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

出版社:湖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11
ISBN:9787543860773
作者:龚鹏飞
页数:314页

作者简介

《漂流瓶》主要内容:这是一部理想主义的作品。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校园诗人许上游与司马佳、杨运仁等五人来到偏远的杨溪县民族中学任教。司马佳充满理想主义的意味,不顾一切阻力,要在民族中学实践她的苏霍姆林斯基式的教育思想。她的理想在现实面前连连碰壁,她的行动在应试教育的大环境中注定了失败。司马佳推行新教育思想不能得到落实只能调任,杨运仁贪于美色放任自流而终酿被开除公职的苦果,许上游大胆进行课改被调离工作岗位。许上游来到更为偏远的六沟垅乡协助扫盲工作,但因不肯弄虚作假而与乡领导雷长虎等人格格不入。六沟垅乡扫盲造假被揭穿后,许上游在校友葛燕南、同学何一火等的劝说与支持下,离开杨溪回到省城,无意中进入文物行业。巨富起来的许上游感到了精神的极度空虚,百般无聊中他与正考研的女孩瑛子有了奇特的柏拉图之恋,使他对古典情怀、传统道德有了更新的理解与认同,在葛燕南因卷入政治纠葛与权力腐败而自杀身亡后,他更有了“回到原点”的人生思索。

内容概要

龚鹏飞,男,湖南益阳人。现任职于湖南教育报刊社,编审。出版有《瑞雪与婵娟》、《神州谁是读书人》、《盛夏的果实》等文学作品多部。

媒体关注与评论

  《漂流瓶》的主人公是从大学毕业后主动要求到偏远山区当教师,后到乡镇当扫盲专干。作者在写其教育理想时,重点突出其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显示了主人公对于纯真理想与美好人格的坚守。  ——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评委,文学博士,湖南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 龚政文    这是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漂泊史。作者笔下的人物形形色色而又殊途同归,一代人心灵深处的探索、挣扎、迷途与苦痛,无不呼应着一个时代的风雷云潮。“漂流”并非随波逐流,作者心之所系苦苦寻求的,乃是生命最本真的美好与深情。人生如逝水,何处是归程?《漂流瓶》将带给您一种特别的真诚,一种经验与哲学层面的双重思考。  ——青年评论家,北京大学文学博士 季娅娅    与诸多浮躁芜杂、阴暗低沉、颓废悲观的文学世界不同,《漂流瓶》给人一种疏朗开阔、纯净自然之关。这种美来自杨溪县宁静优美的自然风景,来自寅水河畔质朴粗犷的船工号子,来自阿凤所唱的清脆淳朴的民间山歌,更来自许上游、亮亮、瑛子、杨溪中学学生等人对于生活的感悟与歌吟的诗歌传递。  ——青年评论家,湖南师范大学文学博士 龙永干

章节摘录

  还是继续来叙说我与亮亮的爱情故事。这是我写给在县广播站当播音员的杨亮亮的诗。亮亮落第后,一度忧伤苦闷。她给我写信,说终日以睡慰魂,以泪藉魄。我安慰她,要她考电大,边工作边读书,也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们的书信频频来往。大一的第一个寒假,我回到故乡。第二天就到了县城,到县广播站我找到了杨亮亮。杨亮亮剪了个平头,穿件红色的毛线衣,热情而奔放。她迎着我,就在她的工作间给我冲了杯麦片。我久久地注视她,她也久久地注视我。这是19岁的亮亮,美丽得真像一株含羞草。我们太年轻,我不敢去牵她的手。中午,她从食堂打了几个菜混在一起,我们都吃得好香甜。晚饭我们也是如此。夜幕降临了,寒凝大地,我说我要回家了。亮亮说,你住县招待所吧,我给你去订个床铺。亮亮真的带我到县招待所订了个几元钱的床铺。我们然后走出来,走过县城的秀山公园,走到了一个亭子里。这个亭子我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它形状如一把伞,亭子的柱子漆上了绿色。我们在那里站着,我有些冻,亮亮也有些冷,虽然我有些耳热,亮亮也羞红了脸,但我们终不敢说出那一个字,不敢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冬天的月亮,冰清玉洁。我忽然之间感觉到我长大了,今生今世我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单独在一起,这是约会吧。亮亮说:“你的诗越写越好了,你真的可以成为一个诗人。”我说:“大学生诗坛有很多大才,我还不够,还要磨练。《飞天》里《大学生诗苑》的张书绅编辑说我的诗散文味太浓厚。我这期给他投了23首诗,他都退回来了。每首还写了意见。”“成材有个过程,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亮亮说。  亮亮接着说:“你还记得在一中我给你出的题目《月亮赋》吗?”“记得。我又写了一些感受,我念给你听听。”“好”,亮亮兴奋得跳了起来。  “我好喜欢你,月亮。这是一种先验的决定。不是来源于传说,不是得益于某种语汇的启示。在未出生之前,命运就给我作了导读。在好长的一段时间,对我来说,都是漆黑的夜空。我的眼睛很饿,直到你那一痕微笑,笑成圆满。伟大的光芒,像瀑布一样垂挂。我便用我的心订阅你,发表在每个夜晚的封面。我苦苦追索着一种心情。我的心曾是一片冰川,用圣洁来与你对映。抑或恰像火山口,向你喷薄着我的情感。这是严峻的二律背反,挡住我困惑的夜晚。月亮你在梳头时,你那一轮流转的眼波,注视到了这个问题吗?”我一字一句地念,亮亮静静地听着。  当我念完后,亮亮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祝贺你,诗人,你的文字越来越漂亮了。”  我赶快把我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说:“不敢,不敢,只是一种真情流露。”  我似乎读懂了亮亮的心思,心中也有了跃跃欲试,但我真的迈不出那一步。我说:“我送你回家吧。”“不用了,你回招待所休息吧。”说完,亮亮送我到了县招待所门口。我说:“我不住了,我还是回家吧。只有十多里路。我一个多小时就能够走到,你把房间退了吧。”“订都订了,还退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我试试我的胆量,我是男子汉了。”“你还是男子汉呢。我为什么没感觉到呢?”看来亮亮对我在亭子里的无动于衷颇有微词。我把门牌放到她手上,“我真的回去了,谢谢你,杨亮亮同学。你是七仙女,我是刘海,要回去砍樵了。”说着对她扮了个鬼脸,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在狗叫声和自行车的叮当声中,一路小跑,跑回了自家。在铺满稻草的床上,我幸福得想打滚。亮亮,我今生今世爱的就是你。  这个假期我还是与亮亮见过几次面。有一次她娇羞地问我:“我不知道我将来出嫁时是一个什么情景。”我说:“你带着你的表妹。坐着一辆大马车。大马车驰过旷野而来。身后是成群成群的鸽子跟着飞。那天你的新郎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高筒大礼帽。你则戴一顶太阳帽。”亮亮说:“我希望那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高筒大礼帽的是你。”这时,我在犹豫,她就在我的面前,她的呼吸,我都能闻到。是拥过来还是不拥过来呢?我感到,树上一只鸟也在犹豫,到底是飞呢还是不飞?我还是选择了不。我知道,亮亮和我都处在情感的颠峰,我把肉体的欲望“翻译”成了一种心中的情感。回到学校后,亮亮给我写的信更频了,她还给我寄来10元钱和5斤粮票。我把钱退回去了,把5斤粮票放在贴着肉体的衬衣口袋里。我在存折上写了一句话:“廉者不受嗟来之食。5斤粮票仅作纪念。”  就这样,寒来暑往,我把与亮亮的感情当作我生命之中的重中之重。我参加学校文学社的活动,当上了学校文学社副社长兼诗社社长。激情来时,一个晚上写五六首诗是常事。我把“百叶窗”、“斑马线”、“芳草地”、“歌声”、“五线谱”、“蔷薇花”等字镶嵌入诗,我热衷于上课时写诗,到考试时借女同学的笔记火速复习,求得及格就行了。我每过两天就要给亮亮写一封长信倾吐我对她的情思。亮亮也在电大上课,也是学的中文,我们的共同语言多了起来。  我与她的感情还是被她母亲知道了。她母亲得知县委书记很喜欢亮亮,想让她作儿媳妇。她母亲就眉开眼笑地给亮亮说了,亮亮没有同意。她母亲就请了广播局的同事来劝说,她也没有同意。后来她母亲翻箱倒柜地翻到了我写给她的信,知道了她的心思,便与她展开了长谈。她把与我的事情全部给她母亲说了。她母亲没有说什么了,只好告知县委书记,亮亮已经有了男朋友。她母亲的好奇心又来了,为了避免兴师动众,她在县城叫了一辆板车,把她拖到了我的家门口。她看了我家的房子,跟我的邻居聊天了解我家的情况,回到家就与亮亮作了严肃的谈话。她说,你可以不跟书记的儿子,但你绝对不能跟这个许上游。现在没有比他家更穷的了,就算他大学毕业,那点薪水,家里负担那么重,你们在一起,何时能够打翻身仗。你要是再跟他联系,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亮亮把这些写信告诉我的时候,我顿时懵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与亮亮的心早已叠印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我给她写了一封信,说这事让时间来检验。我知道,与其这么写,还不如不说。因为没想出具体的解决办法,信寄出去了,石沉大海。亮亮很久没给我来信了。我想她是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才如此的。我想回故乡县城去看看亮亮,但我怎么能看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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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5条)

  •     当理想照不进现实——读龚鹏飞长篇小说《漂流瓶》汤文培我们的时代是怀旧的。我想我必须强调一点,我说的这个时代,是我身处的这个时代,并且是我所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时代,它涵盖了我的视野范围和阅读范畴。在我下这个结论的同时,我在心里稍微掂量了一下:这个时代不乏有人在建造祖辈的坟墓,为他们撰写传奇经历和长篇大论;这个时代不乏有人在研究一些看起来非但不能接受而且本身也不可理喻的事情,比如疯狂、梦、野兽与未来等;这个时代也不乏有人讲述自己走南闯北的故事,希望后人能从中受到启发并且少走弯路……可是,我总感觉这个时代缺少点什么。读《漂流瓶》之前,我在精明的出版商发布的故事梗概里看到这样一句话:“这是一部理想主义的作品。”我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刺痛到了我,我想我还没有真正地理解生活,总觉得自己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反复穿行,却始终没有找到属于适合自己的节奏。大学毕业两年了才知道,理想是虚无的,面包才是实在的;理想换不来面包,面包带不来理想。但是,面包可以让理想有延续下去的力气,所以我得出一个“面包比理想重要”的结论。故事梗概里还介绍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天哪,假如我和小说里的主人公一同经历这些故事,那么,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一起回顾过去的生活,面对那时所做的那些义无反顾的决定和仔细权衡的选择,会觉得是毫无疑义的幼稚,还是不可思议的坚强呢?这两句话强烈地诱惑着我找来这本书,因为我渴望和小说里的人物一起去经历一段理想和现实的较量。事实证明,《漂流瓶》没有让我的渴望落空。校园诗人许上游大学毕业后在自己的崇拜者司马佳的劝说下,放弃物质条件较为优越而工作较为轻闲的文联工作,与杨运仁等五人来到偏远的杨溪县民族中学任教,他们的理想在现实面前连连碰壁:司马佳推行新教育思想不能得到落实只能黯然离任;杨运仁贪于美色放任自流而终酿被开除公职的苦果;许上游大胆进行课改,教学生写诗得到社会好评却因期末考试排倒数第三被调离工作岗位。这中间,以及后来许上游去了更为偏远的六沟垅乡协助扫盲工作,再到许上游离开杨溪回到省城无意中进入文物行业,后来许上游巨富起来了,却感到了精神的极度空虚,于是又有了一段与正考研的女孩瑛子的奇特的柏拉图之恋……在这些围绕他而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故事里,我读出许上游是一个单纯的人,一个性情中人,他不会算计别人,即使被别人算计了也能做到豁达而淡定,这些品质让我对他心存敬意,尤其让我感动的是:当从电视上得知杨溪县遭受百年不遇的洪灾、教育基业几乎瘫塌的消息,诗人情怀的许上游不仅立即捐献了50万元的赞助,而且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重返杨溪县民族中学从事教育工作的新征程……《漂流瓶》的作者龚鹏飞是一位诗人,这部小说的主人公许上游也是一位诗人,所以,在阅读这些理想主义者面对现实四处碰壁的故事的同时,还能够欣赏到很多耐人寻味的诗歌作品,在这个浮躁而现实的社会,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我在阅读这本书的过程中,关心的只是许上游们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探索和挣扎的命运,可能忽略了其他的很多问题,而当我合上书,我好像已经与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然后才与他们挥手告别。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幕幕场景:许上游为了迎接突击检查不得不点着蜡烛在办公室抄写教案到深夜;许上游因不肯弄虚作假而与乡党委书记雷长虎等人发生争执……许上游不是圣人,有时也会妥协,但是,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并且忠于自己的理想。是的,《漂流瓶》是一部理想主义的作品,同时,它也给读者带来了一道思考题:当理想照不进现实,你是选择站到现实的一边,致使理想孤立无援慢慢地死去,还是选择勇敢地面对现实并且坚守理想,让理想与现实有朝一日能同台表演?恍惚之间,我好像明白了这个时代缺少的是什么了。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当天空也在为这位芸芸众生中的小人物致敬时,它看上去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开阔壮观。
  •     漂泊与归家——读龚鹏飞的长篇小说《漂流瓶》杨经建不难发现,《漂流瓶》的作者龚鹏飞曾在书中多次提及米兰•昆德拉的名作《生活在别处》。问题的实质在于,“生活在别处”之说对于《漂流瓶》,可谓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尽言”。海德格尔在《诗歌中的语言》一文中曾引用了特拉克尔的诗歌《灵魂之春》中的一句诗“灵魂,大地上的异乡者”,不妨说,《生活在别处》正是一种“大地上的异乡者”的存在之思(诗)。昆德拉倾注于一种旨在重建或心造一个理想的“别处”或“家园”的求索范式,其最终的取向颇似海德格尔的天地人神四方联域的栖居之地。在此意义上,昆德拉笔下的“别处”或“家园”所指的并不是可兑现的实存状态,而是一种本真性“此在”境界的敞亮;不是生存的“实在”之所,而是存在的“价值”归宿。《漂流瓶》讲述的是一个类似于“生活在别处”的中国版故事:校园诗人许上游在自己的崇拜者、具有非凡领导才能和号召力的女同学司马佳的劝说下,放弃物质条件较为优越而工作较为轻闲的文联工作职位,与司马佳等五人来到偏远的杨溪县民族中学任教。司马佳是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她不顾一切阻力,要在民族中学实践她的苏霍姆林斯基式的教育思想。她的理想在现实面前连连碰壁,司马佳推行新教育思想不能得到落实只能黯然离任。许上游从最初被司马佳单纯的“蛊惑”去杨溪民族中学支教。到后来被迫离开教学岗位去六沟垅乡扫盲,继而做起文物生意,到成功之后变卖公司赋闲在家,他的内心并无多少面临人生选择的审慎感,而是在更多的时候成为一个精神上的自我放逐者。大学中文系的理想主义教育和本身的纯真秉性使许上游能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岿然不动,但外部社会的急剧变迁和理想在现实中的屡屡受挫又不断加剧他诗性心灵的痛苦和反思,孤独和彷徨因而构成了许上游生命意识的基调,它在逼使作家思考生命存在的意义的同时又将其转化为反抗孤独和彷徨的生命形式:“走”。在这里,“走”是对“定位”的否定,是否定之后的重新选择——永恒的追寻。无疑,在许上游的身上有着作者龚鹏飞作为一个精神的漂泊者、执着的追寻者和生命的呼唤者的心灵投影。漂流或依附都是精神流放者的态度,无法寻求明确的人生方向,导致了许上游们的困苦,而这种困苦与他们的性格与内心深层对世界的态度结合起来又反过来继续造成了他们的漂流境地,这是不断循环的过程,又是无法解决的终极性命题。问题关键在于,自晚清以降传统的儒、道、释一体的自足的世界解体之后,为数不少的中国作家开始聚焦在想象性层面思考着怎样进行一种新的人与世界之关系的重建。如果将传统的儒、道、释一体化的世界象征性的当作一个母体,其中儒、道间的互补与张力构成了知识分子的一个意义自足的空间。穷与达、江湖与魏阙、功成与身退,规定了知识分子来回奔走的内在意义。当这一个整一化世界开始解体后,中国知识分子所面临的追寻的焦虑,促使他们不断地进行人与世界关系的想象性重建式的写作。龚鹏飞的真诚就在于借助许上游和司马佳表达了这种“想象性重建”的持续受挫。尼采曾认为,摆脱人的根本烦恼和痛苦,有两条出路:一条是逃往艺术之乡,把这奇异的世界当成美学现象;另一条是逃往认识之乡,这样,世界于你就是一间最合适的实验室。问题在于,这两条路即使行得通,又每每是以青春、生命乃至人格的付出为代价的。即如尼采本人。 情况往往是,在崇尚科学技术和物质财富的今天,“创世纪”说早已让位于“生物进化论”,科技一直改善着人们的生活,人们完全应当随遇而安,然而,有关寻找“别处”或重返“家园”的话题仍频频被提起,其主要原因在于,现代科技虽然改善了人的物质生活,但却没有给人的心灵带来一种“在家”的感觉。在这里,赋予一种生活以意义或评价一种生活的价值标尺主要是技术或数字,生活基本上成为一件与心灵无关的事,套用一个物理学术语——一种“离心”的生活。事实上,人的文化生存方式的本质是一种“向心”的生活,人们正是在“向心”的精神体悟和灵魂勃动中获得了生命存在着的感受从而享受到充实和幸福。进而言之,一种诗意的生存是人类“向心”的生活的本质,即便一切生活方式和人类表达方式都可以技术化或物质化,人在感受和思想时所寻求的仍然是能证实自己存在着的东西。当技术和物质日益成为现代生活的主导力量之后,人们便发现“向心”的生活越来越困难。而在一种“离心”的生活中技术和物质日益成为强大的异己化力量。所谓“数字化生存”和“物质化生存”正在成为决定人类祸福的力量,它开始改写人的观念。而正是对此的焦虑日益激发了当代人的本体孤独感。当每一个存在着的人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孤单、分离的个体,终其一生是个死生无常的困境;于是每个人就会通过自己认同的途径奢想着寻找别的能安顿灵魂的精神家园,即所谓“生活在别处”。《漂流瓶》所构建的艺术世界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文化语境中借助许上游们的生活界面而展开,人物心灵的游移与精神的迷惑始终伴随着文本的叙事的推进。也许因为年轻,所以彷徨;也许因为无法明确定位,所以始终难以找到一条明晰且适合自己的道路。但,他们用独属于自己的追寻方式审视已走过的人生历程,并且发现其中的意义。谢林曾将其精神哲学命名为《精神漂泊记》,亦即哲学的本质是漂泊:是对精神家园的寻找。《漂流瓶》借助许上游和司马佳们昭示着,文学的本质在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一种漂泊。尤其是许上游,其实他早就认定自己在这个时代注定要向“别处”漂流,因为在“别处”才有他最终的心灵归宿。于是永远“在路上”,“在途中”的精神漫游和灵魂寻觅成为最富于哲学意味的生命方式,就像浮士德怀着求索的愿望穿越了几乎所有的道路,但当他说“多美呀!请停一停吧!”悲剧就立即发生。这似乎是人类永恒的悖论。二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活在别处》,原名叫做《抒情时代》。《抒情年代》展示了年轻诗人雅罗米尔一生的心理发展逻辑,这个逻辑的内涵是人与现实世界的关系。昆德拉认为,当诗人们处于无力突破现实的行动世界而面临的基本境遇时,所采取的对付方法,便是——抒情态度。但是处于这种境遇的,并不仅仅是诗人。这是人类的一种基本的存在境遇,是人类对永恒、崇高、美等一切可望而不可及的形而上追求所注定的宿命。生存于人类的文化传统之中,我们对于“诗”、“抒情”、“美”这样的字眼,总是保持着崇高的故意。人类不仅具有抒情的能力,而且具有这种需要,基于生存的需要。当抒情态度成为人类的一种生存范畴时,抒情诗就不仅仅是一个美学问题,而且是一个具有存在论性质的问题。雅罗米尔的一生因此都在追求一个崇高的美学原则,而且实践了它,他用诗歌的美学原则作为他现实行为的准则和解释,最终溺死在现实与幻想之间永恒的深渊之中。 许上游是《漂流瓶》中最典型的诗意人格体现者。这个本色意义上的校园诗人,他的生活轨迹实际上体现了诗性心灵面对现实生活无所适从的无根性。作者以其生命的敞开为基点,让生命成为一只“漂流瓶”去“打量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去观照与审视精神与灵魂的轨迹。让整个作品呈现出了一种通体明朗的审美境界,一种生命的诗意敞亮。米兰昆德拉曾在小说中说:“抒情的天才同时就是没有经验的天才。诗人对这个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诗人从来都不是成熟的男人,但他的诗句总具有一种预言式的成熟,在这份成熟面前,诗人本人也无法进入。”许上游和《生活在别处》中的雅罗米尔一样,预言式的诗句展示了他们丰富的内心,同时亦宣告了他们的流亡。虽然,在龚鹏飞的诗意笔触下仍然充满了社会和人事的紧张感,作品中的人物满怀着历史转型期普遍存在的文化焦虑感,显露着社会批判的锋芒。或许,对历史文化的转型他们本来就存有认识上的模糊、理解上的混乱和价值上的迷惘,这一切都将他们置于不利境地——都会给他们的理想主义追求造成内在的困难。于是他们惟有寻找“别处”——为心灵的归宿谋求一个诗意的栖居。由此,《漂流瓶》的作者经由自觉的创作实践把小说引向了抒情贫困时代的诗意之思。这种诗意之思不单是文学家式的描摹、寻找和希翼,并且更多蕴含着海德格尔所谓的“诗之思”,或一种诗人般的追问、解蔽和道说。“以海德格尔之见,现代世界的根本危机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现代人远离了自己诗意的生存根基,悬于无底的深渊之中而不自知。……现代人正走在远离人的命运的途中,如此之‘远离’被海德格尔看成‘离家’。” (余虹:《艺术与归家——尼采•海德格尔•福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76页)如果说司马佳是作者有意设置的一个具有理想色彩的超现实性人物,颇有几分像但丁《神曲》中那位早夭的意中人贝雅特丽齐,贝雅特丽齐是但丁笔下引领诗人上升的永恒象征。那么许上游的追询既具有古典式和谐理想又富于人类普适性意识、且体现出一种哲学探究意味的精神漂泊和灵魂寻觅,这是一种生命化了的存在方式和诗意化的人生取舍。这种诗意最为集中地体现在许上游与瑛子的相知相恋上。两人的相遇是一种偶然,但这种偶然是起于庾信的《枯树赋》,是缘于对于生活的审美观照与诗性体验。我宁愿相信这是作者抑或许上游的现实版梦幻,一种寓言化的存在状态。或许,“诗人”在爱情世界中意识不到现实世界的对立(许上游的爱情总是在达到它的现实层面的时候归于失败),而在诗的幻想中则又逃避着这种对立。那么,人的位置究竟在哪里?我们是应该在幻想中过生活,还是在现实中过生活?只有把这些放到昆德拉所说的“抒情态度”的范畴中,它才完成了从一种生活过渡到另一种生活,不存在任何障碍。在此,青春、诗、爱情,都属于人类“抒情态度”的表达方式。至于《漂流瓶》中那位为诗歌梦想而生,却迷失在物欲里的葛燕南,当他的诗歌“不在”,其生命的“此在”便不再有意义。最后他选择了自杀结束了自己的存在。他死前留下了“尘世繁华,转瞬即逝”八个字——他的骨子里还持存着诗性,他之所以选择了死,是因为在那里他可以走进“昆德拉的《笑忘录》所说的有着夜莺鸣唱的花园那样和谐的地方”(《漂流瓶》第283页)。葛燕南已反证形式诠释了一种抒情化的生存哲学。 海德格尔指出,技术的本质是人的自负推出的无条件的建制,通过技术将世界建立为一个客体,人就阻断了自我存在的开放之路--他的存在被技术遮蔽了,他作为独立的存在者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现代人的无家可归,本质上就是人的存在意义缺失的状态。“正因为如此,现代人才在存在的根基处感到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也正因为如此,解救现代危机的根本方案就不是寻找什么控制技术的办法,或以这个主义来取代那个主义,而是‘归家’,即回归到命运所分派给人的‘世界家园’中去。离家久远而早已忘了家的现代人如何才能归家呢?深蔽于技术对本真家园的隐瞒的现代人如何才能发现自己的家呢?这一问题引出了现代处境中诗人的使命问题。在无家可归的现代世界,诗人的使命就是引领人们归家,就此,海德格尔说现时代之一切伟大的诗都是‘归家诗’。”(余虹:《艺术与归家——尼采•海德格尔•福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76页)尽管,许上游、司马佳们以自我理想为目标的诗意生活在现实生存中难以企及,或许可以说,龚鹏飞的《漂流瓶》虽然够不上海德格尔所谓的“伟大的诗”,许上游们的追索也并没有通达贫困时代的本真自由之途,但,“诗人的使命就是引领人们归家”,这意味着,《漂流瓶》仍然具有一种“在无家可归的现代世界”的“归家诗”的艺术特质。(作者系当代著名文学评论家)
  •     一个不是很出名的作家写的一本让人感觉很神奇的一本书。当我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感觉真的难以言表,不知道怎么说,但心情十分平静。。。不错的一本书。。。

精彩短评 (总计1条)

  •     在全民浮躁的年代理,《漂流瓶》以独特的审美视角,带有强烈浪漫色彩却以冷峻现实主义的笔调,记录着某一个年代的大学生在改造与适应环境中,坚守着自己的理想,以漂流瓶为喻,理想的漂流瓶不是简单的随波逐流,漂流瓶中的理想是尘封的,是纯结的,是在某一天会重新放出来大放异彩的。
    在现在汗牛充栋的各类哗众取宠或唯利是图的小说丛中,无异于杂草丛中一株奇葩,熠熠夺目却又容易被过多世俗功利的受众忽略。
    不管如何,《漂流瓶》凝结的是作者赤子般的理想和情操,在日益功利的社会中给大家保留的一份纯结的执着。
    我曾经的梦想与追求,亦装在作者的漂流瓶中了

    全文形散神连,可谓小说中的美文,美文中的小说,没有目录,没有序言,一气呵成,直抒胸臆。作者多年从事教育工作积累的这份理想追求在小说中象洪水般暴发,又象甘泉般流淌在读者的胸膛,何处是我精神的家园,适彼乐土爰得我所? 作都似乎没有给出答案,也没必要给出答案。
    前段时间看到网络上在寻找湘西的翠翠,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在现实的湘西还能找到么?我心从疑虑,但漂流瓶中的“我”却能在商海大潮中找到一拔又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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