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的故事
出版社:木馬
出版日期:2006/7
ISBN:9789867475954
作者:賀景濱
页数:2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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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約類似年度選編這樣的短篇隊伍，最可能召喚出你對某部作品的奇特觀感，一如繡腸紈絝踩進綺張艷幟氣盡雌風的花街名樓，獨有那捧豔而出的一款通體風騷方捉得住你五迷三倒的醉魂。幾年前於內地一冊臺灣短篇小說選（書名怎麽也想不起來，看來好小說更能讓人記住）中初讀《速度的故事》訝愕作者靈巧的分身法術，藉高速駕駛引致視域聚縮腦絡短路，繁衍出一套實體與虛體間相互抛甩和對抗遊戲，並將之「唬爛」嵌進愛因斯坦乃至上帝創世的神學科學的義理真言。而小説真真駭人的魅力卻在虛體逸出實體瞬間那幀卡住的畫面，仿佛流光被掐停，你恍惚聽見背後管風琴彈奏宛如天體般的玄冥交響，眼前愛因斯坦飄落一根灰白頭髮懸盪在半空。於是乎你禁不住捯至開頭，略微記下作者之名：賀景濱和小説一再出現的那個人耦：李伯夢。果不其然，多年後（其實離《速》文甄獎成功約摸十六年）賀景濱帶著李伯夢又來了，而且拖了一隊特種連。爲何是特種？整部集子依舊賀氏慣使慣用文理兼修冷暖交梭的「淨手派」寫法，要言不煩卻又囉嗦的不讓人罵他沒知識。集子中李伯夢故事有了它的前世今生，強大到昂然莫抑的數科生化邏輯將原本低調矮小的人生與微物擴放至一幅春秋大夢的荒涼景觀。或者這根本就是在呼應華盛頓•歐文（Washington Irving）《睡穀的傳說》（臺灣譯作《李伯大夢》）的回首百年身，中國晉時「爛柯人」王質眼觀世態急轉瞀擾的隔世遺景。而將「李伯夢三部曲」納入科幻小説名目那是極大的忤逆了書寫者的另志未伸。而作爲一個不識賀氏早有一手的買讀者，很可能第一時間搶來觀瞻《去年在阿魯吧》。黃錦樹、駱以軍、李歐梵三家貌似著魔瘋了的誇言盛讚，確實具有極大的蠱惑力。而事實上這樣的推薦一定影響你自己的閲讀判斷和直感，所以我自認狡黠的避繞開了，而事實證明他們有點忽悠了你。是的，忽悠了你，但沒有放你鴿子。《去年在阿魯吧》確實是一篇好小説，它難得的是在散漫中收控自若。我相信這個短篇小説一定花費賀景濱很多斟酌時間，儘管他借引丁尼森（Isak Dinesen）小説自稱如同一個廚娘最害怕自己沒盡全力卻得到滿堂掌聲，但我私下以爲他盡了很多很多力了。一個經常閲讀小説的人慢慢會生發出一套自己的辨識基準，其中一項就是判斷這個作品是天才恣縱還是辛勤耕種。而我之所以認爲黃駱李乃輕慢下筆，因我感受到這篇「莊重的輕」（卡爾維諾語）的夢幻逸作表面上的寬舒詼諧噴飯，而基底裏確是十分嚴密的佈局裁紉，而作者的一段自曝中亦證實並言明瞭這是他正在鏖戰中的長篇的領口一角。任何一個小説書寫者（哪怕是對讀者最漠視最不放心上的小説家如普魯斯特與艾柯）對待自己的長篇也從來不敢懈怠，不管解碼一方怎樣臆斷其漫無界際逃出邊框，但對於作者而言作品一定嚴守著只有他才明白可見的隱秘紋路。而這個隱秘紋路呈現的不是一個天才迥非塵境的臨空漫舞，而是一個存在於世間的弱體，歷經一片歡場今卻蒿藜滿眼鞠爲茂草，退避靜思以筆血篆下的內刻銘文。他不一定寫給整個人類共同體，卻一定是寫給他自己。索爾•貝婁在《自我訪問錄》（無獨有偶《速》一書的最後亦錄有賀景濱一篇打諢卻極具哀傷的自我訪問記）中有這麽一段話：一個人與他讀的書之間，橫亙著一片預作準備的抑鬱區域，一片地地道道的泥沼。必須首先越過這片泥沼，他才能得到允許翻開《白鯨記》，來讀「叫我伊什米爾吧」。確實如此，我們閲讀《去年在阿魯吧》之前似乎也需要摒棄傳統小説類似閨門言説的風姿與身段。《去年在阿魯吧》那些狀如奇情幻僞學生後現代實驗電影的拿腔矯作，卻在小説界面上完全擠散隙落進文字接縫之中，並偷換成一筒幽魅的冷艷底光，暗襯著那個腦袋可脫卸，這個記憶可盪落，極盡酷派之能事的未來重裝男女族群。他們似乎都有一枚生存必殺技備以防身，而且他們之間除了基本關係，性、罪惡、公職之外沒有任何高情商的彼此授受交換。而「我」作爲巴比倫虛擬城市的一卵虛擬公民，所置身最重要的場所就是酒吧——阿魯吧。它成爲點綫關係中一杠下去沒有囘路的那個點。在這個點上，「我」遇見一個刀疤女（乃巴比倫第一批試驗公民因私藏記憶插條失手幹掉三個細胞巡警的在逃犯）並藉此真正發覺騷動的本能與更珍貴的類如愛情的物質。而「我」的情感必得歷經搓摩，無頭人裝囘腦袋來逮「我」戀人，「我」將之撂斃，遂成挾兇；亡命途中歡愛纏綿卻因自己的GG出來攪局同對方的BB打屁聯手擺工而不得不暫停；發現自己的戀人其實只是一個亡者的記憶女體，換句話説是與一個死人的記憶做愛；自以爲聰明的計劃逃亡路綫卻還是被細胞幹探抓堵在屋銬進牢房呆了三百八十零五天；最後一幕他們相約在阿魯吧，出來時迎接轉涼的晚風，她勾住了他的手，輕輕的。去年那種感覺又回來了，淡淡的。一般桃李三千戶，亦有愁人隔牆住。這曲數位時代「浮世戀歌」中的愁人豈止面牆之隔。小酒館飄出嫋嫋醉韻。一個離人，正隔窗望這對男女相擕遠去。而他將繼續要給他們譜寫新的遊戲，他將之定名為：在數位天堂尋找真實的玫瑰。（20070503） -
btr/文在台湾文坛，贺景滨是个异类，也是传奇。早在1990年，贺景滨就凭《速度的故事》获得台湾“时报文学奖”。当年的评审张大春说，“《速度的故事》及其获奖的评审过程实则凸显了小说界对于形式自由的巨大渴望，即使它们无法唐突也不可能崩坏一个具有长久历史的小说传统。值得庆幸的是：贺景滨只能运用此一极端的嘲谑来处决小说一次而已，在充分获得书写或想像的自由之后，叙述传统将获得再生的机会。”十五年后，一个偶然的机缘导致了《去年在阿鲁吧》的诞生。当时贺景滨带着孩子在路边吃面，在报纸上看见了“林荣三文学奖”小说征文的消息，于是便写了《去年在阿鲁吧》的第一章拿去参赛，结果又一次获奖。虽然写作中途他罹患癌症，但他仍凭坚强的意志完成全书，并从癌症中康复过来。“《速度的故事》是向现代主义道别的作品，”贺景滨说，“到了《去年在阿鲁吧》，则是想厘清自己身上那些后现代的东西。”作为2013年上海书展暨上海国际文学周的嘉宾，贺景滨来到了新近开幕的“思南公馆文学之家”，与广大读者分享《去年在阿鲁吧》的创作过程及关于写作的种种思考。他自陈，写小说经常是为了探寻一个问题，而《去年在阿鲁吧》试图用文学的思维来探讨科学，来理解这个后现代的社会。在“思南公馆文学之家”贵宾室里，贺景滨先生接受了我们的专访。问=经济观察报答=贺景滨问：小说里出现了很多三个英文字母构成的缩写词。你对众多人物和事物进行了定义或重命名，就好像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答：我发现国内外有这个趋势，中文叫“拼合字”，但因为英文与中文构成不同，无法写成一种“会意字”。在一个愈来愈复杂的社会里，缩写词越来越多，你在一本杂志里就能找到很多。于是我想借用这个概念来达到一种“未来化”的效果，并藉此创造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个世界有自己的命名法则。问：你的小说涉及了数学、哲学、量子物理学、生物学甚至心理学等众多学科。为什么要在小说里使用如此多的理论学说？答：在科学唯物主义横扫世界的时候，如果放弃科学，就等于放弃了和它对话的机会。有个宗教大师说，即使是宗教领袖，也需要去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爱因斯坦曾说，面对实证证据的威信，如果去拒绝它，就会丧失参与重要对谈的机会。所以，文学如果放弃科学，就等于放弃与之平起平坐的机会了。我在书中也写了：这个时代如果不谈科学，就和在维多利亚时代不谈论性一样虚伪——因为那是你每天要面对的东西，你用微波炉的时候，就已经在面对量子物理了。问：说到“虚拟实境”，小说探讨了真与假，信与不信。而宗教常常也是某一种“信”。你是一个有宗教感的人？答：在我看来，信仰是基于恐惧产生的想像。没有恐惧，就不可能有宗教。在中国，古时人们说宗教就是“畏天”，敬畏或害怕某种东西。从起源看，在原始时代，人们在丛林生活，看见远处有个黑影，就会害怕而离开；而常常是这种恐惧，让人活了下来。慢慢地，害怕某种你所不了解的东西，便成了信仰。在小说的虚拟世界里是一样的，就看大脑会害怕吗？所以科学再怎样发达，都无法去除信仰，因为恐惧始终存在。问：《去年在阿鲁吧》在叙事上很有意思：虽然一直是用第一人称写的，但到了两人互换身体那一章时，连“我”是谁也变得不再确定了。你为什么采用这样的叙事视角？答：其实在人称的运用上，我自己也蛮自豪的。（笑）只用第一人称，就能写出不一样的“我”，是以前没有尝试过的。我还在想，在下一部作品里，要怎样打破人称这个东西，因为叙事最主要的就是人称，你一下笔就需要决定用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在我看来，第二人称只是第一或第三人称的变形。村上春树曾说，对他来说，第一人称是“一种不得不接受的宿命”。对于所有的小说家，人称都决定了基调和格局。问：《去年在阿鲁吧》叙事的语气是非常放松的，甚至带有一些戏谑的意思；而小说本身却又是非常严肃的。你如何看待这种叙事的语气？答：首先，艺术是需要平衡的。当你想要写“冷”的时候，你需要“热”来平衡。这本书基本上是一个冷的故事，所以我想把它写得热情一点。如果一直冷到底，可能会让人看不下去，变得孤僻，变得艰涩难懂。第二，好的文学通常都是“嘲讽”的——这也是小说最珍贵的地方。因为人都是会为下一步而作准备的，而小说的智慧常常在下两步——即对下一步的颠覆、扭转、反转。我并不只是在讲科学，而是把科学拿来，用嘲讽来谈。所以我不是被科学牵着走，而是要用文学来和科学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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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李奕樵 -
惊为天人。 -
非常厲害，錯過是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