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书评

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9年
ISBN:9787222026995
作者:[阿]巴罗内
页数:194页

黑白片

一场黑白电影,演员两位,走上台来,光亮起来。说着说着,声音消失了,只余影像:有序的几何图形,无序的缠绕曲线……既而光慢慢暗下去……就像是两个星系交汇时形成的涡旋,转啊转的移开视线,它还在那里……

天才如是。

我看的是他的短篇小说集。看的是《匕首》。看了的那一刻就被彻底的吸引了。崇拜S他了。觉得没见过比他还聪明的天才作家~~~~~

互为对比的两个作家

这本书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突然发现划下的句子全都属于萨瓦托,无论我怎样费力,也只能捕捉到博尔赫斯的片言只语。萨瓦托的思想明白、成体系;博尔赫斯却只吐露零星亮点,而他如此轻灵、富于哲思的短篇,是否与他可以任意变幻形体的思想体系有关?对比两个作家:你要么拥有坚实度;要么拥有广阔的区域。如果是前者,你务必要在世上步履坚实;如果是后者,你要倾听、感受、并且静静等待光的临照。为自己筑屋者和大地上的流浪者;刺猬和狐狸。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发乎本性,博尔赫斯总是像魔术师一样将事物呈现和隐匿。博闻强记的博尔赫斯,萨瓦托称他为“作家的作家”,他出现在各种地方,再把读者带向出乎意料之地,他是不是人间的赫尔墨斯?

只记住两句

“莎士比亚早已经成功地压倒了作品的译者。”此句似乎并不重要,不过大概会让每个写字的人都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博尔赫斯:“做梦的人既是剧本,又是演员,又是作者,又是布景。”巴罗内:“可为什么梦往往是痛苦的?为什么痛苦多于幸福?”博尔赫斯:“因为梦没有出路。……………………”

谈谈《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

此书是“拉美作家创作丛书”的一辑。“对话”这个题目应该是有相当吸引力的,不禁让人联想起柏拉图的著作,在本书的序言中,对话整理者曾这样写到:“二人开玩笑说:在柏拉图逝世两千多年后抄袭他用过的书名,比起寻找一个不恰当的创新来还是划算的。”想想近年来流行的那些文化快餐,亦多有以“某与某的对话”、“某与某的对谈”等,出书人中也多是借助这一题目为大买点的吧?可是那些所谓的“智者”或“成功人士”的对话中,鲜有想搏尔赫斯与萨瓦托的对话这样让人翻不觉厌的:二人的每句话,都闪烁着惊人的博学和智慧。读这本书,似乎根本就不用考虑把二人的每一句话都完全的理解,因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学识和阅览的差距决定了这一点,于是我们可以冀求的只可能是更可能多地理解两位博学家所要表达的观点。谈话是从1974年12月14日开始的。两位久位相逢的旧识,两个阿根廷声名显赫的大作家在青年作家奥尔兰多·巴罗内的安排下聚在了一起。少的寒暄,对永恒事物的追求似乎让两人忘却了间隔的20年时间。从这一刻起,我们都可以感觉到这必定不是简单寻常的闲谈,而必将是两者间深刻思想的交流和沟通:其间必有碰激而发的耀眼的火花、亦有汇流而生的宏大壮观,令人赞叹、令人景仰、令人得以启示。但是种思想的交流也是渐进的,在刚开始的时候,好象总有点什么主观的障碍而不能很好的舒展。谈到时间,萨瓦托问到:“时间是不存在的,对吗?”搏尔赫斯似乎对这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似的,答到:“我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的心仍然留在那个时代……此外双目失明也帮了我的忙。”我不知道他本来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如是还是怎么样,但这种回答的确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在这几次的对话中,搏尔赫斯总是那样的虚怀若谷、从容沉着,却时时显示着过人的博学和智慧,他说话的方式一如他那些忧伤而又发人深思的诗歌,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时时联想起一位老人,双扶着拐杖,业已失明的双眼凝望着远方,他在沉思着一切……开始的谈话中,(甚至在整个的对话过程中),萨瓦托显得积极和主动,常用“对吗”、“对吧”等引起搏尔赫斯的评论,也常常列举的方式如“还有四维空间、时间……那些关于邓恩和大宇宙的争论……”“永恒的回归、尼采、布郎基……”等勾起搏尔赫斯以往的观点和回忆。在后面的谈话中,萨瓦托始终表现地都是那么热情,他才思敏捷,总喜欢将话题探讨的很深入,分析的很透彻。甚至在通篇的谈话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萨瓦托曾做为一个科学工作者所培养出的严谨。他不像搏尔赫斯,对形而上学充满了兴趣,是一可称为“不可知论者”的怀疑论者,而萨瓦托把世界看成一个实在的整体,可以去分析,可以用自然科学的方法给予解释。由是,在文学批评上,他与搏尔赫斯的观点和方式是有很大差异的,萨瓦托喜欢用严谨的分析,相当“客观”;而搏尔赫斯喜欢用散漫的评论,相对“主观”。萨瓦托是无比尊敬搏尔赫斯的,在对话中称他为“作家的作家”,但是萨瓦托在思想上始终坚持自己的,甚至不止一次地他果断地打断搏尔赫斯的“漫谈”:“回到文学改编电影的问题上来……”、“咱们接着说王尔德……”……之所以说我们不可能完全地理解两人的谈话,是和他们谈话的内容有很大关系的,作为用西班牙语写作的阿根廷作家,他们谈的更多的是阿根廷、西班牙的以及一些法语作家和作品,另外可以看出搏尔赫斯对斯蒂文森和爱伦·坡很感兴趣,他不止一次地说到了两人,一如在他的一些随笔中。关于〈堂吉诃德〉,两人在最初似乎是有争论的,我忘记了搏尔赫斯曾给塞万提斯的评价是什么。但是这次对话中我觉得搏尔赫斯的评价相当中肯:“我认为塞万提斯创造了文学上永远令人难忘的人物:阿隆索·吉哈诺。我认为应该从其他的角度判断这个人物。柯尔律治指出一个事实,我觉得是对的:他说堂吉诃德的冒险行为是不重要的,读者有时感到有重读某一章的欲望,而不是一味地读下去……”、“……因为他(克维多,西班牙17世纪作家)没有创造出像堂吉诃德这样的人物来。塞万提斯不需要克维多那样了不起的文字功夫,他有直觉,有克维多没有的天赋。”总的说来,塞万提斯用他的“天赋”创造了一个文学史上难以磨灭的形象,“人物比发生的事情要重要”,他开创了文学的一片新天地。在这一点上,我以为,卡夫卡可与之媲美。1975年3月1日的那次谈话,是两人的第五次对谈,整个谈话都是围绕着“梦”而来的——巴罗内将两人引入话题,萨瓦托说他对梦的话题很感兴趣,而搏尔赫斯也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话题”。很短的一次谈话,但却是我反复翻看最多的一则。很显然,对梦的阐释可以表证作家的某些哲学观点,因为这一问题必将涉及到“灵魂”和“存在”等本体论等问题。梦中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或者说,梦到底只是一个幻觉还是一个另一个我们以现实的观点不能理解的真实?搏尔赫斯不断地援引他人的观点,如叔本华、康德、夏多布里昂、菲利普·戈斯等,但是他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我琢磨不透。由梦引时间问题时,搏尔赫斯说:“对,人们可以从语言的角度接受时间。但是,随后就会发问:第一刻时间之前怎么了?之前的之前又怎么了?这样可以追问到无限。”用这样的方式追问,任何世界都可以被追问到无限,于是给予这个“无限”种种解释就最终可以得到不同的思想。不是吗?到底要相信哪种解释?我可以感受到搏尔赫斯那怀疑一切的浑浊的目光。萨瓦托的解释要更富有理性,说的东西更让人可以捉摸的到,而这一段尤为精彩:“灵魂虽然人格化了,因此也不得不跟着肉体的变化行走,可它是属于不同的本体学范畴的,就是说:它既不在空间里,也不在天文时间里。如果有某种方法能让灵魂‘出壳’,哪怕是暂时的,那它就游离于时间和空间之外了。对灵魂来说,那就不存在从前和后来了。……”不管怎样,两人都肯定“梦”和艺术创作是有相似之处的。在1975年3月15日,两人又一次的提及梦,萨瓦托这样说:“做梦的人是大诗人;等他醒来时又成了一个可怜虫。至少一般情况下是如此。”究其原因,我认为,梦是一种自由状态,而艺术创作正需要思想的自由,唯其如此,才可能有伟大的艺术作品。搏尔赫斯在一次谈话中也说:“我不去找题材:我让题材来找我,来跟踪我,它找到我头上我才写。”其实不去可以找题材,正是为了保持思想的最大自由状态,假如有了特定的思路和题材,写出的作品未必会出色。对于这样的作品,搏尔赫斯是这样评价的:“如果在结尾的时候作者心里想着自己做了打算做的事情,那作品就是一文不值了”、“一部作品之所以一文不值,就是因为它完成了作者的创作动机……”。在梦与艺术的关系上,萨瓦托的这段话让人叫绝:“因为梦没有出路。依我看,艺术和梦有一个共同的原则。但是,艺术有出论,而梦没有。艺术家从一开始就沉浸在潜意识的世界中去了,而潜意识世界就是夜晚的世界。在这一点上与梦相象。但随后转向外部,是向外宣泄压力的时刻,这就叫做表达。于是,人就得到了解脱。在梦里一切都留在了内部了。”我之所以如此大段摘引萨瓦托的对话,是因为他的分析实在透彻,他用一理性之灯照亮一切概念使之明朗清晰,他带着可以看透一切世界的活泼和乐观。但即便如此,他也有挡不住的悲伤,因为面对未来和死亡——如此不确知的东西,理性不见得会起作用的。当萨瓦托说“确切的说是悲伤。死亡让我感到非常悲伤”时,我的心随之凄凉;而当要结束,萨瓦托似自言自语地说“是幸福和不幸的神秘交叉。搏尔赫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时,我又可以感受到另外的一种凄凉,不是因死亡而引起的悲伤,而是因我们思想种永远都摆脱不掉的精神负担。是什么——是畏惧?是悲观?抑或是凄切的孤独?总之是一种神秘的东西,谁都不能完全掩饰,更不可以摆脱,就是这样……那些逝去的日子不会重现,那些已故的哲人不能再生,但是我们却有幸读到这本《搏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读书时,我仿佛回到了1974--1975年间——那个我还不曾出生的年代,我仿佛到了忧伤而美丽的布宜诺斯埃利斯——那个我不曾到过的城市,倾听着两位老人时而平静时而激昂的谈话。一边是博大精深的搏尔赫斯,一边是才华横溢的萨瓦托,我是如此沉醉,竟分不清应该更加景仰那一个……(作于2004年5月)

阅读博尔赫斯是一味最好的解毒药

……因此,欧洲的现实变得比美洲和非洲丰饶:经过几百年的时间,欧洲的每个角落通过成千上百艺术家的劳作,都变得繁荣富强起来。那不是一个简单的自然风光,而是创造者辛勤劳动的结果,是他们使得那里风光更美丽,赋予那里的风光以灵魂的属性。假如福楼拜不让包法利夫人住到诺曼底的鲁伊小村里,那里就只是个普通村庄而已。也就是说福楼拜自己的精神居住在那座村庄里了……(摘自《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1975年1月11日”)我写下这个题目,想起了M.D.的一个小说,想起一个法国女演员对着黑夜里的流水轻轻喊道:“鳟鱼,她说。”也就是说,她喊的其实是“毁灭,她说。”《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是一本小书,2002年春买到,当时读了第一遍,并且非常激动,向我的朋友们讲述。当然,我的朋友们并不对此感到惊奇,他们大多对博尔赫斯有着很深的了解,而对我则不然。对于一个骄傲而无知的人来说,阅读博尔赫斯是一味最好的解毒药。不过从哪个方面来讲,博尔赫斯都是骄傲与无知的对立面。骄傲与无知的对立面就是智慧。现在,我又有胆子大言不惭地说,博尔赫斯是一个没有胆识的、缺乏行动能力的作家,他的作品缺乏最根本的生命力和热情。但这个话只有让卡夫卡这样的大师来说才是有道理的,人们学会了报纸头条上大人物的说话口气,却并没有这样说话的基础。拥有博尔赫斯那样的勇气,是需要我们付出毕生努力的,在达到他之前,先不要再说更多。世界上有很多种智慧吗,不应该用“种”,不应该来分类。有很多个智慧,可以这么说。这本书,是一本简单的、朴素的书,它的装帧非常平和,它可以躺在一个最好的书店里,被人们不断地注意到,即使在特价书店里,它也是合理的,有着本身的面目。它最应该出现在一个爱读书并且谦逊的人的书柜里,并不需要经常被拿出来,也不需要被反复的摩挲,它不会是一本让人终生难忘的书。也不应该被人热切地推荐,它是一本充足的书,有充足的一切,毫无欠缺。它应该被仔细阅读,但不应该被狂热地对待。这里面的每一个话题都是丰满的,都是经过斟酌的。上面我引用了其中一次对话时,萨瓦托说的话。那段话是精彩的,但不应该用精彩来形容,因为那其实是简单的、平实的道理,对一个有智慧的人来说是必然遭遇的问题,也是理应得到的答案。但却并不简单是答案这么简单,对于一个问题来说,答案只是一个形式。一个问题期待被解决。甚至,问题并不是问题本身,当问题被描述出来的时候,它是一个样子。在被描述的背后,是无限的解决和未解决,实现和未实现,存在和未存在……只有一种东西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情感。但这本书里,博尔赫斯和萨瓦托没有谈很多关于情感。这是不言而喻的。当然了,怀疑神,或者对长篇、短篇的小说意识……基础是情感。情感不可磨灭,不可能被任何别的因素所抵消。当它强烈它就是强烈,当它虚弱它就是虚弱。从对话一开始,两人就确定:不谈政治,不谈日常生活琐事,要谈“永恒性的话题”,即文学、艺术。他们都不相信报纸上说的那些“大事”,再说,“大事”和“小事”都是相对的,就“大事”本身而言,正如博尔赫斯所说,“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是事后才觉得重要起来的,发生的时候人们可不知道。”最后,是尊严。他们的对话进行了7次。年轻时他们是朋友,有20年他们不再互相联系。政治的观念、历史的观念让他们互相远离。当他们老了,有一天,偶然相遇在一个书店里,他们回想起年轻的事情,既惊讶又激动。已经过去整整20年!一个天才的念头让他们再次聚在一起,谈一些有意义的话题。第7次对话结束,1976年本书出版;书中的两位主角从此再也没有打听对方的情况。事实上,他们俩并不是朋友。2004-7

你的言说叛逃了你

如果不是奥尔兰多·巴罗内无事生非,就不会有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坐在一起的这七次谈话,这种刻意搞出来的谈话不象聚会中的那种谈话,聚会中自然的谈话像原始社会中不穿衣服的裸女,则这种策划出来的谈话,则是脱光了衣服站聚光灯下的豪门淑女。两者有着质的区别。真正有价值的谈话是无意的,无法记录的,象一阵风吹来又吹走了。策划并记录下来的谈话,只是某种表演。而我之所以买这本《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并不是我希望从中读到点什么启发自己的论断或想法,而是:我是一个博尔赫斯迷。博尔赫斯是我愿意重读的几个作家之一(余下的还有部分的帕维奇、部分的卡尔维诺、部分的马尔克斯),他的诗歌小说散文都是我所乐意重读的东西,它们带给我乐趣。至于华人作家,只有古龙引起我重读的兴趣。我买了一些博尔赫斯的著作,以及关于他的著作。不信任谈话,是因为我有过切身体会,我曾接受过一些采访,等到报道出来之后,我发现那些话压根儿就不是我所说的,或者我所想说的,就算我说过那个句子,但印刷出来之后,我发现那个句子仍然让我吃惊。因为记录者的思维方式与用词习惯与我不同,他用他的方式与习惯去记录我的言说,怎么可以忠实地表达出我的意思呢?这是一种思维、思想与用词习惯的翻译,失真与走形势所必然。于是,你会发现你被篡改成了自己所反对的敌人。在这本谈话录中,所有的记录都经过两位大师的校对,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签字划押的文字就是他们所想说的呢?未必!要知道一个人沉思时的想法与对另一个对手表达出来的想法是有所不同的,沉思是忠于自己,而与对手谈话却难免去抢占话语优势,表现自己优点,炫耀自己的长处,“虚张声势”理所当然。在谈话中,表现出来的自我形象也是一种文学性的虚构,它不代表那个内心真实的自我。在这样的谈话中,许多话语是虚构出来的,超出言说者的理解或知识范围,一种“言说叛逃”的效果出现。这是我不信任谈话录的主要原因。但是,有人喜欢谈话录,正因为它表现出来的言说者的“言外之意”,言说者不能把握的那一部分,他们认为这一部分真正有价值。在谈话中无能把握的、多出来的这部分,真的就是有价值的东西?我表示怀疑。谈话是表达自己的观点与想法,而不是神学推理或小说创作,如果喜欢这“神来之笔”,倒不如去看文学作品了。一般而言,喜欢读谈话录的人,喜欢看谈话节目的人,基本都是没自己思想体系、浅薄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那一类,就象喜欢听讲座的人一样,都是无知而附庸风雅者。


 博尔赫斯与萨瓦托对话下载 精选章节试读


 

农业基础科学,时尚,美术/书法,绘画,软件工程/开发项目管理,研究生/本专科,爱情/情感,动漫学堂PDF下载,。 PDF下载网 

PDF下载网 @ 2024