是武侠作家吧，就像黄易早期作品也很规矩的，后面就少儿不宜了，为了迎合市场的悲哀啊。　　　　其实喜欢武侠的读者不在少数，然而上了年纪的都在怀念金庸、古龙的作品，对新武侠嗤之以鼻，而年轻的一代又被穿越、玄幻淹没，没机会领略新武侠的魅力。读者的断层也是一种悲哀啊。　　　　其实古龙早就为新武侠指明了方向：“武侠小说不该再写神，写魔头，应该开始写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武侠小说中的主角应该有人的优点，也应该有人的缺点，更应该有人的感情。”这就涉及到一个创作理念的问题，还珠楼主、王度庐他们那一代武侠小说基本上写的是半人半神的剑仙类人物，那是从明清的神怪小说中承继下来的，到了金庸、梁羽生这一代，人物的神化减弱了，但基本还是停留在人的外部世界，写的大多还是奇异甚至荒诞的情节，报仇、夺宝、历险成了几乎固定的套路，武功派别、武功招式也是重点描写的对象，却很少去写人物的内心世界。这当然不能说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也像变戏法一样，变来变去总会有戏法玩尽的时候，再回过头来一味的重复，就不会给读者带来惊奇和刺激，而是让读者感到乏味无聊甚至可笑了。所以变是一定的，穷则思变嘛。人的外部世界写完了，我们就应该去写人的内心世界。这方面有现成的例子，托尔斯泰把外部世界写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他的后来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就转向写人的心理世界，从而开辟出一代心理小说。当然我不是说金庸是托尔斯泰、古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不是可比的。我想说的是，“大陆新武侠”创新也好，继承古龙的道路也罢，总之，我们今天应该重点写的就是人物的内心，也就是人性，而人性的世界是无限广阔的，如同太空一样。　　大陆新武侠，路在何方？路在脚下，各位去开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